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蕭氏捨不得

016:蕭氏捨不得

似乎祁墨對於七姨娘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如指掌。

七姨娘也隱約地感覺到了一種被透視的感覺,不禁渾身一緊,有些後悔自己忽然喚住祁墨。

此刻,蕭氏正微蹙了眉頭看著七姨娘,七姨娘的心更是冒到了嗓子眼。

「二殿下……」七姨娘勉強笑笑,以掩飾她內心的慌亂。

「不知二殿下是否能夠幫忙給我們相府的一個侄女看一下臉,那丫頭不小心把臉給弄傷了,眼看著就要到參加太子選妃的日子了。」七姨娘穩定了下心神后,便把一心想要討好蕭氏的話說了出來。

而且一聲『我們相府的侄女』,可見她有多想巴結蕭氏,有多想討好蕭氏。

七姨娘說完,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蕭氏,原本以為會得到蕭氏一個溫和親切且讚許的目光,卻沒想到蕭氏的雙眼裡布著一層冰冷,似乎她很不喜歡七姨娘這樣的做法。

七姨娘有些回不過神來,只得依舊保持著僵硬且尷尬的笑意,期盼地看著祁墨。

在蕭氏看來,七姨娘的做法確實有不妥的地方。但蕭氏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蕭香的臉能夠恢復,她求之不得。

只是——祁墨會願意給蕭香醫治臉嗎?

就在蕭氏有些猶豫糾結的時候,祁墨那雙深邃神秘,讓人怎麼也捉摸不透的墨目看了過來。

蕭氏對祁墨道:「我娘家來的侄女,昨天晚上和心璃打鬧的時候被心璃燙到了臉,心璃這孩子不懂事,讓我這個當娘的很是為難。如果不能治好侄女的病,我這個姑姑以後怕是再沒有臉面見侄女以及娘家的人了。」

蕭氏的話意思很明顯,所有的責任似乎都是宸心璃的。

聽到蕭氏的話后,祁墨那雙墨目饒有興緻地看向宸心璃。可是讓祁墨感到驚訝的是,宸心璃似乎並不在意蕭氏說了些什麼,面色淡定從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難道他小看了相府的千金嫡女?

而此時,宸心璃也正用饒有興緻的目光看著祁墨,似乎想知道祁墨到底會不會去救那個叫蕭香的相府侄女!

不過,讓宸心璃有些意外的是,祁墨並沒有說要救還是不救,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已無藥可救,本殿下沒有辦法。」

短短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宸心璃也是一愣,不過剎那便回過神來,澄澈如古泉的雙眸竟閃過一絲邪意的笑。

好一個祁墨,一針見血,絲毫不給對方顏面。

當然,事實證明他有不給蕭氏以及那個什麼蕭香顏面的能力。

一旁的蕭氏,雖然面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但到底礙於對方是堂堂二殿下,北離國最有名的戰王,且是藍貴妃等人都巴結不過來的人物,相比之下,她單單一個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還是太弱了,弱到只能尷尬地陪笑一聲,接著便閉了嘴。

與蕭氏不同的是,宸雲天倒是很贊同祁墨的話,道:「那侄女雖然有點姿色,卻一心想要攀附權貴。而今作繭自縛毀了臉,或許是天意吧。」

「相爺……」蕭氏完全沒有想到宸雲天會這麼說,也或許她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費了好大心思才帶到相府里來的娘家侄女會這麼不受待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宸雲天並不看蕭氏,勉強站起身來要感謝祁墨。

祁墨也沒客氣,連客套話都沒多說一句。

「丞相大人以後多注意飲食便可。」此時的祁墨一身素紗白衣,翩然若塵,聲音更是縹緲若梵音一般,悅耳且很容易讓人醉了心神。

當宸心璃在心裡感慨這個看似絕塵若仙實則是個臭流氓的男人終於要離開相府時,蕭氏的嬤嬤讓家丁們捆綁了廚子里的人,並將他們推進了廳堂。

宸心璃不由得感慨,母親蕭氏的嬤嬤跟了母親這麼多年,到底還是沒有學會母親的萬分之一,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明明有祁墨這個貴客在,她卻依舊把那些聒噪的人帶到了廳堂這種地方。

那嬤嬤有那麼笨?

宸心璃不相信。

那麼只有一種說法能說得通,那便是嬤嬤,亦或者說是母親蕭氏,想要通過這種先聲奪人的聒噪方式來達到掩蓋某種身份的目的。想要通過打殺幾個人,來告訴祁墨,她只是相府的主母,一品誥命夫人,而不是還有別的什麼身份。

欲蓋彌彰!

宸心璃的心裡只是冒出了這四個字而已。

宸心璃本以為祁墨這樣的人是不屑於見到如此聒噪的場面的,會隨便找個借口逃離。然而,讓宸心璃沒有想到的是,祁墨竟靜默地站在那兒,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似乎馬上就要上演的聒噪戲碼正合他的胃口。

宸心璃勉強讓自己忘記祁墨昨夜的放肆,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對祁墨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二殿下,讓你看笑話來,我這就讓管家送你出府。」

「不用了。」祁墨回答得乾脆而直接,波紋盈盈的墨目泛著一絲得意的笑意,「丞相大人的飲食馬虎不得,本殿下留下來,也能看一看端倪。」

宸心璃被祁墨的話給驚得一愣一愣的,宸心璃發現自己在祁墨面前,智力永遠不夠用!

一邊的宸雲天將祁墨和宸心璃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眼神不由得深沉起來,這兩個小年青好像……有點怪怪的……

宸雲天輕咳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略含尷尬的笑意,對祁墨道:「讓二殿下見笑了。」

「無礙。」祁墨在看向宸雲天時,墨目里的不羈和得意被盡數掩去,彷彿剛才跟宸心璃耍無賴的人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被拖進廳堂的三個廚子以及五六個幫工跪在地上,嘴裡還含著布條,勉強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什麼時候,我們相府對待下人需要用這種手段了?」宸心璃冷冷地掃了一眼蕭氏的嬤嬤,這個老女人是真的把相府當自己家了嗎?

蕭氏的嬤嬤見宸心璃不悅,便解釋道:「奴婢是怕他們嚎啕求饒的聲音污了二殿下、相爺、夫人和大小姐的耳朵。」

宸心璃走向跪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廚子幫工們,伸手就要摘掉堵在他們嘴裡的布條。

「大小姐!」蕭氏的嬤嬤走了過來,驚慌中的她已經忘了自己面對的是相府的嫡長小姐,因此面色泛過一絲冰冷,「大小姐,還是不要摘掉得好,免得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衝撞了各位主子。」

宸心璃的目光挪向蕭氏的嬤嬤,眼神犀利如一柄長劍,「哦?覃嬤嬤為何這麼緊張?莫非你害怕的不是他們衝撞了各位主子,而是害怕他們說出什麼對你不利的話來?」

如果說此時宸心璃的目光似一柄長劍,那麼宸心璃此時所說的話則像一枚利箭直刺覃嬤嬤,讓她立即語塞,竟找不到合適的話回應宸心璃,陣陣泛白的臉上堆出一點尷尬笑意,「看大小姐說的是哪裡話,奴婢……奴婢又有什麼把柄能在他們手上?」

「那你的把柄在誰的手上?」宸心璃玩味地看著覃嬤嬤,但臉上卻做出一副很好奇且疑惑的樣子。

覃嬤嬤自知踩到了宸心璃設置的陷阱,慌了心神,只能求救般地看了一眼蕭氏。

蕭氏一臉冰霜,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宸心璃。宸心璃知道母親蕭氏正在看她,便很給面兒地回應蕭氏,把視線從別處挪回,看向蕭氏。

蕭氏對宸心璃道:「心璃,這些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宸心璃笑道:「娘親,女兒已經十六歲了,也不小了,對於府上的事情如今也能看透一二。爹的飲食出了問題,我這個做女兒的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不把暗中下毒耍陰謀詭計的人揪出來,爹以及娘親,甚至其他相府里的人的安危都難以得到保障,所以女兒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

宸心璃一臉的堅持,讓蕭氏如同踢在了石頭上,疼——

宸心璃直接將堵在廚子和幫工嘴裡的白布扯了出來。

果然,才剛扯掉他們嘴裡的白布,他們便猛的告饒,一時間廳堂沸騰了一樣。

宸心璃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他們在觸碰到宸心璃如寒冰般的目光后,心頭皆是一冷,緊接著就閉了嘴,不敢再吱聲。

這時候,蕭氏走上前來,站到宸心璃的身旁,冷眼俯視著跪著的眾人,「你們竟然敢在相爺的飯菜里做手腳,其心可誅,今日我若不命人將你們打殺了,今後恐怕再也沒有人敬畏我相府威嚴。」

「大夫人饒命啊!」

「求求你了大夫人,這件事情跟我們……跟我們沒有關係啊!」

「大夫人,求求你了!」

……

蕭氏的話剛一說話,才剛剛安靜的廳堂立即又充斥著告饒聲。而且,這些跪在地上的人在看到蕭氏的剎那都渾身一緊,甚至有一兩個膽小的被嚇尿了。

宸心璃則道:「只要你們將幕後指使者說出來,我,宸心璃可以保你們一命!」

「心璃——」

蕭氏在聽到宸心璃的話后,微微愣了一下,側臉看向宸心璃,修長的眉毛微微蹙起。

蕭氏發現宸心璃近段時間耳朵很不好使,總是聽不見她說的話。

此時,宸心璃再一次沒有聽到蕭氏的聲音,繼續對跪在地上的人道:「陷害朝中一品大員的罪名恐怕不是你們這些廚子能夠扛得住的,就算搭上你們家人的性命也扛不住。所以,我在想,當初你們為何要答應幕後主使的人這麼做?是相信她能讓你們免受災禍不被追究?還是相信她比皇帝的權勢還要大?」

宸心璃的話含沙射影,說得那些剛還在嚷嚷著大喊冤枉的人頓時語塞,都心慌慌地互相看著。

一旁的蕭氏往宸心璃這邊挪了下,說道:「心璃,這些人喪心病狂,娘親這就把讓人把他們拖下去責打了以儆效尤。你看,二殿下在這兒,可別讓他看了我們相府的笑話。」

宸心璃的臉上浮出一絲無奈,「原本女兒也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請悄悄在府上處理了就好。可偏偏覃嬤嬤要把人帶到這裡來,攪擾了父親的休息不說,還讓二殿下看了笑話。不過既然已經讓二殿下看了笑話了,也不在乎被二殿下繼續看笑話。」

接著,宸心璃的臉上拂過一絲疑云:「母親為何這麼著急要打殺他們?」

蕭氏的面色泛過一陣蒼白,「母親不想他們再胡鬧下去,而且,傷害你爹的人,娘親我絕對不會姑息的。」

「女兒也不會姑息的。」宸心璃堅定地道,說罷,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廚子幫工們,語氣冷冽:

「你們不要以為讓你們干這等蠢事的人能救得了你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刻,你們的家人正在某些人的手中吧?」

宸心璃的話如扔進湖泊里的石頭,一下子激起千萬層的浪花。那些廚子幫工們互相顧盼著,完全慌了心神,有的人乾脆匍匐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嘴裡念念有詞,似乎是在求菩薩保佑。

蕭氏疑惑地看著宸心璃,「心璃,無中生有的事情不要亂說,可千萬別讓二殿下看了我們相府的笑話,以為我們相府的人仗著身份胡亂給他人扣帽子。」

宸心璃側過臉看了一眼蕭氏,「娘,既然你說要打殺他們,那我當然要徹查清楚了。如果我們沒把事情查清楚就直接將他們打殺了,這才真正地讓人看笑話。再者,他們謀害的是當朝一品大員的性命,無論如何都沒有誰能將他們打殺了,他們需要被交到督查司,由督查司的大人們處理。」

蕭氏不再做聲了,她知道宸心璃說的在理。

這時候,宸雲天在三姨娘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對跪在地上的人厲聲道:

「是選擇立馬死,還是選擇讓真兇暴露,就看你們自己了。本相對你們一向仁慈,就算有些脾氣,也不會對著你們發,而今你們就是這麼回饋本相的嗎?聽清楚了!今日,你們若是說出幕後主使,被移交到督查司尚且還能有活命的餘地。就算不能活命,也能保住家人性命。如果你們不說,非要抗下來,那幕後主使當真能讓你們的家人活在這世上,任由我們相府的人去找他們說出真相?殺人滅口這種事請,你們沒怎麼見過,卻也聽說過不少吧?」

那些廚子幫工們就是再傻也聽得懂宸雲天的話,原本一心想要保護幕後主使,聽了宸心璃的話后,已經有所動搖,而今聽了宸雲天的話,心裡的天平便更加傾斜於說出幕後主使。

而且,宸心璃和相爺宸雲天都猜得很准,他們的家人被人困住了,他們在這兒若是說錯了一句話,就會使整個家庭蒙難。

想到家中糟糠妻子還沒跟著自己享多久的福,家裡的小兒還等著他回去抱,眼淚自然而然地流了出來。

這時,一抹陰影出現在廳堂門口。

踏著陰影而來的是宸心璃的貼身婢女襲香。

襲香剛一出現,蕭氏和覃嬤嬤就看了過去。

襲香低垂著眉眼,佯裝沒有看到她們的眼神,疾步來到宸心璃身旁,對宸心璃耳語了一陣。

宸心璃聽完后道:「今天我耳朵不好使,你有什麼話就大聲說出來。」

襲香便說道:「回大小姐的話,他們的家人已經被我們救出來了。而且……」

襲香還沒說完,宸心璃便微微抬手,制止了襲香接下來要說的話。

對於今日的局勢而言,『他們的家人已經被救出』這句話已經夠了,至於襲香要說的,暗中似乎又其他人幫助他們,她私下去調查就好。想到這兒,宸心璃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祁墨。祁墨似乎也正看向宸心璃,墨目中盈盈著一絲笑意。

或許祁墨自己並沒有覺得自己眼眸深處的這絲笑意有什麼別的意思,但在宸心璃看來,那就是流氓特有的眼神。

襲香忽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最震驚的莫過於站在蕭氏身側的覃嬤嬤。

而那些廚子和幫工先是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回過神來,他們立即對著宸雲天和宸心璃陣陣叩頭,甚至恨不得把腦袋都磕破。

「現在你們知道該怎麼說了吧?」宸雲天的確很少在下人面前如此威嚴,但不代表他在相府喪失了這種威嚴。

蕭氏急了,大跨兩步走到宸雲天身旁,伸手攙扶過宸雲天,焦慮道:「相爺,你的病才剛剛好,可不能為了這些沒分量的人氣壞了身體。」

「無礙。」宸雲天的語氣依舊冰涼。

蕭氏的目光在宸雲天的臉上掃了一陣后,轉而慍怒地看向跪在地上叩頭不止的廚子們。

那些廚子嘰嘰喳喳的,已經開始述說這件事情的原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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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世毒妃之女相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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