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途中遇險

第六章途中遇險

唐麒和虞景同坐一輛馬車,二人擺著棋局,一路扯著閑話。

凌淵開口阻攔,唐麒理都沒理,只道,「我與家師切磋棋藝,凌世子操心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京城了。」一句話堵了凌淵的嘴,也就不管了。

唐麒隱隱覺得,還是離凌淵遠一點比較好,兩個人想要同樣的東西,然後這東西只能給一個人得,會有什麼結果,必有一死,他和凌淵就是這樣。何況唐、凌二王府世仇,離得遠些才更好。

之後,唐麒和凌淵除了偶爾吃東西的見上一面之外,各坐各的馬車。

她整日下了馬車就笑的溫婉,皇帝派來的欽差衛隊二百餘人對唐麒的印象極好,不少人都在私下議論,這個以清郡主明明生的天姿國色,比宮城中的娘娘公主還要端莊幾分,怎麼會有「紅衣閻羅」的稱號。

唐麒捧著鏡子和虞景說,她可不可以直接禍亂天下。

虞景只回了一句,天下若不是你的,怎麼禍害也不管用,讓她應該有志向,以後禍害自己的天下。唐麒深覺有理,接著看兵書畫陣法去了。

十多天風餐露宿,日夜趕路,唐麒還好,唐念騎馬騎得頭昏眼花,虞景坐馬車顛簸地吐了血,唐麒著實不能忍,當時白了臉,便去找凌淵去了。

「凌世子,你急著趕回去投胎嗎!」唐麒站在他面前,怒氣沖沖地說道,這還是眾人第一次看見唐麒生氣。

「陛下四月底大壽,如今已經不足十五日了,自然要趕著回去。」凌淵淡然回道。

唐麒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要走多快自己走吧,晚上趕路的事情我決計不會再做了,誤了陛下壽辰,我自會交代,不用你負責。」

「這本該就是你要交代的事情,本公子可是在瑜陽白白地多等了好幾天,誤了路程,自然就誤在那個時候。」凌淵回道。

唐麒黛眉一挑,也不否認,「算我的錯,我不要再半夜趕路了。」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不下,誰都不退讓。其實這件事根本算不了大事,可是兩個人都是脾氣大的人。

唐麒的第一侍衛白朮晃過來,道,「小姐,虞先生不太好。」

唐麒立刻就躥了回去,心下把凌淵罵了好幾遍。

凌淵看著唐麒,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按說他與唐麒,不過是小時候認識罷了,可是他怎麼就看不得她那個樣子呢!

虞景又吐了血,臉色蒼白,唐麒給他餵過葯之後就做了一個決定,讓虞景慢慢地往回走,她騎馬趕著去投胎!

「阿念,」唐麒把這幾天肚子痛的唐念喊過來,道,「阿姐把將軍衛隊留給你和虞景,你們在後面慢慢走著如何?」

唐念菜色的臉驚慌起來,「阿姐,我要同你一起回去。」

「你莫急,虞景身體不好,你又病了,這沒日沒夜地趕路萬一把你們折騰出個好歹來,阿姐不是要心疼死,你保護虞景,阿姐先回京安排好事情,你若是不答應,不是讓阿姐平白的心疼,好孩子。」唐麒連哄帶蒙讓唐念慢慢回去,唐念也懂事,答應了下來,虞景只是眨眼表示贊同。

虞景道,「將軍衛隊你留下一半就好,路上不會太平的。」

唐麒偏過頭,笑道,「你覺得凌淵的手段擺在那裡,我會有事嗎?」

虞景點頭,「路上小心。」

唐麒「嗯」了一聲,又跳下去找凌淵了,她還是帶了白朮,一個人總歸不方便。

「凌淵,」唐麒站在他的馬車前,道,「走吧。」她並未解釋,只是翻身上馬,往前走去。

風起在車外對凌淵道,「公子,郡主剛才將將軍衛隊留給虞先生和唐二公子,讓他們慢行,自己和將軍一起趕路。」

說起來,風起很好奇自家公子對這位郡主的態度,他還以為他家公子動了凡心,這才不辭勞苦到西秦一趟,現在看來,很明顯不是。

「她騎馬嗎?」凌淵問道。

「是。」風起道。

「她倒是心疼虞景和那孩子。」凌淵冷聲說道。

唐麒就這麼又曬了幾天太陽,因著趕路,就算有驛站他們也只是停下吃個飯,唐麒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過了。

幾個男人都快熬不住了,唐麒愣是一聲不吭,凌淵也一言不發,還是每天逼著趕路。

白朮和風起二人總是相當默契的對視一眼,覺得就算真的有殺手,他們也追不上。

終於在又錯過一個驛站,眾人在一條河附近搭帳篷的時候,唐麒生氣了,道,「凌淵,我需要休息。」

「郡主也是知道的,並非我著急,確實來不及了。」凌淵捧著茶杯慢悠悠地說道。

唐麒忽然覺得怒從心中起,道,「怎麼來不及,趕上壽宴就好,我不管,今晚我不會趕路的,我要休息。」

她覺得自己都要發霉了,尤其是頭髮,捂了好幾天斗篷,身為一個女人,這是一件相當難以忍受的事情。

凌淵看她生氣,道,「郡主風餐露宿,確實辛苦,那今夜就尋一處營地,不過郡主一定要小心,這地方,只怕蛇蟲鼠蟻甚多。」

唐麒長出了一口氣,笑道,「莫說蛇蟲鼠蟻,就算是勾魂的陰差我也不怕,莫要忘了本郡主『閻王』的稱號。」

唐麒半夜從帳篷中爬起來,長發散著,道,「白朮,去河邊給我守著。」

白朮一聽,有些手忙腳亂,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啊。尤其是這位還是他的主子,縱然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唐麒看他發矇,踹了一腳道,「聽見沒有!」

「是。」白朮紅到了耳根,至於唐麒,她長在軍中,這麼多年基本上沒見過女人,對於男女之別她都快忘了。

唐麒穿著裡衣跳下河,三月中旬,月正明,河水閃著銀白的光芒,唐麒合上眼睛,把自己悶在水中。

他們算得上是日夜兼程,估計再有十天就能到帝都,那個熱鬧的地方。她把手伸出河面,修長雪白的手臂在月光下同樣耀眼,這個時候,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子。

這時候,兩大侍衛,風起和白朮,正面面相覷。

白朮開口問道,聲音有些發顫,「凌世子在河裡。」

風起也是一臉發懵,「以清郡主也在嗎?」

毫無疑問,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聲音。白朮立刻往河邊走,卻被風起一把攔住,道,「不能去,以清郡主可是女子。」

兩個人都是高手,敏銳地感覺到背後有聲音,不是風聲。

唐麒伸著的胳膊猛然一顫,一支細細的暗器從她耳邊擦過,唐麒正要回頭,卻被人捂著嘴一把拖下水。

她偏頭一看,是凌淵。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了許多了,河邊的黑衣人至少有二十多個。

那隻手一隻捂著她的嘴,唐麒半天說不出話,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凌淵覺得渾身發熱,但是唐麒很顯然沒有那個自覺。她只是聽見羽箭入水的聲音,兩個人沉得更深一些,羽箭傷不到二人。

外面刀劍相撞的聲音傳到唐麒的耳中,羽箭射入水中的聲音漸漸消失。唐麒奮力推開凌淵,浮上了水面,長出了一口氣,她便準備上岸,刀劍總是給她天然的刺激。

只是還未起身,卻被凌淵一把拉回來,兩具身體又貼在一起。凌淵語氣略帶威脅,道,「玖思妹妹就打算這樣出去嗎?」

「怎麼了,不然泡在水裡等死嗎!」唐麒轉頭道。

唐麒手上一使勁,凌淵力氣更大,箍著唐麒不放手,道,「唐麒,你是女子!」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女人大半夜一個人出來在河裡洗澡,這會兒穿成這樣還敢出去。

「你給我放開,我還不想死呢!」唐麒道,這和她是女子有關係嗎!

「放心吧,這些人不足為慮,你就在這兒待在吧。」凌淵沉聲道,鳳眼中都是危險的光芒。

唐麒想著也是,不過還是晃了晃身子,道,「你先放開我,不然沒被刺客殺了先被你給掐死了。」

凌淵還是不放手,笑道,「我奉命保護玖思妹妹進京,自然是要先護著你的。」

「我不用你保護,」唐麒道,「這些人還傷不到我。」

「那是玖思妹妹自己的事情。」凌淵低聲道。

唐麒不耐煩,伸出腿踹了凌淵一腳,游到一邊喊道,「白朮,把袍子給我。」

白朮早就已經過來,他的職責可不是殺人,保護唐麒一個就很費心了。

白朮聽見喊聲,拿起唐麒的袍子扔過去,他奔到唐麒身邊,道,「小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唐麒搖頭,裹上袍子。

二人相背而立,唐麒赤著腳,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刺客是越殺越多,唐麒的臉上都染上血跡,她看著白朮,道,「皇帝是把禁宮的暗衛都派過來了嗎!」

「小姐小心!」白朮斬斷一支箭,「小姐,這些人禁宮的殺手?」

「應該是,皇帝還真是下了血本,我怎麼能讓他失望呢?」唐麒冷笑道。

凌淵那一邊也打的一塌糊塗,雖非月黑風高之夜,可仍是殺人的好日子,連河水都染上血紅。

說起來,若是她和凌淵都死在這裡,是不是一切都會結束了。

她和凌淵退到了一起,凌淵周身冒著寒氣,唐麒問道,「你就等著今夜是不是?」

「是,不過看來是我失策了,」凌淵沉聲道,「陛下似乎把他禁宮的暗衛是都派過來了。」

唐麒笑道,「這可不一定,你知道皇帝陛下除了禁宮的暗衛,還有一支護龍衛嗎?」

「護龍衛不是隨宸王長眠了嗎?」凌淵問道。

「一半,宸王當年雖未入主東宮,可是先帝寵愛,將一半的護龍衛分賜於他,所以現在,陛下手裡定然還有一半,說不定,就是我們前面這些人。」唐麒皺著眉頭道。

「玖思妹妹如何得知的?」凌淵一手抓住一把射過來的羽箭,場面實在混亂,唐麒沒來得及回答,又被凌淵拽著往東跑。

他邊跑邊道,「玖思妹妹,你說咱們倆要是一起死了,皇帝會怎麼樣呢?」

唐麒躲著身後的長箭,道,「我他媽怎麼知道,你跑錯了,營帳在後邊。」

凌淵笑的高深莫測,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想知道唐家和凌家的繼承人要是出了事情,皇帝會怎麼樣,我已經查過了,這邊是懸崖,咱們倆跳下去正好。」

「你瘋了,要死你自己去!」

唐麒費勁地掙著凌淵,奈何凌淵的力氣擺在那裡,唐麒根本掙不開,最後索性不管了,反正凌淵不會自殺,她怕什麼呢。

果然,兩個人跑到了一處懸崖邊,刺客也追了過來。

殺手一般是不會多說話的,不過顯然,他們面前這位不是。

「想不到凌世子和以清郡主也有今日。」那人笑道。

以清!唐麒垂著眼眸,她的封號,她覺得皇帝不會閑到在朝堂之上把她的封號公之於眾吧。

嗖!破空之聲傳來,唐麒往一側躲開,那箭卻是朝著凌淵身上飛過去,凌淵似是沒躲開,生受了那一箭。

肩膀上血跡立刻滲開,這位演戲也是下了血本,唐麒心道。

兩個人和刺客僵持了一段時間,凌淵忽然腳下不穩,領頭的刺客眼疾手快,又補了一劍,凌淵往後退的時候摔了下去。唐麒自然不打算跟他一起下去,他有計劃,她也有呢。

誰知道凌淵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兩個人的頭髮結在了一起,把唐麒拽的,當時沒反應過來,就跟著一起下去了。

刺客見狀,道,「死要見屍!」

唐麒還是第一次跳懸崖,凌淵摟著她,臉上都是笑意,在唐麒耳邊道,「玖思妹妹對我真好,竟然同我一同墜崖。」

「你他媽給我滾,你把頭髮結在一起做什麼!」唐麒一邊落一邊喊,耳邊都是風聲,她當然不想跳崖,可是她和虞景的頭髮竟然結在一起,沒留神就下來了。

「這戲要是我一個人演就不好看了,玖思妹妹太聰明了,讓你回京,我實在不放心。」凌淵道。

唐麒也顧不得說話了,兩個人都落在了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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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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