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煉心

嘎嘣叔嘆息道：「沒有。據說只有畜生和傻子，才能修鍊成『玄功真訣』。我們清風寨的『玄功院』，自從豬妖祖師飛升天界以來，開辦到20多年前最終解散，期間約200多年，雖然有為數不少的弟子修成過最基礎的『心念化力』小成、初成或大成境界，但再高一等級的『心力化物』境界，也就是『開竅境界』，就沒有幾個人能夠修成了。」

王猛道：「哦。」

「也不僅僅是清風寨，據說一千多年以來，整個人界也只有豬妖祖師修成了『玄功真訣』的天罡數變化。期間還有幾名智力非常低下的前輩，據說修成過『心力化物』小成的境界。但也僅此而已，中間還隔著心力化形、心形出竅、九劫成真等三個層級，每個層級還分小成、初成、大成等境界，離修成『玄功真訣』最高境界的天罡、地煞數變化，還相距十萬八千里之遙呢！」嘎嘣叔嘆息道。

王猛道：「哦。」

「越是心智聰明的前輩，修鍊玄功真訣越難有進展。正因為這個原因，人們才得出『只有畜生和傻子，才能修鍊『玄功真訣』』的說法的。」

嘎嘣叔苦笑道。

王猛也覺得好笑，道：「呵呵，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前天我還能『看彎』鐵絲。難道昨天之前，我曾修成過『玄功真訣』最基礎的『心念化力』小成境界？」

嘎嘣叔點點頭，道：「嗯。如今你神智恢復，就無法看彎鐵絲了。呵呵，人類就是這樣，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作繭自縛。要知道，心眼越多，消耗的心力越大，心力就越不能集中，就愈加不能修鍊『玄功真訣』了。『玄功真訣』中所謂『知識開而心性昧，心力潛息矣』之論，指的就是這個意思。聰明的人『心力潛息』之後，慢慢就變成了狡猾的凡人，離『修仙成巫』的境界，就越來越遠了。」

經過這一天的耳濡目染，王猛對「玄功真訣」功法已有一定了解，知道所謂的「玄功真訣」，其實就是小聖楊戩的「八九玄功」，也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地煞七十二變」神通。

毫無疑問，玄功大成之人，具有莫大神通，無邊法力，即使在仙界都能稱王稱聖，故此王猛對「玄功真訣」仰慕不已，很想將它修鍊成功的。

可現在聽嘎嘣叔說，居然「只有傻子和畜生才能修鍊『玄功真訣』」，王猛不禁大為怏怏然。

王猛嘆了口氣，又道：「那麼，祭術又是什麼呢？」

嘎嘣叔道：「所謂祭術，就是祭師們修鍊的祭祀之術，祭術修成之後，不僅肉身極為強悍，而且感應能力極為強大，能夠溝通人神，達到『天人感應、乾坤借法』的強大境界。」

王猛道：「那麼，感應和心，又有什麼不同呢？」

嘎嘣叔道：「心乃一身之主，百神之帥。心，乃是感應、神念、識覺、記憶、思維、膽略、心性、脾氣、判斷力等等的總稱，感應之力僅為心力的一部分而已。具體地說，『玄功真訣』修鍊的是心——主幹，而祭術修鍊的是肉身——細枝末節。修鍊玄功真訣的目的乃是為了擺脫肉身的桎梏，修心化形，最終達到『隨心所欲，千變萬化，無所不能』的崇高境界。心無比強大后，肉身就會渺小到可以隨意拋棄的程度。兩者修鍊的方向不同，難易程度也完全不一樣。毫無疑問，修鍊『玄功真訣』更難。」…。

王猛詫異道：「什麼叫『修心化形』？」

嘎嘣叔道：「心，無形無質，看不見，摸不著，將其修鍊成有形，心形合一，從此擺脫肉身的羈絆，心就形，形即心，故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至，無所不能。這種玄功大成的境界，就是修心化形。」

聽到嘎嘣叔的這個說法，王猛心中一動。

當年在讀《西遊記》的時候，王猛見書中常常將孫悟空稱為「心猿」，當時總感到半懂不懂，不知道何以如此，還以為作者是隨便瞎寫的呢，現在聽了嘎嘣叔的話，王猛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孫悟空修成「地煞數變化」后，已經擺脫肉身的羈絆，拋棄了最初的肉體，修心成形，成了「心之猿」，所以能夠隨意所欲，千變萬化，無所不能，即使開膛破肚，挖出心肺，斬去頭顱，都不會死亡的。

另外，在封神大戰裡面，也可見一絲端倪。

紀錄仙界大戰的《封神演義》中也曾寫到，七首將軍余化以「化血神刀」傷了雷震子和哪吒，其中哪吒被擊中蓮花化身，雷震子被擊中兩枚仙杏所生的羽翼，立刻傷口發黑，昏睡欲死。

而修成「八九玄功」的楊戩大仙，卻利用玄功將元神遁出，讓自己的肉身挨了「化血神刀」一擊，還能很鎮定的回來和姜子牙研究「化血神刀」之毒，然後再用「八九玄功」騙取余元的丹藥。

可見，對孫悟空和楊戩來說，肉身如衣物，可以隨意脫去，隨意拋棄，而不會危及生命安全的。

修鍊玄功，就是修心。

這和釋門是一樣的。

怪不得釋教將341字的《心經》，稱作「修真之總徑，作佛之會門」，原來釋門的佛法，就是修心的法術。

由此可見，孫悟空的「地煞數變化」玄功，其實一開始就是一種釋門的功法，而不是道術。

毫無疑問，修心，確能成聖成佛的。

王猛沉呤道：「這麼說，我不但有『祭士小成第3重境界』的祭術基礎，還修成到過『玄功真訣』的『心念化力』小成境界。可為什麼我的腦海裡面，並沒有這兩種功法存在呢？」

嘎嘣叔搔了搔頭皮，大感納悶地道：「難道昨天晚上，本大叔給你封印語言系統的時候，將這兩種功法記憶覆蓋了？不過不要緊，我馬上將它們複製到你腦海里就是了。」

王猛自然求之不得，連忙道：「嘎嘣叔，那你就快動手！最好將這兩種功法都封印到我腦海里，讓我有空的時候好好比較一下，看看它們到底有何區別。」

嘎嘣叔微微一笑，道：「封印期間，會有一定的肉體痛苦，你可要忍受住了。」

王猛悍然道：「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嘎嘣叔你放心，不管多大的痛苦，我都能忍受的。」

嘎嘣叔點了點頭，不再廢話地將一隻手掌輕輕放在王猛頭上，口中念念有詞，猛然喝道：「天人感應，乾坤借法。疾！」

嘎嘣叔的手掌之上，慢慢泛出緋紅霞光，將他的整個手掌都包裹在內。

王猛微微一震，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腦門流入，頭皮上便針扎般刺痛起來，片刻后疼痛就越來越厲害了，王猛微微顫抖，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忍受，面色發白，額頭上汗出如漿，卻被嘎嘣叔手掌上的紅霞一蒸，化為裊裊霧氣消散。

約莫一袋煙的功夫，嘎嘣叔將手掌一收，才算完工。…。

然後嘎嘣叔又花了半天時間，將兩種功法的修鍊之法詳細地解說了一遍，見「二傻子」居然能夠理解其中的真髓，心中大喜。

嘎嘣叔笑道：「二傻子，我現在傳給你的祭術，只是『祭士第1至第10重境界』的功法，足夠你修鍊二、三年了。至於祭師以上境界的功法，你現在用不著，暫時沒有封印到你的腦海里。『玄功真訣』則只有總綱和『心念化力』境界的法訣，後面的法訣已經失傳，據說就是玄功院也沒有的。」

「好啦，你自己再將這些功法好好揣摩揣摩，試著默念咒語，感應四周的環境。大叔這就去烤點肉，咱們也該吃晚飯了。」

說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聽得嘎嘣叔此語，王猛這才感到餓了。

窗外，太陽已然落山，霞光滿天，黃昏已經悄悄降臨。

王猛忙道：「嘎嘣叔且慢。」

嘎嘣叔停下身，道：「二傻子，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王猛笑了笑，道：「我還有兩件事情，想和嘎嘣叔商量一下的。」

嘎嘣叔道：「你說。」

王猛道：「第一件事，就是請你告訴清風寨的人，以後我的名字就叫『二猛子』，不要再叫我『二傻子』了。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二傻子』這個名字既難聽，又難登大雅之堂，總這麼叫下去也不是個事，對。」

「第二件事，就是我恢復神智和說話能力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任何人。以免引起別人不必要的驚疑。你看可好，嘎嘣叔？」

嘎嘣叔驚奇地道：「『名不正，則言不順』？咦，這句話總結得真好啊！很有深度！是誰告訴你這樣說的？」

王猛笑道：「還能有誰？當然是我自己總結的了。」

嘎嘣叔笑罵道：「切，就你個二傻子，還能總結出這麼有深度的話？誰信。」

王猛面孔一板，不悅道：「嗯？」

嘎嘣叔連忙改口道：「好，好，二猛子！嗯，二猛子這個名字，真的很不錯啊，難得你還能想出這麼好聽的名字來——好，以後大叔就叫你『二猛子』啦，二猛子！」

王猛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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