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第二十二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流言就是這樣,起先只是隨便說說,可是真亦假,假亦真,誰又再乎呢?女生們自然高興有了一致的「假想敵」,男生們止於看的態度,自然也沒有再追她的人。

那時她還從家庭變故還沒走出來,有著心事,臉上帶著悲傷化不開的表情,被孤立也不願多說什麼。再翻看高中時的畢業照,用小滿的話說,要死不活的給誰看?

在徐傲梅的畫前站定,庭意被這絢麗的色彩所折服。徐傲梅擅長畫油畫,她的畫和她的人大相徑庭,大多熱烈奔放。這幅就是如此,在色彩的渲染對比下,給人一種視覺及至心靈的探境。

她似乎透過薄薄的一張紙,看到徐傲梅自由的,悸動的靈魂,不甘被世俗束縛。

突然,一種悲哀湧上來,像是自己的靈魂在她的面前,對比之下,蒼白空洞。

那些罪惡的往事,遲了多少年,才被她知道。像一束妖冶的煙花,騰空出世,絢爛爆炸,在那個聲音在她耳邊不斷迴響,又像是一隻手把她推向黑暗的懸崖邊緣,而她並不想逃脫。

如果,黑暗是她的宿命,她也要讓造成這一切的——許峰儀跌至谷底。她從來都沒此刻般清醒。

那天晚上蔣正南遞過她那張合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他會幫她奪回股權,而許氏公司,經營的是洗護化妝品,在國內圈子也算小有名氣。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許峰儀接手這些年,自知來之不易,更是大權緊握,公司高層皆是自己心腹。所以短期之內讓許氏改朝換代,不是易事。

但蔣正南在商界以鐵腕和冷血稱道,用老輩的話說,年紀輕輕,卻不可小看,比他的父親還有所作為。所以他既然應允的事,就有把握完成,只是時間問題。

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在此之前,她必須在他身邊,說的好聽,就是這樣······

她這才發現,她甚至都沒想過,提出這個條件,他到底處於什麼意圖。

難道只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可是她有自知之明,這具身體平平淡淡,自然不如喬柔熙的嬌媚。感情方面更不必說了,幾年前她都知道,不可能的。

難道就像歌里說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他只是尋找一種刺激。在愛情里,無疑,他註定不會情路坎坷,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外貌身材,都是少有的翹楚。

他疲乏了漸漸熟悉的愛人,所以只是找一個出口。那麼這個出口,不論是誰,都可以。只是她的恰逢出現,才是她的嗎?

有了這樣的認識,她手心發涼,心裡無端酸楚,不論是誰,都可以。那麼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的話,他摟的應該是另個女人,那樣溫柔的神情應該對的另個人。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啊,她不能出賣自己的身體,還要任自己的心被踐踏。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嗯,就是這樣,她不要自己的靈魂也賣給他,被他困束,她要她的靈魂是自由的。

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包里響起的電話卻提醒自己的存在。

「你在哪?」蔣正南的語氣有些不善。

「在外面。」簡潔而又模糊的回答,她刻意保持著距離。

「我說,最後一遍,在哪?」隔著一端,還是能感覺到他冷冽的低氣壓。正進辦公室找他簽字的林倩,見此噤聲,悄悄掩門而去。自家總裁發怒的前兆,自己這會去只是撞槍口。

敏感如她也察覺於此,客氣答道:「我在木心畫館,請問蔣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那邊掛斷,她不以為意,也許一旦決定淡漠一個人,連著關於他相關的一切,都無所謂了罷。

她又繼續看起畫來,參觀了整個畫館,音樂流動,心靈很靜,整個人也清靈了許多。也許這就是藝術和宗教的相似之處,予人凈化。就像幼年,隨母親進寺院上香,檀香幽幽,禪林空寂。

母親信奉佛教,佛教講究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一切痛苦之源,在於人的貪痴嗔怨。那時她在寺院一處,看到園子拱門上有這樣一幅對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她是不懂的,問母親。母親只是笑笑:「這是教人不要有執念。人一旦對某件事,某個人有了執念,是很可怕的。」

那時她聽的雲里霧裡,卻記得清,現在想來,似乎有些懂了。

從畫館出來時,天已經暗了,卻不孤寂。高樓上亮如長龍的燈火和五光十色的霓虹,像是一種無聲的宣示,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開始。

她費勁的走下台階,攏了攏衣領,秋風還是帶著涼意。

夜色里,她看見不遠處有個高個子的男人,背靠在車旁,有些落寞。有些像他。

她走近,只瞟了一眼。

「上車!」依然是他不容拒絕的風格。

臉色不太好的他,沒說話。一手扶著她的椅靠,一手搭著方向盤,向後倒車。

周圍商場和餐廳的車位顯然已經滿了,不少人圖方便,停在畫館門口。所以在這裡倒車也並非易事。

他保持這個動作,往後看時皺起眉頭。顯然並不知道,這個動作由他隨意做起來,卻頗具男人的慵懶性感。

車裡淡淡的香水味,低調的沉木香調,混合他的氣息,若有似無的鑽進她的鼻子。她卻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摁下車窗,。

她若無其事問:「什麼事?」

車子終於突出重圍,駛進八人的車道,速度很快,路燈如流線向後拉開。街邊的霓虹打在他冷峻的臉上,本毫無關聯的倆者,卻詭異的融合,危險妖冶。

「還記得,上次你打洛雲帆的那一巴掌?」身邊有些危險的男人終於開口。

從上車,她就覺得有些不安,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他像在壓抑什麼怒氣一樣。她也沒惹到他,就算是,也不過是晚接一會電話。也不至於動氣,她本來就是他無關緊要的人。

從別處受氣,別撒向自己。所以除了之前為轉移注意力,脫口問的那一句,他沒回答,她已經機智的閉嘴。

只是這突然的問句,讓她有些措不及防,洛雲帆陰柔的那張臉又浮現在面前,那天他既是威脅,又是警告:「徐庭意,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實話,當一個男人用那樣冷如刀割的語氣和眼神,俯視自己。先不說男女力量的懸殊,就是氣勢上,也明顯佔據優勢。再說洛雲帆,雖然平時看上去懶散陰柔,但是發起狠來,與之俱來的氣勢和手段也是令人咋舌。更何況,庭意一個女子,說不怕是假的。

那次在酒吧,她也看出了洛雲帆和他交情菲淺,不僅是普通朋友。所以發生了那件事,他自然站在洛雲帆那邊。不有一句老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更何況,她現在還不是他的女人。

想到這點,她真的有些害怕,窗外的風猝不及防的從脖子里鑽進去,冷颼颼的,她不禁打了寒顫。沒意識的,手握緊了包里的手機。

莫不是······她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可現在,在他眼皮底下,她不敢輕舉妄動,只怕他要是一手勒住她的喉嚨,會死的更慘。坐如針氈,也不過如此了。

蔣正南彷彿看穿她的心思,但用著卻是與己無關的語氣,彷彿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和物價一樣自然,隨意:「洛雲帆他跟我說,他今晚要討回來呢。」

她的臉色蒼白,心也如窗外的夜色一般,焦躁悸動。有心理學家說過,讓一個人真正恐懼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這件事到來之前的各種預想。

突然的剎車聲讓她回過神,「下車」他拔下車鑰匙。

到了這份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跟在他的後面,刻意保持倆三步的距離。

看的出,這家夜店蔣正南也來的不少,侍應生熟稔而又不失畢恭畢敬:「蔣少,您來了。洛少訂好了房間,讓我帶您去。」

庭意不是沒有察覺,侍應生偷偷的打量她,眼神含著困惑和嘲諷的成分。蔣少對女人一向挑的緊,這是從哪帶來的姑娘,大學生的打扮,褲腿的膝蓋還蹭一團灰。說柔弱的小模樣,倒還有點。要說蔣少喜歡這類清純可人的,自家店裡也不少,也沒見有他看上眼的。

夜店為了便於管理,包間門是磨砂玻璃。透過門裡迷離的燈光,站在門口,裡面的人也可看的大概。庭意出於好奇,向里瞟了一眼,臉迅速紅了。包廂里的人才不管外面的看不真切,纏綿不休,如痴如醉。

她只得目不斜視,低著頭,跟在侍應生后,走過曲折,軟綿的長廊。

好在包間隔音效果很好。但也有沒帶緊門的,倒可聽見女人酥軟的**聲,讓同為女人的她聽了,也心神蕩漾,可見裡面多激烈。

庭意已是緋雲入臉,像走在棉花上。她頭次來這種酒色場所,只想遁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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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世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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