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遙聽風雨聲
楊九坐在崖邊，盤著腿，躬著腰，支著腦袋，遠望著白霧靄靄的深谷對面的蔥蘢大山，看上去有些頹廢，有些悠哉，似乎在發獃。
只不過他的視野里其實是這樣的：一個顏值高身材好的黑衣男紙正在練功，手掌翻飛間，草木沙石皆是武器，懸浮，破空，巧變剛猛，如臂使指。內力之渾厚，運用之出神，可見一斑。
「主銀啊，我的爹媽們如果知道你把透視和遠視拿來偷窺做痴漢，他們可是會哭的！一定會哭的！」小白化作影像飛到了楊九的頭頂坐下。
「沒辦法啊，沉默使人變態嘛~」
小白撇嘴。切——想看教主大大就直說唄~
「啊。」突然，楊九低吟了一聲。能夠和楊九共享視野的小白立刻看到，原來是被偷窺的北冥幽狂突然抬起頭看向了他們這邊，目光銳利，卻還帶著一絲疑惑。當然了嘛，教主大人看到的只會是滿樹枯黃的樹葉，遮天蔽日，又怎會想到在千米之外的另一座山上，才是目光的來源啊……
「不愧是幽冥教主，這都能感覺到~」楊九不吝讚美。不過他也沒有收回視線，堂堂正正地看著，直到那個男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這幾日，來到這裡看北冥幽狂練功是楊九除了實驗和看小黃書以外的唯一消遣了。對面山上雖然有著幽冥教偌大一個總教，但奈何楊九對著的是人家的後山，除了偶爾出現的北冥真是半個活人都看不到！
「主銀，小白一直很好奇，你後宮都建起來了，為何不收了教主大大？我想，應該不只因為他失憶了，主銀你覺得不公平而已來著~」
「哎，你這有了感情后真是都不好打發了……我想想啊，大概是覺得有些……額，沉重吧。」楊九起身，朝山頭下緩步走去。
「沉重？」
「嗯。你之前不也好奇我為什麼對完全沒有自覺的帝耀出手么？我一併給你說一下吧~帝耀那小子雖然感情史一片空白，但他跟我一樣是個天性涼薄的人，所以不管最後是he還是be，我倆都能好聚好散。相反，你別看小幽狂炮/友那麼多，其實是個特純情的傢伙，一旦愛上了，怎麼說呢，啊啊~好麻煩啊……」
小白：=_=天性涼薄這種事就不要自己說出來啊喂！而且——「主銀，你是不是因為月弦大大……」
楊九抱著胳膊枕在自己腦後，望著天，悠悠道：「大概，有那麼點吧。」
哎，主銀有時候意外很誠實，這讓倫家很沒有吐槽的慾望誒~小白挫敗。
「還有，你記不記得穿越，就是四年前，我對北冥承認自己和弦的關係后，他隱隱有和我保持距離的意思么~看吧，純情小生接受不了感情出軌啊，所以我這人渣還是別去耽誤人家啦~~唉，真是被我這高尚的情操感動慘了！」楊九一臉自我陶醉。
小白不以為然。「得了吧，你糟蹋的人還少么~」
「耶~小子你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信不信我關了導航，把你扔小黑屋！」
「誒誒誒！主銀你最好了啦！思想標杆，道德楷模！倫家都想嫁你了呢~~~」o(≧▽≦)o
楊九擺手，「別，小爺不對兄弟出手。」
「主銀……」小白感動狀qvq。
「……何況區區一個小弟。」╮(￣_￣)╭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目光隨天邊的雲彩飄遠，楊九的心底消散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人類的感情那麼複雜，哪是自己跟小白這三兩句能講明白的啊……
自己被感情桎梏的時候，還是交給天意吧。交給，我希望的天意。
楊九來到了山另一面的實驗田。這是他選了一個平緩的山脊開闢出的幾塊梯田，本來這一片五六年前還滿是參天大樹，但楊九當初為了適應自己的能力，硬是把這兒給削得差不多平了，這次再打理一番，很快田地就有了。本來就被森林滋養出來的黑土絕對營養充足！
現在一眼看去全是綠油油的小稻苗，顏色很是喜人——楊九來到這兒，已經有五天了。
最開始他帶著一大袋這個世界的優良稻種上了山，取了一些土，用紫外線消毒后，再將稻種取樣，經過梯度的輻射處理后，先在消毒小木屋裡出苗，然後再在開闢出的稻田裡分區種植下。
這新品種雖然在新世紀以前就被改朝換代了，但在楊九這個21世紀人類的眼裡，已經足夠逆天！不僅抗寒、抗旱、耐酸鹼，在這個季節出苗都完全不是問題，而且聽小白說，如果成功，北方一年至少能出兩茬，最南方甚至可能出到四茬！產量還高！唯一的缺陷就是口感會隨著生長周期的縮短而遞減。
不過，楊九沒打算搞出這麼逆天的東西，他讓小白盡量試驗出產量低一點、生長期久一點的品種。
楊九每天的工作，就是過來記錄一下稻苗的生長狀況，數據都交給小白處理。目前看來，存活大致不是問題了，重點在怎麼得到最理想的效果。
眼見著實驗情況喜人，楊九和小白商量著這一頭應該可以稍稍放鬆一些了。他的計劃可不只是幾個月後才能拿出手的大殺招，現在，其他的行動也該開始了啊……
「咻——」楊九含著手指吹出一聲口哨。
不多時，「轟隆隆……」的腳步聲便從林中沖了出來，一團巨大的黑影快如閃電地竄到了楊九的身邊！大傢伙站起身來足有三米之高，楊九在它面前簡直稱得上嬌小！
這黑影竟然是一頭棕熊！
都說，一熊二虎三狼。但此時若有人看到這一幕恐怕下巴都要驚掉了吧！因為這位陸地霸主在楊九這麼個「弱小」的人類面前竟然點頭哈腰的，溫馴到不行！
楊九雖然招小動物喜歡，但這種猛獸可沒那麼好騙，楊九能收服大棕熊，完全是靠武力！想當年這可憐的棕熊被楊九當做陪練，那段心酸的歲月簡直是它熊生永遠不堪回首的噩夢！楊九走後，它立刻翻身農奴把歌唱，重新找回當年的雄風，這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楊九的小破屋給粉碎了！
話說五日前，當它嗅到一股有幾分熟悉的氣味時，它決定用餘生來懺悔自己一時好奇就跑了過來，然後看到了一道人影立在小破屋遺址前。原諒它眼神不好竟然還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熊的內心：我真傻，真的……_(:3∠)_
咳，話歸正傳，且說當下。
楊九撓了撓大熊毛茸茸的下頜，對著實驗田一陣比劃，像他這幾日訓練的那樣下達了指示。大熊嗚嚕嗚嚕低吼了幾聲，表示收到。然後就趴到了田地旁邊，擔當起了殘暴活動版稻草人。
楊九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去了小破屋2.0里換上一張普通的臉，拿了些銀兩，下了山。
烏啼鎮。
「有五年多了吧，好像也沒什麼變化。」楊九看著街道上熟悉的建築物，低聲喃喃。
到了烏啼鎮，楊九自然也就想起了一個人——陸修然。那小少年五年前失蹤后再無消息，這麼多年過去楊九就更沒抱希望了。但或許真有那麼點愧疚，楊九想再去陸府看看，畢竟當初是自己答應了將陸修然帶走，結果因為想整離歌就把人給弄丟了……
於楊九而言，上一次來烏啼鎮不過是一年前的事，他按照記憶找去了陸府所在的街道，可是還不等走近，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前方十來丈外，印象中也算小有氣派的陸府竟然變成了殘垣斷壁！楊九眼力好，甚至能看到一些發暗的血跡！而陸府旁邊的兩棟建築也變得破敗，應該只是搬走了。可陸府這情況看上去怎麼都是兇殺，而且是滅門的那種吧！我去，發生什麼了！
楊九朝四周看了一圈，朝著一個賣餛飩的小攤走去，對著那大娘問道：「大娘，這以前不是陸府么，怎的變成這樣了？」
大娘打量了楊九一番，熱情地道：「這陸府以前作孽太多，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要來收了他們！那是一個晚上發生的事，大娘還是第二天聽別人說的呢！說是有一幫穿黑衣服的把整個陸府的人全給殺了！然後放了一把火，當時把這一片照得跟白天似的！這上上下下近百條人命呢，一夜全沒了……」大娘搖了搖頭，到底死了這麼多人，縱然陸府罪有應得，卻依舊免不了唏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娘想了想，回答：「有四年了吧……應該是四年前九月的時候了~」
「那這個黑衣人，可有個什麼說法？」
大娘狐疑地看了看楊九，「公子你咋問這麼多，你認識這陸家？」
「以前生意上有些往來，倒也不是太熟，可被滅了滿門，多少也好奇不是~」
「這也是，誰能想到呢……不過大娘是真不清楚，當初可是說什麼的都有，冤魂復仇，對頭買兇…哎，大娘也沒記全乎。」
「哦，如此便謝過大娘解惑了~」楊九道了謝，再看了那廢墟一眼，轉身離開了這條街。罷了，只是心血來潮想看一眼，且不說這麼多年還有沒有留下線索，就是有也和我無關，誰閑得蛋疼理這陸府啊！哥還有一堆的事呢！
他這次下山可是有目的噠！
鎮北，破廟還是那個破廟，只是更規整了。這個點還是上班時間，整個院子里瞧不見幾個乞丐，而這些人無不對突然出現的楊九行注目禮，實在是這樣風度翩翩、光鮮亮麗的人和這裡太格格不入了！
楊九一路無阻地走到了殿前，卻在抬腳準備進入殿門的時候，兩個壯年乞丐從裡面站了出來，攔住了楊九。
「你是誰！要幹嘛？」
楊九挑眉。喲呵，什麼時候乞丐的背桿也挺得這麼直了？有點江湖門派的意思了嘛~該怎麼說呢，不愧是聽雨閣么？嘛，至少比我這個曾經的甩手掌柜好多了~
「你們知道木頭、連悅、蔡長老不？」楊九沒有回答守門人的質問，反客為主地丟下了問題。
那人皺起濃眉，粗聲粗氣地道：「不知道！你快說，你是作甚的！」
楊九心有思量。不知道，是不在這裡了還是被聽雨閣拔掉了？「那你們這裡主事的人是誰？」
那壯漢又要叫喚，卻被旁邊看上去更冷靜的男人攔住了，後者才又客氣地哈著腰問楊九：「這位爺，不知道你要找我們舵主做什麼？」
只是一個八袋舵主？怎麼說這也是丐幫發祥地吧，這麼不被重視我也是很受傷噠~
「麻煩通告一聲，我想見他一面，你報上我的名字『楊九』便可。」楊九打算試一下。
這個男人顯然有眼力見多了，當即便應下，然後留下那個大漢，他轉身進了殿堂內。不多時，那人便又去而復返，只是他的跟前還多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暴脾氣大漢一見來人連忙抱拳行禮：「青舵主！」
那青舵主完全沒搭理守門大漢，眼裡只有楊九，神情似乎很是激動。他走上前來試探著問道：「閣下真的是……？！」
「楊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楊九睜著眼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這個世界上恐怕少有人的名字會比他還多了吧？就說誰給的他這臉？！凸(艹皿艹)
青舵主更激動了，嘴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頓了一下，改為對著楊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閣下裡邊談。」
青舵主所在的房間正是之前蔡長老佔用的那一間，此時房間一張老舊的木桌前還燃著一堆木柴，木桌上堆著一些紙張和一本很薄的手札。走近了，楊九瞥了一眼，大概是些記要、賬簿，而那本手札封皮上寫著《劈山掌》。
「對不住了閣下，這裡都是些粗鄙的乞丐，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也沒什麼乾淨地方供人席坐。」
楊九擺手表示並不介意。「場面話就不說了，看你剛才的態度，想必也聽誰跟你提到過我吧？適才那人應該也把我說過的話告訴你了，如何，那三人你可知？」
「既然閣下這麼說了，青某也就不客套了。閣下方才說的是那三位的名字，下面的小子恐怕知道的不多，但他們都是我丐幫的九袋長老！可這其他的事，青某有些話怕當不得說，只能對不住了。不過，青某可傳信給木長老，只消兩三日木長老便能抵達烏啼。閣下看如何？」
楊九知道這青舵主還不能確定他空口白話說的身份是真是假，故而不好多說，他自然也不為難，而且他要找的最好還是木頭他們，當然欣然應允，並約定了三日後辰時再會。
楊九出了破廟后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等著一個小黑點飛出破廟後跟了一段路，擾亂了磁場等那小黑點自己暈頭轉向地掉下來，楊九這才伸手接住。
「烏鴉？嘿，這信使倒是特別。」楊九點評了一句，然後將烏鴉腳上的小竹筒掃描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特殊的封法，這才摘下打開，取出裡面小指大一張紙條展開，上面只有七個字：幫主，十三辰，烏啼。
顯然，後面是說臘月十三辰時在烏啼鎮會面，但前面這個幫主，是說誰？我，還是收信的人？好吧，收信人可不會寫在裡面……所以，這個被聽雨閣收編的丐幫居然還將幫主之位給我這個甩手掌柜留著？
怪哉！
罷了，總之沒有寫什麼奇怪的東西。
楊九將信筒還原，然後放飛烏鴉。
三天時間，就這麼等著可是浪費，倒是也夠去善郢城來回一趟了。這麼想著，楊九出了鎮子進了山，化作黑線升入高空……
善郢城，佑王的封地。
時間不多，楊九來去匆匆，也就主要看看那邊的土地和環境，再感受一下風土人情，心裡大致有個譜了，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三天後，楊九再一次踏入烏啼鎮北小破廟。青舵主大概是早得了命令，將楊九請進了房間后便關門退出了，連守門人也一併帶走了。
房間里，立著一個少年，十**歲，劍眉星目，清俊剛毅。很有男人味的面孔，只是因在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的年紀所以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味道。身上穿著很代表性的補丁服，不過很乾凈。少年盛滿了驚喜的雙眸連轉動似乎都捨不得，雙手握拳顫抖著，可偏偏一雙眉頭卻又皺起，苦大仇深一般。
楊九搖頭惋嘆。好好一孩子熬成了一張便秘臉！
「楊，楊大哥……」少年壓抑地低聲呼喚。
楊九摸了摸臉，「呵，連懷疑一下都省了么~小木頭。」
木頭閉著眼緩緩吸入一口氣，再看向楊九時已經平靜了很多，雖然那一雙眼睛里依舊閃爍著灼灼光輝。楊九看著很是欣慰，當初那個戰戰兢兢的小乞丐也成長的如此出色了啊……
「楊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對啊，回來了。坐下談吧。」楊九指了指比上次來時多添的兩張乾淨椅子。「先給我說說這『幫主』是怎麼回事吧，丐幫現在不是被聽雨閣收編了么，怎麼，他瞧不起乞丐頭子？」
木頭低下頭，「對不起，是木頭無能，保不住丐幫。」
「這怎麼怪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對了，段老呢？」上次來，段老正在鬧失蹤呢！
少年表情黯然。「段爺爺，已經……」
楊九一愣。我去，這來的有點突然啊！對於哥來說不過一年過去了而已吧？！那老頭還是挺不錯的怎麼就成了炮灰了，這不科學啊……老頭你的仇報了嗎就敢領便當？！
「節哀。」
「……嗯。」楊九的淡漠讓木頭有些難過。「楊大哥做幫主，這是段爺爺生前的意思。至於為何閣主不干預，木頭不知。但閣主說把這封信給你，楊大哥你就明白了。」說著，木頭從胸口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楊九。
楊九接過，信封連火漆都沒有，不過想也知道木頭不敢偷看的~
【尊敬的神君大人，很抱歉不能親至，因為實在忌憚你的手段，而本閣主暫時還不想暴露身份。神君的丐幫修為你保留好了，神君大可隨意使用，它是你的東西。若神君有需要聽雨閣的地方，也儘管開口，聽雨閣很樂意為神君效勞。
另，聽雨閣內和丐幫之中，僅修一人知道神君身份。
思君甚，願早得見之。
端木修鞠啟】
楊九被那個「思君甚」三個字給膈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來！抖了抖后，他才來分析這封相當簡短的信。
很久以前他就懷疑聽雨閣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對端木修的直白他不奇怪。不過聽雨閣曾經對丐幫出手，現在又一副交好的態度，是因為之前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原因，亦或是其他？還有，不想暴露身份？難道我和他之前見過？他說怕暴露身份而不敢親至，難道他猜到了我的一些能力，或者根本已經知道了？
最後，總覺得這封信透著一種怪異到毛骨悚然的感覺啊，是俺的錯覺么……
嘛，不管怎麼說，丐幫能隨便用真的是幫了大忙了！
「好了，我大致了解了。」楊九收了信，「端木閣主是何時給你的信？」
「五日前。」
楊九心道果然，不愧是站在頂端的情報販子，對我的事很了解嘛！早在我聯繫木頭之前就根據情勢推測出我需要人手了！
有那麼一瞬間楊九差點以為端木修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但是再想也不可能啊！估摸著端木修應該也以為自己要借遍布全國的乞丐掀起輿論新思潮吧~~
「聽雨閣主允了我借用丐幫的勢力。」楊九隨口篡改了端木修信中的意思，「我這邊確實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幫我做一些事。購買東西的銀錢和上面的打點我會找人，你們主要是提供人力。丐幫還是用的我以前說的積分制吧？到時候根據他們的表現增減積分，我會提供一些功法秘籍或者銀錢獎勵給表現積極者的。」
「為幫主辦事理所應當，哪裡需要什麼賞賜！」
楊九輕輕擺手，但顯然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我這裡有一份具體的計劃，你按照上面說的分派任務下去就好。」楊九從袖中取出一小沓紙，遞給了木頭。
「這是……石灰？」木頭翻著看了一眼，新奇的東西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而越往後看，一開始的疑惑就被驚訝代替了，這上面很多說法都是他聞所未聞的，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feel！也更加感覺到了楊九的不一般！
「恩，這上面有教你們怎麼調配石灰漿，還有用途，以及怎麼搞定阻礙。大概也算詳盡了，其他的就要靠你們了。借用聽雨閣傳遞消息的網路，我希望整個安陵能在半個月內落成。別讓我失望。」
「楊大哥，木頭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少年信誓旦旦。
楊九回以一笑，「好了，我要說的大概就這些，時間緊迫，趕緊動手吧。我也該離開了。」說著，立刻就起了身。
突然中止的談話讓木頭怔忪，等回過神后他脫口叫到：「楊大哥！」見楊九停下看著自己，他才有些猶豫地開了口，「楊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奪回丐幫？」
「奪回丐幫？我為何要奪回丐幫啊？」這麼麻煩的事我腫么可能會做！
木頭驚愣，一臉的難以置信。「可，可是丐幫本來就是楊大哥和段爺爺的心血啊！木頭不知道楊大哥你之前去了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們，但是你現在出現了，難道不應該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不用啊，我本來就是被段老趕鴨子上架的啦，我對這些拉幫結派扛大旗的事敬謝不敏哦~嘿我說小木頭，你現在可是在端木修手下打工吧，這麼胳膊肘往外拐小心被炒魷魚吶~~」
木頭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堅持的信仰就被這樣踐踏了！他一直以為這個給予了自己光明的人會引領著自己向前，自己可以用一生去追隨他，自己一直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能夠獲得站在靠近他的地方的資格……可是現在呢，自己苦苦守候的東西他卻能夠如此輕描淡寫、漫不經心地拋棄，甚至嬉皮笑臉地開著玩笑！
木頭渾身顫抖，只是這一次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感覺到被背叛的憤怒！「為什麼！你為什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拋棄我們！」為什麼，給了我希望，現在卻又讓我如此失望！
楊九愣了一秒o_o。霧草啊，勞資被吼了！被小輩吼了！被一個前一秒還拿看偶像一樣的眼神膜拜著勞資的臭小子給吼了！我屮艸芔茻！(╰_╯)凸
然後楊九笑了，笑得有些冷。他走到木頭的跟前，俯視著歇斯底里的少年，冷漠而殘忍地說：「小木頭，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何時有答應過做那勞什子幫主？如此理直氣壯地拿著你的願望去綁架別人的意願，好，很好~」
忽而捏起少年的下巴，勾起唇角，「別一副要哭的樣子嘛，你可是一幫長老呢~剛才吼勞資的時候不是中氣挺足的？嘛~看你榆木腦袋一個的份上，大哥就免費跟你說清楚——這就好比你在路邊看到一隻將死的野貓，你好心餵了它一口吃的，野貓活過來后非賴著你不走，可你不喜歡養貓，然後，現在這隻貓咪開始憎惡你了，覺得你沒有送佛送到西呢~你覺得，是你不夠慈悲，還是貓咪得寸進尺？」
「……木頭，錯了……」
少年目光有幾分獃滯地看著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連相送的勇氣和立場都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已經那麼努力朝他靠近了，卻從始至終都無法接近他分毫，看不清，觸不到，甚至越來越遠……
…………
走出這一步后，楊九開始考慮接下來的步驟。不過已經離開三天了，自己還得先回浮屠山看看稻苗們情況如何。不知道大熊有沒有怠工啊，如果那蠢貨以為自己又走瞭然后拿我的實驗田泄憤的話……呵呵，大概可以試試熊掌的滋味了。^_^
然而等楊九經過幽冥山下時，卻遇到了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帝耀！
他立刻上樹藏身，看著帝耀和他的兩個侍衛一齊消失在了山林之中。楊九心裡頓時疑雲重重！而且深覺自己的腦門綠了！
帝耀，好你個小浪吊！都答應跟勞資拍拖了，丫竟還敢惦記著別人！
而且帝耀這廝以前追求北冥幽狂不是恨不得上新聞頭條的么，這次居然這麼低調？！有妖氣！要不，說不定就是為了避免被我發現！啊啊啊，小爺的怒火！(╰_╯)
憤怒的楊九告訴自己，沒錯勞資是去抓出軌准妻子的！
然後便屁顛屁顛地墜在了帝耀三人的身後。ovo
小白撇嘴：哼哼，主銀你的表情敢再陰鬱一點我就信你！分明就是有借口去找教主大大了高興得不得了嘛！
——楊九在等天意，等自己希望的天意。
這會讓他覺得，命中注定我愛你。
其實，心裡想要的是什麼，他一直知道……但是為什麼要搞敵不動我不動呢？
因為……沒錯他是個死傲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