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萬家燈火看的再多只是寂寞

第二十七章 萬家燈火看的再多只是寂寞

姑娘哼了一聲,看這張車價值不菲,是個有錢人開的。想這女的會多給點,竟然說錢包丟了!誰知道是真的,假的·······萬一不給錢跑了呢?現在這世道啥人都有,有的人有錢卻死摳門,啥便宜都想占。

姑娘存了心思,「哼」一聲走開,從休息室的窗子探出頭,朝車裡瞄了倆眼,見庭意發覺,又若無其事扭開頭。

庭意有些尷尬,低頭划拉起手機,以躲避她時而的窺視。

「怎麼去這麼久」聽見後車門打開,她略微有些抱怨。

沒有回應,她繼續看著新聞,覺的有些不對勁,她微微側頭,一把刀抵著她的腰,她的身體一滯,後背冒著冷汗,心想:「完了!」

「不許動,這刀可是不長眼的」陰沉的一個男聲在後背響起,毛骨悚然。

她的腰被刀抵住,僵硬的一動不動。

瞥了一眼後視鏡,車上很暗,他帶著黑色的口罩,帽檐擋住眼睛。

清醒的可怕,有一刻的空白,她定神:「你是誰,想幹什麼?」

看的出,這男人早有準備,若是單純強劫,未免太大膽?難不成劫色,抑或蔣正南的仇家?

車裡,沉默的駭人……

她求救的用眼睛尋找蔣正南,明明剛才還在路邊。像跌進懸崖,卻沒有一根救命稻草。

她意識自己一隻手攥著手機,血液彷彿倒流。

她不敢輕舉妄動,後座的他在暗處,無疑可窺見她的全景。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右手邊,輕觸屏幕,輸了一遍屏保密碼,不對!越急越錯,她告訴自己別慌。

「今天我是來警告你,離蔣正南越遠越好……不要想著愛上他,你會死的,他是個危險的人,我也是……如果做不到,我有這個本事找到你,不管你逃到哪?」他將刀移到她的脖子上,刀片在光下閃著凜冽的銀色,冷的瘮人。

「嘶~」脖子一絲絲冰涼的疼痛,她忍不住叫出聲。

「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和他之間沒什麼,更別提什麼愛了······他在意的人從來不是我」她很清楚的說。

橫在她脖上的刀似乎鬆了些。

她稍稍緩了一口氣。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柔美的女聲在車裡一遍遍循環,她慌亂的掛斷。

可是遲了。

「SHINT!你這個**,我居然會信你!」他一手抓住她的頭髮:「手機給我,聽見沒?」

頭皮扯得發麻,不是不抱希望,這通電話就是打給蔣正南。

手機絕望發出長音,關機扔在他腳下,她被掐掉最後一絲希望。

他一隻手牢牢掐住她的脖子:「告訴你,別耍花樣!還說你們沒有關係,想著他來救你嗎?」他笑的陰森:「別做夢了!」

手上的力氣加大,她幾乎要斷氣。

強弱的懸殊,她從沒有如此絕望。

「砰砰砰······」車窗被用力拍打,是那個姑娘。

見車裡沒有動靜,她似乎沒有放棄,繼續大力拍打。

許是怕引起注意,「把窗戶打開!」他命令道:「多說一句話,你試試!」

橫在她脖上的刀,移到她腰間,暗光中根本看不清。

「喂!你這個人聾了嗎?真是的!」姑娘從車窗探進頭:「你還繳不繳錢了?我跟你說,別想著占我們便宜,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噼里啪啦的話如竹筒倒豆。

「肯定給你錢的,關鍵是他還沒來,要不你在這等著?」她用眼神示意那姑娘,希望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許是姑娘遲鈍,還是不依不饒:「他沒來?咦?你這不是還有個朋友,讓他想幫你付!」

庭意要怎麼說,這個「朋友」是要她命的!

「喂!你朋友欠了我們錢,你看怎麼辦?」姑娘往後打量,一觸到男人冷酷的眼神,深不見底。

姑娘禁聲,這可不是善茬!她一向欺軟怕硬,仍舊不甘心,不似之前囂張:「那我給你十分鐘,你男朋友要是回來不付錢,你們等著吧!」

姑娘總覺得車裡氣氛怪怪的,嘴裡嘟囔,臨走不忘回頭掃倆眼。

「記住我今晚的話!」男人一字一句的說。

如來時,男人走時悄無聲息,她全身癱軟躺在車座上,用嘴大口呼吸空氣,如重生般。

他揉著眉心,打開車門,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她脖上一道滲著血珠的划痕,刺目驚心。

「徐庭意,告訴我,是誰?」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慌張:「除了這,還有哪裡受傷了?不舒服跟我說。『』

他仔細看著她,想看出她有哪裡不適,他甚至捋起她的袖口。

她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如一張透明的紙,整個人都是虛的,甚至不想開口。

「啊!」加油站的姑娘手指著庭意的脖子,嘴張成O型。她從窗戶一瞥見蔣正南,就跑來找他要錢,不料看到這一幕。

「天殺的!是那個男的,我就說那個男的不對勁,天吶!太恐怖了……」姑娘喋喋不休的說道,她還不知好歹的和那男人說話!幸好當時走的快,要不然自己也……不敢想像了!

「看清他長的什麼樣沒?」他直逼姑娘的眼睛,問道。

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他心裡清楚,一定沖他來的,商場上風雲詭異,使手段也乎情理,自然恨他的人也不少,徐庭意只是無辜牽連。

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會……

姑娘也說不出所以然,聒噪的蟬鳴般,他給錢讓姑娘走了。

「瘋子!他是個瘋子『』她喃喃的說道:「他要我離你遠遠的,不然就……『』她的身體一顫慄。

「不然就怎麼?」他的手愛憐的覆過她傷口周圍,血還在一點點的向外滲。

他當機立斷,將外套裹住瑟瑟發抖的她,關上車門,啟動,車子絕塵而去。這樣的速度,還是那一次他氣極的時候。

夜色里,霧色迷濛,高架橋上孤獨的夜燈如失眠的眼睛,惶恐無助。

不知道他要帶她到哪去,前方一片茫茫,她卻覺的莫名的安心。

也許只有離死亡那樣近,才知道世上沒什麼可怕的事,死亡也不過如此。

「別害怕,我們很快就到了『』他難得安慰她,這樣溫柔的語氣還是第一次,如夏風一絲絲侵襲她的內心。

車到了郊區,綿延的是無邊的稻穗,夜風裹狹著沉醉的稻香,聽取蛙聲一片……

在一戶樸素的農舍停下,屋外一畦畦蔬菜長的恣意,瓜架上還吊著小蛇般的絲瓜,在月光下尤為溫柔可愛。

從木門縫隙里透出暖黃色的光,很溫暖,庭意想到「家」這個詞,萬家燈火看的再多,只想有個人也為自己留一盞燈,這也是她多年渴望的。

「這是哪?」她問道。

他輕輕拍著木門。

不多時,門從裡面打開,一位老婦探出頭來,看到來人,眼角皺紋如秋菊綻開:「哎呀,阿正,曉得是你儂。『』

庭意猜想,老人應是他的長輩,可是他的家人,怎麼會住在郊區。

他吩咐老人找來消毒棉,紗布,碘酒,借著暖黃的燈,給她處理傷口。

他手法嫻熟,像待一件藝術品小心,儘管一觸到碘酒,傷口灼灼作痛,她忍著不出聲。

「你怎麼會做這些?」她問。

「病久成醫。」他輕吐幾個字。

「那你是說……?」

「高中那會,好打架,少不了磕磕碰碰,怕家裡人看了生氣,自己就隨便處理一下.『』他說的風淡雲輕,

她以為,他一直刻意迴避之前。沒想到,他卻自然說起這些事。

同樣意外,在她缺席那些年,究竟發生什麼?品學兼良的他竟然會打架?

「阿正,聽說你要來,奶奶一早給你熬了雞湯,小砂鍋煨的,特別香。『』老人端一白瓷藍花碗,香氣四溢。

他很快包好傷口:「這倆天記得傷口別碰水。『』

放下手上東西,「奶奶的手藝一向最好」他接過湯順勢遞給她:「趁熱喝了。」

文桂子不滿的瞪了女孩一眼,說實話,她不喜歡這女孩。頭次來家,身上就帶傷,不吉利。

而且看出阿正關心這孩子的緊,都把自己晾在一邊,以後還了得?

所以,文桂子故意對這孩子不聞不問,盛湯也只端了一碗。沒想到,阿正這孩子還把他那碗讓出來。

文桂子只得又從廚房端了一碗,「純雞湯,阿正在外面可喝不到。」

「恩,奶奶的手藝還那麼好,外面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根本比不上。『』他大口喝湯:『』所以奶奶你要是想,孫兒給你開一家私房菜館,肯定每天爆滿!『』

文桂子又笑了,「你就會尋奶奶開心,要真有那天,讓你給奶奶打工願不願意?」

「那還用說?到時只給我做飯就行了」他答應乾脆。

她就喜歡這個孫兒。儘管外面傳他冷酷鐵腕,怎麼會?在她面前,他只是善良孝順的孩子。

這樣天倫之樂,卻讓庭意詫異。她又見識他少有一面,可愛如孩子。到底哪個才是他,清冷,不羈,抑或孩子氣,她也搞不清。

「你有什麼想問的?」他挑眼看她欲言又止模樣。

趁著奶奶給他們收拾房間,她小聲問:「你為什麼要騙奶奶?」

「哦?你指的是什麼」他反問

「湯明明很咸,要是別人告訴奶奶,她豈不是知道最疼愛的孫兒騙她,更讓老人家心裡難受?『』她從不在親人面前說謊,不管是已故的父母,還是姑姑徐傲梅,她都是有一說一。

也是因為家風開明,到了徐傲梅,更沒什麼可隱瞞,除了她和蔣正南的關係。所以藏著秘密的她,不甚自在。

「不會,沒人告訴她」他放低語氣:「她從來一個住,奶奶人很好,卻還是一個人。」

「她為什麼不和你們一起住?這樣一個人,你們放心嗎?」

「奶奶一向隨心,用她話說,錦衣玉食的日子太多不如意。年輕時很漂亮,有『桃花美人』一說,卻偏看上爺爺,吃不少苦。日子熬出頭,身體也出現問題,和他關係也降到冰點,索性搬到鄉下,養花種菜。鄉下空氣好,對她身體也好。『』

她也是唏噓,透過牆上一排老照片,彷彿閱覽人的一生。果然,「桃花美人」,灼灼其華,黑白照片也擋不住其生動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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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世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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