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獨處
長灘，陽光充沛，氣候宜人。
休曼好不容易拍完上部電影，給自己放個小假，躺在度假別墅泳池邊的躺椅上，飲著調酒，就接到了華納高層打過來的火急火燎的電話，讓他趕回去處理下私事。
「布魯斯做了什麼？！」休曼在電話中驚問道。
「他沒跟你說嗎？」華納高層道，「我以為以你們之間的關係。」
「一字未提。」休曼道。
「總之你快回來搞定下吧，不能讓布魯斯這麼獨斷專行地亂來，這和之前的安排計劃不一樣，而且他尋來的是個無名者，甚至不具備任何演繹經驗，」華納高層在電話那邊敲了敲雪茄，焦躁道，「這是華納今後最大的電影系列項目，我們不能擔任何風險，我是說任何！」
「我在路上了。」休曼應聲道。
休曼到了洛杉磯，直驅布魯斯的家，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坐到客廳中等布魯斯回來。
布魯斯回到家中，開了客廳的燈見到休曼坐在沙發上，不禁驚了一跳，道：「你放假結束了？回來也不先說一聲？」
「我只是想跟你說，祝賀你終於找到了你的羅賓！」休曼從沙發上起來，在客廳中拉響了一個彩炮，繽紛彩帶從上方飄下，「我想和你第一時間慶祝通宵慶祝這事，讓我們出去徹夜狂歡吧！」
布魯斯看著好友拉禮炮的樣子，唇角不禁咧開笑了，「你搞得太重大了。」
「難道不重大嗎？你從小就想成為蝙蝠俠，」和布魯斯從小相伴長大的休曼走到了布魯斯的身邊，說道，「原本我可以成為你的羅賓，你卻說我太大了，現在你終於找到讓你心滿意足的羅賓了？」
「嘿，那是華納說的。」布魯斯為自己開脫道。
「嗯？我很確定你也說了，你說我太老了。」休曼玩笑道，「原本我也是籌備已久想去面試，還想讓你給我開下後門。」
布魯斯被休曼說得笑開懷了，一生摯友間的親密無間，回答休曼的上一個問題道：「那是命運式的相遇。」
「華納來給我施壓讓我搞定你的念頭，」休曼對布魯斯道，「但我們可以讓他們干他們自己去，這就是人生，不是嗎？我尊重一切你決定的事物，那就是最好的。」
「你真是位太好的摯友，休曼。」布魯斯寬慰道，「我會同樣這麼做為你。」
「我們可以和華納打上一架，我們可以和全世界幹上一架。」休曼高舉著手說道，而他記得在他們年少輕狂時的上次，布魯斯的確這麼做了為自己。
布魯斯去換完了衣裝，走至大廳后。
休曼拿著布魯斯的車鑰匙，就要往外走，布魯斯的手機響了，但僅僅只響了兩三聲便中止了。
「等下。」布魯斯對休曼說道，看著來電提示，想了下后回電了過去，「傑森？」
「嗨，布魯斯。」傑森在電話那頭回道。
「你打我電話了？」布魯斯道，但為什麼又響了下就掛斷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找到了一處很棒的住所，但是我在想租下來后才知道未成年需要有擔保人才能租住這種『高級住宅』，」傑森道，以前他住的地方，房東可連他的身份來歷都沒查，直接就讓他住下了，「所以，我沒什麼認識的大人，但我想我不該在晚上打擾你，原諒我的冒犯，我會想辦法搞定的。」
傑森知道自己目前尚未簽約華納，也未有簽約經紀公司，不可能找公司來替他擔保。
「你永遠不會在任何時候打擾到我，傑森，」布魯斯明意道，「是我疏忽了，我以為我的秘書會替你搞定這事，你現在就在的住所地址是？」
在離開華納后，布魯斯就將傑森的後續事宜交給了自己的秘書處理，而自己則不得不趕去一場重要的會議。
是的，傑森本可以先打布魯斯的秘書的電話，但他就是先下意識按下了布魯斯的號碼。
「你要過來？」傑森問道，他不想顯得自己太給布魯斯添麻煩，畢竟他們才相遇沒多久。
「相信我，你多住一晚在你之前的住處，就會使我為你多擔心一天。」布魯斯道，那裡破陋不堪、街區又不安全得就像是為犯罪所存在。
既然是為了能讓布魯斯的良心好受些，傑森便把自己所在的地址告訴給了布魯斯，傑森用手指示意讓房產經紀人多等自己一會兒。
「抱歉，我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了。」布魯斯掛了電話，對休曼說道。
「你的羅賓？」休曼從布魯斯的電話中猜到布魯斯是要做什麼去，在這之前，華納高層已經跟他說過了布魯斯尋來的那個男孩的叫什麼名字。
「他叫傑森·伯德。」布魯斯笑了下，說道，「晚些我再告訴你，你想要一起去嗎？」
把好友半途丟下也不太好，何況休曼還是放假放到一半特意回來的。
「去吧，留給我點驚喜，等電影拍攝了，我會去探班的。」休曼說道，「到時候自然會見到。」
布魯斯拍了拍休曼的肩，沖休曼笑了下，自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老友自然無需太多客套禮節，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家。
房產經紀人在高級住宅中等得有那麼一絲不耐煩，瞧著眼前安然自若的男孩，一方面覺得一個未成年男孩怎麼會來租住這種價格的住所，害得她超過了下班時間還要等半天，一方面又覺得既然男孩拿得出那種級別的卡，莫非是富二代翹家？但總之，她為了能儘快脫手這個性價比不那麼有人問津的住所，拿到傭金，只能耐著心性等下去。
然後她等來了布魯斯·拜特，那個名導，那個知名影星，那個拜特家族名滿全球的總裁。
布魯斯走進傑森選中的高級住宅，最先做的就是四下打量住所的安全性和舒適度。
「布、布、布魯斯·拜特？拜特先生——」房產經紀人一時控制不住激動地心情，不過很快讓自己鎮靜了下來，開門見山道，「我可以要個你的簽名嗎？」
「當然，」布魯斯打量住所的視線被打斷，接過了房產經紀人的筆和紙，給女士簽了名，語氣輕鬆道，「畢竟我還要麻煩你給我簽個字。」
房產經紀人立刻明白到布魯斯指的是保密協議，然後她很快想到，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全好萊塢都從未爆出過來的驚天大秘密嗎？那就是布魯斯竟然有一個17歲的兒子？！
房產經紀人一時驚愕地後退了一步，盯著不可貌相的布魯斯看。
「你覺得如何？布魯斯。」坐在桌台高柱凳上的傑森，下了凳子，問布魯斯道。
布魯斯沒有關心價格，只看了安全性——絕對比傑森之前的住所安全，和舒適度，以及白天時的光照度，便點了點頭道：「我想不錯，你喜歡的話，今晚就可以住這裡。」
房產經紀人在心中暗暗叫好，這處高級住宅乍看下是算可以，但一對照上價格則讓這處住宅成為冷門了很久，但她現在碰到了兩個都不懂價格的人，這真是太好了。
「我的東西還都在之前的那裡，不過我可以白天過去拿。」傑森說道。
談好后，租住合同很快便簽訂完畢了，布魯斯給了房產經紀人一個號碼，道：「我的律師會跟你談之後的一些保密協議。」
「沒問題，我知道怎麼做。祝住得愉快！」房產經紀人懂行地保存了布魯斯律師的號碼后，大鬆了一口氣，客套地離開了終於脫手的住所。
住所不算大，但作為獨居已經能算得上相當舒適的住所。
「我該怎麼感謝你呢？布魯斯。」傑森拉開窗戶，望了望住樓外的公園噴泉，從這望去和自己之前住的地方望去的西海岸果然別樣風景，好心情地回頭對布魯斯說道。
「只要你上課聽話學習。」布魯斯逗傑森道，他心中的確有那麼一絲擔心以傑森過慣了的街頭小子的生活，會否耐得住接下來的繁冗的課程安排。
「我還可以給你削個蘋果，我會削兔耳朵蘋果，你想要嗎？」傑森說道，現在已經是晚餐過後的時間，吃更多別的則顯得不合時宜了，況且這個住所中他已經看過，冰箱里也只有一些好看擺設用的蘋果。
傑森不等布魯斯說，便直接走去了冰箱拿蘋果，他想讓自己顯得盡量有禮儀。
「謝謝。」布魯斯說道，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等待享用他的蘋果。
傑森拿出一個紅撲撲的蘋果，拿出了水果刀，在流理台的水槽中打開水龍頭卻發現沒有水出來，「嗯？」
傑森轉了身，拿了蘋果去浴室看看，卻發現浴室中盥洗盆上的水龍頭也沒水，他只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給淋浴間中的噴頭。
「哇！F……」傑森被突然壞掉不受控制噴出水的噴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罵出聲，不過立刻想到布魯斯還坐在外面，便止住了罵聲。
「傑森？」布魯斯聽見了聲音，走了過來看傑森。
見傑森手中還緊緊地捏著蘋果——大抵是在出氣克制自己用，渾身卻已經被噴得濕透，黑髮濕搭在了他的頭上。
「我忘了檢查用水問題了，」傑森說道，不過誰能想到這看起來安全舒適的住所還會有這種問題？又不是他之前那個三無證件的破陋住所，「不過沒事，我會搞定它們的。」
布魯斯拿過了一塊干毛巾覆到了傑森的頭上，「你該先讓自己別著涼了。」
傑森將手伸摩過布魯斯的手，半捂在布魯斯指節上，半捂上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接下來的安排很緊湊，他不可以感冒，「我沒有衣服在這，我想我今晚還是得回去睡。」
「最後一晚。」布魯斯沒再說什麼，從傑森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替傑森滴著水珠的眼睫抹掉了水珠，傑森濕濕的呼吸拂在了布魯斯的手腕上。
布魯斯看著傑森，感到眼前的男孩就像一隻濕透了羽毛的小鳥。
「最後一晚。」傑森輕笑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