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提線木偶

我的耳朵在周濤開口的時候，已經整個都豎了起來，這聶衣裳和練衣裳很像，從聶衣裳的表情，我能夠看出，她並沒有撒謊，這聶衣裳並不認識周濤，那周濤見到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練衣裳。

這不禁讓我更加相信周濤就是練衣裳讓我們要找的人，練衣裳可不僅僅是精通心理素描，還擅長犯罪預判，往往一個人從其對面走過，其是否會有犯罪跡象，她也能夠一眼看出來。

也就是因為練衣裳種種神奇之處，才使得我對於她是我們警校學生的事情，一直都深信不疑，可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她真的是我們學校的人。有這麼一位優秀的存在，必然不默默無聞才對。

「你比那個女人要漂亮，她太冷了，而且膚色太白，應該是生了病，或者是快要死了吧？」

周濤凝視著聶衣裳。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手指不斷敲打桌面，這應該是他記憶的方法，一種類似記憶宮殿的方法。

「她精通心理學，她的眼神讓人感覺害怕，感覺她的眼睛，能夠將一個人看穿，你們是沖著她來的？」

周濤的態度，在我提及海秋書店之後，已經發生了轉變，他從桌子上又拿起了一本書，神情有些失落道：「這本書原本是想要放到裡面的，可惜他們說已經不接收了！」

「你還知道什麼？」

一旁的聶衣裳臉色一變，一把揪住了周濤的衣領，她是練衣裳的助手，可是對於練衣裳，顯然她也了解的十分片面，最少現在練衣裳要做的事情，她就一無所知。

她很想要幫助練衣裳，所以她找到了我，可是看著我的案子陷入瓶頸，她也意識到這周濤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平日白領裝扮的聶衣裳，實際上有著一顆暴力的心臟，她在抓住周濤的同時，直接一拳就打了過去，這動作很流暢，就連我也沒有機會去制止。

「在你們來之前，我其實知道的還不如你們，可是現在我想我知道了！」

周濤的整張臉都被打的腫了起來，可他的臉上卻是帶著瘋子一般的笑容，他死死的盯著我道：「原來這才是她的計劃，但她以為自己能成功？」

「你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也快速的沖了過去，將聶衣裳和周濤分開，從這周濤言語中我不難猜測的到，這周濤應該就是練衣裳要找的那個人，而且周濤應該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才對。

「如果沒有猜錯，她應該讓你們尋找五個人，這五個人應該就是一條線索，最終會指向某一個點，但是她既然把我當成第一個點，這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周濤的嘴角笑意更濃，用手指了指自己道：「這位警官。就算我承認我有罪，你覺得你能夠找到證據證明我有罪嗎？」

「什麼意思？」

我驚訝於周濤的轉變，在我提及海秋書店，這應該就是對方轉變的節點，而在海秋書店，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一點，我在去海秋書店的時候，並沒有被告知。

這周濤之前給我的感覺，只是一個瘋子，而現在他漸漸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的每一個字，都充滿魔性，這就像是一個魔鬼。

他的性格並不像表現的那麼平庸，他甚至有些高傲，他把練衣裳視為自己的對手，可卻又十分的清楚，自己的不足，所以當得知練衣裳要通過我抓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侮辱。

這種人，就是一個瘋子，可面對他，我卻是感覺束手無策，他說的沒有錯，在他的身上，我們沒有掌握任何的證據，自然也無法跟他定罪，這是一個逍遙法外的人。

「蠢！你真的很愚蠢，她居然讓你來抓我，你覺得你能抓住我嗎？」

周濤神情挑釁的看向我。他的臉上滿是不屑，對於練衣裳他是感覺到了差距，就像是一個孩子，可是面對我，他卻是有足夠的自信。

「如果你真的犯罪，我一定會抓住你！」

我嚴肅的看向周濤，對方的挑釁，並沒有能夠讓我生氣，我甚至有些同情他，對於他而言，遇到練衣裳，這估計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陰影。

這一點。當初我和那司徒南，都清楚的感覺到，練衣裳身上強大的氣場，哪怕是正常人都會感覺到壓抑，更不要說是周濤這種自大的人。

「如果這罪，我也不知道呢？」

周濤輕蔑的開口，一旁的聶衣裳異常憤怒，想要再次的動手，卻是被我一把攔住了。

「你在虛張聲勢？」

我輕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這個房間，我發現了周濤和齊宏宇相似的地方，這兩個人應該都是有罪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自己不知道，而證據似乎也無法證明他們有罪。

這在我看來，應該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兩個人都極有可能是被人在某一個過程中催眠了。

雖然被催眠的人很多時候都會遺忘被催眠之時發生的事情，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會回憶到一些記憶的碎片。

這周濤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思維和記憶方式，都超越了普通人太多，而他居然被人操縱了，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此刻我雖然不知道操縱他的人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練衣裳讓我找的那五個人，應該都是和周濤一樣的狀況，他們的心中都有怒火，都有自己的仇恨，而這被人利用了。

這五個人或許他們本身都不是兇手，可當他們被催眠之後。就是相當於五顆炸彈留在人群之中。

這五個人，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他們被人控制著，而我現在就是需要順著他們身後的絲線，找到那個提線的人。

「你給我回來！」

周濤的臉上露出怒色，他一把抓住我衣袖，死死的拽住道：「你要抓的人是我，你不能走！」

我掙脫周濤的手，在我看來，他的確很可憐，他很聰明，他也很厲害。如果他自己作案的話，必然也會極難偵破，可現在看來，他並不是主角，他也在尋找證據，而我要找的人，並不是他。

實際上，這周濤也並非一無是處，最少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提起海秋書店的時候，他會想起那麼多的事情。

這極有可能是練衣裳看出了周濤被催眠的事情，在他的身上。或者在他的記憶里，埋下了什麼種子，畢竟這一切對於練衣裳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難事。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知道了練衣裳的目的，就等於是找到了破案的捷徑，而周濤的犯罪證據，也應該只有那幕後之人才能夠擁有。

從一開始，我就在好奇，練衣裳綁架陳局長，然後又做了這件事，這一切的風向。是否都會最終指向陳局長，畢竟練衣裳一項以來都是殺那些有罪之人，而陳局長這裡，我們掌握的證據極為有限，而那些證據，都不至於罪大惡極。

這也是我願意回來調查的原因，這陳局長極有可能還有隱藏的事情沒有被發現，可若說陳局長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我卻並不相信。

陳局長並不像我們學刑偵出身，雖然破獲了一些案子，可全部都是通過技術手段，如果他真的擁有催眠別人的能力，恐怕他現在的職位，將會變的更高，而不至於淪為練衣裳的籌碼。

「查一下齊宏宇的案子！」

走出房間，我就對身邊的李思琪交待了一聲，同時自己直奔齊宏宇走去。

此時的齊宏宇，臉色有些茫然，蹲坐在地上，他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見到我到來，嚇了一跳，卻是本能的站了起來。

「最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怪人？或者在什麼地方有突然失憶的地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我一臉認真的看向齊宏宇。他之前的冷靜，並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不像周濤那樣喜歡思考，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催眠后發生的事情，甚至於連記憶碎片都不存在。

而這齊宏宇的案子也很奇特，他極有可能只是一件工具，從案子的疑點不難看出，現場絕對還有別人，他不過是被當成了替罪羔羊。

「這個？」

齊宏宇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眉頭深鎖，似乎在思考我的話，可是他想了很久，卻是搖了搖頭道：「好像沒有！」

我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這對於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齊宏宇不能夠給出一些線索，那麼這個案子，線索也就等於是徹底的斷掉了。

「林隊！」

就在此時，沈爺跑到了我的面前，一向穩重的他，難得露出一些慌亂，小聲的在我耳邊道：「拆彈的專家已經到了，局裡讓你找機會撤離！」

「什麼？」

我驚呼出聲，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拆彈專家的到來，這意味著留給我的時間已經極少，而現在還有三名嫌疑人沒有找到，這對於我而言，就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