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秋青婉自盡

139 秋青婉自盡

葉如陌一怔,背脊處徒然升起一股涼意,望向面前舉止優雅的秋青婉。

她終於想起來了。

沙漠深處那段塵封的記憶被喚了出來,望向秋青婉,眼眸里滿是不可置信,「你—你—,你是天狼谷商門中人?」

桃紅腳步停住,眸底隱過一絲戾色。

秋青婉端起手中茶杯,淺笑,「天狼谷?葉大夫說的可是什麼門派?青婉還真是沒聽過。」

「王爺——。」雲鶴從房外匆匆走了進來,低聲喚道。

奚辰逸冷冷說道,「說。」

雲鶴從身上拿出一些東西,其中包括一個小小陶瓷瓶,遞給奚晨逸,「王爺,這是從秋姑娘房間里搜出來的,應該與葉大夫所說的毒液差不多。」

身後,桃紅臉色陡然一變,手伸向腰間,秋青婉站起身,眸光冷冽,掃了一眼桃紅,淡淡說道,「王爺,為了這一刻似是做了不少準備?」依舊是淡然的神情,只不過多了一份凄然,配上如若扶柳的身子,讓人不忍直視。

慕容小蓮和龔月面面相覷,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今晚的送行宴不是為她倆而設,目的是為了引出秋青婉。想到此處,身子忙不迭地向一旁移去。

秋青婉身子弱,向來不離房間寸步,只有借著這個由頭引她出來,才能進入她的房間。

奚辰逸不曾說話,手執酒杯輕抿了一口。

秋青婉慘然一笑,低頭望向身上大氅,「王爺,剛才這件大氅是您有心給青婉,還是藉此拖住桃紅?」

身後,桃紅一聲斷喝,「姑娘,快跑。」話音剛落,拔出腰間軟劍,刺向葉如陌,給秋青婉爭取逃脫的時間。

奚辰逸眸光一寒,手中酒杯如利刃出鞘,直接向著桃紅而去,「哐當」一聲,軟劍掉落在地。

桃紅怔在原地,雲鶴向前一步,踢中她的膝蓋窩,「啪」地一聲,跪倒在地。嘴角喃喃,「怎麼——怎麼——,怎麼這樣?」

雲鶴冷哼一聲,「想不到天狼谷的殺手,身後不過如此。」

桃紅一雙杏目瞪向雲鶴,雲鶴悻悻地閉上嘴,剛才不是王爺那致命的一擊,他也不會這麼順利。難怪桃紅會這麼意外,從未見奚辰逸在府內顯過身手,卻只是那麼順手一扔,作為天狼谷殺手的桃紅竟無力招架。

秋青婉驚極反笑,「想不到王爺也是一個隱藏的高手,青婉只想瞞過王爺,不想王爺知曉青婉的過去。王爺卻瞞住了天下人,假以時日,那些曾經對王爺不屑一顧的人,怕是得將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

奚辰逸淡淡說道,「事情真相怎樣現在並不重要了,你的身份我一早便存疑,一個丫頭身手如此好,竟能安心待在你身邊,你自然有過人之處。本想著你能改過自新,不料賊心不死,還想著害人。」

「害人?」秋青婉笑著站起身子,腳步踉蹌著,「王爺是說她?她是誰?她能不坐在這裡?王爺想必比我更清楚。」

葉如陌倒抽了一股涼氣,她果然是天狼門的舞姬。

慕容小蓮和龔月臉色慘白,她倆久居深宅,最多也就是女人之間的爭寵相鬥,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早已嚇得魂不守舍。在慶慶僑芝示意下,兩人忙不迭地跟著他走了出去,心裡明白的緊,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府里的下人們,早在慶僑芝的示意下離開了。

奚辰逸冷聲打斷,「青婉,她是誰你不必知道,只要記住好好對待自己就行,相信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幸福?」秋青婉笑聲更甚,神情里透著幾分凄涼,「像我這種舞姬,王爺認為有幸福可言嗎?天狼谷就是像是我的夢魘,無時無刻在我身邊糾纏著我。」

奚辰逸低嘆了聲,「青婉,你是個好姑娘,又何苦為難自己?天狼谷已不比當年,幾個月前,他們的老巢已經被我端掉了。」

秋青婉眼眸里閃過一絲異光,「你是說,天狼谷已經元氣大傷?」

「至少十年內,他們已經沒有精力還追殺你們這些所謂的叛徒了?」

「那……」秋青婉咦了一聲,突然發現不對,連忙止住了聲。

葉如陌笑道,「秋姑娘說的可是毒王神木和櫟王烏孫殷?瑾王爺當日殺進天狼谷時,時逢天狼谷一年一度的舞姬競技,剛好櫟王劫持了我逃走,所以他躲過了一劫。」

秋青婉面色緩了下來,神情里若有所思。

「秋姑娘,你一直身子嬌弱,待在深閨不出,是不是因為離不了這種東西?」說罷,從桌面上拿出雲鶴剛才在秋青婉房裡搜出來的一小塊鴉片膏,在秋青婉面前晃悠著。

秋青婉神情一變,伸手想搶了過來,先前的矜持全部褪去,眼眸里只有面前這一小塊的鴉片膏。

「給我,求求你,給我。」語氣里是滿滿的祈求。

奚辰逸眉頭微蹙,語氣裡帶著一絲沉痛,「青婉,你不想過上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秋青婉回眸,眸光獃滯,「王爺,您覺得青婉這輩子還有希望過新的生活嗎?曾幾何時,青婉唯一的希望便是你,但是這幾年青婉過的是什麼日子?王爺正眼瞧過青婉幾眼?時至今日,與其說,青婉利用了王爺英雄救美進入王府,不如說,王爺將計就計將我青婉安置在身邊,以便隨時隨地留意天狼谷的行動。普天之下,誰能有這等計謀,又有誰甘願冒天下罵名,將煙花柳巷女子接進府里?恐怕除了王爺,沒有第二人了吧。」

奚辰逸眸底生了殺氣,「青婉,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越多,活命的機會越少。」

秋青婉淡然一笑,「王爺,你以為到了現在,青婉還想活著出去嗎?」

「青婉——」葉如陌張了張嘴,很想說出小青姑娘的事情,話到嘴邊,生生吞了回去,鴉片膏的威力有多大,她是清楚的,她不能冒這個險,置小青於危險之地。

「葉姑娘,你很好,王爺的眼光不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白頭偕老,只是得小心……」話沒說完,身子已經斜斜地倒了下去,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事情太過突然,桃紅呼喊著「姑娘。」撲了上來,很快也倒了下去。

葉如陌一驚,蹲了下去,「秋姑娘。」手指試向她的鼻尖處,已經沒有的呼吸。

「青婉。」

……

葉如陌蹲下去,仔細查驗秋青婉和紅桃的身子,許久,拿起兩支小小的利箭,望向奚辰逸,語氣低沉,「王爺,她們早有準備,衣袖裡藏著沾有見血封喉毒液的毒箭。」

不知為何,對於這個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姑娘,她一點也恨不起來。

「厚葬。」奚辰逸淡淡說道,語氣裡帶著些許傷感,秋青婉說的沒錯,他們之間是相互利用,但她付出了感情,所以輸的徹底。

門口處,慶僑芝走了進來,見到面前場景顯然一愣,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了,「王爺,太尉和吏部尚書大人正在前廳候著。」

「我換身衣裳馬上過去。」

「那我這就去回復。」說罷,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已然死去的秋青婉和桃紅,匆匆離去了。

廂房裡,小梅見葉如陌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眼眸里閃著光,不時望向葉如陌身後,「公子,事情怎樣了?」狗蛋在她的身邊竄來竄去,搖晃著尾巴,不時地低吠幾聲。

葉如陌敲了一下她的頭,「秋姑娘和她的婢女自盡了。」這小妮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整天神神叨叨的,生怕漏下什麼精彩的事。

「秋姑娘死了?關她什麼事?」小梅撓了撓頭,直接表示想不通,本以為慕容小蓮和龔月兩個人會在宴席哭鬧,沒想到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葉如陌瞪圓了眼,將身子湊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知道越多,死的越快,你是不是想死快一點呀。」

小梅臉色唰地白了,連連擺手,「還是不要告訴我吧,這事和我沒關係。」

葉如陌逗弄著狗蛋,「你要把狗蛋伺候好一點哦,關鍵時候只有它才會救你的。」

小梅訕笑,「公子放心,狗蛋的待遇都快趕上我爹了。」

兩人嬉笑了會,見時辰不早了。小梅便去給葉如陌準備洗漱洗澡用水了。瑾王府排場大,每座院落都有單獨的洗澡房。熱氣裊繞,葉如陌站在木桶旁發獃,這比起昨夜溫泉浴,簡直是相差太遠了。

一邊回想著昨夜溫泉的舒暢,一邊罵著他是封建王國的毒瘤,暗自嘀咕著,怎麼這麼久還沒送完客?

不知道是勞累過度,還是怎麼的,總覺得腰肢有點酸。好一會,才慢騰騰地將衣服褪去,心底突然一動,抓起中衣底褲望去。幽暗的燭火下,底褲上那塊殷紅清晰可見,完了…。怎麼辦?

先前想著有時間時做些月經套出來,而現在……

六神無主間,門外不合適宜地響起輕輕地敲門聲,在深夜裡清晰可聞。

葉如陌一驚,手中的衣物掉了下去,「誰?」

「砰」地一聲,門被推開了,葉如陌尖叫一聲蹲了下去,手捧衣物遮住胸前。

門口處,奚辰逸俊逸的身形定定地站在那裡,嘴角喃喃,「剛才我去找你,小梅說你剛過來,沒想到這麼快,繼續…。」說罷,門輕輕地掩上了。

「別走——。」葉如陌驚呼道。

腳步停住,門再次被打開,只是這一次人沒有進來,奚辰逸語氣裡帶著一絲調笑,「怎麼?這麼快就捨不得我了。」

葉如陌冷哼了一聲,「想的可真美。」頓了頓,語氣綿軟了不少,「要不你幫我把小梅叫過來吧。」

奚辰逸蹙眉,疑道,「你不是剛從那裡過來嗎?洗個澡也得叫她過來?」

葉如陌臉上飛過一片緋紅,腹部不適又上升了幾分,語氣里透著一絲不耐煩,「少廢話,不就是要你叫下么?」再說下去,情緒不崩潰,也得凍死了。

門前靜默了幾秒,腳步聲響起,向著廂房去了。

不一會,小梅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公子,你怎麼了?」

葉如陌的聲音有氣無力,身子貼著門縫,聲若蚊蠅,「公子來那個了。」

「啊!」小梅鬼叫一聲,跳了起來,聲音顫道,「公子,這個我也不會呀。」

先前在鎮國將軍府時,見過比自己年長的姐姐們每月總有那麼幾日,神神秘秘地,偶爾還見她們端著一些染紅了的衣褲在洗,那些月經帶什麼的也見過,只是這大晚上的,去哪找?

葉如陌扶額,小梅比自己小,又怎會準備這些東西?

眼眸瞄了一下地上的衣物,實在不行,只有撕下這些衣物先湊合用著。

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門外傳來奚辰逸的聲音,一隻手從門縫裡伸了進來,遞進來一大包東西,「拿著。」

怔愣間,手已經縮了回去,葉如陌接過來,打開一看,包袱里裝著的都是一些衛生帶、宣紙之類的東西,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葉如陌在心裡默默地說了聲,「謝謝。」

堂堂王爺竟然親自送來,這是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

有了這些東西,心裡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匆匆洗完了身子收拾好一切,不知道過了多久,推門而去,月兒懸在正當空,院前柳樹下,一個俊逸的身影悄然而立,月光如瀉,周身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整個人愈發的俊逸挺拔,雍容華貴。

身體異樣傳來,有那麼一瞬,葉如陌懷疑,剛才是他給自己送這些東西過來嗎?

見門開了,奚辰逸緩緩轉過身,迎向葉如陌,笑道,「陌兒,現在可算是長大了?」

葉如陌淺笑,「滿十八歲才叫成年,知道么?」

奚辰逸佯作怒意,「你就忍心讓我等這麼久?」

葉如陌頭深埋進奚辰逸的胸膛里,嘴角微勾,帶起一抹狡黠地笑意,「那就看你的表現吧。」

「好,就看我的表現。」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奚辰逸輕輕地環抱了起來,向著他的住處而去了。

房內,桌上早已備好了補湯,熱氣裊裊,勾人食慾。

奚辰逸寵溺地笑道,「喝吧,特意為你準備的。看看為夫表現怎樣?」

葉如陌故作正色,「好,那我就來檢驗一下。」舀了一口喝了下去,「姜棗紅糖水?」月事喝這種糖水,有溫經散寒功效。抬眸望向一旁的奚辰逸,「誰告訴你的?」

奚辰逸眸底略過一絲難為情,「前幾日,偶然經過這種店鋪時,買那些東西時,順便問的。」

「你買的?」

「不是,雲鶴。」

葉如陌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想著雲鶴便秘的臉蛋,什麼仇都報了。

奚辰逸淡淡說道,「回來后,他一整日沒和我說話。」

葉如陌仰著頭,一臉捉狹,望向奚辰逸,「你怎麼想著準備這些東西?」

奚辰逸輕敲了下葉如陌的頭,「整天大大咧咧的,越看越像個男孩子,是不是都忘了這一茬了?」

葉如陌懶笑著,「有這樣一個超級保姆在身邊,有什麼關係?」

「超級保姆?」奚辰逸疑道,回過神來,啞然失笑。

葉如陌撅著嘴,「那明日進宮赴宴的事?身子不適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奚辰逸輕攬過葉如陌的身子,柔聲說道,「喝完了,就早點休息,身子不適明日別去了。」語氣裡帶著一絲霸道。

葉如陌心裡頭滿是甜蜜,柔聲應道,「好。」

前世自己出身豪門公主命,卻心甘情願在一個男子面前委屈求全,這一世,父母雙亡淪落至桃花村裡,溫飽都成問題,卻被一個優秀的男子寵成了公主。

雖然身子不適,整夜被奚辰逸擁在懷裡,暖意襲來,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葉如陌早早地起了床,一身男裝精神奕奕。

奚辰逸看得一愣一愣的,眉頭微蹙,「身子不是不適?怎麼就下床了?」

葉如陌甜甜一笑,「這是愛的滋潤。」

奚辰逸,「……」直接表示葉如陌的世界,他不懂。

「我要去。」葉如陌輕輕攬住了奚辰逸的脖彎,身子貼了上去。

奚辰逸皺眉,「不行,你知道這次行動兇險,何況你身子不適。」

葉如陌嗔道,「就是因為行動兇險,才想陪你過去,兩人在一起可以相互照應。」頓了頓,垂著頭,白皙的臉上飛起一片紅霞,「至於我的身子,剛來,不是很多。」和古人聊這種事還真是難以啟齒。

奚辰逸微微一怔,半晌回道,「哦,那就好。只是?」那晚的事情仍然讓他心有餘悸。

葉如陌淡淡一笑,「沒事,我自有划算,這一次,我們絕不能讓兇手逃脫。」眼眸望向皇宮方向,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兇手隱藏皇宮多年,竟然出手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背後原因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幾日之內,雲奚國幾位大臣遭到重創,這真是一連串巧合?憑直覺,有人在下一盤相當大的棋,很可能和當年梅山族滅族一事有牽連。

更主要的是,她想見一見東方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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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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