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她笑著，像輕盈地鳥兒飛來，瞬間雨水都披上了陽光，金色攢動。輕輕地偎進他的懷抱，德錦一遍又一遍輕喚著他，靈動的雙眸告訴他，是真的。

寒緩緩抬起手，慢慢地抱住她，好緊好緊。「謝謝你，錦兒——」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

「玉佩找回來了，你會怪我嗎？我差點失去它。」德錦仰頭，滿是自責。

「我只要你」他府下身，覆上她冰涼的唇辯，細細輾轉她勾住他的脖頸，任雨水融入舌尖纏綿……

長長的指甲嵌進細嫩的手心，嘴唇全無血色，滿臉蒼白。

蒼天垂憐……

「慕胤，帶上海柔，我們四個人到外面騎騎馬。」耶律寒興奮地提議。

「寒。」幕胤欲言又止。

「怎麼了？」「海柔——她——沒事，我現在就去找她。」說完匆匆轉身離去。

已是暮春時節。荒蕪的沙丘上零星地點綴著幾些芳草，夕陽西下的悲涼罩不住他如火的熱情。有她在身邊，此生何求？

四個人，四匹馬，夕暉斜映，一幅美麗的畫面。

只是每個人對這幅畫的詮釋角度都不相同，有喜難免有悲。

林海桑看著前面始終牽手相行的他們，為何別人的甜蜜她卻品嘗到苦澀，一股濃烈的腥味湧上喉嚨，真的是如血的殘陽呵！

「海柔！」慕胤看到滴到雪白紗衣上的鮮血化成朵朵刺目的紅花，「寒，海柔她——」「慕胤，怎麼那麼慢？快點，來一場比賽，駕！」已走遠的耶律寒並不知道有一雙不甘、哀恨的眼睛望著他，他只顧自己的錦兒，與她絕塵遠去……

你永遠如此自私……

寬廣的天地，狂奔的他們並未發現後面的人沒來，或許他的本意就是如此吧。

「錦兒」耶律寒一個騰飛便落在德錦身後，他環住她的腰，「還記得那一次和我出去，我被蛇咬傷嗎？」「記得，你還喝了我好多血呢。」德錦嗔笑道。

「你忘了，你也喝過我的血，怎麼？想賴賬啊？」「我沒有，寒。」德錦側過頭，認真地看著他，四目相對，她慢慢吻上他的辱，她要他明白，她給他的心。

天已昏暗，一簇篝火在月色的清輝中躍動著曼妙的舞姿。朦朧的月光令這片迷幻的桃花林更加迷幻。

「想不到在這大荒漠中居然有這麼美的桃花林，你看，那枝椏上含苞欲放的桃花好美哦。」偎依在寒懷裡的德錦驚喜地指向那羞澀的花骨朵，眼眸里有一股靈活的泉水流過。

「確實好美」他不由驚嘆，察覺到他的視線時，錦兒不自覺地羞紅了臉，趕緊別過頭，寒好笑地摟住她，輕撫她墨玉般的黑髮。

「寒，你怎麼知道我在麥家村？」過了好久，德錦正色問道，這是她一直沒弄明白的問題。

「因為你們大宋的」孔明燈「啊。錦兒，你知道嗎？那次我跌落山崖后被一位大伯救起，我告訴自己要快點好起來回去找你。後來發現你的」孔明燈「，我才知道你的心愿……你離開后，我在凌宵苑發現了好多燈籠，於是我將它們全部點燃升上天空，讓風帶著我的思念將孔明燈吹向你的手中……」他深深地望進她的雙眸。

「如果我告訴你我有收到」孔明燈「，你信嗎？」錦兒俏皮地問。耶律寒用食指在她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當然——信。」冷風盈盈，已盛開的桃花瓣紛紛被吹落枝頭，在風中翩然起舞，美得虛無縹緲。

錦兒起身縱入花林中，隨花飄轉，歡樂的笑語浸透每一縷空氣。

公子王孫芬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那般地如夢似幻，卻又那麼真實，耶律寒順勢摟過她，覆上她嬌美的唇瓣，熱烈的狂吻。飛落的花瓣輕輕地沾在凌亂的紗衣……

翌日，荒郊野外。

「王爺，皇上讓您務必儘早回宮，軍情危急」「怎麼回事？」「不大清楚，大宋軍隊如猛虎添翼，此次攻遼，似乎有如神助，至今已取得幾次大勝。」耶律寒背對十三騎，擺了一下右手。「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告訴皇上我會儘快回去的。」「可是，王爺……」「退下！」德錦坐在小亭里，不由回想起那天的寒的一舉一動，幸福的瞬間給她腮邊掛上一抹淺笑。一位郎中帶著藥箱走過，誰病了嗎？

「請等一下。」德錦攔住郎中，「請問您給誰看的病？」「跟你們一起的那位姑娘，氣血攻心，身心俱疲才導致吐血的，不過不要緊，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吐血！海姐姐，怎麼了嗎？」德錦匆匆趕去林海柔房裡。

「海柔，你這又何苦呢？放手好嗎？」是慕胤。

「你不了解的，一個女人只會忠實並愛護她的男人，永遠都這樣的。」哭泣的聲音。

「不是這樣的，海柔，你聽我講，有肌膚之親並不一定要有愛情，即使你們有過去，但沒有愛情的維繫，勉強是沒用的，到最後，也只能是讓自己遍體鱗傷罷了。」「我不懂，我也不想聽，你走啊。」「海柔。」「我只知道我愛她，我真的很愛她，可他心裡只有德錦一個人，他連瞧都不瞧我一眼，我恨他，我恨德錦，是她搶走了我的一切，沒有她，寒一定會選擇我的。」海柔滿臉淚水，似笑非笑，好累，她閉上眼，嘴裡念著寒的名字沉沉睡去。

「愛一個人，是會想方設法讓他幸福才對。」慕胤看著海柔，此刻連勸她放棄的勇氣都沒有了。

「海柔，我希望你幸福。」慕胤彷彿下定決心般拉開房門，不料碰上一張蒼白的臉上更加絕望，更加愕然的淚水。

「錦兒，你都聽到了？」慕胤的心不由地收緊。

德錦望著房裡的海柔，是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