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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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盜文可恥。

青都城中,一片繁華勝景。

城郊大鬧殭屍一事雖傳遍了大江南北,可遊人卻依舊絡繹不絕。滿目望去,街道上人來人往,皆是身着華美衣裳、面若桃花的公子小姐結伴同遊。一路賞荷觀柳,言笑晏晏。

然而,即使在如此繁盛之地,二位面容驚為天人的鬼王依舊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二人十指緊扣結伴而行,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有些富貴人家尚未出閣的小姐打遠望見那頎長的身形緩緩走來,一把玉骨摺扇玩弄於長指之間,面若冠玉,眉宇間又掩著些帝王之相,便覺得心神都叫他那一頭如瀑的青絲給縛住了。

可當那公子靠近,身旁嬌俏的麗人才閃出人群,一雙墨玉般的眸子含盡秋水,仿若仙子臨凡。這般風情立即叫那凡世的姑娘們頗有些自慚形穢,瞧見那雙人十指糾纏,更是扎眼,索性面色黯淡下來,轉身離開。

街頭巷尾,亦不乏神采奕奕的公子哥兒滿眸思慕地望過來,又被鳴幽凶戾的眼神嚇了回去,錯身而過走出好遠,才敢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方未晚未曾想過到了民風更為開化的大城中會是這樣一番光景,生怕鳴幽一個不小心出手把哪個登徒子給打死了,於是另一手也抱着他的胳膊緊緊靠着他,就差舉個小木牌,寫上「名花有主」了。

鳴幽面上若無其事,心裏卻如開了朵朵三月桃花,頭一次覺得來凡間界也不是多麼令人惱怒之事。

經過橫貫青都的街道,幾人一路往南來到河口處,始見一雕樑畫棟的畫舫。未走到近前,便聞得陣陣飄渺琴音,繞樑不絕。又有美酒醇香盈滿鼻腔,沁芳襲人。

方未晚跟着鳴幽邁步進門,繁忙的櫃枱便映入眼帘,看樣子應是個規模不小的客棧。掌柜的應是老闆娘,身着一身鵝黃色盛裝,周旋於幾位客人中,風姿綽約,顰笑間盡態極妍。與櫃枱以水墨屏風隔離開來的是佈置清雅的圓桌。幾桌客人對坐飲酒,絲毫沒有江湖中人豪邁而不拘小節之風,舉手投足間倒十分風雅。

而大堂最裏面搭了個高高的戲枱子,此時並無人表演,只空在原地。

方未晚本以為那清麗的琴聲是自這客棧中傳來,但進來並未見佳人撫琴。

鳴幽沉默著等前面的客人全離開,方才自鬼爪那拿了個錦盒來,遞到老闆娘面前:「三日之內將此清空,這間客棧我包了。」

老闆娘一怔,一雙桃花眼閃著精光打量了一下幾人,也未置可否,素手拿過那錦盒打開看了一眼,而後又若無其事地闔上,只眉峰微跳,笑道:「幾位客官先請二樓安置細軟,明日一早用了早飯下來再瞧,必定空無一人。」

鳴幽甩開摺扇微微頷首:「留下你們這最好的廚子。」

方未晚抬手架在櫃枱上,急着補充道;「還有彈琴的姑娘,也留下吧。」

老闆娘一怔,撫著鼻尖道:「彈琴的是為公子,並非姑娘。他並非咱們這請的樂師,只愛在咱甲板上彈上幾曲聊供消遣。姑娘既喜歡,我不擾他便是。」

方未晚一路跟着跑堂到了傳說中的「天字一號房」,才覺得大概皇宮內院也不過如此。這樣一間房屋,到處可見金玉,白日裏還點着琉璃彩燈,映得更是蓬蓽生輝。

江水滔滔之聲已在耳畔,她迫不及待地走到窗邊,抬腿跪坐在太師椅上,伸手推開窗子,濕潤的江水味道旋即便撲面而來。大大小小的船隻在江面上乘風破浪,離開淺灘,十分壯觀。目光掃過水平面落在樓下的夾板上,她忽地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坐在觀景亭中撫琴的那位小哥,一襲白衣嘴角微挑,不正是那日癸雨榭被承影拉走痛打了幾十大板的瘦子小鬼?

如今換了副裝束,不再是粗布麻衣的書生打扮,道真像個款款公子了。

方未晚指着他支支吾吾半晌,對鳴幽說道:「你看,那人他不是死了入輪迴去了?怎麼會回了青都,還能進得了城?」

鳴幽凝眸俯瞰,片刻,道:「怕是故意追着我們過來的。莫要管他故弄玄虛,先喝口水坐下歇歇。」

他為她斟了一盞茶,溫柔地吹了吹,遞到她手裏,順勢將那窗戶掩了一扇,剛好把那小瘦子擋上。

方未晚只覺那日他帶了如此多女鬼過來實是蹊蹺,卻也未再多言,從善如流地啜了口茶:「我說鳴幽小哥,一出手便把這承包了,也太高調了吧?這次為何又不玩兒假裝道士的把戲了?」

「青州那位父母官花了大價錢請來許多道士,盡數都住在他府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道士們日日要輪班去守城門,我怎可讓你吃那苦頭?乾脆做一迴風流公子,倒也閑在。」他坐在與她一桌相隔的地方,望着她因新鮮而閃著亮光的大眼睛,不禁彎了唇角。

鬼王這一身份,叫他一背便是千年。不喝不睡守在那片毫無陽光的土地,他與住在其間的每個鬼差都不相同。

那些凡人化成的靈鬼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欲/念。生前的憾事總會繚繞心間,百年不去。可他卻心如死水,全然不能體會。因而不覺為王一遭,竟鮮少有人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一串足跡。

唯有與他共生的她,兜兜轉轉成了最難捨的牽絆。

而如今,她的點點滴滴竟都可以撥動他心弦,那汪死水也跟着起了漣漪。

方才他的答話她好像絲毫沒聽進耳朵,還在一個勁兒地往窗戶外頭看。他也不急不惱,又悠然開口道:「況且,你不是一直說要讓我教你如何控制體內的力量?這裏臨江較為偏遠,又有濤聲掩蓋,再合適不過。」

「那可倒好,我就能幫你們打殭屍了!」她忽地回頭,翩然一笑,陽光打在她小巧的鼻子,繪出一道金燦燦的光。

本以為自己只在自言自語,卻沒想到能得她的回應,他頗感驚喜,站起來將她從椅子上抱起,轉了個身又撂回椅子上,讓她方方正正地坐好:「跪了一會兒,膝蓋不覺得麻嗎?」

他並不嫌臟,單膝跪在地上,長指來到她膝/間,輕柔地捻著。方未晚皺了皺鼻子,果不其然,有痒痒麻麻的刺痛感傳來。

可望着他清心寡欲又無比認真的側顏,她忍住了沒有出聲,心頭陣陣暖流翻湧。

長睫微垂,他……是又俊了些?

大概存着些想多看他一會兒的私心,她有一搭無一搭地說道:「你說,青都東郊現了缺口,應會有不少惡鬼殭屍在附近盤桓。這不正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嘛?怎麼那些道士天天只圍着青都城轉,不主動出擊呢?」

「你可還記得應鹿山中斬雲佈下的陣法?」他將她的小腿抬起,架在自己膝上:「那陣法只有鬼族可看破,凡人若進,須得道法高深。那些道士不清楚濃霧中的情狀,不肯貿然接近,只在此坐以待斃,等著有人願出來打這個頭陣。」

「原來如此。」方未晚輕輕點着頭,看着他將自己的左腿揉開,又將右腿提了起來。

她只坐了半個屁股在凳子上,此番又是雙手撐在凳子邊緣,離他並不遠。一陣卷著氤氳水汽的風襲進屋子,吹散了他垂在肩上的長發,將那輪廓深邃的側顏掩了一半。

她一時神使鬼差,伸出小手便替他拂去。皓腕在空中頓了頓,她又以指節緩緩摩挲過他的眉眼。

他的脊背明顯一僵,飛快地便將她的手捉住,唇間宛若蜻蜓點水般啄過她的指尖,而後又抬起頭,將目光肆無忌憚地凝在她眉心。

她心中一癢,呼吸都跟着黏膩起來。滾滾江水東去之聲彷彿瞬間離她遠去。四目相接處,腦子裏的某跟弦便忽地繃緊,她慌亂地跟他對視着,卻又難逃那雙星夜般的眸子,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目光。

凝眸間,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鳴幽收回視線,又在她膝蓋處不輕不重地捏了幾下,方才放下她,站起身子以掌風將門帶開。

氣氛微妙,鬼爪一進門就見方未晚低垂個頭,臉紅彤彤的。可一想到她便是那位可救青濤於水火的鬼王凝絕,她便不敢再多望她,只與鳴幽行禮道:「屬下已將此處里裏外外搜查完畢,未發現異狀。」

鳴幽面無波瀾:「可看到窗外撫琴那個書生?」

「屬下繞到後面時,正見他攜琴離去。」

「嗯。」鳴幽負手而立,思忖半晌,自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道:「今晚你去趟癸雨榭,將此物交予承影。」

鬼爪聽聞,整個人彷彿都亮了起來。她有些難以相信地接過信封,一時間竟不知該將它放置何處。

「另外,叫刀疤在東郊濃霧外找個僻靜之地,布些桌椅筆墨。不日我們便要招些新的鬼差。」言罷,他擺擺手示意她退下,信步走回方未晚身旁。

「是。」饒是一貫沉着的鬼爪,此時也難免地欣喜若狂。她重重地又行一禮,方才定了定心神,出門將門板輕輕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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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鬼王是個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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