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至深處，已不知身在何處，趙婷茹只感覺自己唇舌都是麻麻的，身體里像著了一把火，燒灼著她的心肺，只想深深融進擁著她的人身體里。

顯然擁著她的人也是這麼想的，五指緊扣她的腰肢，不斷地收緊，讓趙婷茹痛的捉緊他的胸前的衣服，回應著他的熱情，享受這種甜蜜的折磨，這個老頭子難有這種時候啊。

「好累啊，明天還要訓練都不給吃飽了。」

不遠處傳來談話聲，如膠似漆的兩個人被嚇了一跳，陳清讓趕緊抱著趙婷茹躲到了一旁的樹后，等人走以後，他發現趙婷茹正被他緊緊地壓在樹榦上，那張白凈的小臉像是熟透的番茄，泛著紅潤的光澤，那雙眸子也在幽暗的燈光照射下濕漉漉的閃著光。

明明剛才被滋潤過了，他還是有些口乾舌燥。

趙婷茹被他侵略性的目光看的心頭亂跳，為了掩飾心裡的慌張，她大著膽子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誰當初說在外面親熱丟臉的？現在打臉真是打的啪啪的。」

剛才那事可是這個老頭子先做的，千真萬確，如假……再來一次？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陳清讓更是如此，但因為是這個老婆子，他只是抓住她的手腕，眉心輕蹙，用還有些暗啞的聲音道：「別鬧。」

許是為了掩蓋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臟，趙婷茹揚了揚頭硬氣道：「怎麼？還不許人說啊？我就說！陳清讓不要臉！你咬我啊！」說完還故意氣他似的沖他努努嘴。

陳清讓平日里是不和她堵這個氣的，現在卻聽完以後在她不安分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沒咬破，但力氣也不小。

那牙齒咬在唇上的痛可把趙婷茹嚇到了，這個老頭今天不對勁啊！火氣有點旺，明明現在四下無人了，他還緊緊壓著她，她依稀都能感受到他下面勃發的欲|望，這可和這老頭子一貫的作風不符啊。

她大膽猜測道：「喂，你是不是跟孩子們看什麼不健康的東西了？霖霖也看了嗎？你怎麼能讓霖霖看那種東西呢！」說完在他胸前狠狠錘了一下。

孫子真是破壞氣氛的好東西，陳清讓推開身子，蹙眉道：「瞎說什麼，我怎麼會看那種東西？霖霖他要是敢看，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嚯，說的這個大義凜然。

「那你剛才做什麼呢？發|春了？」趙婷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唇：「我嘴唇都疼了。」

雖說那滋味是比以前要*，但是事後有點痛。

陳清讓也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麼了，但卻忽然理解了那些在外面還忍不住親熱的男男女女，有時候這種事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說不明白，他就轉移話題：「那個秋歌，你理他遠點，他和你孫子不對付，你孫子自己說他總針對他，怕不是什麼好孩子。」

一提到孫子還真的轉移了趙婷茹的注意力，她蹙眉道：「霖霖的性子我清楚，不是和人結仇的性格，秋歌那孩子我覺得還是挺善良的，兩孩子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不要一上來就給人家下定論，凡事都要了解清楚了再說，這話不還是你之前和我說的嗎？怎麼到你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說著，趙婷茹還送了他一個白眼。

陳清讓被她說得一愣，是啊，這話是他當初教趙婷茹的，怎麼這次他自己卻忘了呢？聽了孫子一兩句話就給那孩子標上了壞孩子的標籤，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難不成就因為這老婆子一大早給那孩子送了早點？

想到這種可能，他自己趕緊搖搖頭，他怎麼可能吃醋呢？那都是小孩子才會有的情緒，這個老婆子，他都和她生活了五十年了，有什麼醋可吃？

「好了，出來太久了，你也回去吧。」

這老頭，一言不合就趕人。

趙婷茹哼了一聲，招呼都不和他打自顧自跑走了。

眼見少女的趙婷茹漸漸跑遠，那青春活力的模樣總讓他有種說出的陌生和熟悉交織的感覺，老婆子好像不是那個老婆子了，但又好像是，有時他看著她，覺得她好像隨時都會脫離他老婆這個身份離他而去，也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從哪裡來的……

是因為在一起半輩子了，突然分開了不適應了嗎？好像軍訓過後有幾天的小長假吧，想到這陳清讓竟有種隱隱的期待了。

*

轉天去舞蹈教室排練的時候，蘇老師已經編好了女生的舞蹈，在教室的一角教趙婷茹和尹麗莎，為了讓她們儘快習慣演出服裝，尹麗莎還是穿著皮褲，舞蹈都是很有張力很帥氣的動作，而趙婷茹也要穿著可愛的蓬蓬裙，頂著一張騙人的臉跳萌妹子的舞蹈，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要臉了，一把年紀了，還要賣萌。

陳清讓不知道刷了什麼手段，居然混進了男生組，和孫子一起排練，趙婷茹遙遙看見孫子手把手教陳清讓舞蹈動作，她就眼紅，憑什麼那個四肢僵硬的老頭子能和孫子一起啊！憑什麼啊！

後來趙婷茹才知道，人家憑的是臉。

雖然表演這種熱場的節目很露臉，但是付出的努力也是別人的一倍，跳集體舞的同學都回去休息了，他們還要繼續練。

「好了，同學們先休息下，十五分鐘以後繼續。」蘇老師說完和劉老師離開了舞蹈教室去休息喝水了。

趙婷茹忙拿了自己早先備好的礦泉水給孫子送過去：「陳予霖喝水。」因為不能厚此薄彼，她還給尹麗莎帶了一瓶，但就是沒有陳清讓的。

陳清讓在瞪她，那眼神就是在問：我的呢？

趙婷茹聳聳肩，表情寫著無辜：我又不知道你也加入了男生組，誰知道要給你帶一瓶啊！

行，你這個老婆子，給孫子不給我！

陳清讓毫不客氣的奪過了陳予霖手裡剛打開的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進去。

雖然陳清讓這個行為，很想讓人海扁他一頓，但是陳予霖忍下來了，因為他發現陳清讓昨天半夜居然起來替他蓋被子，雖然他有時候行為很讓人有點無法忍受，但對他好像一直也沒什麼壞心，可能真的是性格問題吧。

陳予霖還安慰氣鼓鼓的趙婷茹道：「清讓可能是渴了，先讓他喝吧，我也不怎麼渴，趙茹茹，謝謝你啊。」

孫子比他都懂事，他還跟孫子搶水喝！這老頭還真要臉！

趙婷茹把自己手裡的這瓶遞給陳予霖：「你喝我這個吧，我還沒喝，我不渴。」

陳予霖哪裡能再要她水喝？忙搖頭道：「我真不渴，你自己喝吧。」

陳清讓這個時候特別不客氣的把喝了一半的水又還給陳予霖：「你喝吧。」那表情一點也不像是他先奪了人家的水，現在卻又施捨一般還給人家。

面對兩瓶遞過來的水，陳予霖現在有點騎虎難下，最後還是接過陳清讓的，沒有對嘴，而是舉高以後往嘴裡倒了一口：「好了，我不渴了。」

趙婷茹看著孫子這個樣子真是心疼啊，可憐的孫子，你怎麼就有個這樣的爺爺呢？哎，其實都怪奶奶我嫁的不好，識人不清啊。

等老師回來以後排練又繼續開始了，這一持續就很久，排練結束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七點了。

尹麗莎拉著趙婷茹去招呼陳予霖：「陳予霖！一塊去食堂吃飯啊！」

陳予霖正站在陳清讓面前給他指導動作，一向笑容居多的臉上此時竟然愁眉不展，聞聲看向她們還是很溫和的笑了笑：「不了，我和陳清讓同學還要再練一會兒。」

剛才排練的時候趙婷茹時不時就往男生那邊瞟一眼，自然看見陳清讓那讓人絕望的舞蹈動作了，他還不是做不到，是做到了但是無比的僵硬沒有生氣，一點也不像個活潑的青少年，也難怪孫子那麼愁眉不展了。

趙婷茹同情的看了孫子一眼，勸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練也是一樣的，吃飽了才有力氣練啊。」她孫子對事就是這麼認真，做不好連飯都不想吃。

尹麗莎也在旁邊附和：「就是的，吃飽了再練唄，別讓我家茹茹擔心啊！」

咦？尹麗莎怎麼知道她會擔心啊？

趙婷茹一時間也沒意識到自己和孫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關係，點點頭道：「是啊，去吃飯吧，陳清讓也餓了吧？」說著向老頭子使了個眼神。

陳予霖聞言一愣，一時間沒說話，陳清讓擰眉點了點頭：「我餓了，去吃吧。」說完先一步往舞蹈教室門口走去。

趙婷茹見他走了，下意識的跟了上去，走到一半發現不對，又趕緊回頭招呼陳予霖和尹麗莎跟上。

可能是排練太累了，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沒怎麼聊天，等吃過飯，天色也不早了，一行人就沒繼續回去練習，而是各自回了宿舍。

陳清讓真的不喜歡跳舞，是硬著頭皮加入男生組的，這一下午練下來他也是累壞了，再沒心情和趙婷茹偷偷見面了，回了宿舍就去打水洗漱了。

陳予霖也端著盆子去洗漱，路過陳清讓書桌的時候，他的手機正好亮了起來，提示頁面顯示「老婆」，還真的是「老婆」啊，他也沒看上面寫的什麼，就那麼匆匆看了一眼去洗漱了。

等陳予霖回來的時候，陳清讓已經在被窩裡了，手裡的手機屏幕亮著，似乎在發微信。

陳清讓正在和趙婷茹發微信，趙婷茹嫌棄他跳得不好，非讓他現在出來單獨給他上課。

他還用這老婆子上課？再者說他都要累死了，明天一早還要起來軍訓，下午繼續練舞，還大半夜出去練，也不怕累死他。

陳予霖和陳清讓是頭對頭躺的，陳予霖躺下以後一直聽著陳清讓在那邊按手機，他按鍵有聲音，他能聽見他是在打字。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是在和你女朋友聊天嗎？」

陳清讓很快回了一句：「不是。」然後緊接著又道：「是老婆。」

陳予霖聞言愣了愣，他一直覺得陳清讓這人高冷，沒想到對女朋友用這麼親密的稱老婆，實在是人不可貌相，他不禁探頭看了眼他的手機屏幕，想看看他是怎麼和女朋友聊天的，但是角度有點背光，只看見一句「你別讓霖霖為難啊！」。

霖霖？他和他女朋友應該說的不是他的吧。

然後他也不看了，畢竟這事算偷窺，有些不那麼光明磊落。

「陳清讓，我要睡覺了，你能把手機靜音嗎？」

陳清讓聞聲沒說話，但是沒過多久手機按鍵聲就沒有了。

陳予霖想著：陳清讓這個人吧，性格怪是怪，但還是挺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