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下大事
別了彩虹小分隊們，楊九回到了小別卻也久別的北極院。昏黃中，門框上的紅紙黑字依舊清晰。
【琅琊顯矞莫不收，塵寰獻瑞自可得】
這紅紙的顏色倒是褪了不少。楊九的指尖輕掃過對聯，如是想到。不過，保養得還算不錯，連灰塵都沒有呢。
只是，寫對聯的人卻，不在了。
到底是，物是人非。
赤陽第一時間為楊九送來了他這段時間收集來的資料，多虧橙風他們一直沒有落下情報收集的日常工作，為赤陽省了不少麻煩。
楊九翻看了一下，這些顯然已經是被赤陽精鍊過的版本了，但饒是如此，也足有厚厚一摞。好在，楊九自帶開掛技能，看書就跟扇風一樣，唰唰唰，不過一盞茶功夫，所有的資料就讀取完畢，而且自然是過目不忘。
閉上雙眼，楊九開始消化、整理、提煉這四年來值得注意的大事小事。
首先是江湖上：
當初已有苗頭的三更殿易主之事，在楊九消失後幾乎是立馬就被捅破了，只不過出來挑擔子的人是那個叫做阿嬌的女人，也就是苗疆部落曾經被驅逐的聖女。
三更殿的性質就決定了殺獄焰不會得到任何人的相助，況且三更殿的本職工作並沒有落下或改變。只是楊九不禁想了一下，追殺了四年不見蹤影的人，不知道郝岩有沒有對殺獄焰鬆口。
而幽冥教主失憶一事外界果然是沒有風聲的，只道那個武學奇才功力精進不少，莫有敢犯之人。其實，靠著消極怠工的肥蟲壓抑反噬的北冥幽狂應該也是期待著這樣真真假假的局面的吧~
而北冥幽狂之所以會暴露了實力，也是因為四年前的一次大戰。正魔兩道開戰屢見不鮮，原因基本不需贅述。楊九算了算，似乎能夠和北冥走火入魔進而失憶的時間對上。
而四年前最值得矚目的一件事，自然就是神子龍傲天現世的消息了。不若當初只被認定了高手的身份故而招來了一系列的盜版貨，作為身份崇高神聖的神子，斷沒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去招惹「怪神亂力」。
只是，曇花一現后又銷聲匿跡了足足四年，再高漲的全民熱情也有趨於平靜的一天，如今除了說書先生偶爾想不到話題了再重溫一下，已經很少有人提及了。當然，懷疑的流言也在其中緩慢侵蝕著。
倒是百花宮，作為被傳言納到神子羽下的唯一門派，縱然褒貶不一，羨鄙皆有，但也改變不了這個本就不弱的門派盛極一時的事實。或許因為百花宮本就是個女兒國，即使這個世界男女尊卑沒有那麼過分，人們也始終會覺得女人就該依附於男人，故而，正面影響到底是要大些。
而藍止是龍傲天的女人這似乎成了一種不宣於口的共識。雖然達到了杜絕騷擾的目的，但楊九想，高不高興，恐怕只有那個人自己清楚了。但楊九覺得自己應該也能猜到答案。
手指劃過紙張上那個熟悉的名字，楊九的思緒有一瞬的出離。
殿外大雨瓢潑，雷鳴電閃，一身火紅嫁衣的少年美的如夢似幻。只是那一張了無生氣的小臉，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精緻又破敗的人偶。少年打開身體屈辱地暴露出他身體最不被人知的秘密，美的殘忍而諷刺……
罷了，本來不是一路人，仁盡於此。
其他自然還有各個幫派的消息，但楊九也只是記住並沒有關注。
再說朝廷：
已被昭帝安陵燁掌權的朝堂原來是個假象，三年前太后安茹雪突然起勢，經過三年明爭暗搶地蠶食，硬是從安陵燁的嘴裡又撬回了近乎一半的勢力。或者說，這一半中的大部分，都是早就蟄伏下的假降軍。安茹雪的自曝看似來的突然，不知其由，其實四年前就有傳言說九王爺安陵佑尚在人間，再結合安茹雪表現出的圖謀已久，自然引得眾人猜測九王的假死一是安太后的棋之一招，如今便是收線的時候了。
朝堂局勢的大逆轉想必讓那個小皇帝頗為頭疼吧……
楊九估摸著自己一直以來沒有參與朝廷的意圖，所以赤陽收集來的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並不是太齊全，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卻是被一筆帶過了——昭光四年，十月廿七，昭帝攜一男嬰入宮，名羲。十一月初九，立太子，昭告天下。
安陵羲啊……會是我的兒子嗎？順利出生了嗎？
楊九不敢高興太早，免得樂極生悲。畢竟他真的很懷疑什麼都不知情的安陵燁作為一隻下蛋公雞精神崩潰的同時把蛋蛋當妖孽給劈了！qaq
阿門……上帝保佑！
安陵羲的突然出現並沒有惹來什麼猜測，因為擔心子嗣安危在外面金屋藏嬌、傳宗接代的事在歷史上也是屢見不鮮。彼時安太后還裝作大勢東去，以為盡在掌握的安陵燁會暴露自己屬意的儲君也不奇怪，當然現在看來就是自曝其短、立於危牆了。
朝局波詭雲譎，戰局倒出乎楊九的意料，四年了，雖然暗涌不斷，但居然沒有真刀實槍地幹起來？！喂喂，戰無涯都沒了，燕支你們這麼老實真的對得起自己征服世界的野望嗎？！Σ(っ°Д°;)っ
但再看下去原因就明了了。原來燕支的老可汗病了，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是中毒了。至於為什麼中毒，身邊圍了一群兒子的權利制高點當然要時刻做好為下一任接班人挪地兒的準備。
老可汗中毒是第一年末的事，戰無涯的消失被粉飾了一年半后才被發現，而那時，縱然奪權的王子們都對安陵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奈何內鬥太厲害，當然騰不出手來對外。他們還以為戰無涯掛了所以不著急呢～
但楊九卻有些著急，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家媳婦兒何時會出現，順帶還有那個戰無涯。
而燕支的內鬥中，卻有一個本來最不起眼又沒什麼競爭力的人物脫穎而出了。
赫連都延。
因為赤陽是跟著楊九去過苗沄城的，也知道雪地里行進的那一支燕支人隊伍，故而調查得還蠻深入，這個叫做赫連都延的人的資料也附上了。
話說當年老可汗搶了一個貌美女子強娶為妻，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子是喬裝出宮的瑤光公主，也就是現在瑤光蒼帝晏蒼的姑姑。因為燕支狡辯自己並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再加上瑤光的兵力真的遠不及燕支，所以最後也只是「和平解決」。公主回了瑤光，而作為屈辱產物的孩子就被留在了燕支，這個孩子，也就是赫連都延了。
當然，雖然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能留在那邊被欺負，所以瑤光給赫連都延掛了一個空頭名號，做個沒權王爺。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噁心瑤光，本該在燕支稱作王子的赫連都延也被老可汗封做了王爺。而赫連都延也就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兩姓王爺，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晏齊。
楊九看到這兒不禁想到，晏蒼暗藏的野心勃勃是不是也跟這段被打臉還要忍氣吞聲「和平解決」的屈辱史有關，畢竟長久的歷史可能讓人麻木，親身經歷過的痛苦總是讓人難忘啊……
赫（he）連都延，兩姓王。
郝（hao）岩，帶著燕支特徵而模樣更似安陵或瑤光人的混血兒。
好吧，楊九覺得自己真相了。順便對於郝岩，啊不，赫連都延，對於赫連都延偷偷摸摸撬殺獄焰牆角的事也感覺真相了一點。
赫連都延，郝岩……晏齊，晏齊，厭棄……
看來，赫連都延和瑤光還真是兩看兩相厭啊～真是杯具。楊九風涼地想到。
話歸正傳，說赫連都延他之前不被人看好，自然是因為他那尷尬的身份~而說他在奪權之戰中脫穎而出，是因為他一個無權王爺，竟然做到了和最有競爭力的大王子分庭抗禮的程度！可見，此人的心機手腕著實驚人！
這樣的人物，一旦成為對手該是如何得讓人驚懼？！何況，安陵現在還少了戰無涯這個大臂膀！故而，在大王子漸漸呈現出被打壓的趨勢后，安陵開始動手腳了，暗中的交易雖然查得不詳但楊九也能猜出一些。總之，得了安陵支持的大王子，硬是和赫連都延生生耗了這四年，耗得老可汗都歸西了還在掐。
而得了一口喘息之機的安陵則在偷偷招兵買馬，並且開始培養下一任戰神。
至於瑤光那邊，現在倒是沒有特別需要提出的地方，晏蒼還是一如既往浪得無邊無際，暗地裡的手腳楊九猜肯定也沒有停。
其實，因為戰神和財神的消失，安陵和瑤光的關係一度很緊張，之前那場隱晦的外交在戰無涯刻意想要泄露給楊九蹤跡的情況下，並不是絕對的隱秘，雖然具體內容保密到除了幾個當事人知曉外，連皇帝們都一知半解，但外界的猜測卻是頗多。兩國衝突，後來雖然因為出兵無由告終，但誰知道當權者之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呢~
以上，便是能引起楊九興趣的全部信息了。
有沒有覺得少了什麼？少了丐幫和帝耀的消息！
丐幫被聽雨閣吸納了自是不用說，至於帝耀，楊九早在當年的正道大會上就猜測他的情報網有些不一般，多半和聽雨閣有些關係。故而，這兩者沒什麼消息倒也能接受。
填補了這四年的「記憶」，楊九有些主觀地覺得自己和這個時空沒那麼脫節了，想要做什麼也能找到點方向了。
楊九本來想著儘早動身去琳琅找帝耀的，但是看著赤橙黃綠青藍紫們看見他就精神抖擻的樣子，楊九覺得自己也不能太沒心沒肺了，還是再留個兩天吧。而且，他還真有一件事順帶需要處理一下。
當天入夜時分，楊九來到了西寧城，榮府。
為了不引起騷亂，楊九先開了感應找到了榮富貴的所在，巧的是，楊九發現目標人物正好也通過密道在往布莊后的榮府移動。楊九便悄聲潛入了密道出口所在的院落，等待對方出現。
榮富貴只是個會點防身功夫的商人，當然不能指望他自己發現楊九，所以還得楊九主動出現。
榮富貴一雙習慣微笑的眯眯眼在看到從陰影里走出來的人時，第一反應就是逃進小院的房間里。看來，他還抱著密道可能還未被發現的期望！倒真的是個忠心的老大哥啊，楊九想。
「別跑了，榮叔是我。」
榮富貴的速度半點也沒有因為楊九的這句話而減慢！不能怪他啊，四年多不見了，聲音神馬的怎麼可能記得住！
「我是楊天胤。」楊九無奈補充到。
效果立竿見影。
這個和自家主子綁在一起回憶的名字實在太過熟悉，而且不會有外人知道這個名字和榮府的關係。而此時再聽那聲音，果然也透著點熟悉。
榮富貴顛著自己的富貴肚小跑到了楊九的跟前，借著月光確認了來人的身份，頓時激動不已！
「真的是楊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榮叔激動地直抽抽，兩眼睛不住地朝楊九的身後瞅瞅。
「榮叔別看了，離歌沒跟我在一起。」
榮富貴一臉失落，隨即打起精神來，有些急切地問道：「我家主子雖然常一走就是數月甚至一年，可這一次一去就是四年有餘，不知楊公子有沒有我家主子的消息？」他知道離歌當初離開是要去找楊九，但卻不確定離歌最後見到的人是不是楊九，他作為一個在墨池裡打拚的老油條當然不會沒有懷疑楊九，但也不會輕易地因這種猜測而妄斷。
「離歌隨我去了瑤光，回來時遇到了一些麻煩，三兩句也講不明白。我只能說小離子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的歸期我也不能確定。我此次前來告知你這些便是讓你們不要因為沒有消息而擔憂，同時，也是來道個歉，要不是因為我的事，小離子也不會涉險導致現在也無法出現。」
榮富貴有些懵，為什麼明明沒有危險，還無法出現？「主子是被抓住了？！」可是不該啊，夜梟離歌被捕不可能四年來都沒有一點消息啊！
「情況很複雜，難以常理解之，總之希望榮叔信我一次，安心等待便是。」
榮富貴沉默了片刻，然後目光深沉地看著楊九，重重點頭，回答：「主子就拜託楊公子了！」
楊九一臉認真地回應了承諾。
嚴肅的事情過去后，榮富貴又笑成了印象中的那個彌勒佛，殷切地問楊九：「那楊公子今夜是要歇息在這兒么？這邊平日的打掃也是沒有落下的，只需再添置新洗曬出來的被褥即可。」
「如此便勞煩榮叔了。我在這裡確實也還有一些事，不過很快就會離開，所以希望我在這裡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榮叔自然應下，也沒有多問。
楊九所謂的很快其實也不快，他在榮府待了近一天。當初離歌對楊九可謂相當慷慨坦誠，所以楊九在榮府里也跟在自己家似的，需要的東西都是自取。
一天後，離開榮府的青年就已經頂著一張陌生的臉了。顯然，楊九是在這一天內製作了一張新的臉，還補充了一些易容需要的材料。
…………
雖然楊九打算陪七子幾天，可他真的很無所事事啊！當初跑到這裡來度假是因為婚前恐懼症，如今心都飛到千里之外了，哪裡還有那閒情逸緻安度晚年？！
楊九躺在房頂遠遠看到橙風回來了，聽赤陽說，今天是橙風去送鏡子的日子。這個鏡子交易，如今是一個月出一面，雖然那邊沒有帝耀，這邊沒有楊九，但合作雙方還是秉承了奇貨可居的思想，盡量控制了流通數量。
已經走上正軌的生意楊九自然更沒有心情去摻合了，突然之間，百無聊賴的他想到了這裡還是有一個故人值得去探望一下的，雖然，只能遠遠地看一眼。
午後，錦禹城兩百裡外，錦蘭鎮。
楊九按照小白的指引，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周家莊。
抬眼看到了一個路過的僱農，楊九走上前去相問：「請問，周明少爺在嗎？」
那莊稼漢看來人是個面容清俊的儒生，氣質不俗，覺得恐怕是個秀才老爺，態度自然恭敬。「公子找明少爺吶，這個時間明少爺該是在私塾里吧！」
私塾？
楊九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樣的生活才是一般人該有的形態，倒是他，一直在江湖中浪里白條，竟忘了從童生熬到狀元的升級流故事在這個古代也是一條很普遍的路線啊……唔，不知道輕塵現在刷到哪一關了，但這樣打聽就顯得有些可疑了啊，還是自己去看吧。
「不知，這個私塾該如何走呢？」
一刻鐘后，楊九悠哉地搖到了距離周家莊並不遠的「遠山書院」。他一個輕身就藏匿在了屋舍和翠綠之中。
看到佔地不小的書院中各處都有年紀參差的學子走來走去，楊九估摸著現在應該是飯後休息的時間。如此倒是有些不方便尋找了，不過反正無聊，慢慢看就當打發時間了。
哎，看著這些小傢伙，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年輕真好啊……這一股天真爛漫朝氣蓬勃的青春荷爾蒙真是讓勞資這個腐朽的大叔聞到了滿滿的戀愛的酸臭味呢~~由身到心都成熟健康的老男人在禁慾n個月後不無嫉妒地想著。（好像有什麼不對？！ovo）
而這酸臭味中的一股清流馬上就讓楊九眼前一亮！那邊有校園凌霸事件誒！呃啊，真是不論歷史如何演變，這種讓人振奮的惡臭都是存在的呢！就是不知道婉約派的古代該是什麼樣啊……帶著看戲心態的楊九挑了一個好的看席不動了。
但是，看戲的某人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報應來了。
「周明，誰讓你把兩份課業寫得一樣的！害小爺被先生責罰，你說你怎麼賠小爺！」一個看上去像爆發戶兒子的小胖子將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推倒在地。
「不，不一樣的……」瘦小少年的聲音細如蚊蠅。
楊九驚愣地看著地上低著頭無比狼狽的小個子，心裡想著不可能，該是同名吧……畢竟，算來輕塵也該有十八歲了，怎麼也不該發育不良到這種程度吧？！難道那周氏夫婦苛待了他？！
楊九的呼喚沒有得到響應，待那少年抬起頭來，楊九辨認出碎發下的容顏后，他就突然想起了輕塵當初在倌館里長期服用的那種藥物，一種限制生長和男性特徵發育的藥物。楊九沒想到效果會有這麼大，停葯大概五年了吧，眼前的少年看上去竟還不足十五！
在楊九小小地驚詫了一把的同時，那邊的戲碼自然也沒有停下。
「林少爺，這小子可是那周地主的養子，誰不知那家人從來不虧待他，咱們就拿了他的銀錢補償損失得了！」小胖子身邊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少年出了個餿主意。
爆發戶兒子也不是說就不缺錢的，而且看著小弟們一臉垂涎的樣子，小胖子很有大哥風範地肥手一揮，准了！
被欺負的是輕塵，楊九自然不會再作壁上觀，只是他也沒有急著出手。他要看看，時別四年，印象中懦弱的少年會怎樣應對當下的局面！
小塵兒，你會怎麼做呢？
是會厲聲呵斥，反抗不交，還是逆來順受，乖乖配合？
只見清瘦柔弱的少年半伏在地上，抬頭看著漸漸靠近的四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咬著唇低聲嗚咽著：「不要……」
楊九：……好吧，我就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象！_(:3∠)_
其實想來也是，如果小塵兒敢在此時反抗，又怎會在之前答應替那小胖子抄作業了嘛~不過，這樣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塵兒吧……弱小卻善良，一張白紙般的，小兔子。
楊九被自己聯想到的小萌物逗笑了。md死基佬！
罷了，愛護動物人人有責。楊九義正言辭地喃喃，然後手指一動，四片樹葉就化作綠色的絲線朝著那四個小屁孩飛了過去！
「啊——」非常整齊劃一的痛呼響起，然後齊齊倒地。緊接著，四人開始抱著右腿和染紅的褲腳哀嚎翻滾。
輕塵一臉懵逼，然後臉色更白了。
而在場唯一還站著的小胖子則嚇得一身肥肉都跟震動似的，褲襠的顏色突然一深，隨即癱坐到了地上。良久，小胖子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而且也看到了地上那四片沾了血的樹葉。
「誰？」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的恐懼。
楊九壓低聲音：「擾人清靜。」
小胖子僵硬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棵大榕樹。下一秒，一坨肥肉就扭到了榕樹前誇張地伏拜起來，嘴裡也是告饒不斷：「求樹妖，啊不，樹神仙不要殺我啊！」
楊九嘴角一抽，這小學生的腦洞都突破天際了嗎？！不過這小子再嚎下去把人引來就不妙了！
「還不快滾！」
「啊？！是，是，我這就滾！」小胖子連滾帶爬地就要閃人。
「把他們也弄走。」
「啊？哦！」小胖子立馬給了滿臉驚恐在地上躺屍的四人一人一腳，「還不快滾！」借用楊九台詞的小胖子等看那四人被自己一腳踹醒動作起來，才又對著楊九的方向笑得諂媚，一口一個樹神仙，神仙大爺，然後五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遠了……
片刻后，輕塵才起身撣了撣泥土，理了理衣著，走到了榕樹前，對著榕樹作揖。
「周明多謝，多謝前輩相救。」雖然不夠利落坦蕩卻足夠真誠。
楊九嘴角微微上揚，雖然是只沒什麼出息的小白兔，好在腦子還不笨。
而回應輕塵的只有快入秋也依舊悶熱的風，以及簌簌搖擺的枝葉。
「已經，不在了嗎……」少年有些悵然地自言自語。然後又對著榕樹一拜，這才朝著私塾走去。
離開的少年輕輕地撫上微顫的胸膛。剛才，有那麼一瞬，他還以為是……
（腫么破！本來打算把赫連寫成一個反派炮灰的，設定明明早就知道，但是寫完了卻突然好想把這貨也收了！我的節操呢？！我需要美型反派啊啊啊！！！_(:3∠)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