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使命
說完夜行天的事，大長老嘆息了好一陣子，夜無寐亦是多了幾分傷感，最後大長老向夜無寐道：「無寐呀，我大限將至，有些事，也是時候和你說了。」
夜無寐緊張地站了起來，向大長老說道：「大長老，你千萬別這麼說，你看你不是還很健壯嗎？」
「呵呵。」大長老苦笑了下，「你這孩子，從小最不會說謊的就是你了，好了好了，坐下吧。」
夜無寐的眉眼間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卻依然坐了下來。
大長老靠在椅背年，語氣十分平緩地道：「我族在無數年來，為了生存，為了完成始祖遺命，守著無數的秘密，有的秘密不利於族人生存與發展，所以僅有大長老一人知曉，如今我大限將至，也該將這些秘密告訴你了。」
大長老說得很平緩淡然，夜無寐卻是聽得很是認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不敬。
大長老也不管夜無寐的反應，繼續說道：「小殊仇視人族，殊不知，我們所有人身上，都流著人族的血液。」
「什麼？！」一場談話下來，夜無寐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大長老的話所震驚了。
大長老道：「你想想，當年始祖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他是如何留下我們這些後代？你不會真以為是捏土造人吧？」
夜無寐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所以，當年始祖是和人族結合，才有了後代？」
大長老道：「不錯，始祖是天外來的人族，在無數年前，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守護者之族，當年始祖來到這個世界時，在一場意外失去了記憶，認識了一個人類姑娘，所以才有了我們的先輩，才有了我們。所以我族身上一直流著人族的血液，這也是我族為什麼與人族長得相似的原因。」
夜無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疑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與人族交合了呢？」
大長老道：「誰說不可以？你這麼快就忘記行天的事？」
「呃！」
夜無寐猛然想起大長老方才與他說的那個故事。
大長老道：「其實，有件事我早該告訴你，也許也不至於出現今天這種場面，小殊不是我的孫子，也不是你的堂弟。」
「什麼？！」夜無寐瞪大了眼睛。
大長老道：「你叔父與你叔母都沒有生育能力，當年你叔父功績過人，所以才在育奴與孕奴產下的嬰兒中選了一個資質最好的嬰兒做為養子，為了照顧你叔父叔母的顏面，所以這事僅有我和你的叔父叔母知道，這也是將他的生日安排在了你出生的第二天，實際上，小殊比你要大幾天……哎，沒想到，就因為這個，小殊對你產生了這麼大的怨念，處處與你做對，而你也對小殊產生了愧疚，處處維護小殊……你不會怪爺爺吧！」
不知為何，大長老最後將自稱改成了「爺爺」。夜無寐看著大長老沉默了起來，許久，方才向大長老搖了搖頭，道：「無論是叔父叔母的孩子，還是育奴與孕奴的孩子，在無數年前，我們都有著一個始祖，爺爺請放心，我不後悔。」
大長老的神情多了幾分欣賞，道：「那就好，你可以這麼想，那麼接下來要說的事也就好辦了。」
夜無寐微怔，看向了大長老，卻是沒有說話。
大長老道：「我族的使命是將宇魂之石交給我們要等的那個人，楚天成就是那個人，待助楚天成得到宇魂之石，我族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我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什麼？！」夜無寐沒有聽懂大長老的話。
大長老道：「當初始祖之所以帶著族人遁隱深山，乃是因為我族的壽命高於人族太多，如今我族的血脈在代代的稀釋下，壽命雖依然高於人族，但與一些修行高深的強者相差無大，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在幫助楚天成得到宇魂之石后，設法將族人融入人族。」
夜無寐確認道：「大長老的意思是，要散族？」
大長老嘆息了一聲，道：「人族終究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我族若不融入人族，終究會被視為異類，長此以往，必然會再次爆發戰爭，最後的辦法就是融入人族，從此無你我之分。」
夜無寐道：「但是，我族剛剛分裂，若又要散族，怕是族心難穩呀，畢竟很多族人對人族依然抱著極大的仇視！」
大長老道：「散族之事，非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我不過是先將這事交給你，當時機成熟了，你去做便是了，我大限將至，這件事，就得你多費心了。」
夜無寐的眉眼間依然有著幾分猶豫，向大長老問道：「大長老，若我族散族，那精靈族呢？」
「精靈族……」
大長老的神情多了幾分難色，沉思許久，方才在夜無寐期待的神情下喃喃說道：「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
夜無寐無語。
大長老道：「現在精靈王的態度，你最清楚不過，你覺得讓精靈族也融入人族如何？」
夜無寐想了想，道：「估計不太可能，精靈族飽受人族催殘，險些滅族，好不容易才從人族中脫身出來，豈肯願意與人族再次接觸？不過，精靈族人的壽命不長，並且如今他們在十萬大山裡也有了自己的家園，也許就讓他們呆在十萬大山裡，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大長老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嗯……也好，有空你去探探精靈王的口氣，看看他那邊怎麼想吧！」
「好的。」
夜無寐想了想，道：「那行天不肯幫我們，我們該如何助楚天成拿到聖石呢？另外，我們是否應該將真相告訴楚天成？」
大長老道：「我也沒有好法子，這些，你看著辦吧！我大限將至，不想再見外人了，以後你每天過來看下我就好了，楚天成，你想辦法解決吧！總之，你要想方設法幫他拿到宇魂之石和始祖遺體就是了。對了，但是一定不可以讓那個姑娘知道宇魂之石的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姑娘當然指的便是大小姐。
「大長老放心，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無寐吧！」夜無寐道。
大長老「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靠在一個侍女的肩膀上睡了起來。
夜無寐起身行了個禮，出了院子。
經過這場談話，大長老算是將整個種群的命運都交給他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很多事要做，但他並沒有感覺到擔子有多重，難道是大長老的語氣問題？
有時候，有些事便是如此，明明不太合情理，卻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夜無寐在院子門口停留了很久，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輕嘆了一聲，道：「楚天成，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第二天，早飯過後，夜無寐借口帶楚天成去見大長老將楚天成帶到了神宮裡的一間秘室。楚天成在路上就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來到布置得像間書房似的的秘密沒見到大長老身影，神情不覺多了幾分疑惑。
「老夜，你是不是帶錯路了，你這族長怎麼當的呀？」
夜無寐請楚天成坐了下來，道：「不是大長老要找你，是我要找你。」
「你要找我？」
楚天成見夜無寐滿臉認真，便是沒有開玩笑：「你找我做什麼？」
夜無寐看著楚天成沉思了起來。
楚天成微微挑眉，道：「你看著我做什麼？我問你話呢！」
夜無寐怔了一下，回過神來，道：「我族大長老年紀大了，不想再見外人，所以將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了我。」
楚天成的神情頓時多了幾分質疑，道：「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然！」
夜無寐舒了口氣，道：「宇魂之石，也就是我族的聖石。」
楚天成疑問道：「宇魂之石是你族的聖物？」
夜無寐道：「是的，我族的起源大長老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大長老堅信你就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所以，我們原本打算將聖石交給你。」
「原本打算？」
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道：「意思是現在不打算給了？」
「你別誤會，」夜無寐向楚天成解釋道，「我們並沒有不給你的意思，只是現在聖石不在我們手上，所以……」
「等會！」
楚天成打斷了夜無寐的話，道：「你們大長老在幻境中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們這一老一小，台詞都沒對好就出來唱戲了？」
夜無寐道：「楚兄誤會！當時我族大長老只是希望可以幫你破除幻象，所以才對你說了謊，在這裡我代他向你退歉！」
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不悅：「意思是道個歉就完事了？」
夜無寐道：「楚兄莫急，我這不找你商量來了嘛！」
楚天成冷笑了一聲，道：「好吧，你說，我聽著，但我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不給我個滿意的答案，我讓大小姐拆了你們的神宮！」
「呃——」
夜無寐怔了下，乾笑了笑，而後將大長老對他說的有關於宇魂之石及遺體的事與楚天成說了一遍。
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北溟？那不就是魔族現在的老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