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字跡

第一百六十八章:字跡

「林隊長,你怎麼不感覺奇怪嗎?」

沈爺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平靜,有些詫異的看着我,畢竟哪怕有心理準備,面對這樣一具古怪的屍體,恐怕也會感覺恐懼才對。

在最初遇到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到了噁心,甚至想吐,但是在看到周濤屍體之前,我實際上對於周濤的死亡,就已經有了懷疑。

楊淮和梁游龍的先後認罪,可是案發現場卻始終少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一開始我們遇到的那個建築師齊宏宇的。

作為案發時第一個嫌疑人,我的印象很深刻,畢竟是要通過他找到下面的人。

可是在我們去畫廊之後,齊宏宇就離奇的失蹤了,而周濤則是死在自己的密室之中。這兩件事原本並不易被聯想,可我卻一直都沒有忘記,只是礙於手裏實在沒有證據,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去證明什麼。

但事情也並非沒有破綻,第一個破綻應該就是那密室中的血跡,我之前不止一次的說過。那些血跡是不足矣構成一個正常人死亡的,而那密室,也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只是這個案子太奇怪,似乎遊離在片場之外,存在一個案發現場,可以讓兇手在兩者之間隨意的切換。以至於他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我們總是找不到出路。

但百密總有一疏,這個案子看似完美,卻也存在一個致命的漏洞,既然是要密室殺人,為什麼要製造密室?

這個問題有些燒腦,更像是一個繞口令,但就像有正就有反,有光就有暗一般,既然發生了這件案子,就必然有發生這個案子的理由。

兇手在殺死張亮的時候,只是選擇了一處雜貨間。殺死畫廊中那人的時候,也是暴屍,雖然之後那畫廊的暗室之中有一具執行者的屍體,可那暗室算不得密室,有明顯的出入口。

如此一想,整個案子,就只有周濤的案件最奇怪,兇手選擇了一個看似簡單,卻是難度最高的殺人手法。

而對於片場那麼小的環境,人那多的情況之下,兇手選擇密室殺人的動機,就變的有些耐人尋味。

密室殺人往往都是用在熟人之間,兇手要將整個案子做成自殺的樣子,讓人誤以為被害人是自殺身亡,從而擺脫法律的懲罰,所以大多的密室殺人,實際上都是熟人作案。

而這起密室殺人卻是有很多的矛盾,首先兇手並沒有為殺人做絲毫的掩飾,甚至於哪怕不會破案的人,也能夠一眼看出,那是一起殺人事件,而且是惡性殺人。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都想到了,卻是忽略了密室這個條件,畢竟和兇手的作案手法相比。抓住犯罪嫌人才是正道。

可是這個問題卻是不得不再次被拉到面前,因為這個案子並沒有結束,周濤的屍體出現了,而整個案子也算是圓滿了。

之前在片場的時候,我不願意深究,那是因為有太多的事情還是未知的。整個案子還在發展,或者說案件還有很多證據並沒有收集完成。

但現在事情變了,周濤的屍體出現,梁游龍和楊淮的自首,整個案件所有的關聯人都已經出現,整個案件算是畫上一個句號,而我要做的,就是為這個案件,添加一些枝葉。

從周濤的死亡方式,能夠看出他很享受這種祭祀的氛圍,而他出現在這裏,以這樣的姿勢死亡,我不知道這在書中意味着什麼,但我能夠看出周濤表情的愉悅,這笑容,根本就不應該是一個被人剖肚的人應該有的。

看到這笑容的剎那,我就知道自己來的地方對了,這種殺人的手法。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案子相同,這是練衣裳獨有的手法,這周濤是練衣裳所殺。

之前周濤曾經說過,他在書店裏遇到過練衣裳,而且當時練衣裳看出了他是一頭隱藏在暗中的狼,也看出他被人催眠。也許就在那個時候,練衣裳已經不知不覺對周濤展開了催眠。

還有一種更加確切的可能,或許當時的相遇並不是巧合,而是練衣裳和整個案子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她和周濤的相遇,本身也有可能是她的計劃之一。

梁游龍展開他的五人組計劃之後。周濤這顆被練衣裳選中的棋子,也開始運轉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周濤的密室殺人就變的很好解釋了,他是知道梁游龍要抹去五人組的計劃,而作為被催眠者是沒有辦法選擇逃避的,所以他提前選擇了『自殺』。

那被殺死在密室中的人,極有可能是齊宏宇,在齊宏宇死亡之後,他的頭顱被周濤打爛,因為只有這樣,房間才會被警方密切的封鎖起來,這樣的話,梁游龍這位法醫想要進去查探也要變的有些困難。

整個案件,被這樣一梳理,就變的簡單的多,之後那人皮也應該是在畫廊的某個地方,被周濤給收集了過來,而他手中的那顆人頭和骨槍,來歷就難以說的清楚。

「應該還有一個死者!」

我輕嘆一聲,想不到片場那麼小的地方,居然還隱藏着一具屍體,如果是這樣的話,加上這裏周濤的屍體,那麼五人組實際上是六個人。

這也並不是說練衣裳的判斷錯誤。恐怕一開始練衣裳就想過要留下周濤,作為這一切的終結者,因此才會說有五個人。

如此細算起來,那楊淮的確不是五人組的成員,他應該是了解了梁游龍所做的一切,想要為梁游龍承擔。而梁游龍或許是厭倦,或者是不願意連累楊淮,才選擇了自首。

如此一來的話,很多事情就都說的通了,楊淮有自己的辦公室,而那雜貨間里應該是梁游龍的書房,想來楊淮應該是發現了那裏,或者說他也是這個案件的策劃者之一,而最後梁游龍選擇封掉房間,本身應該是不想把楊淮牽扯進來。

案子的思路被我清理了出來,其中還有一些過於細小的地方,就只有參與犯罪的嫌疑人才能夠說的清楚,而就算這樣,整個案件若是記錄下來,也的確讓人對於製造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能力感覺震驚。

短短兩個小時,無聲無息殺死那麼多的人,如果不是梁游龍自己自首,如果不是練衣裳最終殺死了周濤。那這個案件想來不會那麼容易告破。

而且我還不得不考慮,在破案期間,整個警局的人封鎖了片場,讓梁游龍等人無法離開片場,這才使得他們除了自首,沒有別的辦法,若不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案件恐怕會成為一個懸案,畢竟沒有人會想到,一位法醫,居然會是殺人狂魔。

可在這個案子的背後,同樣延伸出了很多的問題,一個自然是那畫廊上的畫室,關於我童年的油畫,我的父親是否真的曾經在那裏待過,而案發的時候,他是否在那裏。

同時聶衣裳和李思琪她們,在從畫室離開之後去了哪裏。而周濤又是怎麼離開的片場,來到的這裏,以及那群人消失之後,去了哪裏,這個案子引出了太多的謎團。

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沒有解開,梁游龍的催眠術,究竟是跟誰學的,之前我有懷疑過練衣裳,可現在想想,似乎並不是她,畢竟她已經催眠了周濤,沒有必要再去催眠梁游龍,這樣多此一舉了。

「林隊長,這裏有一行血字!」

就在此時,沈爺突然叫了我一聲,我急忙走到他的旁邊,果然發現那周濤身後的椅子後背上,寫着兩個字。

「隔壁!」

我神色一愣,儘管這字是鮮血書寫出來的,可我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這字跡是練衣裳書寫的。

「走去隔壁!」

在認出字的剎那,我就已經有了判斷,而說出那句話,是要通過沈爺的對講機。通知外面的人,要他們知道我們的動向。

從房間出來,這才發現隔壁的房門是開着的,而剛才我們來的時候,我很清楚的記得,這房門是沒有關着的。也就是說,在我們進入203之前,有人曾經進來或者出去過。

「等等!」

就在我要走進房間的時候,沈爺卻是一把拉住了我,對着我搖了搖頭道:「林隊長,這裏的情形不對勁,我懷疑是對方的陷阱,還是我先進去吧!」

我眉頭一皺,沈爺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之前我們在外面喊了半天,也沒有人開門,而我們進入房間之後,隔壁的房間門打開,這一切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此刻我們就像是在打一個遊戲,順着製造遊戲之人的思路往下打,或許能夠打到最後,但是在這條路上,究竟會遇到什麼,最後一關又要多久,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那樣太被動了。

沈爺的提議是一個很不錯的決定,這樣就能夠觀察四周的情形,但我沉思了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個房間內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陷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不願意有人替我去冒險。

「沈爺!」

就在我要進入房間的剎那,一旁的沈爺卻是一個箭步,自己率先沖了進去,我臉色大變,急忙喊了一聲,也快速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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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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