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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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囧囧有神的解釋了幾句這房子的安保機關,陳遇安轉身小心翼翼的表示他要去拉電閘了,讓她千萬別再擅自妄動。

麥穗兒木然的點頭,她手心握着手機,方便停電時可以照明視物。

這下哪兒還敢有小動作?

委屈的觸碰額頭,隱約能摸出幾個往內凹的小坑窩。

麥穗兒抑鬱的垮著臉,只能安慰自己,這房子真的也特別顧長摯呢!變態囂張可怕恐怖,和主人一樣對她不友好至極,可能人與房都跟她五行犯沖吧!

腹誹了小會兒。

全場赫然黑暗下來,像有一頭兇猛的怪獸瞬間吞噬掉了所有燈光,其實這才該是天明夜黑的正常輪迴。

麥穗兒手快的點擊屏幕,打開手電筒軟件。

燈光向前掃射,手腕驀地一晃,她兀然瞪圓眼睛,從頭到腳身體僵硬,有人,前面那兒有一團人影……

猛地跌靠在牆面。

停了電,特殊材料失去了功能,倒和普通壁面沒有多大區別。

麥穗兒足足怔了十多秒,才發覺燈光籠罩處的那抹身形一動不動。

原來是雕塑。

小心翼翼的蹭過去,麥穗兒生無可戀的站在銅鐵人腳畔,撇了撇嘴角。

積了滿腹怒氣,她站在旋轉樓梯腳下,繃緊臉等陳遇安過來。

「麥小姐?」黢黑中,伴着一小點星火,陳遇安刻意壓低的纖細嗓音傳來。

麥穗兒無語的晃了晃手機,「這兒。」

二人成功會晤。

陳遇安給她細細說明情況,「麥小姐,因為怕他生疑,治療時間大概只有三到四個小時,從九點半到凌晨一點。過了點后,還麻煩麥小姐把他哄睡着,然後出來,我再跑去恢複電閘。另外,長摯曾經的心理主治醫生是遠在美國的易教授,他不會親自來中國,但之後的療程里,他會傳授許多方式給你,還有……」

滿目黑暗很好掩飾了臉上的幾絲不耐煩。

麥穗兒抿唇,打斷陳遇安的說辭,「陳先生,這些話咱們一定要在這裏說?下次能提前商量好再行動么?」

起碼不該和今晚一般兒戲。

最後一句話,爛在了她心裏。

陳遇安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實在沒料及遇到這種情況,白日跟着顧長摯轉悠別墅「危機區域」時,他咋舌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只顧記牢那些細節,在與麥穗兒溝通上面,確實有所疏忽。

「抱歉麥小姐,前半月長摯家都不是這情況。」陳遇安哭笑不得的嘆氣,「咱們上樓,今晚你就先和『他』接觸接觸,沒有其他目的。」

領着麥穗兒走至左面長廊的倒數第二間卧室。

陳遇安鄭重的最後道,「麥小姐,我是相信你才沒有放置任何竊聽攝影設備。」

固然這句話聽着讓人高興不起來。

但麥穗兒懂,她一直很拎得清,工作就是工作,他們付給了她酬勞,她會認真按照原則辦事。

「放心,我對『他』沒有惡意。」

簡言之,對白日裏的顧長摯就很有惡意了。

陳遇安秒懂。

他退後一步,「我不出現在他面前,怕有預料之外的影響。但麥小姐放心,我人一直在走廊盡頭處的第三間房,有事找我,打電話也可以。不過一定記得,萬萬不可將手機屏幕直接對上顧長摯的臉,我們測試過,月光下他不會有任何不適反應,可遇上類似強光時,他會頃刻蘇醒。」

就像上次電梯里?

麥穗兒沉思的點頭,原來那次是她的手機電筒光線刺激到了顧長摯二號,所以才瞬間秒變回一號?

兩個號。

白日裏的才是主人格吧……

見陳遇安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麥穗兒深提了一口氣,呼吸吐納,抬手搭在門柄上。

細微的一聲「吱呀」,輕而易舉推開。

手機藏進兜里。

她的眼睛此時已經適應了漆黑的環境,卧室內部的大體輪廓清晰浮現在眼底。

「顧……」

收回話語,麥穗兒尷尬的掐著嗓子柔柔的喚,「小顧顧,小顧顧你在哪兒?」

叫一聲雞皮疙瘩一地,再叫一聲雞皮疙瘩再抖一地。

地板上滿滿都是她的節操……

摩擦著瑟縮的雙臂,麥穗兒覺得她已經沒有下限了。

緩慢的靠近床褥,薄被已經掀開,床單有些未散去的溫熱,證明前一刻顧長摯是躺在這兒的!

逡巡了一圈,主要卧室大的跟客廳似的……

哪兒哪兒都是擺件,大大小小的,看着都能藏人。

麥穗兒又喚了兩聲小顧顧。

邊喊邊走去窗邊,把緊闔的窗帘全部拉開。

三月底,月光清泠。

冷幽幽的攜帶着縷縷清新濕氣飄進來,伴着微光,室內比原先清晰了兩分。

「小顧顧?」

撓了撓脖頸,麥穗兒煩躁的一把拉開衣櫃。

沒找著人,卻見識了把顧長摯的騷包程度。

科科,紅橙黃綠青藍紫,只有想不到的顏色,沒有他沒有的襯衣,一排排就著微弱月光看下來,波瀾壯闊……

外表有多浮華內心就有多病態空虛?

麥穗兒抽搐著嘴角挑眉,起碼顧長摯是這類人沒跑了!

「小顧顧?你在跟我玩捉迷藏么?」壓抑著怒氣,麥穗兒彎著唇角,繼續輕輕柔柔的呼喚。

床底實心,沒辦法鑽下去。

衛生間沒人,陽台沒人。

偌大的藝術雕塑后也沒人……

抬頭盯着天花板。

光禿禿的,更沒法藏人了吧!

「小顧顧?」抓狂的捧著亂髮,麥穗兒眨了眨眼,「小顧顧,跟你說哦,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啊,真走了啊。」

麥穗兒依言往出口走,直至走到門后將要伸手擰鎖扣時,一聲急促焦切的委屈聲立馬傳來,「喵喵,喵喵別走,喵……啊……」

「砰」得一下,似什麼東西猛烈撞擊到了一起。

短促的一聲凄厲叫喊后,幽暗的房間里頃刻響起了低低淺淺的連綿啜泣。

麥穗兒:「……」

好生脆弱的顧長摯一號!一如既往的真實不做作!

哭聲仍在繼續,「喵喵嗚,嗚嗚嗚……」

完全是痛哭流涕的那種慟哭聲,不加偽裝與掩飾。

「怎麼了?」麥穗兒訕訕的循着聲源找人,「你在哪兒?」

「喵喵嗚……小顧顧在、在這兒嗚嗚嗚……」

哭得她耳朵都在嗡嗡嗡!

麥穗兒好歹鎖定了區域,她蹲下身,視線粗略一晃,終於在一張不高的木桌下看到一坨蘑菇。

「蘑菇」正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當然,是對比白日裏的「騷包顧長摯」而來的落差。

他雙腿筆直的往前伸著,雙手抱住頭,嚶嚶啜泣,睡袍大開,裸/露出結實的大腿和大片胸膛,哪怕夜色不明,但因為距離之故,仍舊可以模糊看到姣好的肌理線條。

尷尬的別頭。

麥穗兒捂住眼睛。

又覺得好玩,情不自禁輕笑了一記。

霎時。

哭泣聲更耀武揚威了,比先前整整抬高了一個音調。

麥穗兒只得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安撫他,「怎麼哭呢?」

「喵喵,疼。」

「哪兒疼?」

「頭頂嗚嗚嗚……」

麥穗兒蹲身在桌畔,伸出手,「先出來可不可以?」

哭得鼻音明顯,顧長摯點頭,啞聲道,「可以,但、但是喵喵……」伸手往上指了指,他抽了抽鼻尖,「怕怕!」

怕怕?

麥穗兒雙唇抿成一條線,抑制着不笑出聲。

她手試探的往桌底面碰了碰,登時「嘶」了聲,尖銳的感覺與方才如出一轍,就是方柱表面彈出的一列圓錐鐵皮。

麥穗兒猛地縮回手,惡狠狠瞪着顧長摯。

又來?怎麼這機關居然不是電動的?太糟心了……

「喵喵,痛痛么?」見她沒了聲音,顧長摯急忙縮著身體從桌底鑽出來爬到她身側,一把抓起她的手,吸溜着眼淚給她指尖吹氣。

這些都打哪兒學來的?

麥穗兒望着眼前不足一尺的他側臉,微光折射在他濕漉的臉頰,淚水晶瑩,細小的絨毛像鍍了層星光,神情尤外的虔誠認真。

「不疼了。」縮回手,麥穗兒問他,「那你疼么?」

摸了摸頭頂鼓起的包,顧長摯蜷縮在她身側,可憐巴巴的點頭,眼睛像浸染了露珠的黑葡萄,「好疼好疼的,喵喵給吹吹。」

說着,不假思索的埋頭,將頭頂對着她這邊,咕噥着重複,「喵喵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麥穗兒:「……」

彆扭的湊過去,鼓嘴給他吹了兩口,窘迫道,「行了吧?」

「不行不行,再來兩口。」

只得又給他猛吹了兩次,麥穗兒憋了股氣,吹得他頭髮絲兒都隨風搖晃挺立。

他瞬間笑出聲來。

雙臂撐在地板,傾著身子朝她逼近,抬頭眼巴巴盯着她,眸底閃爍著小狗般的忠誠,「喵喵,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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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的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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