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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術舒拿着報紙的手驀然捏緊了,一陣長久的沉默。本來正待在他懷裏撒嬌的罪魁禍首看到情況不對,也立即安靜了下來,還稍稍有那麼點心虛,畢竟親眼見到自己做的壞事被抓包,任誰都會心虛的。

最壞的猜想被證實,何術舒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是何種心情,既然沈清畫被囚-禁的事實發生了,那麼書中所寫的其他情節是不是也都發生了呢?那些欺辱,那些苛待,那些連他這個局外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心下冒火的事情是不是又一次落在了沈清畫頭上?

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他當初不該那麼頻繁的出現在沈清畫面前,最後還膽大包天的想把沈清畫接回這個地方,如果他一開始就把沈清畫遠遠的送走,掃掉原主能夠追尋到沈清畫的所有痕迹,那麼沈清畫是不是就不會遭遇到這些?如果當初他能再謹慎點,將事情考慮的再周全點,那麼事情會不會就完全不一樣,沈清畫現在可能還在過着他快樂單純的人生。

可惜的是錯誤已經釀成,即使現在再怎麼後悔,也已經晚了,何術舒壓下自己那有些激烈的情緒,見到王姨還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發話,他擺了擺手示意王姨可以走了。

然而王姨才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顧先生有些微啞的聲音,「等等,以後沈清畫要出去,你們不用攔着他,他可以隨意的進出這裏。」

王姨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顧先生,但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們只是在這上班,一切行為都是僱主怎麼說怎麼做。

在王姨離開后,何術舒有些疲憊的靠倒在了沙發上,開始思索起這個狀況要怎麼處理,首先肯定是要讓沈清畫恢復自由的身份,但是恢復自由身份后讓沈清畫去幹什麼呢?繼續讓他去完成學業嗎?可是讓沈清畫繼續去完成學業,這又有意義嗎?

如果依照自己上一次穿過來的經驗,他這次應該也是在這邊待上幾個月時間,他在的幾個月時間沈清畫自然是可以安安穩穩的上學,但是他離開之後呢,又要讓沈清畫從那虛假薄弱的平穩生活再次陷入到地獄嗎?給了希望之後再打破,這種殘忍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給予希望。

何術舒閉着雙眼靠在沙發,右手的食指擱在沙發上輕敲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大約一刻鐘后,他再度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眼中的神色表示,對於沈清畫的事情,他已經有了決斷。

已經犯過一次的錯誤,他決計不會再犯第二次。

沈清畫為什麼會那麼容易被原本的顧北達掣肘住?

因為沈清畫太過沒權沒勢,一個家境清貧的窮學生,唯一的親人也只是年邁的爺爺,無法為他提供任何助力,甚至還很容易成為被要挾的把柄,所以沈清畫背景太薄弱,是他總是陷入那種境地的最根本原因。當然除了這個先天原因,剩下的原因同樣也非常的多,比如沈清畫太過單純,社會閱歷也太少,雖然性格足夠堅韌,但僅僅是堅韌,應對原主顧北達那種人也是不夠的,所以如果想要讓沈清畫擺脫原本的那種命運,要多方面下手才行。

何術舒偏頭看向那扇房門,決定一定要和沈清畫好好談談。不過現在……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何術舒摸摸鼻子,決定還是繼續等著吧。

就這樣,何術舒一直等到下一次用餐,才再次看到了沈清畫。何術舒知道沈清畫用餐完畢就會馬上走,所以他也不耽擱,一坐在餐桌前就開始加快用餐速度,但饒是這樣,在他感覺自己勉強吃了個七分飽時,他對面的沈清畫就已經站起來了。

何術舒……以前總感覺沈清畫那種斯文的吃相速度特別慢,現在怎麼突然變這麼快,簡直不科學。

來不及細想這些,看着沈清畫沒有一絲停頓遠去的背影,何術舒急忙跟了上去,險險在沈清畫打開門的時候,仗着這個身體有力氣,硬是擠了進去。

本來正在桌腳旁吃着特製狗糧的某隻一下子被這急轉而下的發展打的措手不及,它懵逼了一瞬,瞬間往冒牌貨那沖了過去,同時嘴裏還着急的「汪汪」叫着。

何術舒自然也看到了沖自己跑來的球球,不過他想了想,一會兒的場景怎麼說也是一個比較嚴肅的場合,放寵物進來似乎不那麼好,於是他心裏帶着一點點的抱歉,果斷的關上了門。

用盡全力奔跑到門前,卻還是吃了個閉門羹的球球,「汪!」

而關上了門之後的何術舒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張能凍死人的冰冷麵孔,何術舒頓了頓,還是先沖對方笑了笑。

看到那萬分熟悉的笑容,沈清畫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起,幾乎剋制不住那瞬間勃.然攀升的怒意。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在做出了那種事情后,還能在他面前毫無障礙的擺出這個笑容。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初對方就是用着這樣的神情,一點一點的騙光了他所有的感情,然後再宛如對待礙眼的垃圾一樣,將他踩在腳底狠狠踐踏。

察覺到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他深吸了幾口氣,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壓下了那劇烈的情緒波動。仔細想想這兩天他的情緒確實非常的不穩定,究其原因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又露出了那種記憶中才有的神色,這個混蛋,難道是因為發現他做的那些事情再也刺激不到他,所以改變了策略嗎?沈清畫一邊尋思著,一邊冷聲道:「什麼事?」

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何術舒也知道現在的沈清畫非常不待見自己,不過該說的事情他還是要說的,他看着身前的沈清畫,決定直接切入主題,於是道:「清畫,你想去上班嗎?」

那一聲清畫,簡直讓沈清畫感覺刺耳萬分,不過他還是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方這句話的重點上,「上班?」

看着沈清畫那冰冷漂亮卻充滿狐疑的視線,何術舒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沒錯,上班,去顧氏集團上班。」

是的,這就是何術舒所想出的最終解決辦法。沈清畫太過單純,社會閱歷也太少怎麼辦,讓沈清畫去上班,相信在他身邊短時間內沈清畫就可以學到很多,他會用心去教他。

而沈清畫家底太薄,這也很好解決,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當沈清畫這兩個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之後,在他離開之前,他會放沈清畫遠遠離開,讓他飛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不再受到原主的束縛。當然不管沈清畫在哪,足夠的社會閱歷和處事經驗都是他能生活的很好的保障,所以這才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把他放走,而是讓他先去顧氏集團學習一段時間的原因。至於原本的上學,既耗費時間又對改變沈清畫的境遇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已經完全被他摒棄了。

何術舒心裏的這些想法,沈清畫當然是一點也不知道的,聽到這個完全不在他預料中的事情,他一時間完全愣住了,一邊飛速在心裏尋思著這件事情的利弊和對方的目的,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面前的人,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點端倪。

可是他很快就失敗了,因為不管他怎麼看,都只能從眼前之人的臉上看到十二分的真誠,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一絲破綻。不過也是,這個人當初能硬生生的騙了他那麼長時間,現在這一會對他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

何術舒看着沈清畫臉上冷漠的神色,耐心的繼續勸說着:「來顧氏集團吧,我會給你安排助理的職位,你能夠從中學到很多……」

「行了,我答應。」

何術舒早已經做好了打場硬仗的準備,甚至於他勸說沈清畫的理由都想好了一籮筐,然而他沒想他這些勸說才開了個頭,就聽到了這一聲冰冷又乾脆的聲音,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沈清畫冰冷的視線直直的盯視着對方,重複了一遍道:「我答應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這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配合著沈清畫臉上那冰冷厭惡的神情,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態度,讓何術舒就連勸說沈清畫上班成功的興奮都消散了不少。看到沈清畫這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模樣,何術舒的神色忍不住黯了黯,但很快就振作起來,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沈清畫能答應去上班這就足夠了,於是他盡量面色如常的點了點頭道:「好,那這幾天我會送一點資料來給你看,過幾天我們就一起去上班。」

何術舒說完這句話后,就一點也不拖沓的推門走了出去。

而在何術舒離開之後,那始終神色冰冷的沈清畫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該死,剛剛那混蛋臉上露出的那是什麼神情?怎麼好像他欺負了他一樣?別開什麼國際大玩笑了。但更可怕的是,他心裏這種莫名難受的感覺是什麼?

於是成功趕走了最討厭的人的沈清畫,罕見的心情也沒有一絲好轉。

……

何術舒在推門走出去后,一個小黑球瞬間撲了過來,險些嚇了他一跳,當認出是球球后,何術舒彎腰把這個小傢伙抱了起來。

然而被他抱起來的小傢伙卻一點也不消停,一段氣勢洶洶的「汪汪汪!」響亮無比。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你們孤男寡男的關在一間房子裏到底在幹什麼嗎?居然還不讓它進去!說!是不是背着它幹了什麼!

當然球球這一段汪星語何術舒是聽不懂的,剛從沈清畫房間里出來的他興緻不高,對於球球的鬧騰也只是隨手摸了摸它背上的毛,然後就抱着球球上了樓。

何術舒一路沉默的上了樓,然後就躺到了床上,本來一直一副抓-奸模樣的球球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雖然它知道冒牌貨的性格一直偏向沉默,但是與這明顯的消沉也是有些不同的,冒牌貨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想到冒牌貨在與沈清畫進去那間房間之前還好好的,只在出來后才發生了這種變化,顧北達稍一聯想,便有了猜測,不會是沈清畫那賤-貨給冒牌貨甩臉子了吧?

仔細想想這種可能真的非常的大,畢竟它和沈清畫早已經處於徹底撕破臉的情況,平日裏誰對誰也都沒手下留情,他對沈清畫冷嘲熱諷,而沈清畫對他也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以前的他從來不在意,但是冒牌貨不是他,也許對於沈清畫的臭臉沒有那種接受力。

想到自己可能是造成冒牌貨此時心情低落的間接兇手,顧北達不由得有些心虛,之前那種抓-奸的氣勢也不見了,它乖乖的在冒牌貨身邊安靜的趴卧了下來。

當然它一邊趴着,一邊也沒忘記觀察冒牌貨,因為姿勢的原因,它現在的視線和冒牌貨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雙幽深又沉靜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它總感覺冒牌貨此時的目光有點憂傷,看得它心一抽一抽的,簡直心疼死了,如果它現在是人的身體,一定要把冒牌貨抱進懷裏好好安慰。當然就它現在這個小身板,只有冒牌貨抱它的份,它想反過來抱冒牌貨,想也別想。最後它想了想,將腦袋往前一伸,舔了舔冒牌貨的手。

何術舒察覺到手上濕熱的觸感,不由得從失神中低頭看去,當看到了球球的動作后,他忍不住露出了細微的笑容,伸出另一隻手來揉了揉球球的小腦袋。

何術舒並不是經受不住打擊的人,雖然因為沈清畫的態度而短暫的有點心情低落,但是他後來便調整好了,開始着手去找一些書籍和樣本文件給沈清畫看,畢竟沈清畫從來沒有這方面工作的經驗,多一點積累總是好的。

第二天沈清畫就拿到了這些東西,然後便開始了每天除了出門吃飯,就是關在房間里看書的日常。當然除此之外,他的變化也是有的,那就是經過了那天之後,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留意顧北達的神情,雖然事後他自己也感覺自己這個舉動有點神經病,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早已經變得連多看一眼那混蛋都感覺噁心了。這個改變難道就因為那天那混蛋臉上露出的那個神情嗎?

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居然因為對方一個眼神而發生了下意識的改變,沈清畫在心裏止不住的唾棄自己,雖然這樣,但是沈清畫的留意也沒有停,這樣一來,倒是真的讓他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那就是除了那一天,有的時候對方在餐桌上有把菜端到他旁邊的示好之舉,而他的態度又太過冰冷時,對方也會露出那種受傷的模樣,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止不住的煩亂起來,而讓他心情更差的是,那混蛋昨天和前天都給他端菜了,今天居然沒有!

在這個時候,寂靜的餐廳里響起的咯吱咯吱咬骨頭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刺耳,沈清畫垂下視線,看向那在桌腳抱着那混蛋剛剛給它的排骨啃的正歡的小狗,抿了抿唇,用了比以往更短的時間離開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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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虐文做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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