第一百零四章:止武附體

第一百零四章:止武附體

斬玉身上流淌的,是人皇的血脈,他竟然敢作出「任君差遣」賭約,也足以說明他對這場戰鬥的信心。

墮空的聲音縹緲得如鏡花水月,聽起來若有若無,但是又真實存在。墮空的聲音,絕不是人們聽到過的任何做一個種族的人發出的聲音,這種音色,不像是一個活物發出的,倒像是一件金屬器皿,或者說大自然的山水發出的。

這個聲音給人的感覺,來自自然,或者說,本就是自然。

墮空的聲音很興奮:「好啊,我答應你。」

傷盲雙刑對於這場豪賭,也表達出了濃厚的興趣。特別是盲刑,他頗為欣賞地看著斬玉這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說道:「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成為盟友。」

若是傷盲雙刑贏了斬玉和止憂,斬玉任由墮空差遣,那麼,他們自然就成了盟友。

「我還有個附加條件。」盲刑繼續說道,「人皇,我本來打算生擒了你,讓你去打開那個鬼盒子。現在倒好,反正你也要和我成同盟了,你輸了后,就請你乖乖打開那個盒子,把裡面的東西給我吧。」

盲刑所指的盒子,自然是傷刑從斬家山莊偷走的「人族重寶」。從盲刑的話不難看出,他們還沒有找到打開盒子的方法。

斬玉背負了雙手,輕鬆地望著盲刑:「既然是任君差遣,自然包括將盒子里的東西,雙手奉上。我勝利的條件依然不變,我只要麒麟一人。」

盲刑微微吐了一口氣,他肩頭本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蓮花,猛然間怒放開來,就像是一隻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猛然醒來的野獸。大家清楚地看見,那蓮花「望」著斬玉,從花蕊中,滴出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這就是「垂涎三尺」嗎?這蓮花,真的有了生命嗎?

盲刑用手輕輕摸了摸肩頭的蓮花,那感覺,根本就是在安撫一頭蠢蠢欲動的野獸。他對斬玉說道:「到了咱們這個層次,如果不講章法亂打一通,實在有點丟人,也沒啥技術含量,不如,咱們倆先打一場吧。」

斬玉還沒有回答,止憂的玉簪已經指向了傷刑:「要打,也得我先來,我可是無日無夜不思念著你。」這「思念」一詞,止憂用這種語氣說出來,讓人感覺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

傷刑眉毛一揚,怪笑道:「呦,當日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救走了那幾個廢物,害得我被盲刑笑話。我還在為當日沒有殺了你後悔,你卻自己跳出來了。」

傷刑站到盲刑身前,似笑非笑地望著止憂,說道:「這一仗,就咱們倆來打吧,不過,你和墮空可沒有約定,所以,我和你動手,不論輸贏,只論生死。怎樣?」

止憂將玉簪在止憂戒上敲了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傷刑,淡淡說道:「好,正合我意,不論輸贏,只論生死。」

盲刑再一次用手輕輕摸了摸肩頭的蓮花,那蓮花便打了個哈欠一般,縮小下去,隱於盲刑背後,消失不見。盲刑往後一躍,越出十幾丈的距離,給傷刑挪出了戰場。

傷刑卻頭也不回地對盲刑說道:「我的戰鬥,只需要尺寸之地,何必退這麼遠?」

另一邊,斬玉手一揮,黑壓壓一大片元獸也都有序往後退去。一條巨蟒游到斬玉跟前,匍匐在地,那情形,竟是在等待著斬玉站到他身上。斬玉踩上那巨蟒的頭,那巨蟒便馱著斬玉,往後滑了出去。

「小心點,輸了也不要緊。」這是斬玉留給止憂的話。

止憂也沒有回頭,目光停在傷刑身上,再也挪不開半分:「放心,就算贏不了,至少也輸不了。」

傷刑望著止憂手中的玉簪,眼光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神色。在傷刑和止憂第一次動手時,傷刑就感覺這玉簪似曾相識,現在,估計傷刑已經想起來哪裡見過這玉簪了:「丫頭,你手裡的玉簪,是當年那個老傢伙的遺物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又一次加深了止憂對傷刑的仇恨:「用我止家先祖的遺物,來報他老人家的仇,也算是對我家先祖的一個絕好的交代。」

傷刑揶揄道:「我倒不這樣想,我覺得,用這簪子來施展我的『血光之刺』,效果一定很好。」

止憂咬緊了嘴唇,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有本事,自己來拿吧。」

「不用我自己來拿。」傷刑陰慘慘地笑道,「因為,你現在基本等於是個死人了。」說著,傷刑的雙手猛然間呈鷹爪狀交叉,十根指頭上頓時冒出了十根細細的紅光。與此同時,無數鏡面組成的圓球,又一次出現在止憂周圍,將至於嚴嚴實實包裹了起來。

這是「鏡面逆門」,傷刑手上的紅色光線,便是他口中的「血光之刺」。「鏡面逆門」一發動,那「血光之刺」就會在「門」內飛竄,當日若不是玄青,止憂已經死在了這一招之下。

止憂望著周圍的透明鏡面,輕蔑地說道:「別告訴我,你就只有這樣的招數了,你能玩出點新花樣嗎?」

傷刑臉上終於出現了怒意,惡狠狠地說道:「當日你身處我『鏡面逆門』中,連三根血刺都躲不過,還敢口出狂言?好,玩出新花樣是吧,我就讓你嘗嘗十根血刺齊發,瞬間被萬箭穿體的滋味!」

傷刑交叉的雙數慢慢移開,掌心漸漸對準了包裹止憂的鏡面球體,十指的光線,呼之欲出。「不過,一招就要了你的命,可真沒意思。」傷刑這樣說著,手上的十根光線,已經突兀地消失,又突兀地,出現在了「鏡面逆門」中。

「你這什麼血刺,三根是刺,十根也是刺,實在沒新意。」止憂冷冷地說道,「同樣的招式,你還奢求能有同樣的效果?」

說話間,止憂舉著手中的玉簪,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地畫了一個半圓,玉簪尖上冒著絲絲的白熾光華,頓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門,將止憂籠罩了起來。止憂舉著玉簪的手,膚白勝雪,止憂的面容,更如最美好的春光。此時,加上那白熾光門的襯托,更顯得超凡脫俗,宛若瑤池仙子般出塵。

「你這『大遁空之術』又有何新意?」傷刑嘲笑道,「不過,你能在我的『鏡面逆門』中施展出『大遁空之術』,也算是有一點新意了。」傷刑一運力,十根「血光之刺」從十個不同的方向,朝著止憂襲去。

這一招是如此的熟悉,這「血光之刺」,是傷刑施展的「時空之力」所化,如果被刺中,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從第一次和傷刑交手,止憂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那一次,止憂選擇了躲避。但是,避不了的:那血刺就像是光線,在「鏡面逆門」中被鏡面反射或者折射,根本無規律可循,加上越是反射,速度越快,止憂才會在三根血刺的圍攻下,險些喪命。

所以,這一次,止憂絕對不會去躲避。

面對這十根來勢洶洶的「血光之刺」,止憂決定硬抗。這「鏡面逆門」本是結界,受到「時空之力」的素控,若是原來的止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逆門」中發出招式,但是,現在的止憂,豈是原來的止憂?

從「止境」中出來,止憂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明白了肩頭的責任,更明白了,現在的自己,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

第一根「血光之刺」,已經到了面前。止憂手中的玉簪,依然在溢出淡淡的光華,流淌進包裹自己的光門之中。

有一句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止憂的腦海里:「芥子菩提,永恆須臾,萬獸為軍,止武附體,此乃第二力量,合八族宿凡,凈土開啟。」

止憂曾告訴過斬玉,這句話,是止元說的。關於這句話,止憂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自從陰差陽錯去了「止境」,並繼承了止武的衣缽,止憂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血光之刺」飛行的速度,根本不能用「快」或者「慢」來形容。因為這「鏡面逆門」,是時空之力所形成,已經自成一方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根本就沒有上下四方之說,也沒有大小快慢之分,那血刺剛一出現在鏡面里,幾乎同一時間,便刺到了止憂的光門上。

結果會怎樣?是血刺刺穿光門,還是光門吸收血刺?

只見那血刺帶著長長的光尾,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刺進了光門的光芒之中。

那「血光之刺」進入一分,便如泥牛入海,減少一分;同時,「大遁空之術」的光芒,也就暗淡一分。看這情形,竟然是兩敗俱傷的局,天族的「時空之力」,止家的「遁空之術」,本都是巧妙見長,極具技術含量,而此時,卻成了比拼實力的拉鋸戰。

返璞,最終還是要歸真的。

「血光之刺」一根根消失在光門裡,「大遁空之術」的光芒也陸續暗淡,待最後一根血刺的血紅光尾完全消失,那光門的光華,也終於看不見一絲影子,空留下玉簪的尖頭,還冒著絲絲若有若無的幽光。

表面看來,這是一個平局。

傷刑的目光冰冷,對於這個解決,他似乎並不意味,冷哼了一聲,雙手再次交叉,十根「血光之刺」,再次出現在了那密不透風的「鏡面逆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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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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