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陳年往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小姐當然也沒有辦法再狡辯了，但沒法狡辯，不代表不可以耍無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你睡吧！」

大小姐扔下這麼一句話，直接抱著芾芾匆匆離開了房間。

「喂，大小姐……」

楚天成見大小姐直接出了房間，卻也沒有追，喃喃說道：「莫名其妙！」

在楚天成回房后，夜無寐再次來到了大長老的院子，大長老似乎感覺到了夜無寐的到來，動了動身體，睜開了眼睛。

「你來了。」

夜無寐走到了大長老身後，行了個禮。

大長老道：「坐吧！」也不見他動作，一陣清風吹過，搖椅前多了一張椅子。

夜無寐微怔，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

大長老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楚天成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夜無寐怔了下，確認道：「確定嗎？你不是說他不再是至純者了嗎？」

大長老在兩侍女的攙扶下坐直了身體，用著渾濁的目光打量了下夜無寐，道：「他確實不再是至純者了，但他也沒有變成天魔，說明他的毅力超乎尋常，絲毫不輸於我們的始祖。」

夜無寐的神情多了幾分猶豫，道：「但是，戾氣遠非常人可以壓制，哪怕當年始祖也最終失敗了，楚天成終究有可能成為天魔。」

大長老道：「在楚天成打敗心魔，破除幻境之前，我也認為最好是將之除掉，以絕後患，但如今我改變了我的看法，楚天成就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

夜無寐的眉眼間依然有著幾分猶豫，接著想到了什麼，向大長老確認道：「那我們確定要與小殊開戰嗎？」

大長老道：「楚天成說開就開，楚天成說不開就不開，從今往後，我們望族唯楚天成馬首是瞻！」

夜無寐的神情多有疑問。

大長老見了，神情沒有多大變化，淡淡地說道：「難道你要違背始祖的遺命嗎？」

夜無寐微怔，起身行禮道：「無寐不敢！」

「不敢最好。」

大長老揮手示意夜無寐坐下，道：「精靈族那邊情況如何了？」

夜無寐道：「精靈王表示並不希望參戰，但若我們參戰，他們定來助戰，無論幫哪邊。」

「如此甚好！」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無寐道：「但是，雲希那邊……」

大長老道：「你多開導便是，開導不了就先關著吧，如今我們找到了楚天成，那就應該完成我們的使命為先。」

夜無寐沉默了下，向大長老確認道：「小殊和雲希都是你的子孫，我們確定要為了始祖在無數年前留下的那個遺命骨肉相殘嗎？」

「荒唐！」

大長老枯槁的老臉多了幾分怒意，訓斥道：「始祖遺命關係著整個世界的安危，豈可為了幾個逆子棄而不顧？」

夜無寐再次站了起來，躬身道：「大長老教訓得是！」

大長老的情緒這才緩了過來：「無寐呀，行天走了，小殊反了，如今你是我族唯一的希望，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啊！」

夜無寐道：「請大長老放心！」

大長老再次抬手示意夜無寐坐下，淡淡地說道：「在楚天成的心魔世界里，我騙了楚天成，我誤導了他，讓他以為宇魂之石在我的手中。」

夜無寐疑問道：「大長老，聖石不在你手裡嗎？」

大長老搖了搖頭，道：「宇魂之石在北溟！」

「什麼？！」

夜無寐大驚，以為聽錯了，向大老長確認道：「大長老，你是說聖石在北溟？」

「嗯！」

大長老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當初我族破了幽都封印，一路南下，先輩們早就猜到了南下必敗，但當時族心不穩，所以也不得不順勢而為。既是必敗，所以也就沒有帶著聖石。」

夜無寐道：「但是，我族在這裡立足已近萬年，為何沒有將聖石請回神宮呢？」

大長老道：「當時先輩在十萬大山裡立穩腳根時，有想過將宇魂之石帶回新神宮，但當時人族有眾多強大的修行門派躲到了暗處，先輩們擔心打草驚蛇，所以不僅沒有派人前去取石，也沒有在北溟設守。這個秘密僅有歷代大長老有知道，就連聖使也無權知道。」

夜無寐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道：「如今小殊撤到了北溟，那豈不是我們必須先擊敗小殊，才可以拿到聖石？」

大長老道：「不錯，而且得儘快！小殊到了北溟一定會先修整舊神宮，那裡荒廢了萬年，封印始祖遺體的禁制也許已經失效，宇魂之石就和始祖的遺體放在了一起，小殊怨念太重，若是讓他找到了宇魂之石和始祖的遺體，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始祖的遺體？」

夜無寐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道：「始祖都死了無數個萬年，遺體健在？」

大長老道：「始祖雖然壽終，但體內封印的力量依在，當年始祖壽終前便是傳下了一種秘法讓先輩們藉助宇魂之石的力量將他封印了起來。」

夜無寐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大長老，先輩們為何要將始祖的屍體封印起來？」

大長老道：「始祖早在來這個世界前就吸收了很多宇魂之力封印在體內，人死，力量並不會消失，但體內的封印卻會減弱，若不將其遺體封印，那麼用不了多久，力量就會吞噬遺體化成天魔！」

「什麼？！」

夜無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確認道：「人死了也會變成天魔？」

「不錯！」

大長老認真地說道：「所以當初我一直沒有讓你們去動楚天成，就是因為你們一旦殺了楚天成，楚天成也會變成天魔！」

夜無寐似乎明白了什麼，道：「我明白了，所以帶楚天成來神宮，不是為了對付大小姐，而是為了對付楚天成死後所化的天魔。」

大長老道：「是的，但好在現在我們不用殺楚天成了。」

夜無寐想了想，道：「事到如今，那我們的時間豈不是不多了？」

大長老嘆息了一聲，道：「是呀，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夜無寐的雙眉都快擠在了一起，問道：「大長老，小殊應該已經到了北溟，如今各大武林的勢力被堵在了南山鎮，就算各大武林的人破了南山鎮，也未必那麼快向魔族宣戰，依我看，不如我們直接派人潛入北溟，尋找聖石和始祖遺體，帶回神宮，交給楚天成？」

大長老道：「宇魂之石現世必出異象，你們就算成功潛入了北溟，找到了宇魂之石和始祖遺體，又如何將二者帶回來呢？」

夜無寐道：「大長老不必擔心，我自有……」

話沒說完，大長老打斷道：「在北溟境內，無法使用千里符。」

夜無寐頓時無語了。

大長老道：「而我又無法離開神宮……不過，若是行天肯出手，也許可以試試。可惜他都不肯來見我，想必是不會肯幫忙了。」

夜無寐道：「大長老，行天不知道事態之重，你看要不我們將實情告訴他，看看他是否肯幫忙？」

大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沒有用的，他在乎的人已經死了，就算天魔現世，他也是斷然不會出手！」

夜無寐道：「可這畢竟涉及整個世界存亡。」

大長老苦笑道：「你覺得他還在乎這個世界嗎？若非他當初但應了那個人會好好活著，現在估計都成冢中枯骨了吧！」

夜無寐微怔，追問道：「大長老，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行天哥哥……」

「行天哥哥？」

大長老無奈的笑了笑，反問道：「誰教你叫他行天哥哥？」

「額？」

夜無寐沒有聽懂。

大長老道：「也許，你應該叫她行天姐姐更合適！」

「行天姐姐？」

夜無寐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道：「行天哥哥是女的？」

「哎——」

大長老長嘆了一聲，道：「行天從小調皮，喜歡女扮男裝，並纏著我學了一些幻術，常年幻化成男兒身，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將她當成男兒了，她學會幻化時，你還沒出生，你不知道倒也不足為奇。」

夜無寐似乎想到了什麼，向大長老確認道：「那麼……那麼當年行天姐姐是愛上了那個人類？」

「豈止是愛上了！」

大長老再次長嘆了一聲，道：「當年的事，我也是追悔莫及啊！」

夜無寐問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長老又是一聲嘆息：「說來話長，當年，行天在與那個人類交手時，誤入了情花谷，兩人便是中了情花之毒，情毒發作，兩人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夜無寐微微皺眉，道：「兩人就這麼在一起了？」

大長老道：「當年的細節我也不知道，但是當你伯父趕到情花谷時，兩人已經在一起了，並且行天懷上了那個人類的孩子！」

「什麼？！」夜無寐驚道。

大長老道：「當時，你的伯父氣壞了，便是一怒之下殺掉了那個人類，並且將行天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了。」

「什麼？！」

夜無寐忽然想到了什麼，喃喃說道：「怪不得行天哥……姐姐從那次回來，再也沒有笑過，想不到當年竟是發生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