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是他?

140 是他?

幾日之內,雲奚國幾位大臣遭到重創,這真是一連串巧合?憑直覺,有人在下一盤相當大的棋,很可能和當年梅山族滅族一事有牽連。

更主要的是,她想見一見東方風雲。

東方風雲當初從漠北帶走了葉大河,僅僅是因為他醫術高明?

從瑾王府到皇宮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雲鶴趕著馬車像飛似的,一路上,三人都沒怎麼說話,到了宮門口,見到寥寥的馬車,才知道今日皇上上朝的日子。

雲奚國建國以來,先皇勤勉,除去一些大的節日,必定每日上朝。奚辰宇登基后,由於身子不適,便改為五日一次,平時一些公務基本上都是宣王在處理,只有一些定奪不了的事情,才會請示皇上。

家宴設在午間,入了宮門,奚辰宇便下了馬車和大臣們一起,向著金鑾殿上走去。馬車沒有停,向著靜心齋而去。

事情過去近兩年時間,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葉如陌沒有把握。

清晨的宮裡,安寧靜謐,馬車沿著高高的宮牆緩緩前行,初冬的薄霧未曾散去,青石板上偶爾有穿戴精緻的宮女低頭匆匆而行,畫面美好虛幻。

越往前走愈見偏僻,大片的竹林,鬱鬱蔥蔥。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葉如陌走下馬車,目及之處,是一座竹做的一進小院,與遠處巍峨而立的宮殿相比,少了些浮躁,多了份內心的安寧。

雲鶴手握韁繩,輕聲說道,「葉大夫,這便是靜心齋。」

葉如陌瞪圓了眼,滿是不可置信,「這就是靜心齋?」在自己的印象里,太后待的地方總是與高大上有關係的,這不就是一普通民宅?

雲鶴語氣恭敬,透著一絲傷感,「先皇去世后,太后便搬到了這裡,身邊只有一個嬤嬤和一個宮女,誰也不見。太監總管李三偶爾來送點補給。」

「誰也不見?」

雲鶴稍作沉吟,「這倒也不是,好像佟貴妃她就挺喜歡的,隔三差五地給她送些點心裡來,她不但都會收下,偶爾也會讓她進去陪著聊會天。」

「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雲鶴眸底隱過一絲憂色,望向葉如陌所站的位置,「那段時間王爺經常過來,就在這棵桂花樹下,一站便是整日。」

「太后也不見他?」

「嗯,偶爾遇到佟貴妃來,進去說些好話,也只會打開窗戶,遠遠地瞧上一眼。」

葉如陌疑道,「太后一直都是這種性情寡淡之人?」

雲鶴搖頭,「太后一向慈祥,待人親切,自先皇死後,便成了這樣。」

葉如陌試探道,「是不是王爺犯了什麼大錯?惹她生氣了?」母子怎會有隔夜仇?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太牽強。

雲鶴蹙眉,「王爺以前表現特別好,從不惹太後生氣。先皇死後沒幾天,太后性子突然轉變了,先皇下葬之後,直接搬了過來。可能是傷心過度吧,只是沒想不到連王爺也不見。」

葉如陌推開小院前的竹制柵欄,走了進去。

小院里整潔異常,保留著主人生前一切物件,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雲鶴,太后死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我和王爺趕過來時,太后已經死了多時。她的屍身靜靜地躺在庭院中間,旁邊是一條毒蛇,聽趕過來的御前侍衛們說是什麼鐵烙頭。聽說伺候她的宮女說,她是收衣物時被蛇咬死的。」

葉如陌心底一動,「是不是蛇身呈黑色,蛇頭像是一個三角行?」

雲鶴駭然,「葉大夫,你怎麼知道?」

葉如陌淺笑,「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蛇毒是自己研究課題,想起實驗室里沒日沒夜待的那些日子,怎麼會不記得?

雲鶴低嘆了聲,「王爺那時大部分時間在軍營,因為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這也算是天災*,誰又能算到?」

葉如陌眉頭微蹙,突然問道,「太后被蛇咬死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節?聽奚辰逸說,好像也是這個時候?」

「嗯。」雲鶴望向葉如陌,心底似是有了一絲疑問。

太后死後,王爺一直將這件事憋在心裡,對誰也沒有說起過,只是偶爾聽他自言自語,天氣冷了,院里怎麼會有蛇呢?

今日聽葉如陌提起,精神徒然一震,「葉大夫,你是說太后的死不是意外?」

一進的房屋,中間是正廳,兩邊各有一間廂房。葉如陌沉吟,向正廳里走去,「暫時不能定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沒能梳理清楚。

推門而進,裡面保留著太後生前的擺設,正中間供奉著觀世音菩薩,下面墊著幾個蒲團,香爐里,煙霧裊裊,像是從未斷過。旁邊是一張坐榻,上面擺放著一副未曾綉完的絹布。

葉如陌小心地拿在手裡,仔細瞧著。

雲鶴語氣低沉,「太後年輕時以賢淑聞名京師,榮登皇后之位后,仍然沒有落下手中針線。可惜,去的早。」

日光里,未完工的刺繡擺在葉如陌的手裡,上面的圖案栩栩如生,最後繡的是一隻鳥,可惜,只綉了一隻鳥頭,一旁白色的絹布上隱約可見淡淡的殷紅,針腳有了一絲凌亂的跡象。

以雲鶴說來,太后應該是一位溫柔婉約的女子,這種刺繡活對她來說更是家常便飯,怎麼犯這樣的錯誤?

「葉大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見葉如陌怔愣,雲鶴忍不住出聲。

葉如陌聞言恍了過來,「沒什麼?只是心裡有幾個疑問。」

望向葉如陌若有所思的神情,雲鶴終於明白為何王爺一定要自己帶葉如陌來靜心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機緣巧合下,我曾研究過各種蛇的習性及毒液,達半年之久。你先前所說的那種蛇,常出沒地是熱帶雨林里,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不能在初冬時節出現在這小院里。」

雲鶴一臉駭然,葉如陌才多大的姑娘?竟然研究過半年時間的蛇?瞧著她說話,雖說是聽不懂,仔細想想,卻是這麼回事。

葉如陌將手中未完工的刺繡遞了過來,「你瞧瞧,這刺繡是否有什麼異樣?」

雲鶴跟在奚辰逸多年,本事自然不在話下。

自己無非是沾了一些前世的光,系統性地掌握了一些知識,看起來比他們厲害了那麼一點點。

半晌,雲鶴抬眸,滿臉疑雲,「女子刺繡在下不是很懂,但是瞧著這未完工的部分,可以感覺到太后當時內心的掙扎和無助。難道她預知了自己的死期?是受到什麼威脅?為何不告訴皇上和王爺?」

榮居太后之位,非一般人可比,又有誰可威脅到她?

「你先前說,誰經常過來走動?」

「佟貴妃!」雲鶴一拍腦袋,「佟貴妃過來后不久,先皇便駕崩了,太后便搬了過來。一個小小的女子,誰又會往那方面去想?難道會是她?」

葉如陌搖了搖頭,「她是幫凶差不多,主犯絕對不可能,試著想一下,一個剛剛和親的女子,偌大的後宮里,誰是敵誰是友都不知道,又有何能耐能操控這些?」

雲鶴眸底隱過一絲暗色,「當時大家壓根沒往這處想。王爺心裡存著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在我們趕過來之前,服侍太后的嬤嬤和宮女已被佟貴妃下令杖斃了。這事當成一件意外事件結了。自此之後,靜心齋便空了下來,偶爾有宮女過來打掃,王爺回京師時,常常也會來這裡。」

供台旁有一條側門,葉如陌站起身,推門而去。

小院後面,竹林鬱鬱蔥蔥,樹木林立,不遠處是一個不大的池塘,真是一個休憩的好住處。前世時,母親去的早,父親經常忙於工作,有時一個月都見不到一面,自家豪宅後院也有一片這樣的竹林,想母親的時候就一個人坐在那裡黯然神傷。

葉如陌信步走向小池,微風徐徐,池水瀲灧,別有一番意境美。

突然,面前池邊灌木叢里鑽出一個小宮女,神色慌張,見葉如陌從小院後門出來,匆匆跑開了。

「站住。」葉如陌一聲輕喝,快步走了上去。

身後,雲鶴快如閃電,擋在了宮女面前。

葉如陌緩步向前,眸光冷冽,「你慌慌張張地跑什麼?」

宮女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子瘦小,臉上似乎淚痕未乾,望向葉如陌眸底閃過一絲恐懼,連聲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呀—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什麼?」葉如陌冷冷說道。

人在極度恐懼下,說出的話自然是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就像這句,我什麼都不知道呀,它的潛台詞便是,我其實知道一些事情。

青花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青花,先前被嬤嬤責罰了,覺得委屈,就在這裡待一會,沒想到打擾兩位大人了,罪該萬死。」

「你先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青花眸底閃過一絲慌亂,「剛才,剛才奴婢有說過什麼?」跺了跺腳,大叫一聲,「哎呀,嬤嬤說要我去給貴妃娘娘送洗好的衣服,我差點忘了。」說罷,往宮殿方向匆匆離去了。

身後,葉如陌淡淡說道,「姑娘說的,可是佟貴妃?等會佟貴妃會和我們一起用膳,如果姑娘不將話說清楚,那麼…。」頓了頓,接著說道,「姑娘經—常—在這裡偷懶的事,我會告訴佟貴妃,不知結果會怎樣?」提到經常兩個字時,故意拉長了音打量著青花的表情。

果然,青花面色唰地白了,腳步頓住,轉過身來,「大人,你想知道什麼?」

葉如陌淺笑,「別害怕,你經常一個人到這裡來嗎?」

青花眼神閃爍,聲音顫道,「奴婢只是偶爾到這裡來。」

「太后在這裡靜修時,你也會過來嗎?」

青花眼角啜淚,近乎哽咽,「太—后—在這裡時,我偶爾來過,就算見到她老人家,也不會訓斥,有時還會拿些糕點給我。」神情裡帶著一絲哀傷。

望向面前的葉如陌,雲鶴眸底生了一絲敬佩之色,心裡嘆道,確實只有這麼優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爺。

葉如陌沉聲說道,「太后無緣無故死了,你沒發現些什麼?」

青花抬眸,淚雨滂沱,「大人,您今日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事?」葉如陌是誰,她不認識,但是雲鶴她認識,那段日子經常隨瑾王一起過來,一站便是整日,瑾王的孝心早在宮裡傳遍了。

「如果你想幫太后,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青花低泣著,「有時候,佟貴妃也會過來,只是每次她走後,太后心情都會不好,有一次,我剛巧走到後門,聽見裡面有聲音便停了下來,好像裡面有人在低聲爭吵,我聽見太后在苦苦哀求,你們就放過老七吧,他是無辜的。當時,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偷偷地跑了。不久之後,太后便死了。這件事一直埋在心底,不敢和任何人說。心裡實在憋不住了,就跑到這裡來看看。」

太后真是受人要挾,只是剛入宮的佟貴妃怎會有這麼大能耐?她背後的黑手是誰?

冷不丁地,葉如陌背脊處升起一股涼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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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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