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疑點

公孫天以為自己的計劃完美，甚至於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姐姐，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卻是被他一直都輕視的張華殺死。

這棟老樓內，每個人的身份也都在發生著轉變，這是一場關於四十年前那場屠殺的延續，而利益讓這群人變的貪婪，明明知道此行的兇險，卻依舊聚集在了一起。

「嘭！」

面對張華，我果斷的瞄準了張華的小腿，然後快速的開槍，只是由於距離太近，加上四周太黑，我這一槍居然打偏了，並沒有能夠命中。

我心中暗呼一聲不好，就發現張華已經撲倒我的面前，他手中的那根絲線快速的朝著我脖子纏繞上去。

這東西只有魚線粗細，卻是韌性極好，若是被其纏中，最輕也會像公孫天那樣斃命，而弄不好就會身首異處，我可不想步張華的後塵。

我快速的出手，擋住了張華的雙手，同時一個膝頂，撞擊向張華的腹部，可是這張華明顯也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快速的躲閃了過去，同時右手轉了一個圈，捨棄我的脖子，要套住我的手腕。

雖然之前我的第一槍沒有命中張華，可張華顯然也是忌憚我手中的槍，他的這一舉動，就是要逼迫我捨棄手中的武器，而一旦如此，在格鬥技巧相差無多的情況下，擁有魚線的張華，顯然是佔據極大優勢的。

「嘭！」

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我果斷的選擇開槍，這一次命運還算照顧我，這槍直接擊中了張華的肩膀，那裡血肉飛濺，而也因此張華的那條手臂近乎廢掉，直接就耷拉了下去。

被槍擊中的疼痛，讓張華臉上的肌肉扭曲，同時也打亂了他的節奏，趁著這個機會，我一腳揣在他的腹部，快速的掙脫了張華的控制。

「你是警察？」

張華被我踹到在地，臉上露出苦笑，顯然他已經意識到，和我的爭鬥已經結束了，最多也就是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我點了點頭，急忙走向張華，將他身上的襯衣給撕開，快速的幫他止血，雖然他是兇手，可也終究是一條人命，我不可能任由他流血致死。

「你也是沖著寶藏來的？」

張華的嘴角露出苦笑，顯然從一開始，他們都在懷疑我的身份，覺得我和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才會有我在一樓的那場暗殺，而一直到現在，張華都在懷疑。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什麼寶藏，我只是在這裡避雨，正好遇到了你們而已！」

「天意弄人呀，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會更加的完美！」

張華的眼神有些無奈，他的這場殺人計劃，的確堪稱完美，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若非是我的調查，或許這場殺人遊戲，早就已經結束了也說不定。

他不光有精明的頭腦，還有驚人的演技，故意透露給公孫天自己羊癲瘋的事情，讓公孫天誘發他的羊癲瘋，從而讓公孫天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提前殺死了自己的姐姐。

這個用心不可謂不歹毒，他用一場殺戮，製造了猜忌，然後讓所有人都陷入混亂之中，而自己一直都在旁邊關注，成為了一個被所有人忽視的透明人。

對於張華的說法，我並不認同，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任何一場人為計算的謀殺，都有可能因為個體自身的意志而發生轉變，這也是為什麼命案現場，註定會留下線索的原因。

而這起案件之中，此時的張華都沒有意識到，他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嗖！」

就在此時，那破損的窗戶外，突然飛出一桿長矛，那長矛的前端是銀質，後面則是木質，兩者結合之下，讓這桿長矛很輕，卻不失破壞力，劃破了黑暗的夜幕，就如同一道銀光，直奔張華而來。

「不！」

張華的瞳孔驟然收縮，神色絕望的大吼，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他在跟我聊天，就是為了等待救援，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被自己的同伴暗殺。

「等你很久了！」

我冷哼一聲，一直都在提防，此刻拼盡全力，一把將張華往後拉了半米，同時身體一個俯衝，直奔那窗檯的位置而去。

雨幕之中，一名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安靜的站立在那裡，他的右手之中還有一根長矛，正準備隨時投出，將那個探出窗外的頭顱擊碎。

我倚在窗檯邊的牆壁後面，透過微弱的光芒，正好能夠注視到對方的身影，可由於角度的問題，我並不敢開槍，而且我也沒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之下命中對手。

兇手沒有聽到慘叫聲，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手，卻是沒有任何的慌亂，畢竟這老樓的二樓就只是剩下兩個人，一個有傷，實際上就是一對一的形勢，他沒有必要再去躲躲藏藏了。

「為什麼要殺我？」

有幸逃過一劫的張華，憤怒的對著窗口的位置大吼，剛剛還配合無間的朋友，轉眼就成了這樣的局面，他是無法接受的。

「不要喊了，他不是老貓！」

我忍不住出聲制止張華，心中甚至有些同情這個傢伙，他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真是太可悲了。

「怎麼會？」

張華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他拚命的搖頭，有些無法接受面前的這個事實。

實際上我發現這個秘密，是在我第一遇襲的時候，我查看李子被燒焦的屍體，發現他的體型和李子有些差距，這個發現，讓我當時並不很確定。

直到我下到密室之中，看到那些骨骼，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想成的復仇，實際上都是錯誤的，兇手根本就沒有想過報仇，所以兇手實際上也根本就不是老樓的後人。

而現實老貓是老樓的後人，這和我的推斷有劇烈的衝突，這個問題也一直都困擾著我，直到我開始懷疑公孫天，我才想到一個可能，移花接木。

這個案件中，張華和公孫天都以為自己是勝利者，勝券在握，這本身就是矛盾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幕後的黑手，和兩人都有牽連，甚至於有了合作。

如果兇手是老貓，在發生那麼多的案件之後，顯然公孫天是會察覺到的，而且一個最致命的問題，老貓的體型，公孫天跟他合作，完全是與虎謀皮，自取滅亡，因此他合作的對象，只能夠是那瘦弱的李子。

而張華通過金錢，和老貓形成了某種不可知的聯繫，或者說兩人綁在了同一條戰船之上，這種形式要比公孫天他們穩定的多。

可事實上，李子的屍體已經出現，而是其張華親自割下的頭顱，那麼老貓又不能夠和公孫天聯手，這無疑是最大推理的困難。

若是將這個事情，換一個思路，實際上就迎刃而解了，被殺的不是李子，而是老貓，那麼李子冒充老貓繼續跟張華合作，然後以李子的身份和公孫天聯手，這無疑就能夠解釋全部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李子的頭顱會被割下，他的屍體會被焚燒，因為兇手不想自己李代桃僵的事情被人發現而已。

公孫天聽信了李子的提議，殺死了自己的親姐姐，然後李子又挑撥張華幹掉公孫天和我，這樣他最後殺死張華，無疑自己就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不可能！」

當我將自己的推理都說給張華聽的時候，他拚命的搖頭，整個人就像傻掉了一般，這一切太諷刺了。

「劉雪，劉雪怎麼了？」

直到此刻，張華才意識到自己最重要的女人，對著下面的穿著黑衣的李子大吼，他在裝昏迷的時候，知道公孫天將劉雪給推下去，卻沒有聽到慘叫聲，因此他一直都以為是老貓暗中救下了劉雪。

可得知老貓早就被自己殺死，是李子在欺騙自己，他才開始擔憂起劉雪來。

我輕嘆一聲，所有的案件疑團一瞬間都被解開了，可卻死了太多人，而且在這短短的一個夜晚，人性的各種劣行，都被展現了出來，這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

「林警官，交出張華，我會主動自首的！」

老樓外，李子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卻也不再隱瞞，主動的要求跟我談判。

我眉頭深鎖，李子給出的條件很誘人，張華殺了人，理應受到懲罰，而我又能夠抓住這起案子的兇手，這無疑是一個雙贏的局面，這對一個小小的戶籍警而言，是難得的功勞。

可我盤算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李子的身份，經過今晚這一鬧，他作家的身份無疑是靠不住的，他應該是一名投擲標槍的運動員，可是我想不明白，他的動機是什麼。

而且此時的李子他站在老樓外，可是我當時在一樓遇襲的時候，那桿標槍就是從頭頂墜落下來的，他是怎麼瞞過公孫天和劉雪，出現在二樓，這一切都還存在太多的疑點。

「嗖！」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李子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再次的將手中的長矛，更確切的說是標槍，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