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夜宴

第一百四十章 夜宴

有權有勢真不錯,下面的人辦事就是麻利。楊九給的時間是未時二刻,但等他提前十分鐘到場的時候,其他所有人都已經靜候多時,儘管有一大半的人眼裡都是不情願和忌憚。

楊九悠哉地晃到了主位坐下,也並未因是第一次正式見面給點下馬威。他只隨意地一揮手,淡淡地道:「都坐下吧。」

「多謝王爺。」整齊劃一卻高低起伏的聲音響起,然後眾人都落了座。

本來偌大一個花廳擺了長長四溜兒的椅子怎麼看都怪異得慌,但等座無虛席后,竟有了種凜然高貴的感覺!也讓楊九想到了當年的正道大會,當然,彼時的江湖盛典那場面可比他這一個王府浩大多了~

楊九的視線蓋過了全場,梳理信息。

這個世界以左為尊,左下首自然是雲無岫,但其他三個列隊的首位似乎並非固定,從近處幾人往來的眼神較量便知了。而從座位的遠近也能看出這些男寵們對佑王的親疏。

[共43人,二十以下7人,二十五組24人,三十組10人,三十五組6人。]小白給了楊九估算數據。

當然,年齡一點也不能說明什麼,因為楊九用他一雙大眼看得更清楚!比如那邊一個一米八的小子滿臉稚氣,那是一種沒有被歲月侵蝕過的真正的年輕。經驗告訴楊九,那小子不到二十,但那副型男造型絕壁不是受啊啊啊!emoji!相反,一個應該有三十多歲的男人,實在纖纖弱質得我見猶憐!

楊九有點吃不準安陵佑的口味和屬性了……_(:3∠)_

同樣,由近到遠,各個年齡階段和攻受屬性都有的樣子~

一想到安陵佑可能還是被壓的那個,楊九就有點胃疼。雖然那個人跟自己一點關係沒有,可是光從容貌相似、生物磁場相近這兩點來說,就總會有種對方是自己前世的錯覺呢……

「王爺召集大家是有什麼事嗎?」

內心吐槽歡樂的楊九被一個嬌軟的少年音喚回,看向了右下首的花顏。少年正睜著亮閃閃的大眼睛看著他,只是本該純真可愛的情態卻被他妖冶性感的裝扮破壞的乾乾淨淨。

楊九朝後一倒,慵懶地以手支頭,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皮斜睨著前方眾人。「本王今晚要參加皇上舉辦的夜宴,需要一個男伴,你們誰願意與本王同去?」

出乎楊九意料的,就連花顏都沒有應聲。

詭異的寂靜——

楊九黑了臉。這反應,分明就是因為安陵佑那小子有前科吧?!

沒錯,這會兒花廳眾人都想起了一些並不美好的回憶,雖然真正有幸經歷的並不多,但看過、聽過別人回府後的慘狀,怎麼還會天真的以為這是恩寵?

楊九掃視全場,所有人都若有若無地躲避著他的視線。最後,楊九的目光落到了左首之人。對上的,還是那個人雲淡風輕的微笑。楊九的嘴角亦勾起了一個意味莫名的弧度。

坐在遠處的一名二十五六的男子見到楊九和雲無岫的互動,眼神一變,手一緊似乎就要站起來,卻硬生生被楊九的突然出聲按在了座位上。

「既然你們拒絕了這樣的好機會,之後可不要後悔哦~」

楊九似乎並未生氣,這讓眾人鬆了一口氣后更是奇怪,但是,奇怪的地方不是多了去了么!以前的王爺可不會詢問別人的意思呢!

「沒有人自薦的話,那我就隨便點了……」

眾人的心又提了起來,一些膽小的甚至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膛里的樣子!

「花顏,就你吧。」

有人喜來有人憂,有人快意有人愁。

定完生死的閻王又轉過頭對雲無岫淡淡一笑,對方似乎一點不意外。

——雖然很想逼你顯形,可惜在我自己都沒有了解局面的時候我並不打算冒險呢……

其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待楊九將其他人放行后,花廳內便只剩下楊九和面色蒼白的花顏。

「花顏。」楊九輕喚。

「王,王爺……」花顏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花顏能被王爺選上好開心的呢~這可是天大的榮光!其他的哥哥弟弟定然要羨慕死花顏了!」

「呵……」楊九輕笑,站了起來走到花顏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體越來越僵硬的少年,道,「今晚不要塗脂抹粉,穿的清淡一點。」

「是,是……」少年喏喏應下,根本沒有心神思考楊九話里的深意。一直等看到楊九走出花廳,才終於腳一軟癱坐了下去。

有幾個人影則在見到楊九離開后便重回了花廳,看著花顏猶如死灰的臉色,幸災樂禍地開始傷口撒鹽。

「喲,花顏啊,你上次猴急地獻了殷勤不就指望著王爺對你好么,如今這天大的恩寵怎麼不見你高興呢?你這副死了爹娘的樣子要是教王爺瞧去了,你說王爺會怎麼想?」

遇到死對頭了,花顏立刻恢復戰鬥狀態,一雙杏眼跟刀子似的朝來人身上剜去。「哼,柳連湘你有何可得意的!不論王爺對我做了什麼,至少王爺眼裡是有我的,哪像你,人老珠黃的醜八怪,王爺至始至終可都沒有看過你一眼!呵呵,你家哥哥的芝麻小官這幾年當得挺不順的吧?」三管齊下,這個少年的一張嘴可真不是蓋的!

「你!你個小賤蹄子!看我……」那個明明也才二十五六,可以說是韶華正好的艷麗青年頓時就氣得嘴歪!連儀態都顧不上了,張牙舞爪地就要衝過去,若非身邊有兩人攔著他,真的是要爆發一場撕比大戰了!

「連湘哥哥,別跟這小賤人置氣啊,氣壞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他就是嘴硬,今晚回來看他還能得意起來不!」

被勸著攔著,柳連湘也冷靜了不少,他不可能真的跟花顏幹起來,別說平時不敢,今晚花顏還要陪王爺進宮他就更不敢了!於是他順著台階下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笑得殘忍:「是啊,我今晚就等著看你的慘相了!哎呀,我記得九年前,王爺帶某人去為景郡王世子做生日,想必也是有經驗了呢,倒不用我等擔心了~呵呵……希兒,羽生,我們走!」

小人得志的柳連湘走了,花顏還在座位上,久久不動,臉色變幻。

…………

「啊,被這事兒一耽誤就忘了呢……罷了,明天吧。」回到天佑閣的楊九突然想起了什麼,喃喃一聲后對輕塵道,「小塵兒,你待會兒去跟雲無岫支些銀子,估計夠在外面做個二三十來套上好的衣服、配飾的錢就行了。」

輕塵放下手裡的《安陵史·世家上卷》,疑惑:「公子…王爺不是有太后定做的衣裳了嗎?」

「對啊,我有新衣服了你們也該有嘛~跟哥混,自然是有福同享滴~」

輕塵這才知道楊九是想給自己和赤陽置辦衣服。「輕塵的衣服夠了呢,這一路已經買了不少了~」

「給世家大族穿的衣服肯定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嘛,小塵兒你真是傻,聽沒聽過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啊!」楊九從軟塌上爬到了書桌邊,扯了扯輕塵近來肉感不少的臉蛋,警告道,「我讓你們買就給勞資買去~異議駁回!而且你們可是我佑王的人,買寒磣了就是在給我丟人哦,所以什麼貴買什麼,聽~見~了~沒~~~唔,手感不錯~」楊九放開手,看著被自己揉得紅艷艷的小臉,吧唧一口。

輕塵的臉更紅了,囁嚅,「知,知道了……謝謝公子~」

楊九蹬鼻子上臉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輕塵閉眼赴死狀地快速香了楊九一口,然後低頭臉似火燒。等楊九嘿嘿壞笑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他想了想,說道:「府里的銀子都是統一收管的,取多了取少了,來回都很麻煩。所以輕塵想明日先出去看看都城裡的價位,定下大概的花銷再找雲公子支取銀兩。」輕塵這幾年雖然沒有走遍天下,但是見聞也漲了不少,大家族裡的運轉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幾分,這才有了這一番話。

楊九沒想到輕塵還能說出這樣有幾分見地的話,稍稍有些吃驚。然後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真把輕塵當做無害無知的小白兔了,換個說法就是花瓶啦~不自覺地認為小傢伙什麼也不用、不會思考,一言一行都是聽自己的,只需要被寵著就好……

哎呀哎呀,一直教育小輕塵要有男子氣概的自己卻犯了這樣大的錯誤呢!

楊九小小地檢討了一下。

「好,那後天我再陪你們去街上,明日小塵兒便先帶著護衛自己去瞧瞧吧~」

被信任和肯定了呢……輕塵開心而滿足地回以微笑。

隨之,楊九眼珠一轉,又想到了什麼,嘗試著提議:「小塵兒,若我讓你跟雲無岫學習如何管理家宅後院,你可否願意?」

輕塵手裡的書啪嗒掉在桌上,難以置信地看著楊九。「公,公子?」

[主銀這是要分化雲無岫的實權?]

[我若要奪權,犯得著這麼麻煩么?我就是想讓小塵兒學學,找雲無岫不過是資源的有效利用ok?]楊九對小白把自己陰謀化表示非常不滿!(╰_╯)

雖然心裡跟小白鬥嘴,但楊九看著輕塵還是一臉促狹(楊九內心os:勞資這是精神分裂嗎?!),只繼續壓迫:「怎麼,成為我的小管家婆不願意?」

這是真的。楊九就是剛才聽了輕塵那番話才猛然驚覺自家後院居然還沒有這樣的角色!月弦,離歌,maybe還有帝耀,這些傢伙完全是有當家主母的氣勢,沒有當家主母的本事好么!不是說他們做不來,而是不想做。楊九試著想像了一下月弦或帝耀系著圍裙為自己操持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畫面——滿屏馬賽克啊啊啊!

_(:3∠)_

人妻屬性滿點的輕塵陡然高大有木有!\( ̄▽ ̄)/

小管家婆……輕塵腦子裡只剩下這幾個字了。o(*///w///*)o然後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羞答答地點了頭,又搖頭(楊九是反問),最後還是點了頭。成功賣身。

楊九本想繼續調戲兩句,正時赤陽也練功回來了,便轉而對赤陽笑了笑。發現赤陽在雪地里練功回來,身上卻沒有帶上寒氣,顯然是為了屋裡的人著想在進屋前暖過了。楊九這心裡當下一軟。

我這人啊,此生何其有幸。

楊九迎上前去,抱住赤陽,將自己一身的暖氣渡了過去。然後牽過赤陽往外走,「走,去你的屋子選今晚的衣服——小塵兒你接著~」

…………

在未時一刻的時候,楊九的衣服便被送來了。而楊九卻一直等到申時三刻了才開始著裝,而且還拒絕了侍女們的大刑伺候,在腦後將長發隨手束起,甚至將佩帶上叮叮噹噹的環佩玉玦取掉了,一身盛裝最後也只能從衣服的料子和花式上看出它的不凡!不過楊九最後想了想,又將赤陽送自己的玉扳指戴上了,發揮它該有的偽裝功能。

和輕塵作別後,楊九帶著一身玄服的赤陽出了天佑閣,院門外,是等候多時的花顏以及他的貼身小廝。

看到了花顏的裝扮,楊九差點絕倒!無奈地扶額嘆息:「本王讓你穿得清淡點,不是清涼一點!」

只見那花一般的少年似乎只穿了一件較厚的外衣,而且那外衣在鎖骨以上幾乎沒有蔽體功能!衣服的顏色確實淡,嫩藕色,卻只顯得少年更加單薄纖弱了!

聽了楊九的「斥責」,花顏惶惶:「花,花顏錯了,花顏這就去換……」

「時間不夠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楊九本來是為了給那些人擺譜才拖延了這半天,要是遲到就搞過頭了的說……

花顏本來就凍得發紫的嘴唇更是抖得不行,膝蓋一彎就要伏地謝罪,卻在下一秒被一抹溫暖裹住。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便瞪大眼睛、失了言語地看著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一條披風!

楊九一邊替花顏繫上披風的帶子,一邊說:「雖然還是有些冷,但只能將就了,你忍一忍。哎,下次學會聽人話啊騷年~」

花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但是楊九已經抽身離去。

倒是赤陽作勢要摘下自己的披風給楊九,不過楊九卻制止了赤陽的動作,淺笑注視。「你知道我不需要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赤陽難得很堅持。

這個「他們」,兩人心照不宣。

「哦,這倒也是。」楊九笑了笑,食指對著赤陽的額頭輕輕一彈,「小赤赤學壞了~不過我可不能要你的,凍著你了心疼的可是我。這樣便勞煩小赤赤回去幫本王再取一件了。」

赤陽點頭,輕功一閃就沒了人影。

花顏不可謂不聰明,聽了兩人的對話,似乎捕捉到了什麼讓他心神大震的訊息!連忙對著楊九躬身剖白表忠心:「花顏一定守口如瓶!」

楊九似笑非笑,「你有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嗎?」

花顏失語。

楊九不怕被花顏察覺到什麼,因為作為佑王府的男寵,他們也沒有什麼接觸外界的機會;就算告訴別人,別人也不一定相信;就算有聽之信之的,那也是早就相信了的。

而且,他覺得這少年不像個沒腦子的。

很快,赤陽便去而復返。帶回了一條鴉青色的披風,和楊九蒼色的服飾很是相配,雖依舊不及之前那條黛藍色的披風華美。花顏見了,自然想解下披風跟楊九交換,但楊九早一步察覺他的意圖,只說了:「不用,那一條貂毛比較多,正好遮住你露的肉。」然後便沒再看他,帶頭走在前面。

花顏莫名覺得有些羞窘。明明他覺得王爺的話也不是粗俗,而自己跟了佑王以來聽過更露骨不堪的話都毫不動搖,沒想此刻竟被這個男人一句隨口之言弄得臉臊……真是……

轉身看著那個高大得陌生的背影,花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想到那個男人低頭為自己系帶的樣子,突然渾身暖洋洋的,頸下的肌膚和貂毛直接相貼,那柔軟的觸感就像是撓進了心坎,痒痒的。

快步跟了上去,花顏緊緊綴在楊九身後半步,心裡好像多了點什麼,只是還找不到言語來形容。

等到了府門,馬車和僕人已經等候在即。這次有隨行的人,便拋棄了轎子。而有了僕人趕車,赤陽自然就擺脫了馬夫的命運,和楊九、花顏一起坐在了馬車內。

佑王府距皇宮很近,走了沒多久便到了。但進了宮門,自然就要棄車步行,但是因為楊九故意來得晚,路上也看不到幾個像是參加夜宴的人。一直被宦官引到了御花園內,才得到了關注,不過不是什麼好的關注。

此次夜宴,邀請了皇親國戚,也邀請了一些朝臣。大臣們打著光棍來了,但那些王爺郡王什麼的有不少還是帶了家眷的,按理說楊九帶著人也不稀奇,但帶著男寵出現在這種場合的,那就絕壁是第一人了啊!這個王爺真的是腦子裝屎天地不怕了是吧?!

不過楊九卻很自在。任你眼刀如風,我自巋然不動!帶著渾身僵硬的花顏和被扣下佩刀的赤陽入了座,坐在下位左首。不過赤陽扮演著護衛是要站在後面的,這讓楊九很是心疼,心想著早些結束了為好。

幾乎就在楊九落座的后一刻,一道嘹亮的公鴨嗓瞬間按下了長亭中的騷亂:「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楊九隨著眾人起身,看向了來處。幾乎是剎那光華,目光和那雙深邃沉凝的黑眸撞上!

卻又在彼此故作不經意的下一瞬,錯開。

真是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小燁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伏拜。

而等安陵燁和安茹雪落座后,安陵燁才抬手,沉著威嚴地道:「免禮平身,都入座吧。」

「謝皇上,謝太后!」

「諸位皆知,這夜宴是為了朕的皇弟,九王爺佑王所辦。朕當年因為受奸人設局迷惑,將一具假屍誤認做佑王的屍體,致使佑王在外顛沛流離。如今雖終於迎得皇弟歸來,但朕每念及此總心中悔恨惶惶,當年年幼無能,使皇弟受苦,使母后心傷,實為不友不孝!」又一個影帝冉冉升起。

楊九懶洋洋地看著安陵燁表演,就像皇帝大人話里那個受苦受難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不過也確實不是~

「皇上切莫太過傷心自責!都是那奸人太過狡猾心狠!如今所幸佑王已歸,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上太后應當高興才是,若因沉湎過去而傷了身體,想必佑王也會過意不去的吧!」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很是情真意切地拍著馬屁,給皇上搭建一個完美的下台階。

楊九瞄了那個男人一眼,睜眼瞎的他根本不知道這人是大臣還是哪個王爺或者郡王。

安陵燁果然立刻接過話頭,繼續道:「是啊,皇弟能回來便好,朕和母后都很是寬慰心喜……哎,今夜是慶祝皇弟回來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老說這些話。如此,朕想和皇弟對飲一杯,全了這多年虛位的兄弟情。」說著,安陵燁微笑著看向了楊九,接過老太監遞給他的一杯酒。

皇帝的話,那自然是聖旨了。很快,楊九手裡也多了一杯才酌好的酒。

所有人都在等待楊九的反應,這個任性妄為、陰晴不定還有打臉前科的廢柴王爺會怎麼做呢?但多半不會拂了皇上的面子吧……

確實,楊九一直想扮演好安陵佑不僅是為了不引起懷疑,更是不想引來別人的視線。他怎麼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腦殘地跟皇帝對著干?

所以,楊九便舉起酒杯,悠然散漫地笑了笑,「皇兄如此惦念臣弟,真是讓臣弟感激涕零。這杯酒,該是臣弟敬皇兄的!」說著,豪爽地飲了個乾淨!

佑王沒作怪,但所有人還是很驚訝。因為佑王表現太好了!這很不符合設定啊!而最驚訝的還屬太后,因為前幾日見到的佑兒,可沒有這份功力……

但是很快就有人釋然了——在外面這麼多年,吃過虧,受過苦,總歸是要變的。就算本質再壞,至少表面功夫也該撿了點。瞧這喝酒的豪邁,果然是江湖上的那套呢!

而太后的想法又有不同,她雖然和在場眾人一樣覺得楊九的社交功夫是在外面磨練出來的,但她相信那日的楊九才是真的安陵佑。因為自己是他的親母才會表露出來他內里依舊存在的脆弱。這樣很好,她想。她的佑兒比她想的更具有可塑性,而且這份融於血脈的親密和信任也沒有斷。

因為楊九的配合,兩兄弟其樂融融地對飲了一杯,現場的氣氛很快就輕鬆了不少。待楊九坐下后,安陵燁便正式宣布了宴會的開始。

佳肴美食一碟碟地傳了上來,角落的樂師也奏起了歡快的音樂。現場熱鬧起來后,安陵燁給了示意,很快便又飄進來了一隊舞女,輕紗霓裳,妖嬈風情。美人助興,男人們頓時更高興了。但看在楊九眼裡,卻只替美人們冷得慌。這亭中雖然燃著幾十個暖爐炭盆,但溫暖如春只是針對穿著冬衣的貴人們而言。

紳士楊決定不再看那些可憐的玩物們了,反正他也是喜歡男人的佑王嘛!

於是他頭一轉便看向了身邊的花顏。

少年很緊張,畢竟在他的認知里,全天下最尊貴的人都在他的面前了。他緊張,害怕,但是漂亮的杏眼裡卻有著異常灼灼的光芒!

「在看什麼?」

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在身邊響起,少年顯然被驚到了,有些驚惶地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而帶著幾分諂媚地看向楊九,確認對方似乎並未生氣后,便彎起了笑容,甜甜地道:「花顏第一次來到如此高貴的地方,實在新奇,總是忍不住亂瞧呢~王爺可不要笑話花顏~」

楊九依舊是慵懶地以手支頭地看著花顏,也不點破,只淺淡地笑了笑,笑得花顏越來越心慌。

「王,王爺?」

「恩。」楊九突然朝花顏伸出了手。

少年幾乎是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閉上了眼!他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在皇宮,上面就是皇上和太后,自己又在如此顯眼的位置,他不敢在這裡亂來的,不會發生以前那樣的事的……

啊!被碰到了!

花顏幾乎是有些絕望地感覺到了腮下的手掌,腦海中那些噩夢不斷湧出,他只覺得那炙熱的手掌就像是地獄的烙鐵一樣!恨不得打開,咬碎!

「還是很冷嗎?你在發抖呢。」男人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不帶情緒。

花顏驟然睜開眼睛,正對上那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的幽深黑瞳,不知怎的又想起在天佑閣外的那一幕,心口突然一緊。

「王爺,我,花顏,花顏不冷……」少年很快又找到了自己的節奏,「說來花顏還沒有謝謝王爺的披風呢~王爺對花顏真好……」滿眼的傾慕。

「是嗎。」楊九抽回了手,「那便好。」

花顏看著楊九,心裡堆滿了奇怪的感覺和無數的疑問。但是眼前的男人一直都是一副沒精打採的神情,偏嘴角又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他實在看不出來對方是喜是悲,是滿意或是不悅。

上位的安陵燁收回了偷偷打量的目光,飲下了手裡的酒,斂著的眸子同樣難辨喜怒。

「諸位不必拘束,盡情享樂便好,四下走往交談亦無妨。」皇上又發話了,將宴會推向另一個階段。並且帶頭走下了高位,對周圍仁和地笑了笑,最後走向了楊九。

花顏立刻起身退到了後面,而楊九自然也起立對安陵燁躬身行禮。

「佑兒,不介意皇兄坐在你旁邊吧?」安陵燁笑得很友愛。

楊九勾唇一笑,「雖然很受寵若驚,但臣弟要說歡迎之至。」

安陵燁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輕輕一挑。

他繞到了楊九的右側,示意楊九雙雙落了座。一時間,所有交談、食飲之人的視線都似有似無地飄了過來。

(發現前兩章的情節有些趕,寫得略抽象概括,所以這一章開始放慢了節奏~你們比較喜歡哪一種節奏捏?有想法的可以在評論或在群里告訴阿七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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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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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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