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宮·叄

第22章 地宮·叄

「撲通」一聲悶響,水花炸開,水珠紛紛落下,稀里嘩啦。

陳鉻心想反正都掉下來了,不如潛下去看看有沒有出口。於是便往下深潛,然而他渾身上下被碎石蹭出數道傷口,遊動時,便在水中拖出一股血線,像是飛機尾翼般。

或許是由於暗河一直被障礙物堵塞著,水流從石縫和泥土中滲透在溶洞里,這個水潭常年無水,底部寸草不生,他只看一眼,便找到了出|水口。

陳鉻一蹬腿,吐著一連串氣泡,腦袋冒出|水面,喘氣。少年手腳並用地爬上水中高台,仰頭向上揮手,示意自己沒事,讓蒙、鍾二人各自當心。蹦蹦跳跳,就像是一名來到千年古墓的觀光客。

溶洞劇烈地顫動了一下,狼嚎之聲不絕於耳,北辰與應龍的戰鬥異常激烈。

然而,兩頭跟房子一樣大的野獸之間的戰鬥,陳鉻又能幫什麼忙?直覺上,他對北辰的實力充滿信心,唯一擔心的就是他那時好時壞的腦袋。

陳鉻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托腮,望向上方正在緩緩下行的兩人,腦中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這是一個精心布局、機關密布,規格很高的墓穴,據蒙毅分析,墓穴的主人更有可能屬於黃帝的陣營。這裡還有一條應龍作為鎮墓獸,千百年過去了,它到底是吃什麼活下來的?難道其實恐龍其實是冷血動物?那麼他們滅亡的原因又是什麼呢……想岔了。

陳鉻以拍後腦勺,帥甩腦袋,彷彿這樣就能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諸腦後。

自己幾乎將整個洞穴探索完畢,只找到一把平平無奇的鐵胎弓,這很令人失望。

因為幾乎在所有的故事裡,巨龍通常都守護著大量的寶藏,再不濟也應該是個公主。當然,如果是個精靈王的話,不要寶藏陳鉻也覺得很幸福了。

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壁畫中提到「法寶」的關鍵處,已經被人用銳器划花,說不定之前還有人來過,搜刮一番,並想要掩蓋墓穴的秘密。

陳鉻想著,撿起身旁的小石子,無聊地扔向水裡,打出一圈圈漣漪。

玩得累了,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起身去觀察平台中央的巨型石雕,莫名其妙地想:說不定墓主人就埋在石雕下面。

陳鉻心裡發毛,貓著腰,輕手輕腳圍著石雕觀察,伸出食指想去摸摸,又怕破壞了文物。這個石雕實在是太破了,彷彿經歷了上千年的風吹雨打,外殼已被風化,破碎得得如同層層翹起的魚鱗。

石雕有兩座,結合剛才的壁畫來看,它描繪的應當是持劍者斬殺「牛頭人」的情形。

兩個人形石像一站一跪,整體造型形似《自殺的高盧人》:

站立的石像身材健美,身高約兩米,右手高高舉起,呈一個反手握劍的姿勢,令人費解的是如果有劍的話,卻又一定是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左手抓握著一把長刀,同樣也是反手,刀鋒對準另外一人,似乎這把刀是從對方手中奪過來的。他的腳下有一隻匣子,裡面空空如也。

半跪的石像身材壯碩,站立起來可能近三米高,他被數十條鐵鏈牢牢纏住,每條鐵鏈均有手臂粗細。一道既長又深的豁口,自他的胸口蔓延至小腹,腹部空空如也,整個胃都被掏了出來。腳下,一頂已經完全變黑的銀質帽子,兩個月牙形的牛角豎立其上,長且彎曲。

陳鉻抄手胸前,圍著石像轉悠,喃喃自語:「牛頭人竟然真的戴了個銀帽子……他的頭呢?盒子里也沒有東西,被人取走了吧。」

龍吟驟響,聲如落雷,應龍似乎受到了致命一擊,整個洞穴前所未有地劇烈地震動。

陳鉻一愣,迅速鑽入無頭石像的手臂下,既害怕,又有些莫名的興奮。

暗河流出的水全部變為血紅,腥氣瀰漫整個地下空間。

應龍被北辰斬殺,鮮血狂噴,全部匯入河道,瞬間便在溶洞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鮮血瀑布。血水匯聚在平台周圍的水潭中,暗紅色的水潭生出漩渦,潭水瘋狂轉動。

那場面實在詭異非常,及時是心大如斗的陳鉻,也忍不住毛骨悚然,反覆念叨:「科學神教保佑,不要自己嚇自己。」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陳鉻抱膝蜷縮在石像之下,周圍是鮮血瀑布,身側是開腸破腹的無頭石雕,寒氣襲人,他忍不住瑟瑟發抖,完全不知道將會面對什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種情形持續了近一刻鐘,陳鉻這才發現科學神教保佑不了自己,便轉而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

血流趨緩,陳鉻不由自主地想到:二十四字箴言,好像有點效果?

蒙毅大喊:「陳鉻發什麼呆?快躲開!」

陳鉻抬頭:「啊?」

一陣瘋狂的地動山搖,見蒙毅在大聲喊話,陳鉻心神不定,聽不分明,便抬頭望向他。

陳鉻:「……」

頭上沒有東西阻攔視線,原來,無頭石像的手已經不在原來那個位置上!

血水停止轉動,片刻靜默,繼而瘋狂涌至半空。

無頭石如同一塊及其乾燥的海綿,猛烈地吸收著應龍的鮮血。

陳鉻連滾帶爬,迅速跑到平台邊緣,左看右看,最下層的棧道卻已經全被衝垮,一時間竟無路可逃。

兩座石像受到血水的衝擊,風化殼層層剝落,聲響「畢畢剝剝」,令人頭皮發麻。

陳鉻循聲望去,絲毫不敢挪動,因為他發現,外殼剝落後的石像中,露出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站立的持刀者已經化為森森白骨,手中仍緊緊握著那把長刀,是一名高大的女性。

半跪著的無頭人也退去了外殼,他的屍身卻不是白骨,亦不是腐肉,而是數百條斷肢、手腳,無數的眼耳口鼻,甚至於男女的性|器,數萬條蠕蟲來回穿梭扭動,粘稠的紫黑色液體不斷地溢出,粘液摩擦,聲音令人作嘔。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陳鉻簡直被嚇傻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耳朵里充斥著從這怪物身上各處發出的如次聲波般的鬼哭狼嚎,頭痛欲裂。

他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以手肘揩著眼淚,大喊:「大哥救命哇!」

這個怪物簡直令人無法直視,如果真有這樣一支軍隊,光靠外形就已經贏了,還打什麼仗?這還算是人嗎?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大哥沒有來,陳鉻止不住眼淚,但不得不收起軟弱。

他捂著眼睛,從手指縫裡偷偷看去,那怪物的身體十分不協調,就好像把千萬個零件隨意粘貼在一起,連腦袋都沒有的東西,又怎麼能行動?

想著,他的恐懼逐漸被噁心與莫名其妙的憐憫所取代。

那怪物顫顫巍巍地走了兩步,步伐沉重,在地面上留下兩個巨大的腳印。

烏黑的龍血和冰冷的河水已然褪去,但地面上仍舊一片斑駁血紅,不知道這個怪物到底從潭水中吸取到了什麼。此刻,它正攀上那具站立的骨架,企圖將她左手裡反握的長刀奪下,但即使將她的手指骨節節掰斷,那怪物始終也沒能拿到長刀——她彷彿將最後的一點執念留在手中,死活都不會放手。

然而陳鉻的想象力還是太貧乏了,那怪物奪不到刀,十分憤怒,身體上的各個器官齊齊發出狂怒的吼叫聲。

下一刻——

怪物四肢著地,彷彿蠻牛一般鼓動肌肉,做了個伸長脖子仰天怒吼的姿態,飛速朝陳鉻奔來。

陳鉻完全傻眼了。

一個沒有腦袋的東西,還能怎麼聽說讀寫……呸!它是怎麼判斷位置的?即使身上聚集的器官高度腐爛后仍然能用,或者說剛剛它發出的吼叫是聲納定位,但它並沒有神經中樞來發出指令。

這是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對手,然而陳鉻已經無路可逃,更不可能讓比自己脆弱的蒙、鍾二人前來對付它。

陳鉻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冷靜,首先要限制它的行動。

他密切注視著怪物唯一具有攻擊性的四肢,敏捷地避開了它的第一輪攻擊。實際上,怪物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它的力氣奇大無比,身體卻又高度腐爛,陳鉻的撞擊、踢擊對它均未產生任何影響。最要命的是,雖然應龍的污血似乎已經流干,河水及飛瀑都變回了之前的顏色,但整個溶洞仍然會不時地產生一陣劇烈的晃動,彷彿被什麼重物撞擊,將要崩塌。

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地面粘滑,陳鉻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那怪物覷准機會,飛奔上前,揚起尖爪。

陳鉻眼中閃過狡黠的反光,側身翻滾,拉起地上的鐵鎖鏈向外拋撒。

鎖鏈從怪物的腹下飛快地穿過,飛揚至半空,再落至地面。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陳鉻單手按住怪物的背脊,側跨旋轉至另一側,俯身貼地,腳尖一勾,將地上的鎖鏈勾至身前。

最後,猛力拉扯。瞬間便將鐵鏈的兩頭打了個死結,兩股相纏,雙手抓握。

怪物被陳鉻用一條粗鐵鏈牢牢捆住,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鐵鏈都沒能陷入怪物的「肉」里——它們雖然高度腐爛,卻越發產生了一股子韌勁。

一招不成,陳鉻心中煩躁,掄起鐵鎖繞過頭頂一陣亂舞,將那怪物不斷地摔在地上,砸出了數個大坑——那怪物卻依然活蹦亂跳!

只聽「疏」的一聲脆響,鐵鏈瞬間被崩斷。

怪物挺出胸膛,高舉雙手,做出一個怒不可遏的動作。立馬奔至陳鉻面前,在後者還未反應過來時,雙手精準地掐住他的脖頸,尖爪陷入少年白嫩的皮肉,將陳鉻戳出「十指二十洞」。那怪物緊緊貼在他的面前,似乎是想要啃咬、吞食他,然而它已經沒了腦袋,不得已用整個身體緊緊包裹住陳鉻,竟然想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

黏稠的紫黑色液體佔滿陳鉻整個身體,令他在一瞬間劇烈地抽搐起來,感覺到數以億計的病毒源源不斷地向他的大腦進行衝擊,瘋狂的想法湧上心頭。那個瞬間,他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渾身的細胞全部在叫囂著破壞和毀滅。

陳鉻一咬牙,使盡全力找回一絲理智,心中浮現出一個無比清晰的結論:這是gs-ukn,是致命的喪屍病毒!

他有過終生難忘的遭遇,被關在宇宙空間站的監獄中,獨自忍受病毒的折磨。只有阮教授給他打了一支抗病毒的藥劑,延緩了他喪屍化的過程。

對,從2月10日到13日,唯一與他有過密切接觸的,僅有阮教授。當時,他似乎用藥劑迷暈了守衛,他試圖掉包黑石,救出自己。但自己萬念俱灰,死死抱著黑石不放。那是什麼藥劑,,令他……產生了抗體?

怪不得那些半喪屍化的金雁都不願意吃自己,那是病毒自然地避開它們沒辦法感染的東西。那些對自己視而不見的動物們呢,是認為自己不是普通的生物?

不,現在不是瞎想的時候,要毀了它……要毀了它……

必須……毀滅它!

陳鉻的身體正瘋狂地排斥著病毒的感染,雖然病毒已經沒辦法感染他,但這些病毒卻彷彿受到了糾結成一具身體后組成的「整體意識」的驅使,為了延續整個「族群」而自殺式地、前赴後繼地向他襲來。

對抗的過程異常痛苦,陳鉻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蒙毅急不可耐,頭也不回,大吼:「鍾季!張弓!」

鍾季:「是!」

鍾季一個挺身仰卧在地,以雙腳抵弦,蒙毅將方天戟搭在巨大的鐵胎弓內,鍾季運足全身之力,張弓如滿月!

一支巨大的方天戟破空而出,穿透那怪物的心臟部位,直直將它拖行數十米,仰面釘在洞穴的岩壁之上。

陳鉻受到撞擊,瞬間被甩飛出去,撲通一聲,落入深潭。

蒙毅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與鍾季相視而笑,這荒唐的一切總算平息。

就在這時,真箇洞穴卻猛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繼而石壁自先前蒙毅等三人走入此處的那條小道出口處爆裂開來,碎石飛迸,彷彿發生了一場大爆炸。

一道白色的光線如流星墜落,砸在深淵底部的平台正中。

塵埃落定,一名身高近兩米的白髮男子佇立其上。

北辰緩緩抬頭,伸出舌頭舔舐滿嘴的污血,繼而啐了口唾沫,微翹的鳳眼金光流轉,眉心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紅痕。,長發飄揚,氣勢如虹,上身赤|裸,充滿爆發力的健美肌肉泛著古銅色的油光,□□裹著一件青黑長裙,身披巨大的鱗甲披風,那長裙與披風質地似是布滿鱗甲的動物皮毛,其上仍帶著污血。

蒙毅目瞪口呆,伸手指著北辰,驚恐道:「哎鍾季,他該不會是扒了應龍的皮?」

鍾季將蒙毅護在身後,沉眸:「公子稍安勿躁。」

然而,北辰最終卻作了一個令人大為意外的動作:他前跨一步,掀起披風,雙膝跪地,正對著那具被釘在石壁上的人怪物,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大禮。

那怪物被方天戟扎穿釘在石壁上,不斷流下紫黑色的粘稠血液,渾身上下發齣劇烈的嘶吼聲,瘋狂地掙扎。

北辰向水潭中望了一眼,嘆:「一別三千載,蹉跎度日,有負重託。」

說罷,緩步行至那具白骨面前,手握長刀,發狠一劈,瞬間將那白骨劈得七零八落。

他手提長刀,一腳踩在碎骨之上,將白骨踩成了一堆骨灰。

北辰舉起長刀,向那怪物衝去,大喊:「今以性命起誓,完你未竟之志!」

那刀的材質非金非石,刀長五尺有餘,一刀下去劈風斬浪,瞬間在石壁上激起一道火花,怪物自左肩被劈作兩半,紫黑的污血飛迸高達數尺之高。

北辰揮刀一甩,轉身向潭邊走去,粘稠的血珠自血槽飛出,星星點點濺滿地面。

不料,背後忽然傳來一陣粘液流動產生的巨響,一回頭,那怪物被劈裂的身體正迅速地癒合,響聲越來越大,怪物掙脫了釘住它的方天戟,朝北辰奔襲而來。

北辰眼中金光一閃,舉刀與其正面相抗,一陣狂舞,將它斬成千百塊碎塊。

然而無論多少次,那怪物被斬碎的身體總是奇迹般地自動癒合,僅留下一地粘稠的紫黑液體。

北辰長嘯一聲,似乎是十分清楚怪物身上潛在的危險,一直不敢與他近身搏鬥。因此盡然出現了兩者僵持的局面,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結束這戰鬥。

水下。

陳鉻掙扎著對抗病毒的入侵,最終取得勝利。

但他實在是太疲憊了,以一個雙手抱膝蜷腿的姿勢沉浸在水中,彷彿回到了母親的羊水內,感到無比舒適。

黑暗的水下,匯聚了滿滿一池子藍色光斑,星星點點的光芒組成一個碩大的氣泡,將陳鉻與水隔離,護在其中。

一個聲音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陳鉻,醒醒。」

陳鉻閉著眼睛,半夢半醒間以意識發出疑問:「你是誰?」

那個聲音十分溫柔,如同和煦的暖陽:「別擔心,我是你大哥的部下,德班避難所警備部三團團長李星闌。」

陳鉻十分疑惑:「你進入了我的夢裡?」

李星闌似乎笑了笑:「現在你必須醒過來,我們一起解決這個困境。」

陳鉻倒是隨遇而安,順著他的話說道:「它被gs病毒感染了,李……星闌,你的名字很好聽。不對,我是說,他身上聚集了大量的病毒,簡直已經不是一個生命體了,我要怎麼才能毀滅它?」

李星闌:「謝謝,很多人都這麼說。這怪物是一個完成度異常高的『喪屍聚合體』,在南非發現過蘭德之書的那個礦洞中,我們曾經遇到過這種變異喪屍。科學家們推測,那是在特定封閉的環境中,首批感染者體內的病毒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以尋找傳播機遇,最終產生的一種變異。」

陳鉻似懂非懂:「因為休眠在地下很久,一旦遇到了再生的機遇,病毒通過將受感染者結合在一起,來讓自己的生命延長?」

李星闌:「對,你和姜大哥說得一樣聰明。」

陳鉻:「你也叫他大哥?」

李星闌:「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兄弟,親如手足,副部長是我們所有人的大哥。」

陳鉻:「是啊,他非常關心你們,他就是個萬人迷。先不說這個了,要怎麼才能消滅它?還有,你在哪?」

李星闌:「我這裡出了一些狀況,我的情況不太好,目前沒辦法加入戰鬥,但我可以用別的辦法幫助你。從前我們是使用一種高能量子衝擊炮,將那些怪物炸了個屍骨無存。」

陳鉻:「你受傷了嗎?我對付了它之後馬上過來找你。可是我現在去哪找量子炮?」

李星闌:「那時候我們弄不懂『聚合體』運行的機制,因此使用了毀滅性的武器。但現在我對它有了一些了解,內容有些複雜,現在你只要拿著那把刀嘗試殺死它就行了,其餘的我來負責。」

陳鉻:「可是你都不在這裡啊?」

李星闌:「我聽大哥說過,你小時候因為和你母親爭論關於靈魂的問題,被罰和振鴻將軍去逛了一個月的科技館。」

陳鉻:「他連這種事都和你說。」

李星闌:「你是對的,我可以證明,去吧。」

藍色的光點將陳鉻托舉出潭水,輕盈地放在平台上。

陳鉻猛吸一口氣,坐起身來,一睜眼便看見穿著詭異的北辰,登時被雷得一個激靈。

北辰正拿著那把非金非石的長刀,圍繞著平台與怪物周旋。

「噗哈哈哈哈!」陳鉻噴出一口肺里的積水,站起身來指著北辰大笑:「你拿著那把刀好滑稽啊哈哈哈!」

北辰慍怒地瞪了他一眼,迅速收回注意力,繼續與那怪物周旋。

陳鉻:「把刀給我,我知道怎麼對付他啦。」

北辰:「滾開!」

陳鉻一個靈巧的側身跳躍,一招從北辰手中奪過長刀,飛起一腳,將他踢下水潭:「受不了,你穿得太雷了哈哈哈哈。」

長刀規制形似苗刀,刀身修長筆直,略帶弧度,僅比陳鉻的身長短了十餘厘米。但陳鉻雙手握刀,感覺無比的貼合舒適,這是一把絕世好刀。

他拿了長刀,感覺如魚得水,五尺長刀在他手中異常靈活。同時,他又不怕受到感染,故而與那怪物打鬥起來氣勢洶洶,步步緊逼,流露出一股子不要命的瘋狂勁頭。

那怪物在他的劈砍之下節節敗退,不斷地被砍成千萬碎塊,又不斷地聚合。終於,碎塊露出那麼一個靜止不動,尚未啟動癒合機制的瞬間。

陳鉻清楚地看見,那一瞬間,整個洞穴之中藍光漫天,如同星河倒灌,璀璨異常。億萬點藍光化作一道閃爍的曲線,糾纏著那怪物的碎塊,滲透它,並逐漸收緊。

片刻后,藍色光線收縮成了拳頭大小的一個圓圈,綁縛著一團已經十分微弱的白色光芒,白光如心臟般跳動,藍色光線不斷收縮。

李星闌的聲音在陳鉻腦海中響起:「陳鉻,你拿刀……不,算了,我想我應該可以。」

陳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還沒有反應過來。

藍色的光芒,就是李星闌……的靈魂?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色的光團是那個怪物的靈魂,喪屍也有靈魂?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問,看見藍光似乎十分吃力,便揮刀上前幫忙,也不知道實體的刀能不能破壞這種或許是「靈魂」的物質。

陳鉻揮刀逼近的那一瞬間,李星闌終於將那團白光絞碎。

變故突生!

碎裂的白光化作數道光線,扎入了陳鉻的身體里,劇烈的衝擊令他瞬間昏迷倒地。

怪物的屍體再也沒有癒合,它們迅速地腐爛,最終化為一抔灰燼,逸散風中。

北辰一躍而起,接住了暈倒的陳鉻,眼中金光一閃。

蒙毅與鍾季終於爬到了底部,兩人並立,與北辰對峙,心中充滿了疑問。陳鉻與那怪物戰鬥的全過程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名少年充滿了強大的力量,而眼前的白髮男人無疑就是先前的那頭雪狼……不,或者說是龍與狼的後代,遠古大妖——睚眥。

最後的畫面尤其令他們費解:陳鉻從水中漂浮起來,輕盈地落在平台之上,他搶過這名男人手中的長刀,三兩下將那怪物碎屍萬段,而後站在遠處發獃。最終,陳鉻高舉長刀,沖向怪物的碎屍堆,繼而暈倒,那怪物便化作灰燼飄散空中。

今日遭遇,當真是此生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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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嬴政豢養喪屍事件處理情況的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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