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記者會
「真的很感謝你們。」施偉天知道這樣的決定對於一個新公司、新產品意味著什麼，心裡很感動，「其實我們這樣做對你們是很不利的，你們為此要付出很大代價。」
「代價就是用來付出的，不是嗎？」明哥爽朗地笑道，「不是我這個虛偽，只是我也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們所受到的委屈，微軟一樣要為美國的利益服務，同樣，如果我們的產品真的那麼出色的話，那麼以後肯定能夠打到美國去，到時候還能夠給他們出售最完美的產品么？肯定不行，我們只不過把這個行動提前而已，當然風險還是有的，不過我們有把握將它控制在最低的足以掌握的範圍。」
「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夠像陳經理這麼想這麼做就好了，」施偉天感動地說道，一直掩飾的情感都已經出現波動，「所有人都在說現在國家是如何的**，但是即使現在改變不了這個現實，我們也一樣心痛，但是我們就可以這樣放棄了嗎？就可以因為這個原因就不為國效力了嗎？本來我們並不抱有得到這個結果的信心的，最壞的後果就是只能在市面上買到軟體回去，但是你們的胸懷讓我們很感動，謝謝你們為了我們的國家做這樣的事。」
「呵呵，如果他們沒有這樣的胸懷，我老頭子會這樣一把年紀還出來折騰？恕我冒昧，你們掌握這個漏洞的技術，是為了控制外國的網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有一點難度。」嚴老一句話指出核心所在。
「是的，」施偉天也知道這是事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麼多年我們都受夠了被壓著來打的滋味，每一個國家都有專門刺探外國情報的部門，現在信息技術已經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手段，我們自然也有這樣的部門，只是一直以來不能夠很好地突破到外國的關鍵部分，收效不大，反而我們的總是被輕易突破，讓我們很難過。如果有了『長城』，我們基本上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而如果能夠掌握一些漏洞技術，根據這個設計出一些針對性的程序，雖然外國會千方百計地阻撓『長城』進入他們的核心管理系統，但是我們手中還是有了一張牌，而且比以前好很多的牌，應該可以起一定的作用。當然現在我們也沒有很有效的方法攻破外國的現有的防火牆，但是他們因此也沒有將一些關鍵資料很好地隔離，這也給了我們很大的機會，如果可以『長城』發揮作用，我們的收穫將是難以想象的豐富，這也正是我們厚著臉皮向你們提出這個過分的要求的原因。」
「原來如此。」明哥也沒有想到『長城』的出現會帶來這麼恐怖的效應，不禁看了我一眼，心裡想著是不是連這個他也計算上了，把起點放在以『長城』為中心的軟體行業上。
其實明哥高估我了，我只是知道一點網路安全對於我們國家的重要性與市場的需求，隱隱約約地認為『長城』的出現一定能夠帶來很大的效益，施偉天從國家利益的角度來分析出來的問題不是現在不成熟的我所能夠理解的，看到若有所思的嚴老，或許他已經領悟到其中的玄機了吧。
我們在說話的時候，謝曉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談話，好像以施偉天為主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她其實是在暗地裡觀察我們，尤其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最久，或許我與年齡不相稱的智慧讓她不敢相信吧？或許她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聊了一會，施偉天將話頭主動轉到我們現在的情況上來，「據我在XX市這兩天所見所聞，你們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
「呵呵，每一個新興力量都要受到嚴厲的考驗的，」明哥開朗地笑道，「形勢並不是不樂觀，而是很不妙。」
「看陳經理這麼自信的表情，一定能夠過關的吧。」施偉天若有所思地笑道。
「我不是自信，」明哥適時地露出苦笑，「而是面對現實沒有辦法的應對方法，無論他們在哪個技術方面質疑我們，我們都不怕；但是如果動用到我們的父母官政府的力量，我們就只能夠暫避風頭了。」
「哦？他們竟然利用了政府？」施偉天驚訝道，「據我所知，他們只是告上法庭啊，想不到政府也這麼笨蛋，幫他們那一邊。」
嚴老適時插一句話：「強者誰都要拍他馬屁，弱者誰都想欺凌他，這是鐵則，我們現在給別人的印象就是弱者，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幫助，這是肯定的。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這麼著急請你們來的目的，當然我們不是為了這個才答應你們的條件的，這是兩碼事，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是無條件支持國家的。」這句話本來顯得有點要挾的味道，但是由具有老資格的嚴老教授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既表明了我們的現實情況坦誠相待，沒有刻意欺騙他們；更表示付出與條件是兩碼事。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施偉天當然不是笨蛋，相信事先也有準備這方面的答案的，只是我們的坦誠讓習慣與狡猾的官員打交道的他們有點驚訝，他低下頭與謝曉真低聲商量了一下，可以看見謝曉真微微地點了一下頭，施偉天一會才抬起頭笑道：「嚴老師的坦誠讓我們很感動，我們也知道情況，你們是我們以後的一個希望，所以我們希望能夠為你們做些什麼？」
嚴老點點頭笑道：「先感謝你們的支持，說實在的，我們真的很希望你們的支持，本來以為來的是國家信息部，相信他們的權力可以幫助我們，最起碼讓市政府不再這方面糾纏，現在是你們，我們也希望能夠在這方面得到一些支持。」
「這個......」施偉天沉嚀一會才道，「你們的產品關係很重大，我們應該給予全力支持，所以我們回去可以向上級報告：一、建議XX市政府停止對你們的干涉；二是建議信息部發布內部文件要求各級部門配置『長城』。我們大概就只能這樣做了，太出格的話會讓別人抓住馬腳，希望能夠對你們起到作用。」
「幫助太大了，真的是太感謝了，我們得到你們的幫助，可以全力去面對三大公司的挑釁了，也可以給予有力的回擊，以後的發展也有了極大的空間。真的是很感謝你們。」明哥喜笑道。
「不，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雖然不是我們的職責，但是我們很清楚你們的出現對中國、對我們的幫助，都希望你們可以更加發展壯大，為我們國家貢獻更多的力量。」施偉天握著明哥的手笑道，謝曉真也是點著頭表示同意。
我們都知道彼此為大家作出了什麼的幫助，但是下來並沒有再談這些，因為這些感情只要在心中緊緊銘記。
等到大家告別的時候，他們分別與我們握手，我握著施偉天的手低聲笑道：「相信不久之後新的產品就將面世，我們對作者不能夠與你們見面表示抱歉。」
「不，我們已經得到很多了，不應該再要求這個了，他的策略是很正確的，要是他出面，肯定會引起各方面的注意。」施偉天表示理解道。
「據我所知，」我笑道，「他最近好像在寫一個攻擊程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哦！」他興奮地道，「以『長城』的水平與他對系統的了解，他寫出來的這類軟體一定很犀利，他什麼時候能夠完成？我們很需要，能不能提供給我們？什麼價錢我們都可以出。」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連一邊的謝曉真也驚訝地望著他。
「放心，一出來我們會秘密通知你們的。至於，價格嗎？為了感謝你們的信任與支持，就免費好了，這是他的說法。」我低聲笑道。
「太好了，請你代我對他表示最大的敬意，希望他儘快設計出來，這個對我們的幫助太大了。」他興奮地道。
「放心，我會轉告的。」我放開他的手向謝曉真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謝曉真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笑著伸出手與我握住，她的手柔軟而不缺乏力量。
「期待下次見面。」明哥與嚴老送他們下樓，我轉身長吁一口氣，今天的事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成功，但是那是我們付出很大代價得到的結果，但是以我的能力能夠控制在一個範圍內，而且為國家做這些事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沒有一絲遺憾。兩人都是不簡單的人，得到他們的承諾幫助，我們的公司一定可以得到最大的機會發展，我們一定要好好利用。
「很累嗎？」看到我疲憊的神情，馨姐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憐惜和擔心。
「沒有什麼。」我搖搖頭笑道，「這只是開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受不起失敗啊！」
「但是我們真的要在『長城』里加上漏洞嗎？如果被人檢查出來或者出現被攻破的情況，我們不就會受到很大的損失了？」
「是的，如果設置漏洞就一定有攻破它的辦法，只是遲早而已，但是這也是必然的，有國家就一定有爭鬥，在這個領域也是，我們沒有可能為外國人提供最完美的『長城』，而且『長城』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漏洞，只不過我們讓漏洞更難以發現更難以攻破而已，只要小心設計，設計幾個更為隱蔽的漏洞，而發現的方法只提供給國家國安部，應該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一個軟體不能夠讓它可以用一輩子，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很快就會沒有市場了，保持一年更新一代的速度是必要的經營策略，當然我們可以在網上發布很多的免費升級信息，這能夠滿足顧客的心思，而每年更新一代代價不大，是他們可以接受的範圍。所以，無論他們要不要求我們，我們都是要這麼做的，只不過把這個稍微提前而已，換來這麼好的效果，也算是值得了。」看到她疑惑的樣子，我把嚴老的分析解釋給她聽。
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就是，好了，今晚又要努力了。」我伸伸懶腰。
「加油吧。」
我們要舉行記者招待會的消息很快在XX市掀起熱烈的討論，大家都在討論騰龍會如何應對三大公司的挑釁，除了很多人的同情騰龍之外，甚至在網路上還發起了支持國產軟體支持騰龍的活動，但是一向理智的媒體還是傾向於三大公司會佔上風，也是憂心忡忡：歷史還會重演嗎？風頭正盛的騰龍受到了三大公司的聯手阻擊，能夠逃過一劫嗎？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騰龍在XX市的名氣急升。而各大媒體都收到了我們的邀請，記者會當天，舉行記者會的國際大酒店的會堂內人潮洶湧，各個媒體都擺好架勢，準備出擊獲得第一手的資料。
終於在一片閃光燈中，明哥與嚴衛國老教授、龐明光老教授身穿西裝精神奕奕地出現在會堂內，臉上沒有一絲的被步步進逼的受挫折的神色，而是滿面笑容地坐下與眾人打招呼。主持人介紹到嚴衛國、龐明光老教授都是我們騰龍的經濟顧問的時候，又引起會場里一陣喧嘩，媒體記者們是消息最靈通的了，當然知道兩位老教授在XX市甚至全國的名氣與威望，而雙雙出任騰龍的顧問，足見騰龍的實力不小。已經有不少人懷疑騰龍是不是有強硬的後台。
在一陣騷動之後，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主持人在簡單介紹一下規則之後，就宣布提問開始，無數雙手舉了起來。
《XX晨報》記者：你好，我是《XX晨報》的記者，請問對於金星、銀輝、看門狗三大公司聯合提出的對於你們公司的各方面的指責，並且請求政府機構介入，並已經向最高級人民法院提出起訴的傳言，你們如何看待？
明哥大度地笑了一下：這位記者一上來就是這麼尖銳的問題，我都怕下面會是怎麼樣的情況了。（眾人會心地一笑）不過，我們還是會盡心回答的。對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證實的確有這樣的情況，今天我們已經收到法院的傳票，而政府機構也已經對我們進行了相應的調查。
《XX商報》記者：你好，我是《XX商報》的記者，請問你們怎麼看待這個來自三大公司聯手的行動？
明哥：我們對三大公司對我們公司的指責很重視，在仔細研究了我們的經營策略之後，我們認為完全沒有他們所指的所謂非法手段銷售的情況，我們的合作夥伴是天馬貿易公司，它是XX市的著名貿易公司，在XX市享有盛名，也以它高超的銷售手段所聞名，但是我們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它有違法行為的資料或者傳言。應該說，我們的從生產到銷售都是按照國家的相關法律來進行的，沒有任何違法的現象。
《光明日報》記者：你好，我是《光明日報》記者，那麼你們認為三大公司對你們的指責是錯誤的了？你們怎麼看待他們這樣的指責？
明哥：我們對三大公司對我們提出指責表示感謝，我們騰龍還是剛剛起步的公司，還沒有很多的經驗，能夠得到前輩公司的指點我們深感榮幸。
《XX日報》記者：你好，我是《XX日報》記者。請問你們認為三大公司這次行動是針對你們的嗎？你們認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明哥：我相信三大公司並不是為了針對我們的，大家只是競爭對手，我們還是小弟而已。而且，三大公司近期都與我們有一些接觸，大家都得到一定的交流。
《中國經濟論壇報》記者：我是《中國經濟論壇報》記者，請問他們與你們的接觸是什麼目的？可以透露一下他們的條件與計劃嗎？
明哥：這位記者說得太嚴重了，我們的見面只是普通的交流，沒有其他意思，也沒有所謂的計劃。
《信息時報》記者：你好，我是《信息時報》記者，請問你們對政府機構的介入看法如何？
明哥：我相信政府是為了調查清楚這其中的真相，為了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才會介入的，我們也相信不久之後他們會公布真相，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公司。
《新華社》記者：你好，我是新華社記者，請問你們對三大公司向XX市人民法院提出上訴告你們侵犯知識產權的看法如何？你們會如何應對？接受庭外調節嗎？
明哥聳聳肩笑笑：看來大家對我們公司的產品還沒有很深刻的認識，以『長城』的技術，我想與三大公司的技術都又很大不同，而且在技術上、質量上都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三大公司的指責是沒有根據的，據我所知，三大公司的核心技術是不會在中國公布甚至不會把資料放在他們的中國公司，何來技術泄漏。唉，不愧是外國公司，總是認為我們中國沒有人才沒有能夠趕上甚至超越他們的技術，對於我們的技術超越他們，當然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我們竊取了他們的技術了？對此，我們深表遺憾，但也表示理解，對於三大公司表示的知識產權侵犯的問題，我也對此很疑惑：難道我們『長城』是金星、銀輝、看門狗其中任何一種的翻版？如果這樣以我們的智慧怎麼樣也不會設計出『長城』這麼出眾的功能吧，我們真的很疑惑。
《中國日報》記者：你好，我是《中國時報》記者，那麼你們是有把握打好這場官司了？你們將如何應對？
明哥笑笑：我們有把握打贏這場官司，不但如此，我們經過研究決定，將起訴三大公司以非法手段競爭；對我們公司無端指責，要求他們作出道歉、解釋以及賠償。
明哥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沒有人想到我們態度會如此強硬，而且措施如此迅速，所有人都激動起來，這是最大的新聞啊，小弟公開挑戰老大的權威。
《XX日報》記者：你們是要起訴三大公司嗎？
明哥點頭：是的。我相信我們中國人的智慧，也相信我們的政府是司法公正的，也相信大家媒體的力量。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了一些問題，明哥一一解答，但是並沒有給什麼信息。於是大家又把話筒轉向兩位老教授。
《經濟時報》記者：請問嚴衛國教授，你們現在出山擔任騰龍的顧問，有什麼原因嗎？你們的待遇是多少？
嚴衛國教授笑道：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他們找上我，而我很喜歡他們公司也很看好他們的前景，所以就動一動老骨頭了。至於待遇嗎？你們猜不就行了，呵呵。
《朝日新聞》記者：騰龍是不是政府支持的公司？是因為這樣老教授才出山的嗎？
嚴老瞄了一眼發問的日本人：哦，我們公司完全是民營企業，與政府沒有關係，你不知道現在政府正在介入調查我們嗎？（眾人也是搖頭為這位日本人的笨嘆息。）
《日本財經》記者：請問『長城』會在我們大日本發行嗎？
嚴老瞄瞄明哥，後者示意他回答：這位日本記者一定為國內沒有能力生產高水平的網路安全軟體而著急吧，放心，我們自然會讓日本人民有享受我們中國出色的產品的機會的，只是時間可能要讓他們等一段時間了。
接下來的提問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了，明哥與兩位老教授也打起了太極拳，讓記者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後主持人看到這種情況，宣布記者招待會結束，各記者才散去，但是今天所得到的信息已經足以讓他們回味不已發揮自己最大的想象了。
看著從席上走下來還是精神奕奕的明哥與略現疲態的兩位老教授，我們遙遙相視而笑，發布會得到了最大的成功，我們的目的得以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