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手刃。

87.手刃。

第八十六章。手刃。

沈君止和球球隱藏在暗處,在兩軍對戰的時候,沈君止有了動作。

球球卻攥住了他的衣角,沈君止止住了動作,垂眸望向了那個仰臉看他的小姑娘。

「宮門外擺不下那麼多屍體的,擒賊要先擒王。」這樣緊急的時刻,沈君止被球球止住了動作,卻也不惱,反而在細細的教導她。

這個道理,球球是懂得。可是她沒有鬆開攥著沈君止衣角的手,而是用難得強硬的口吻對沈君止道:「可是,他要留給我。」

少女的刀尖一揮,直指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忠順。

忠順直覺脊背一涼,下意識的便向球球所在的區域望了過來。球球和沈君止正在隱身,忠順自然什麼也看不見。可是那濃烈的不安卻讓他愈發的緊張起來。對身邊的暗部首領做了個手勢,忠順將五十名暗部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邊。

戰場上刀劍無眼,廝殺不斷。可是忠順的周圍有這五十位頂尖高手保護,倒宛若是鐵桶一般,水潑不進。

沈君止微微皺了皺眉,他是知道球球的水平的,當世除他之外再無敵手。可是,他不願意讓她到那樣危險的境地中去,因為哪怕是球球有千分之一的危險,他也承受不起。

有面具的遮擋,沈君止看不清球球眼中的神色。卻見球球咬了咬自己顏色緋紅的唇瓣,一字一句的說道:「徐家的血海深仇,東域的十萬人命,總歸是要我自己去討回來的。這債,他欠了這麼多年,今日總該還了。」

聞言,沈君止呼吸一滯——他總當寶寶是他抱在膝上長大的小小少女,每日撒嬌弄痴,活得比誰都快活就足夠了。可是,沈君止卻沒有想到,在不經意之間,她已經學會了承擔。仇恨,期望,守護,這每一樣都足夠沉重,而他的寶寶那麼小,就已經肩負着這些了。

沈君止很難想像,自己曾經會同意兄長和徐姐姐的計劃,將國讎家恨都壓在一個小姑娘肩上。而如今到了這一步,他們都沒辦法後退。那個小姑娘前進的每一步,都狠狠的踩在他心口上,讓他一陣強過一陣的疼。

球球卻沒有注意到沈君止凝重的神色,她解下身後的焚三世遞給沈君止,然後拿過了他身側的明王鎮獄,小姑娘渾不在意的笑道:「今晚我用明王鎮獄會比較順手,不過焚三世漂亮,之後阿止要還給我的。」

沈君止幾乎要被她逗笑了,順從的接過球球遞過來的焚三世,他柔聲道:「恩,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面前的男子的眼睛被白紗覆住,可是,他的唇畔勾起的弧度是那麼溫柔。球球彷彿被什麼蠱惑了一樣,一把勾住沈君止的脖子,踮起腳在他的唇畔咬了一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平復自己內心升起的躁動。

沈君止覺得自己的嘴角有些疼,又有些癢。撲鼻的甜香讓他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耳畔只剩下了小姑娘的那句:「我去去就回。」

伸手還能觸到自己唇角的一點濕意,沈君止閉上眼,就能清晰的想到他家小姑娘是如何咬上這裏,然後用柔軟的唇舌拂過自己的咬痕的。自家小姑娘不懂羞澀,似乎是件好事……不過那得是成親之後。

盤算著球球的生辰,沈君止嘆了一口氣,只恨不得今夜一過,自家寶寶就能變成十五歲的聘婷少女——還要足足半年呢。

不過,現在讓禮部的人開始準備,應當是可以的吧?

沈君止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球球,心思卻飄得有些遠。

而在另一邊,球球很快就掠過了暗部的層層守衛,抵達了忠順身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顯露了身形,還不待任何人有所反應,便聽到一道有些軟糯,又有些涼絲絲的女聲。

交戰的巡防營和御林軍都因為這道女聲而停止了廝殺的動作,因為,他們聽見那人說:「東軍主帥,特來向君討債,東軍十萬血債,以君一人之命償還,你可有怨由?」

少女的一支刀架在忠順的脖子上,而另一隻刀毫不留情的揮出,凌厲的鋒芒並沒有觸碰到任何人,卻已經收割了三五條人命。毫無例外的,那些人都是被明王鎮獄割斷了咽喉。

這個時候,球球聽見了身後飛來的刀劍破空的聲音,不過她並沒有動作,而是將一手的刀更向忠順的脖頸迫近了幾分。

球球的身後,有人舉刀正向著她砍來,卻被沈君止一刀連刀帶手的挑落到一旁,焚三世的刀身上有一道血槽,讓他的刀身始終光潔如初。

「降者不殺!」

男子的聲音帶着天然的威嚴,夾雜着內力,傳了很遠很遠。說完這句話,沈君止便和球球在敵軍之中相背而立,將身後託付給彼此。

忠順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明白,輸贏對於自己來說並沒有意義了——今夜他一定會死,死在這個他不曾在意的徐家後人手裏。

「我真是不該心軟,早知道,我就不該給你長大的機會。」面對着球球的彎刀,忠順卻是笑了,笑的很是誇張「威名赫赫又怎樣,還不是皇家養的一條狗?我讓他死,姓徐的一家還能活不成?」

球球自認脾氣不算很差,殺人不過頭點地,在殺人這件事上,她一貫乾淨利落,沒有什麼折磨人的習慣。可是辱及先人,她忽然就不想給這人一個痛快了。

「本想早些送你下去,讓你在我祖父祖母還有東軍的十萬將士面前好好懺悔,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戴着黃金面具的少女忽然揚起一抹冷笑,雖然只是勾起的嘴角,卻莫名讓忠順心底生出一陣涼意。

方才沈君止夾着內力的一句話已經讓交戰的雙方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一齊往他們這邊看,而下一秒,少女的動作就讓他們只想放下武器了。

因為,那個看起來十分嬌小,聲音也柔軟甜美的姑娘,也用帶着內力的聲音對他們說道:「不降頑抗者,有如此人!」

話音剛落,便見這個姑娘的身影忽然模糊了起來,沒有人看清她如何動作,卻只見刀影斑駁,仿若要將這黑夜割碎。

在這陣斑駁的刀影之中,忽然傳來了凄厲的男聲,那是忠順的聲音,卻凄厲得宛若他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血腥味迅速的彌散開來。因為御林軍和巡防營剛剛交戰,所以血腥味只是淡淡的,被風一吹便散了。而此刻,伴隨着那陣陣慘叫而飄散的血腥味卻變得濃烈到讓人作嘔的地步。

頭皮生起一陣陣麻意,巡防營的人雙手一顫,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丟下了武器,之後便是一陣「咣當咣當」的武器墜地的聲響。

在這陣聲響之中,一身白衣的少女宛若一隻靈貓一樣落地。她的刀上殘存着一絲血痕,濃烈的血腥味讓宮門外顯得恍若地獄。

在這陣濃烈的血腥味中,那個眸上覆著白紗,同樣一身白衣廣袖的男子走過來將少女擁入懷裏,用一方素帕仔細擦乾淨了她面具上濺到了的一滴鮮血。而後,那方素帕被他丟在了地上,落在忠順的臉上。

眾人的目光隨着這一方素帕一齊落在忠順身上。登時,周遭便響起了一陣一陣的抽氣聲,更有膽子小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撞倒了身後的人。

在軍隊前頭的王子騰也是兩眼一翻,直接從馬上跌落下來。

所有人都在懷疑,地上癱著的,是否還是人——少女的刀法精妙絕倫,在那樣短的時間之內,她揮出了三千刀。每一刀,都會帶走忠順身上的一小片肉,那些肉散落在忠順的周圍,而忠順……在挨過了這三千刀之後,他的臉完好無損,他的身上卻只剩下了骨骼上覆蓋着的一層薄薄的肉。

球球並沒有傷到他的臟器和器官,也避開了主要的血管,所以,他還活着,還能發出哀嚎和呻|吟。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快殺了我為你們徐家報仇啊!」

忠順抬起了手,儘管,那隻手除卻一碰就裂的肌肉,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球球卻沒有理會他,她的目光在御林軍的將士身上晃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你,過來,把你的酒借我一用!」她還帶着血痕的刀尖遙遙一指,眾人下意識的就讓開通道。

被點名的人無奈的聳了聳肩,解下腰間的小酒壺,走上前去遞給了球球:「寶玉姑娘和王爺走了一年,居然還記得我這小愛好啊。」

他走着,神色並無太多害怕,卻小心的避開了地上的碎肉。這是御林軍中的一個將士,和球球很是相熟,應該說,御林軍中,無論是不是喵哥,和球球都很熟。而球球找上他,正是知道他是個酒鬼,到哪裏都會帶着酒。

小姑娘點了點頭,拔開塞子,用這壺酒沖乾淨了明王鎮獄。將酒壺還給那個將士,球球道:「明兒去阿止那兒,讓他賠你一壺更好的。」

球球雖然不愛酒,不過十五年的汾酒她還是聞得出來的,用來洗刀的確很浪費了。

那將士嘿嘿一笑,也不跟她客氣:「那就謝謝寶玉姑娘了,王爺可莫心疼。」

「少不了你的。」沈君止習慣性的踹了他一腳,讓他歸隊。而那將士就那麼一躲……得,剛才的小心翼翼全都白費了,他一腳就踩在了忠順伸出的那支手上。

幾乎被那不明的人形生物嚇得驚叫出聲,那人連滾帶爬的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之中。

被沈君止和球球這麼一鬧,本來的一場苦戰,就以巡防營全數投降而告終了,最終一統計,除卻忠順本人,這場「宮變」的傷亡人數僅有五十人。

顧不上收拾家裏的兩隻小的,皇帝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連夜傳喚大臣入宮議事,王子騰被壓入刑部天牢,而他的家眷也被皇帝派人收押。

那五千巡防營,被御林軍人和北軍調進來的軍士一同收押在原營地。這些人本就是聽命行事,主帥已經沒了,自然就沒什麼人反抗。再加上有瑄王親自保證的「降者不殺」,這些被東軍徐帥嚇破了膽子的人便更沒有什麼反抗的勇氣了。

忠順這根梗在皇帝和沈君止心頭的刺終於被拔除,兩人都是一陣莫名的輕鬆。唯一犯愁的便是福公公,他一邊指揮着膽子大的小太監將還沒有死的忠順抬走,一邊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愁——哎呦我苦命的寶玉小姐喂……您今天鬧了這麼一齣兒,以後可怎麼嫁人啊喂……

#球球:喵喵喵~晃尾巴,姑娘們被嚇到也要繼續愛我好么?#

#男主【一把摟過貓】:我愛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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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畫風魔幻[紅樓+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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