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穆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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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之死引發的事情,唐麒沒有再去理會,還是那句話,那是楚氏父子三人之間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過經此一事,唐麒更是瞭然,楚徇齊必定是打算走那條絕路了。
她真的好想看看皇帝的臉色哦,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重演。
唐麒一手支著下巴,靠在窗台上,臉色依舊蒼白。
「阿姐,我好了,」唐念在外面吼道,「咱們快走吧,穆崇叔叔和夏城哥哥肯定應該快到了!」
唐麒一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穆崇叔叔還不知道要怎麼發火呢?
唐麒「嗯」了一聲,裹上袍子走了出去,虞景和楚徇鉞也在院中等著。
「虞景,」唐麒擔憂地看了一眼,「我怕穆崇叔叔打我。」
虞景淡淡地回了她一眼,「行了,穆叔能打你嗎,要挨揍那也是我。」
楚徇鉞越發好奇起來,穆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這兩個人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
「阿姐,」唐念抱著她的胳膊道,「都是我沒用。」
「你才多大,」唐麒看著他笑道,「阿姐以後把西秦軍交給你,你要多生幾個孩子啊。」
唐念的臉騰地一紅,「阿姐......」
「好了,走吧。」唐麒笑道,順便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楚徇鉞。
「沒事,穆叔叔脾氣人很好。」唐麒笑了笑。
「嗯,」楚徇鉞垂眸,「那你剛剛說的夏城將軍呢?」
「夏城啊,」唐麒挑眉笑道,「他可能會揍你。」
楚徇鉞眉角一跳,「什麼?」
「他真的會揍你的,」唐麒笑道,「就像當年揍拓拔煦一樣,反正他當時說過,要娶我的人就得打得過他,因而我一直懷疑我會不會一輩子嫁不出去......呃,現在好像更難了。」
「不會的,」楚徇鉞看著他,「不會的。」
唐麒不置可否,
幾個人在城外長亭等了一個時辰,傍晚的時候,一隊人馬出現在視線里。
為首的是兩個男子,唐麒一笑,道,「終於來了。」
不過隨後臉色一僵,「虞景,我沒有看錯吧......他怎麼來添亂了!?」
楚徇鉞詫異,「誰啊?」
唐念立刻從腰間抽出長劍,「拓拔煦!」
楚徇鉞立刻把目光那個黑袍男子身上,很明顯,那就是縱橫漠北的土匪頭子拓拔煦。
他並非傳言中凶神惡煞的模樣,相反,他長的很清秀,很溫和,騎在馬上的動作頗有一副世家貴公子的風範。
但是隨後,楚徇鉞這個想法,便破滅了。
因為拓拔煦看見唐麒之後,吹了一聲口哨,縱馬飛奔,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心驚。
唐念的長劍劃過,立刻迎了上去。
唐麒扶著額頭,心憂道,「這是打算幹嘛呢!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他就是拓拔煦嗎?」楚徇鉞道。
唐麒側過臉,面無表情,「是,西秦土匪,長的不錯吧。」
楚徇鉞沒有回答,難道他要回答他長得好看嗎!
那邊刀劍相撞,發出激烈的聲音。
這邊,唐麒走到穆崇和夏城身邊,笑道,「終於到了哦,我都等了好幾日了。」
穆崇看著唐麒蒼白的臉色,極為痛心,道,「玖思,給你受苦了。」
夏城也沉聲道,「小姐,你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唐麒一笑,「沒事,你不用擔心,大不了西秦軍以後不姓唐了。」
夏城眸色一深,想安慰唐麒卻不知從何說起,心中苦澀萬分,「小姐......」
寒暄完后,穆崇和夏城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楚徇鉞。
夏城這個大將軍上位已久,看人的眼光極為冷冽,震懾人心。
楚徇鉞出身皇室,這半年的御史台也不是白坐的,他同樣冷然地盯著夏城,沒有半分退卻。
夏城知道唐麒選擇楚徇鉞的原因,但是現在他想知道的是,楚徇鉞想從唐麒這裡得到什麼,這個看起來簡單的少年,到底想要什麼?
唐念和拓拔煦的打鬥以唐念的失敗告終,雖然拓拔煦確實長的柔弱,但是打起架來卻不弱。
唐念閃身走到唐麒身旁,氣喘吁吁,「阿姐,他欺負我。」
拓拔煦面色一沉,土匪的本質立刻暴露無遺,「嘿,你個小兔崽子,哪次不是你先和爺動的手,還敢告狀,爺下次非扒了你的皮,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回去做個人皮燈籠正好。」
唐念往後一躲,唐麒抬眸看著他,「你想死是不是,好好的漠北跑到帝都幹嘛!」
「別這麼凶,爺這不是想你了嗎?唐大美人兒,」拓拔煦從袖中拿出一把扇子,笑道。
唐麒挑眉一笑,「是嗎?」
「瞧唐美人你這臉色差的,真是受苦了,不如隨我回漠北,肯定不會讓你受苦。」拓拔煦笑道。
「行了你!」唐麒蹙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漠北那些複雜的勢力給收服的,用嘴嗎!
「還有你們倆,」唐麒哭笑不得地看著還在大眼瞪小眼的二人,「趕緊別瞪了,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穆崇拍拍夏城,「小夏,先回唐王府吧。」
夏城終於把目光從楚徇鉞身上收回來,「是,將軍。」
「多謝三皇子親自相迎。」穆崇拱手一禮,道。這話說的疏離客氣,將三皇子劃到外人里。
楚徇鉞回禮,「穆叔叔不用客氣,這是徇鉞該做的。」
他很自然地把自己划進「唐麒的人」,這個陣營里,穆崇雖然不大高興,但也不再說什麼。
夏城和虞景本來關係就好,這會兒早就湊到一起說話去了。
拓拔煦跟著唐麒身旁,看著楚徇鉞,戲謔道,「大美人兒你的眼光真是獨一無二,這孩子比你小吧。」
唐麒不語,楚徇鉞冷然看著他,道,「總比閣下一把年紀要好。」
這話倒是沒錯,他比楚徇鉞大了有十歲。
「脾氣還挺大。」拓拔煦摸著鼻子道。
唐麒瞪他一眼,道,「回去再說吧。」
隨後眾人一起回了唐王府。
穆崇站在府門前,嘆道,「十一年未歸啊。」
唐麒淺笑,「這不是回來了,牌匾有什麼好看的,先進去休息吧,還得有一會兒功夫才能用膳。」
穆崇的喉嚨上下動了動,道,「走吧。」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問呢,比如唐麒中毒一事,比如白楊之死。
唐麒和穆崇二人走進書房,其他幾個人在院子里坐著,拓拔煦已經在院子里晃悠了好幾圈。
「玖思,你的身體......」穆崇開口問道,若是不能用子嗣......且不說對西秦軍有什麼影響,穆崇擔心的是唐麒的婚事,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嫁的不順遂。
怎麼說都是當女兒養大的,他總是這姑娘過得好。
唐麒抿唇一笑,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叔叔,這個不打緊,我沒事,咱們還是說說白楊的事情吧。」
穆崇端過茶杯,「好,白家的事情我自是聽說了,白楊死在山上的陷阱里,怎麼會有怎麼的事情。」
他語氣中的質疑顯而易見,畢竟他年輕的時候便認識白楊,那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他還是清楚的。
怎麼說也不會死的那麼窩囊吧。
「陰溝裡翻船了唄,」唐麒不屑道,「今日一早白楊的屍骨剛剛送回,明日咱們過去看看吧,怎麼說都得上柱香。」
「行,」穆崇回道,「是孫天成的手筆嗎?」
唐麒搖頭,「孫家要是有本事把穆崇弄死,那倒是熱鬧了,雖說有那麼點關係吧,但是我猜應該是凌淵下的手,能當大將的人不多,白楊一死,孫家坐大,但偏偏孫家的人沒本事,到時候江南一亂,還不是凌淵說了算,不過這罪名,肯定是落到孫家身上。」
唐麒支著下巴,停了一下隨後又道,「我看皇帝是越來越後悔沒把他這個長子給收拾掉了,現在逼得楚徇齊走了絕路,咱們就等著看他們倆父子折騰吧,遲早讓楚氏江山崩了一半。」
「父子相殘,兄弟相爭,還真是楚家一貫的風格。」穆崇隨後嘆道,和唐麒一樣,他很平靜。
唐麒一笑,「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那三皇子呢?」穆崇話鋒一轉,問道。
唐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很倔強,說會陪著我的。」
「陪著你?」穆崇驚詫道,「怎麼陪著你?」
「他就是那樣說的啊,」唐麒歪過頭笑道,「說是會一直陪著我的。」
「三皇子難道是想......」穆崇不喜歡楚氏皇族的人,習慣性往最壞的地方想著。
「沒有,」唐麒趕緊搖頭,「他很好,不像楚氏皇族其他人,怎麼說呢,是個又倔強又善良的人,我從來沒有像他一樣的人,什麼都看得清,又默默地承受著,他和其他人,和我這樣的人,一點都不一樣,很乾凈。」
唐麒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解釋的話很長,說的時候很溫柔。
穆崇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長大的小姑娘,有些微微的詫異。
在她眼裡,對於男子都是不屑一顧的,當然,師長是不算了。
「三皇子難道對權勢不感興趣嗎?」穆崇道。
「他做點心比較好吃。」唐麒挑眉笑道。
穆崇也笑了笑,「日久見人心嘛。」
外面,幾個男人湊在一起,夏城和虞景說著話。
拓拔煦是看楚徇鉞橫豎不順眼,他真的......很想知道唐麒看上這人哪兒了。
身份嗎?
「三皇子喜歡唐麒?」拓拔煦忽然開口道。
楚徇鉞放下茶杯,「是。」
拓拔煦冷笑一聲,「可惜唐麒只是看上你的身份吧?」
楚徇鉞抬眸,「可惜玖思連你的身份都看不上。」
拓拔煦立刻覺得他耳邊陰風呼嘯而過,趕緊躲開,唐麒的軟劍裁下他半截袖袍。
「大老遠地來帝都找死嗎?」唐麒冷聲道。
拓拔煦毫不在意的一笑,「我這不是想你了嗎?」
「是嗎,」唐麒挑眉喝道,「你最好不要給我惹事,要是人知道你這隻『漠北雄鷹』在我府上,我還在不在帝都混了!」
「唐麒你放心,爺是什麼人,還怕他們不成。」拓拔煦哈哈一笑。
唐麒扶額,「徇鉞你不要理他,在漠北稱王稱霸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拓拔煦有些委屈地閉嘴,唐麒不理他,幾個人進屋用晚膳去了。
晚膳用完,該走了也走了,該休息了也休息去了,楚徇鉞看著唐麒喝完一大碗黑乎乎的湯藥才離開。
夏城終於找到機會,和唐麒單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