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牢獄之災

第十一章牢獄之災

虞景三人被關進刑部大牢的消息傳到東宮,已經半夜了。

楚徇奕收到消息,披衣而起,不顧府上謀士的阻攔,立刻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的人抓了他們之後,並沒有過多為難,主要是因為沒空。皇帝大壽就在明日,帝都所有的人都在忙碌。

虞景和唐念關在一起,白桑在隔壁。白桑心中難安,虞景二人早就睡覺去了。

楚徇奕進來,才吵醒了二人。虞景睡眼朦朧,看了楚徇奕一眼又闔上眼睛,唐念也是動也不動。

「放肆,太子殿下親臨,還敢放肆!」太子身旁的侍衛喝道。

楚徇奕擺了擺手,只留下自己一個人,才問道,「請問二位是何身份。」

唐念把虞景扶正,虞景理了理長袍,道,「堂堂東宮儲君,難道查不出來我等是何人?」他態度傲然,一副被人擾了清夢的不耐煩模樣。

「你們真的是麒妹妹身邊的人?」楚徇奕道,他打量著眼前這人,注意到他的腿似有不便之處。

「殿下若是不信,何必大半夜地趕過來。」虞景眼含笑意,雖然是仰著身子,但氣勢卓然,不見半點心虛惶恐姿態。

「閣下如何稱呼?」楚徇奕點頭,只怕唐麒身邊的人,才有這個魄力和膽量。

「虞景,唐王府大小姐唐麒的先生。」虞景道。

「虞先生,」楚徇奕行了半禮,「不知你可有郡主的消息?」

「不敢當,」虞景聲音沉重,似乎有些疲憊,「不曾有,她墜下山崖,只怕凶多吉少。」

楚徇奕身子一震,垂眸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是,她一向命大。」虞景又道。

「那就好,」楚徇奕點頭,道,「虞先生在這裡不用擔心,我會囑咐刑部的。」

「多謝殿下相助,免了我等皮肉之苦。」虞景笑了笑。

「先生客氣。」說完之後這才離開,他也不能久留,刑部大牢也不是誰想來就來的。

第二日皇帝大壽,凌王府依舊陰霾一片,只送了禮便匆匆離開了。

皇帝也沒有說什麼,一早上召安平侯和丞相幾個重臣進宮。

「白卿。」皇帝看著安平侯道。

「臣在。」年過四旬的白楊站出來,他出身武將,早年娶了安和長公主,在朝中軍中都是極有威望的人,深得皇帝寵信。

「以清郡主將近二十多天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朕有意派你過去,駐兵西隅郡,一則穩定西秦局面,二則澆滅漠北悍匪,還邊境安寧,你覺得如何。」皇帝語氣平淡,顯然這件事情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白楊行禮道,「謹遵陛下聖諭。」

孫國公不滿,正欲開口。皇帝又道,「白卿,你再從京城挑幾個好的年輕人一起過去。」

幾個武將臉色立刻好看了許多,他們不能去,自己的孩子能去也行,西隅這兵權,可不是兒戲。

白楊頷首,「臣領旨。」

幾個人商定之後,白楊的嫡子白玉飛被留在京城。白玉飛一直在京郊大營供職,白楊也沒有堅持。

其餘孫國公府幾個軍侯府上,各自推薦了人選。

詔令就這麼發布了下去,即使有皇帝大壽這事兒撐著場面,京城中也是風雲四起,流言不斷。

楚徇奕心裡一清二楚,這是要削唐王府的兵權,但是唐麒和凌淵,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他似乎不能做什麼。

身在刑部大牢的虞景也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唐念對這事並不敏感,他覺得西秦三十萬大軍,絕對是天下無敵的。

虞景一直捻著手裡的兩枚黑白棋子,他知道唐麒和凌淵絕對不會有事,除非皇帝真的把皇室的家底給翻出來。

西隅駐兵,皇帝真是煞費苦心。西隅的環境,和北陽相近。每年在花費的軍服要比在瑜陽多出一半,而且在那些地方,將士容易情緒不穩。各種各樣的問題,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會發生。

誠然,安平侯是個帶兵的老手。但他一直帶的是南方的將士,而且皇帝會給他們多少軍費呢。因而西隅就算有十萬大軍,在三五年內都不足為慮,何況漠北的拓拔煦。

唐麒前幾年輕易贏了他,和他和睦相處,是因為拓拔煦不知道腦子缺了哪根筋,竟然喜歡唐麒。難不成他還能去喜歡安平侯,和安平侯和睦相處。這自然不可能。

西隅應當是皇帝的長久打算,要毀掉只怕難。不過還好,暫且不急。

皇帝壽辰的場面暫且不提,自然是歌舞昇平,群臣恭賀。這個時候,誰還記得下落不明的唐麒和凌淵。

倒是真的有一個,淳熙太子。

楚徇齊坐在他身側,看著他心不在焉,道,「太子殿下為何悶悶不樂,父皇大壽,乃是天下大喜。」

楚徇奕頭也沒回,道,「渝王兄不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嗎?」

「道是如此,」他舉起酒杯,「我只當是太子殿下擔心以清郡主,哦,對了,父皇今日下詔,要派兵去西隅剿匪,也不知道現在西秦五郡的將士和漠北土匪還分得清嗎。」

楚徇奕眸色一沉,隨即回道,「渝王兄為何這麼說,唐王府世代鎮守西秦,為洛雲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洛雲上下人盡皆知,而今渝王兄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讓人心寒!」

楚徇齊拿著酒杯的手一震,他素來是不在乎這些的,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考慮過。

「太子殿下相信以清郡主的忠心?只怕以清郡主沒有這個想法。」楚徇齊嘲諷道,唐王府十年之前的禍事擺在那裡,長心眼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唐麒怎麼真心為了楚氏皇族賣命。

「渝王兄自己心裡有鬼,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害你,以清郡主她有什麼孤不知道,可是孤知道,唐王府世代流血犧牲是事實,天下的人都在看。」楚徇奕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

「你們兄弟二人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皇帝喝了幾杯,臉稍稍染了紅色,笑問二人。

楚徇齊率先開口,沉聲說道,「太子殿下正心憂以清郡主和凌淵世子,兒臣想著世子和郡主雖然重要,可今日是父皇的壽宴,殿下這樣的臉色,也不太好,便勸了幾句。」

皇帝聲音聽不出喜怒,「太子,若是不喜歡這場面,明日朕下旨,你去江南九郡巡查。」

楚徇奕一愣,巡視嗎?

「兒臣遵旨。」

楚徇齊也愣了,巡視江南九郡,這算是懲處嗎?

皇帝又端起酒杯,看著下面的歌舞。

李皇后輕輕抬手攔住了皇帝手中的酒杯,柔聲道,「陛下少飲一杯,」她遞上一杯清茶,「奕兒這孩子就是這個性情,他......」

「朕知道,他隨了你。」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臉色並無慍色。

「陛下為這孩子,真是費心了。」李皇后垂下眼眸,聲音輕柔溫和,如同尋常人家賢良淑德的妻子。

皇帝笑了笑,又飲下一杯酒。

靜安貴妃也走了過來,她年紀小皇后一些,因生了皇長子素來受寵,穿著一身明艷的華服,到皇帝身邊行了一禮,嬌聲笑道,「陛下,今兒個陛下大壽,臣妾祝陛下萬壽無疆,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靜安貴妃飲下手中的酒,挽起衣袖把酒杯向下朝著皇帝笑起來,像個年輕的姑娘一樣。

皇帝大笑起來,指了指身側的位置,「來,數你最會說好聽話哄朕,過來坐下吧。」

「哪兒能呢,」她微微頷首,帶著年輕女子的調皮,「這能欺君之罪,臣妾哪裡敢領,臣妾說的句句是實話,陛下和幾位皇子站在一起,跟兄弟似的,姐姐你說是不是?」

她抬眸看了皇后一眼,帶著幾分驕傲,她才是皇帝最寵的女人。

皇后笑了笑,「陛下九五至尊,豈是幾個孩子可以比的。」

皇帝看著二人,道,「宮裡數你們二人跟朕貼心,這點小事你們都說不到一塊去。」聲音平靜,二人卻都聽出實意,紛紛頷首。

靜安貴妃收回眼神,挨著皇帝坐下,給皇帝倒酒。

三皇子楚徇鉞坐在太子身旁,微微有些頭暈,臉色發白,楚徇奕看見他不適,便道,「三皇帝可是身體不適?」

「無礙,只是坐的久了,酒氣熏人。」少年的聲音清潤好聽,微微發虛,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身材瘦弱,一身淺黃色的宮裝,風清月朗,翩翩少年一枚,似乎隨時都要隨風飄走一般,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李皇后聞言便道,「鉞兒,若是不舒服可要回去休息,你父皇素來疼愛你,傷了身子可不好了。」

「讓父皇和母后費心了。」楚徇鉞臉色微紅,垂眸道。

一場宮宴看著極為和諧的進行著,直到將近子夜才結束。

唐麒半夜睡不著,她和凌淵扮夫妻,現在只能睡在一個房間,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玖思妹妹,大半夜地不休息這是打算做什麼呢?」凌淵靠在床榻上懶洋洋地問道。

「陛下大壽,不能親自去宮中參與,實在覺得可惜,只能對月遙看,想一想今日京城是何盛況,實在可惜。」唐麒面帶不悅,她被凌淵牽連二十多日,絲毫不知道西秦和京城的消息,被牽制在他人手中,由人拿捏。

這十年,唐麒手握大權,早已習慣高高在上,被凌淵這麼壓制,實在難以忍受。

凌淵笑道,「玖思妹妹何必擔憂,你手下的人,還不至於連二十天都熬不住,你儘管隨我再遊玩幾天,到了京城之後,大事多的是。」

唐麒聞言抬眸,「也是,」她隨後看了看那張床,「你去睡地上。」

「這怎麼行,」凌淵挑眉,「你我可是夫妻,怎麼能這麼說呢!」

「滾!」唐麒咬著牙躺在一旁的軟榻上,凌王府的世子,根本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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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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