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頭等大事
「三姐姐！」衛紫媛看了一眼，抬腳便準備當作沒看見似得走掉，卻不料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無奈，衛紫媛只有應了一聲，駐足等著。不一會兒，幾人便來的了衛紫媛跟前兒。
為首的赫然就是五小姐衛紫婷，在她身後跟著的是衛紫茵和衛清婉。衛紫婷與衛紫茵院子相近，他們感情也較好，一道兒來衛紫媛並不吃驚，讓她較為驚奇的是二房的堂姐衛清婉也在其中。撇下胡思亂想，衛紫媛微微福禮：「見過各位姐妹。」
「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不必多禮。」衛清婉回了一禮，笑著對身旁的衛紫茵道：「我剛剛就說三妹妹，四妹妹還不相信，你看，現在可是服了？」
聽罷衛清婉的話，衛紫茵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呢？我眼花，看不清三姐姐的模樣。」衛紫茵與衛紫媛素來不對頭，可往日里卻也還是明面兒上還過得去。可現在卻是理都懶得理了，衛清婉的話被打了哈哈，一時不由尷尬。
衛紫媛微微一笑，為衛清婉搭了個台階兒：「四妹妹眼神兒不好也不是這一日兩日了，我不會介意的。不過.....」她話音一轉，笑道：「不過我建議，有了病，四妹妹還是早日看看大夫才好，現在只是認錯了我倒是無所謂。莫要到時候認錯了別人，毀了大事兒，可就是得不償失了。你說，是吧，四妹妹？」這是在說，你裝眼瞎我無所謂，可若是裝出大事兒來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說完衛紫媛便一臉笑盈盈的看著衛紫茵。
「好你個衛紫媛，竟然敢編排起你姐妹來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小蹄子！」衛紫茵聽罷，腦子一炸，氣的跳腳。她一個踏步往前，就準備抓著衛紫媛的領子，卻被一旁的衛清婉和衛紫婷給攔了下來。
衛紫茵更是氣惱的緊，卻又無法掙脫，只得在嘴裡大聲嚷嚷的罵道：「你這小賤蹄子，當真是目無齒幼，沒有教養的東西，改明兒我定要稟明了父親，讓他好好兒的教訓教訓你。」
那些丫鬟們見得如此，都不敢上前攙和。主子的事兒，沒主子的發話，誰都不敢亂動，輕則殃及魚池，重則便是丟了小命兒。
看著衛紫茵如此，衛紫媛不禁冷笑。她堂堂一個嫡女，竟然能由著一個庶出的人如此大吵大鬧的嚷打嚷罵！且對方還是她的庶妹！這種事兒，若是放在其他府里，只怕早已是打發了這個庶出的以儆效尤。可她卻是什麼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衛紫媛心裡又怒又酸！為自己如此尷尬的身份地位而怒！又為自己前世如此的懦弱心酸！
她看著衛紫茵，不禁冷笑：「四妹妹，我勸你這些話還是不要在說了罷！免得傳了出去，平白給自己和丞相府添了笑話！」
衛紫茵聽罷，更是氣怒，大聲嚷著要教訓衛紫媛之類的，寶珠和衛媽媽死死地護在衛紫媛身前，生怕衛紫茵一個發起了瘋來便傷了衛紫媛。
衛清婉和衛紫婷兩人雖是攔住了衛紫茵，但卻是拗不過倔強如牛的衛紫茵。衛紫茵趁著衛清婉不注意的時候踩了一下衛清婉的腳尖兒，衛清婉疼的一下就鬆開了衛紫茵的腰。卻是讓衛紫茵得了空子，她扭手一推分心的衛紫婷，又用了大力。只聽得衛紫婷「哎呦！」一聲便被推到在了地上。
衛紫媛眼角餘光掃過衛紫茵的身後，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她揮手推開擋在身前的寶珠和衛媽媽。向前一步，壓低了聲音，似是帶了哭腔道：「四妹妹，你別生氣了。姐姐不過只是說說而已，四妹妹不必當真。」
衛紫茵好不容易掙脫兩人的束縛，此時聽得衛紫媛一反常態的假惺惺，那心頭的火氣兒便是蹭蹭兒的往上冒。她揚手便是一個巴掌，只聽得「啪！」的一聲，衛紫媛早起本就有點兒頭疼腦熱，暈乎乎的，被這一抽，乾脆就倒在了雪地上，滾了幾個圈兒。此時又遭了衛紫茵這極盡全力的一耳摑子，當下便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眾人見狀，嚇得一陣亂叫，寶珠，琳琅連忙跑過來攙起她：「小姐，小姐，你……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了小姐？！」
衛媽媽在一旁不停的揉著衛紫媛的腦袋，一邊兒還不停的念叨：「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作孽啊！作孽！」
衛清婉也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腳疼，連忙又一把拉住暴怒的衛紫茵。衛紫婷倒在地上，滾了一身的雪。看了此時的衛紫茵，生怕她又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也一邊兒扯著她。
丫鬟婆子此時也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拉著自家主子，又是拍雪又是嚷嚷的。
琳琅看了一眼迷糊的衛紫媛，又看著暴怒的衛紫茵，跪著給衛紫茵磕頭，求道：「四小姐，求您發發慈悲，饒了三小姐吧！奴婢給您磕頭了。」說著便連連給衛紫茵磕頭，那聲聲的陣響即便是在雪地也咚咚作響，聲聲分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正在混亂時，便聽得一聲暴喝傳來，夾雜著無限的怒意。
眾人一愣，回頭，大驚！
連忙跪下行禮：「老爺安。」
衛均德黑著一張臉，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說罷又不待眾人回答，又厲聲喝道：「怎麼了？你們倒是長膽子了？敢在府里動起手來！」
沈氏也看到了衛紫媛，見她被人攙著，身形似是搖搖欲墜。心裡一疼，連忙跑了過去，扶著衛紫媛就心疼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媛兒，你可是有事兒？啊？」
衛紫媛搖搖頭：「母親，別擔心了，媛兒沒事兒。」只是頭有點兒暈罷了。
沈氏皺眉，顯然是不相信的，她回過頭，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怎麼就成這樣了？」
寶珠聽罷，連忙就準備回答，卻被衛紫茵身邊兒的大丫鬟輕悠搶了去，她道：「回夫人，不過是小姐們之間的玩鬧罷了，當不得真。」
沈氏聽罷不由微微皺眉，卻不料此刻奔到衛紫茵身邊兒的水姨娘大聲喝道：「鬧著玩兒？有這麼鬧著玩兒的嗎？看四小姐這身兒，好端端的，偏生就沒了個樣子。」說罷她含淚的眼轉望著衛均德：「老爺，我看定然是他們幾個以多欺少，欺負了四小姐。老爺，您可一定要為四小姐做主啊！」
她一看衛紫茵渾身狼狽不堪，又是被幾個人抱著，自是以為是衛紫茵吃了虧。
眾人聽罷，不由齊齊一愣，知曉事件的不由哭笑不得。這明眼人一眼就看的明白過來的事兒，她竟然這般眼瞎了。輕悠本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解了這個鬧劇，偏生這個水姨娘不懂眼兒的嚷嚷著。
果然，大姨娘張氏聽罷，平日理總是和里和氣的樣子也蒙上了一層陰霾，她冷冷道：「水姨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叫了舌根兒。你說這話兒，也不怕是風大閃了舌頭！」
水姨娘聽罷，怒氣頓生，當下就準備反口咬了回去，卻被衛紫茵死死的拉住。
衛紫媛聽著水姨娘的話，不由冷笑。這水姨娘當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她眼角餘光掃了掃一張臉黑的透底的衛均德。衛均德身形修長，高額挺鼻，薄而長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即便是人到中年亦是不減風華。他今日穿了粟色長袍，腰間系了鑲紅玉寶石的腰帶。站在那裡，自由一種高貴氣質自然流露而出。
「做主？呵呵！」他冷笑道，目光落在衛紫媛身上：「她所說可是屬實？」
衛紫媛此時也清醒了許多，她微抬頷首，語氣清冷道：「若是媛兒有何做的不對的地方，四妹妹打我罵我我亦是無話可說。可媛兒卻是不知道是哪裡惹了四妹妹不快，竟然打罵了我。打罵了我倒還無所謂，可四妹妹你卻是不該連著二姐姐和五妹妹也一起打罵了吧？！」
「你這賤人！胡說八道！」衛紫茵聽罷，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冤屈一般，向著衛均德就叫了起來：「父親，你別聽她的！她是故意的！是她！」此刻她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在了衛紫媛的身上，卻全然忘了當初是誰先刀鋒相向的。
「胡鬧！」衛均德勃然大怒，他一甩寬袖，帶起呼呼風聲：「你這逆女，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和自己姐姐妹妹打起架來，不知悔改還如此口出狂言！」說罷他一轉眼望著身旁的二夫人李氏，厲聲道：「看看！這就是你管的好宅院！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李氏眼眸微轉，心下暗恨這幾人給自己添麻煩，面上卻柔聲道：「老爺莫要生氣！這全都是我的失職。」
突然，一個小廝急匆匆的從前面跑來，看見衛均德連忙跪下道：「回老爺，老夫人已經進了京都了。」
衛均德聽罷，臉色一變，接而雙眼陰霾的掃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二夫人身上，冷哼一聲：「老夫人的事為頭等大事，此事就暫且不論！」說罷一撩袍角，跟著小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