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碎紙

事情可一不可再，這聶衣裳的身份，我早就已經有了懷疑，而現在我又無端的被她催眠，不管她是不是練衣裳，她的身份都可疑，我覺得有必要抓回去調查一下。

「好大的官威！」

聶衣裳冷哼一聲，不滿的怒視著我，一副不屈不撓的神情，那眼神就好像我是惡棍一般。

一旁的李思琪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我突然哪根筋不對了，居然要抓這位有名的記者。如果一個弄不好，真的會身敗名裂，而她一直都跟在我身邊，有沒有證據，她自然比誰都清楚。

「林隊長，你不能得罪她呀！」

李思琪幾乎是祈求的目光看向我，那幻境只是我一個人的經歷，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我是被聶衣裳攪合了好事，所以才動怒。

我一臉嚴肅的看著聶衣裳道：「最近我們調查的這些案子，你都或多或少的捲入了進來！」

「那是因為我是記者，調查是我們的權利！」聶衣裳怒目而視，不卑不亢的冷哼了一聲。

「可是這件案子，你怎麼解釋？」

我冷哼一聲，對聶衣裳至今還隱藏有些不滿，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經過層層的推理，我都確定這聶衣裳有問題。如果一條條的查下去，必然能夠發現一些有利的證據。

可是我沒有想到，聶衣裳居然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道：「什麼解釋？」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聲音低沉，壓著怒火緩緩開口，從案發到練衣裳的出現，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期間警局已經封鎖了消息和超市，而且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就算有人打了熱線電話通知，怎麼會那麼巧她就有空？

而且之前王曉的那個日記本，就是她發現的，然後剛才她又不知道什麼原因發出慘叫，我追上來就遭遇了催眠，而她卻是完好無損，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要的是這個？」

聶衣裳冷笑一聲，突然從身邊的包里，取出一隻信封，直接拋給我，那意思是你自己打開看看。

「寧湖路超市，1501！」

我的瞳孔微微收縮，再次見到了這1501，心情根本就無法平靜，這個數字已經出現太多次了，而且每次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這個數字就跳出來。

這就像是一個擅長編寫謎語的人，他總是喜歡講，卻總是不給人答案，當別人以為自己猜到答案的時候，他又會丟出一個相同的謎語，讓你根本就沒有頭緒。

而現在關於這個數字，我真的快要暴走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線索，它的每一次出現，都像是在挑釁，像是在嘲笑我們的愚蠢。

「這能說明什麼？」

我看向聶衣裳，儘管心中起了波瀾。卻依舊裝作平靜，這張紙並不是手寫，而是用報紙張貼上去的，這應該是那黑客寄給聶衣裳的，而這也是她來到這裡的原因。

可誰又能夠證明，這張紙，不是聶衣裳自己寄給自己，然後為自己來到這裡，找的一個借口呢？

「我是今天突然收到這封信的，我以為有事要在15點01分發生，所以帶著攝像師，提前來到這裡找合適的角度。以往這種事情我遇到很多，根本就沒有想到一進來就遇到了兇殺案！」

聶衣裳神情憤怒的注視著我，對於我的質疑，她不解，也有些不滿，甚至有些委屈。

「林警官，我也收到了這封信！」

就在此時，那杜海也已經走了上來，看到我們的僵持，一臉尷尬的揮了揮手，在他的手中，此刻的確握著一個信封。

李思琪眼疾手快的給接了過來，打開之後，居然是和聶衣裳一樣都是報紙上粘貼的字跡，只是這信上的內容卻是和聶衣裳的不同。

「保單1501有問題想要諮詢！」

我念著信上的內容，有些詫異的看著杜海，後者急忙點了點頭，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聶衣裳的那封信。被理解為時間，而杜海信中的數字，則是周眉投保的那個單號，而這兩者不是巧合，特別是杜海這邊的事情，這個1501明顯是有人刻意策劃的。

「為什麼他們的單號是1501？」

我轉身看向杜海，保險公司的單號，本身就是隨機的，按道理不可能有人能夠鎖定這個單號才對，可若說周眉的保險單正好是這個號，那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而且這些保險單，保險公司都會選擇登記聯網。從而確保保單的真實有效，也避免了有人鑽空子，我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力，能夠掌控這個單子。

在我想來，這一切未嘗沒有可疑。或許是這張保單根本就不存在，這杜海賣給他們的保險本身就是假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拿不出保單，而後推脫公司被黑客黑過。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這杜海就不是什麼好人，而他的這封信。就極有可能是一個障眼法，目的是為了偽裝那單號的確存在。

可我想的還不是這些，之前出現的第一個1501，指的是一間當鋪的保險箱，裡面有黑客想要給我們的東西，而第二個1501，則是超市的宣傳橫幅。

之後這個數字就是聶衣裳車子的車牌號，前者兩個很好製作，只要稍微運作，就能夠成真，可是聶衣裳的車牌號，這並不是新買的。這說明兇手應該早在這個案子之前，就調查了聶衣裳，或者是她的車牌。

而現在她又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我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聶衣裳在自導自演的一處好戲，目的就是為了掩蓋杜海販賣假保險的事實。以及自己的身份。

可這想法卻也不是毫無破綻，聶衣裳和杜海之間，身份地位的懸殊，兩人很難有合作的理由，而且如果兇手真的是聶衣裳，那麼他們的信內，就不會出現那個奇怪的數字，不然這封信拿出來只會對他們更加的不利。

但是審問嫌疑人的時候，問話多半都是有真有假，只有這樣有技巧的詢問，才有可能獲得想要的答案，不能夠一股腦的全部都給對方說出來。

「這個？」

杜海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苦笑望向我道：「這個編號是總部給的，我也不知道呀！」

「你撒謊了！」

我直視杜海，嘴角露出冷笑，如果說杜海是被人逼迫，或者有人吩咐他這樣做，那我還會相信他是真正賣保險的，而現在他把一切都推給一份已經消失的保險單，明顯是做賊心虛。

「林警官，你可不能夠冤枉好人！」

杜海的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卻是有些心虛的並不敢跟我目光直視，只能夠看向自己的老婆。

「林濤，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問問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

眼看事情就要鬧僵，李思琪出來為我解圍，而且她不是稱呼我為林隊，而是改為了林濤，這個細微的變化，當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額？」

我神情一愣。此刻才想起這件事，剛才被那場催眠弄的我整個人都險些崩潰，居然把來到這裡的目的忘記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爭吵，那丟了孩子的母親都沒有出來，這不禁讓我的心中一沉。

「人呢？」

我再次看向聶衣裳。她和那位母親一起去找孩子，如今對方人消失不見了，可她卻是完好無損的站在我們的面前，這本身就有些可疑。

「我也不知道！」

聶衣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排倒塌的貨架道：「剛才我走到那裡，突然貨架倒下了。所以我才叫了一聲，這裡怎麼會是這樣，我也不清楚！」

我自然不信聶衣裳的解釋，她在我心中已經成為了最大的嫌疑，我蹲下身，用手觸碰了一下地面上的血液。

一般正常人體內的血液有限，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血液的粘稠度會提高，然後在傷口的位置結疤，因此人體小的創傷會癒合，但就算是大創傷，也依舊不至於流干自身的血液。

可這地面上的血液體積。顯然已經超越了一個正常人的數據，而且更加讓我詫異的是，這些血液並沒有溫度，甚至於根本就不是新鮮的血液，就像是儲藏在血袋中的備用血液，雖然依舊新鮮，可和從身體內直接抽出的，依舊有些區別。

如此多的鮮血，構成了一副陰森的畫面，那些毛絨玩具，有不少都沾染了這血液，因此變的不再可愛，甚至有些猙獰。

「人呢？」

我的眉頭深鎖，並沒有去管這些被破壞的玩具，我很想要知道這些血液是怎麼被放到這裡的，如果聶衣裳沒有撒謊，真的有人推了書架，那這三層必然還有一個人，而那孩子的母親消失，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等等！」

突然我走到那堆毛絨玩具的旁邊，在那玩具堆的角落邊，有一處明顯的紙張碎片。

「這是？」

在看到那些碎紙片的剎那，杜海驚呼一聲，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急忙就要衝過來，將那些碎片搶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