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鎮西犯·護攻

【卷三：亂世顛——傲世雙雄】

第16章：山鎮西犯·護攻

暮色中，趙毅風眯起雙眼，目光掃過蒼涼遠空——殘陽似血，大漠孤煙，黃沙更迭。

裊裊炊煙，星星點點的綠洲在黃沙中格外奪目。

黃沙卷青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萬千迷幻絢爛搖曳交織，別有萬種風情。

泠泠看著百邑城下整裝待發的士兵，趙毅風挺拔的身子與背後的殘陽融為一體，一種遮天蔽日的狂放肅殺，撼天拭地的風華！

紅衣翻飛，旌旗獵獵。昂揚的頭顱高傲望向遠方——東齊城。那裡烽煙裊裊，禿鷹盤旋，屍骨堆疊。甚至已經血流成河……

趙毅風面色凝重的如一座沒有生氣的雕塑。

慢慢走下城樓，緩步走入隊列中。

穿上紅衣的趙毅風在一片銀盔鐵甲中格外引人注目。奪目的紅，生命破空綻放的色彩，奔騰不歇的雄獅。這樣的趙毅風想讓人忽視都難，他已經徹底蘇醒！這個人光是站在這裡就有一種睥睨眾生的傲然。

無論是紅還是黑，從征戰東境的這一刻，這個男人就註定了傲世天下——這也是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

十月的天，還余些許炙熱，晚風夾雜著淡淡的青草芳香吹來。

江玉樹靜靜站在趙毅風身邊，月白翩然，衣袂含香，長袖漫卷，玉簫翠綠，悠悠一點隨風凌雲，飄飄兮若乘風御行，仿若下一刻就要與殘陽水天一色深相接。

雙眼上的白綾隨風輕擺，柔和月白髮帶，織幻出些許迷離。

趙毅風目光銳利，清冷如冰，冷傲無波，目光掃過之處，百邑士兵昂首挺胸，士氣高昂，一股血液里躥騰的激昂是他們臉色發紅。

看著面前一張張視死如歸的年輕面容，趙毅風只覺重擔壓身，征戰無情，非死即傷，說好是支援，可百邑四十萬大軍如何抵抗南燕，玄真兩國百萬大軍。縱使天傾兵力強盛，可一旦抽調其餘兵力匯總，東桑，北璃也會在薄弱地區趁火打劫。

這一戰，註定是要用血肉之軀來拼，來扛。這一去，能活著回來的又有何幾？

戰馬嘶鳴，呼呼熱氣，長矛大刀，鋥光透亮，士兵整裝，熱血躥騰，殺氣迸發。

百邑大軍已經嚴陣以待，即將給玄真，南燕一次打擊性的償還！

「拿酒來！」趙毅風渾厚的聲音如金戈碰撞！

士兵們齊齊拿起酒碗，酒水在碗中漸起碩大水花！

趙毅風，江玉樹，江玉芝，賀千丈，東方不羽，膽寒衣，莫雲……高台上所有的將領齊齊拿碗。

「賀先生，莫副帥！百邑城就交給你們了！」趙毅風端碗走過。

賀千丈和莫雲神色莊重不失威嚴：「我等自當竭盡全力！望主帥力挫南燕玄真傲氣。護守東齊！我等在此靜候主帥凱旋！」

眾人相視一笑，一同仰頭，酒水一飲而盡！一股火辣辣的灼熱感刺激著內里，熱氣上涌，臉頰發燙，豪氣躥騰，激蕩著靈魂深處的*！

眾將齊齊亮出碗底，一片澄澈！

靜候的百邑大軍無不為之稱讚：武將糙漢也就罷了，想不到清俊文秀的江玉樹也有這等霸氣！

眾人一陣使力摔碎酒碗，聲勢浩大——「百邑不敗，天傾不敗，東齊不敗！」

四十萬大軍同時抬頭豪飲，清脆悅耳的酒碗破碎聲充斥在每個人的心裡！躥騰的家國義氣，激發著胸中需要抒發的男兒豪氣！

吼聲如雷，震天動地——「百邑威武。天傾威武！東齊不敗！」

支援東齊刻不容緩，這一場宿世之戰打響了！

「大軍開拔！出發！」

鐵騎鏘鏘，步兵噠噠，黑壓壓的軍隊就此沿著百邑護城河向東齊城出發。

騎兵如火、如風、如電般賓士在隊伍最前端，盪起陣陣黑煙。綿延冗長的糧草被眾人護著行走在隊伍中間。幾十萬步兵舉著長矛、扛著長/槍、揮著大刀。雄赳赳氣昂昂的跟隨在騎兵后列。

兵山兵海，金戈林立，士氣高昂，旌旗招搖，連綿不絕。

俯仰天地，傲世天下的*在趙毅風心裡蔓延滋長，深埋多年的不甘孤苦需要用武藝來征服，西境歷練的野心在他的血液里膨脹！

看著身邊的月白翩然。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戰鼓轟轟，鐵騎馳騁，刀光劍影，險象暗生，對陣沙場。

英雄與英雄的對抗，風流與風流的較量！

百邑大軍百川歸海，即將與南燕、玄真大軍急速碰撞。

一如隕石與隕石的對擊，勢必火光四溢，照亮亂世黒煙，波瀾壯闊！

生於亂世，此役必將一戰成名！而能與心愛之人一起守護家國，並肩作戰，守衛國土大抵是人世間最唯美的事！

有他，此戰何懼？

東齊城下

南燕大軍瘋狂叫囂。斬殺無情。東齊將領死守，西門日天傲立城樓，負隅頑抗，拒不開城！

觀戰台上，南燕國主飛來峰和玄真可汗仇萬裡面色凝重。玄真『百步穿楊』神箭手完顏呆和南燕「戰神」耶律崑崙侍立一邊。

飛來峰詫異的看著玄真可汗仇萬里：「真主庇佑的可汗啊，我等都叫了多日，也打了多日，為何東齊城絲毫不見動靜，他們都是怕死的烏龜？」

仇萬里看了眼飛來峰，又睨了一眼『神箭手』完顏呆，面露不屑：「我等彙集百萬兵力攻打東齊，東齊自知不能迎戰，想拖延時日等待援兵。一群縮頭烏龜！」

飛來峰眯眼看著東齊城樓：「你說東齊可會開城迎戰？」

仇萬里哈哈哈大笑：「東齊他敢不開城，百萬大軍在此，光是虛耗也能把東齊一干龜孫活活耗死。到那時，柯澤城，南塬城，是我等囊中之物。三城兵力匯聚，百邑城破指日可待！哈哈哈哈，離我等稱王稱霸的道路不遠了！」

飛來峰附和：「哈哈哈，我等就在此叫罵，困死東齊一干人眾！」

兩人說的開懷，在未來美夢裡沉迷不可自拔時——

一聲破空嘯響！

青冥劍出，青光晃眼！

——「殺！東齊必勝！百邑威武！」

數萬金戈林立中，趙毅風一馬當先，率先從敵軍後方殺來。手起手落間，血流一地，屍骨縱橫，青冥所過之處，無不掀起腥風血雨！

紅霞掩映煙掩映下，趙毅風一身紅衣，宛若飄飛的旌旗，銀盔鐵甲，英姿颯沓，紅衣襯出墨發堆積，眸光絕殺，霸氣豪邁，俊美的讓人移步開眼。

左手青冥，絕世神兵寂寞嘶鳴，那是在渴求鮮血滋養和勝利的撫慰！

「東齊必勝——！」

率先而來的鐵騎跟隨趙毅風的步伐，衝進百萬大軍，與敵軍騎兵深深碰撞。後續而來的步兵迅速圍困南燕大軍——「殺！東齊必勝！」

看著破空而出的數萬大眾，飛來峰大驚：「來人是誰？」

仇萬里眸光緊隨著那一抹紅衣移動，心下一驚，是他……

「來人年歲肖小，年少風流，不同於眾，那人到底是誰？東齊怎會有這般狂傲的領軍之人？」飛來峰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料到東齊會有強援。

百萬大軍中，那一抹紅手起手落利索乾脆，血染紅了黑色的土地，銀色鎧甲上的血刺痛了仇萬里的眼。

鼓聲大作，蕭音綿延。

蕭音悠長，催發靈魂深處的溫柔。

鼓聲震天，激蕩內心潛在的殺戮。

輕柔，凝重。蕭音，鼓聲。

戰場上奏響了一支唯美樂音，輕柔的想讓人睡。鼓聲大作，逼迫昏昏欲睡，一夢溫柔的神思。

越是沉醉，越是抗爭。

越是抗爭，越是矛盾。

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揮向敵軍的大刀長矛猶豫不決，睜眼閉眼間，皆是醉夢裡家人和睦的溫馨。

神思不定，一瞬間，魂歸西天。

笑也滿足。

散落的旌旗，滯后沉醉開打無力的大軍，蕭音迷惑下捂耳四竄的步兵，馬蹄聲亂的鐵騎相互踩踏……

仇萬里慘白著臉自家士兵敗落的一切，語氣不穩：「傲世雙雄來了……」

傲世雙雄來了，這場戰怕是沒有勝算……

趙毅風一馬當先衝進敵軍陣營，弒殺狂放，血灑漫天，所過之處萬物仿若飛灰殆盡！

看著自自己軍隊中那一抹傲世的紅，青光弒殺萬物，無可阻擋的霸氣！飛來峰一個趔趄：傲世雙雄——趙毅風，江玉樹。

「趙毅風，江玉樹來了！」飛來峰後知後覺后大叫。

遠處蕭音悠長悅耳，讓人忍不住思鄉潸然。整齊的隊列頃刻間四散如流沙，逃竄的逃竄，憨笑的憨笑，抱著兵刃打滾的打滾……所有人都無力思量，心有不定，縱使鼓聲震耳，卻依舊不能叫醒在夢裡的人……

仇萬里目光如電，迅速捂住耳朵，看向百邑城樓。

什麼時候那裡已經多了一道月白翩然的影，那一抹白綾遮蓋下的碧玉色彩格外奪目。叫人看一眼都忘不掉那瀲灧風華，更遑論那悅耳的簫聲……

意識到身邊的安靜，飛來峰循著仇萬里目光望過去，只見那一抹月白好生晃眼，遺世獨立。

「那人是誰？是趙毅風？！」

看著敵軍廝殺中的那抹紅，仇萬里不耐道：「天傾定王左手青冥，撼天拭地，現今正在我軍中廝殺。城樓上的另有其人！」

落日下幾百萬人混亂廝殺，醉夢，慘叫，逃跑，捂耳，遁走，大笑，滿足，吼聲，殺聲，戰鼓，雷定……無數聲音混雜，喧囂一片。

城樓上旌旗飄搖，自己軍隊在氣勢上已經大敗，丟盔棄甲，大刀，長矛，長/槍，旌旗散落一地……仇萬里臉色大變：「這一戰，我們可能要……輸了……」

飛來峰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兩國百萬大軍還能被兩個毛孩打敗。

「完顏呆，你素有『百步穿楊』之稱，可有把握射死東齊城樓上吹簫的人？」完顏呆雙眸緊盯著飛來峰，手卻指向百邑城樓你那抹月白的影。

完顏獃獃愣了一會：「七成把握！」

深吸一口氣、駕馬、塵起、城下、馬蹄急、人山人海中隱藏。取箭，拉弓，眯眼，瞄準……

簫聲越來越急催，越發迷亂人心。

家人歡笑暢暢的畫面記在眼前，耳膜生疼，意識離亂在腦中晃蕩。

搖了搖頭，這魔音……

竭力定住心神。

江玉樹近了……

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

「著！！」一聲疾馳，破風飛來，急速若隕石流竄，城樓下發箭，力道如此疾狠！

「嗯！」江玉樹悶哼一聲，玉簫『哐』的一聲落地，瞬間栽倒。

「公子！！——」斬離雲目恣欲裂！

「玉樹——」鐵馬金戈浴血奮戰的趙毅風眼睜睜看著那抹翩然的影忽的從城樓上消失。

自己最害怕的一幕發生了……

果真累了他……

說好的……你會照顧好自己……

要失去他了嗎？這次會失去他吧……

「南燕，玄真你們敢傷他。我趙毅風要你們血償！」駕馬的人眼眸肅殺，身上一股吞天滅地的戾氣。青冥所過之處，所有騎兵屍身分家，腦漿四溢，肢體破碎……

看著弒殺毫無阻擋的趙毅風，仇萬里按捺不住，「耶律崑崙，你素有『戰神』之稱，不知與趙毅風對陣可有勝算？」

耶律崑崙輕輕轉頭，看向金戈林立中冷硬傲氣的影，復又迴轉了頭。

面無表情答：「可以一教生死。」

蕭音戛然而至，所有士兵如夢初醒。耶律崑崙發號施令，重組散落大軍。

城樓上只留下沉悶的鼓聲，沒有了魔音助陣，所有人回歸現實，聽從指令。百萬大軍重新聚合，整齊對列，刀光雪亮。

「上呀！上呀！殺了趙毅風！」

敵軍如水一般傾瀉而來，揮著長矛，耍著大刀，火辣辣的撲向百邑大軍築起的人牆。勢頭猶如龍捲風走過，淹沒一切，摧毀一切。

所向披靡，勇往直前，不懼生死，雷霆般的聲勢，火光般的殺意。一切都無法阻擋，也無力阻擋！

混亂的戰場在此交織如泥石流，粘稠，難周轉。

完顏呆駕馬回列，耶律崑崙揚塵而去，轉動長矛*辣的撲向趙毅風所在的包圍圈子。

魔音消失，仇萬里和飛來峰都大鬆一口氣，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騎兵包圍圈中的趙毅風。

青冥劍氣灼熱，毫不留情。左手握劍，右手勒馬，絲絲血水流溢。

左手！左手？

飛來峰發現了什麼？

趙毅風是左手握劍，天傾定王原來是廢手之人。

哈哈，天要滅了你趙毅風，要滅了天傾……

天助我也！

飛來峰再次看向完顏呆：「神箭手，可有把握射死趙毅風！他是左手握劍，一旦左手中箭，東齊是我等囊中之物！」

「他？」完顏呆一指那抹奪目的身影。

飛來峰狡黠道：「嗯，他！只要射死他！天傾盡在我手！」

完顏呆木木發出幾個字：「試試。」

再次重複步驟。

那抹紅刺痛人眼。

緊眯雙眼，深吸一口氣，舉臂、拉弓、眯眼、定位、找准、射箭……

來了……來了……來了……

趙毅風駕馬迎接上耶律崑崙的陣駕——

也賓士進了完顏呆的箭陣！

「哧！」一聲疾風擦過，弦音陣陣，疾風狠辣的力道。

「嗯！」趙毅風悶哼一聲跌落下馬。

「趙毅風！！——」江玉芝擰頭回看。

主帥乍失，東齊、百邑軍心大亂！戰況轉折！

「主帥！——」斬離雲一聲驚呼。

東齊城樓上躁動了，傲世天地的兩位重要人物性命攸關。戰況轉折，所有不利矛頭全在東齊城……

江玉芝面色凝重：只能這樣了，必須救他，他能給他想要的，他懂他……

望著跌落下馬，執劍不屈的少年，望著那個撼天拭地，冷傲霸氣的少年。江玉芝終是暗下點頭，堅定心中想法。

震開周身的敵軍，馬蹄打轉，一勒韁繩，駕馬而去。

機不可失，耶律崑崙眼疾手快，揮手長矛向趙毅風刺去。

趙毅風飛身一躍，堪堪避過長矛狠辣，咬牙折斷左臂箭矢，帶著還殘留在手肘的箭頭揮劍青冥。「趙毅風的命就在這裡，你們來拿呀！」

長矛若流星，速度不堪驚。

耶律崑崙冷哼不屑：「毛頭小兒！不自量力！今日我耶律崑崙就終結你們傲世雙雄的名頭！」飛身下馬，長矛無情，力道所過，骨若碎灰。

長矛只拉拉刺去，青冥格擋。

眸光對視間，火花「蹭！蹭！蹭！」

酸痛襲來，青冥不穩，慢慢被壓，旋即落下。長矛尖端直刺那高傲的脖頸……

一點……一點……向前……再近一點……

雪亮的長矛尖端劃破肌膚，血水混合紅衣流下。

青冥在顫抖，趙毅風的力氣在流失。

長矛越來越重，直直壓下這把需要鮮血滋養的神兵。

輕闔眼眸，腦中是他中箭血染月白的凄愴。

忽的手上酸疼消失，睜眼再看。凶神惡煞帶著得意不羈的臉在眼中越來越近。長矛積聚所有力道，從空中劈下，致命一擊！

遠遠瞧見他即將被長矛砍殺，江玉芝駕馬橫衝過來，持刀接過那劈山破石一打。

趙毅風眼睜睜看著江玉芝給自己擋下一力。

接著就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咬牙提劍，還要廝殺！

大刀對峙長矛，力量不相上下。

耶律崑崙譏笑的看著江玉芝，「又來一個送死的，成全你！」

「趙毅風！」江玉芝伸手擲過馬鞭。「你走！東齊，百邑不能缺！」

伸手接過馬鞭：「江玉芝，你瘋了！」你不要命了？

骨頭碎裂的聲音越來越響，三人僵持。

如此好的機會飛來峰自然不能錯過。「完顏呆，再補一箭。今天我們來個一箭三雕！哈哈哈。」

完顏呆木木點頭。

一陣急速清音劃過！

趙毅風眼眸大睜，染血的鎧甲在風中凄絕：「玉芝！」箭雨紛紛落下，包圍圈子的敵軍重新匯聚，他們誓死要斬殺這個傲世天下的男人！

大刀被長矛壓下，他朗笑淡然：「當年說要與你一較高下。也說要沙場立業。此番二事，江玉芝此生無憾！」

長矛林立，烽煙迭起。

耶律崑崙冷笑：「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閑話。你們真是嫌命長！」長矛發力，空中劃過一道，竭力一打。

敵軍無數箭雨如期而至，紛紛射向那個頑強抵抗的男子。

「玉芝！」

手上動作不停，江玉芝借力趙毅風，助推他翻身上馬。

一口血吐，全身箭/插。他看著他，滿懷希冀。

「趙毅風！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話。」

——趙毅風願護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換！

輕闔眼眸鎖住即將奪眶的淚水，朝他點頭。

金戈成林，鎧甲泛光。

耶律崑崙一聲令下，數萬大軍匯來。森寒的殺意灼痛了雙眼。他駕馬噠噠離去，無數大軍尾隨其後。

江玉芝奮起抵抗，斬殺一個又一個尾隨想要斬殺趙毅風的大軍。

十……二十……五十……七十……

屍身堆疊了一層又一層，一座屍山頃刻顯現。

真正的屍骨如山！

越來越多的人死去，趙毅風駕馬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

他欣然一笑：「趙毅風！君子一諾，此生必踐！」

「趙毅風——」

你說你會護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換！

江玉芝就這麼一個兄弟……交給你了……

那一聲嘶吼，震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黑煙交替中，他轉頭回看——

士兵蜂擁而上，砍殺與他。

千萬箭矢，箭箭穿心，腸穿肚爛，身前身後，無數長矛大刀兵刃。

他淡淡一笑，身後長/槍支撐身體屹立不倒。衣擺輕飄，洒脫一笑。

屍骨堆疊的山上，他真正的豪氣男兒！

風輕輕飄過，吹散黑煙，淡漠黃沙。

他雙眼大睜，滿臉血污，破碎不堪，目送趙毅風離去——那裡是家。

他的承諾，他的情意。

淚隨著風沙走過，無聲落下。

輕闔眼眸，忍受全身而來的傷痛。

心下一涼：他又失去親人了，這次連哥哥也沒有了……

剛剛得到，又要失去。

上蒼，你何其殘忍？！

血染江山，終究不是你我的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