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旭日天閱

第二章:旭日天閱

告別了弟弟,告別了竹士節,棲龍海跟隨著一枝六葉風塵僕僕踏上了漫漫征途,前往天序閣!

天序閣路途遙遠,一枝六葉卻堅持步行!不到兩天的腳程,兩人便進入了中洲最為繁華的地帶:旭日城!旭日城中,青磚鋪地,紅磚砌牆!街道寬闊,店面林立!唱戲,說書,品茶,喝酒,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街道之中,人群摩肩接踵,熙熙嚷嚷。

棲龍海步履縱橫,威風凜凜,穿梭其中,霸氣橫生!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棲龍海不禁感慨!

「對!這就是外面的世界,路途尚遠,我們休息一下吧」!

棲龍海四下環望,左右打量,旭日城和棲龍山是兩道不同的風景!棲龍山寧靜而悠遠,旭日城繁華躁動!但是,在棲龍山呆久了,偶爾來一次旭日城,會覺得處處有驚喜,時時有新奇!

一枝六葉帶領著棲龍海,在一處喝茶的小店門前停下腳步!小店牌樓四個大字赫然醒目:茶香書韻!

踏步小店,果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小店門臉雖小,然而內庭豁達,容得下20張桌子!20張桌子,五排四列,面向一張大案幾!案幾裡面,赫然一人!

此人青衣長袍,手執羽扇!身旁立一根竹竿,竹竿之上一聯大字:旭日天閱!

小店前排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只剩下最後一排靠近窗戶的地方空蕩蕩!一枝六葉和棲龍海在靠窗這一張八仙桌前坐下。

一枝六葉剛剛坐定,店小二便像哈怕狗似得低頭哈腰,殷勤等待!

一枝六葉款款道:「一份牛肉,一隻燒雞,一份野菜,一份素菜」!

店小二一聽,隨即仰起脖子,洪亮悠遠道:「好嘞!牛肉、燒雞、野菜、素菜各一份」!

等店小二吆喝完,一枝六葉補充道:「一壺好茶」!

店小二平日招呼客人,練就了一副見人識相的好眼色,也染上了一副嫌貧愛富的市井氣!仰觀一枝六葉氣度不凡,菜肴大度,便諂媚道:「好茶一壺,玉盞兩隻」!玉盞,只有最尊貴的貴賓才能享有玉盞!

棲龍海年幼無知,對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手把玉盞,好奇的朝著『旭日天閱』望去!

啪!醒木拍案!

茶館中喧鬧之聲漸漸安靜下來,最終定格在鴉雀無聲的純寂靜狀態!大案幾前,青衣人舉杯呷茶,神情激昂,嘴唇微翹,眉毛上揚。

啪!茶碗落案,青衣人用一種款款而綿長的聲音幽幽道:「話說,那一天,皓月東升,星光璀璨!街道之中,人群聳立。各個步履蹣跚,搖曳而行」!

青衣人語調從綿長轉向深沉,身子前傾,想要看清什麼東西一樣,深沉道:「睜圓了眼睛,瞧仔細了,看看這些人,他們行動齊整,動作緩慢,表情獃滯,兩眼無神!雙手耷拉而下,嘴角鮮血橫流!失魂落魄呀,只有失魂落魄的人才會是這種神態!失魂落魄?失魂落魄終究是人!他們不是,他們是會行走的屍體,冰冷、僵硬、死氣沉沉的搖曳著步子,朝著東方悠悠而去」!

青衣人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一邊耷拉著雙手,翻著白眼,模仿著自己講述的人物形象,搖曳著步子,蹣跚而行!

坐在前排的觀眾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最後發出短促的笑聲!

青衣人恢復神態,舉杯呷茶,啪!茶碗落案!四下無聲!青衣人按捺著驚恐的聲音道:「聽到這裡,我想你們當中有見識的人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了吧?沒錯」!青衣人聲音轉厲:「街道之中聳立的一個個非人非鬼的東西,就是江湖之中令人毛骨悚然望而生畏的——喪屍」!繼而又綿長道:「喪屍,不是死屍,卻和死屍相差無幾,這些人被人吸取了七魂六魄,然後被人控制,專門吸食別人的鮮血活命」!又聲音轉厲:「失去七魂六魄的人,各個見血發狂,嗜血如命」!

青衣人緊忙呷一口茶,長舒一口氣,款款道:「皓月東升,星光璀璨!將每一個喪屍的神情照的眉目可現!這眾多喪屍面目猙獰,嘴角含血,朝著一個白衣女子和一個黑衣男子,潮湧而來」!

青衣人腦袋微斜,雙眼深情,含情脈脈道:「這白衣女子,恍若仙子下凡。眉宇如柳,細而清秀;雙眼如星,瑩藍亮晶,有若明鏡一樣乾淨,有若星星一樣璀璨!雙唇潤澤,恰似一個『吻』,令人心顫。只要讓她多看你一眼,無論是誰,都會失魂落魄」!

啪!醒木驟然而起!青衣人的聲音轉向驚悚和緊張:

「這白衣女子,竟不知是何方神仙。腳步迅捷,動作利索,闖進屍群之中,豁然抓住一個,一雙眼睛晶瑩閃亮,藍光透射,朝著這非人非鬼的喪屍注視片刻!只見,那喪屍全身掙扎,雙手撕抓,做困獸之鬥!片刻,誰也沒想到,暴力殘忍嗜血如命的喪屍竟然漸漸溫和下來,冰涼的身軀慢慢轉暖,獃滯死寂的眼神漸漸恢復了生氣。沒錯!他,從喪屍變成了一個人」!

「可是」,青衣人話音一轉:「喪屍,是被控制的人,控制喪屍的人又怎會甘心有人將他們恢復人氣」?青衣人聲音轉厲,繼續道:「就在此時,就在白衣女子虎口救人的檔口,白衣女子左右兩側,兩個喪屍有若青蛙附體一般,奮力騰躍,飛撲而來!只見這兩個喪屍血口盆張,獠牙尖刺,腥臭之氣煙霧而來!三尺.....兩尺.....一尺!兩個蛙跳而來的喪屍已經距離白衣女子只有一尺之距!一尺之距!手到胳膊肘的距離!這時,善良而無知的白衣女子兩眼藍光閃爍,仍舊深情脈脈的注視著那個喪屍!

三寸......兩寸......一寸半!即便是普通人,也會被喪屍嘴中的腥臭味熏的腸滾胃翻!

可是,我們這位白衣女子竟然置若罔聞,依舊雙眼晶藍,注視著那個喪屍!

一寸!一根手指頭的距離!

喪屍嘴中哈出的腥臭氣息繚繞著白衣女子天鵝般修長靜美的脖頸,凝出了水珠!

半寸!喪屍獠牙的溫度癢了白衣女子的脖頸!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白衣女子從容不迫的用手撫摸了一下被喪屍腥臭的口氣弄得發癢的脖頸!身體猛然下傾!雙腳朝後一點,修長精緻的身體便在兩個喪屍的夾縫之中倏然而出!

人未脫險,腳未落定!早有三個喪屍從三個方向奇襲衝刺!這三個喪屍,與眾不同!恰似三種毒物附體:蠍子、蜈蚣、蛇!

正前方,一個喪屍蛇行而來,逶迤有聲!正左側,一個喪屍五體投地,筆直而來,手腳並用,形似蜈蚣!正右側,一個喪屍盤桓而來,右腳高揚,形同蠍子!

形勢危急!三隻怪物三面夾擊,行如閃電,分分秒便要淹沒白衣女子!可這白衣女子居然藍眼睥睨,悠然自在,視三人為無物!

三尺......兩尺......一尺.......

白衣女子悄然站定,不慌不忙!

三寸......兩寸......完啦完啦,眼看白衣女子馬上被著三個畜生......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白衣女子悄然一個點步,嗖的一聲,如離弦之箭,穿刺而出!只聽,啪的一聲,三個喪屍狠狠的撞在一起,**崩裂,黑血直流。

現在,請抬頭仰望,你看,白衣女子身輕如燕,衣袂飄飄,活脫脫嫦娥奔月,如仙似幻!

美啊!可美總是轉瞬即逝......話說,白衣女子望著三個喪屍橫撞一起,**迸裂,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微笑。此時,正衣袂飄飄,悠然欲下,忽然之間,頭頂上方,一斑黑影遮住了一方月光!抬頭一望,只見,頭頂上方,一隻黑手掏心而下。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泰然自若的白衣女子,心中竟然閃過一絲的恐慌!

白衣女子在恐慌之中尋得一絲淡定,左手探手而上,一把扯住那隻黑手,然後順勢旋轉撕扭,將其制伏!豈料,還未喘息,雙耳兩側忽然襲來兩道白氣,熱氣騰騰,腥臭瀰漫!定睛一看,原來是最初兩隻喪屍,蛙跳而上!這兩隻喪屍齜牙咧嘴,血口盆張,朝著白衣女子脖頸噬咬而來!

形式再次危機!眼看!左右兩側喪屍的獠牙已經接觸到白衣女子脖頸的衣領!就在這萬分危急剎那!白衣女子凌空一個翻躍,猛然一個下沉!嘭的一聲!兩側蛙跳的人空中相撞,**迸裂」!

「哇喔......」!人群借驚嘆之餘,長長舒了一口氣,紛紛為這個不知名的白衣女子傾慕不已!

「有驚無險嗎」?青衣人掃視全場,反問道,繼而聲音高昂:「不,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白衣女子倏然而落,放眼下望!登時,全身一陣顫慄!只見,腳下喪屍林立,環圍一圈!白衣女子的落點,正好在圈的正中央!俯首下望,那圈像一口井!環圍的喪屍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等著白衣女子掉進『井』中,吞之而後快!

白衣女子身不由己,倏然而落!落到與大地兩人之距,恐慌不已,現在該怎麼般?若任由身體自由下落,一旦落入『井』中,到時屍群螞蟻食人,休想脫身!

可人飄半空,身不由己,又能做點什麼!只有......藉助風!或許關鍵時刻,能夠自救!這時,白衣女子舒展衣袖,張開雙臂,讓自己儘可能全面的接觸風!只要不落盡『井』中,同時能夠在喪屍群中爭取到一個可以踩到的頭頂,就可以起死回生!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是時,狂風驟起,白衣女子隨風而飄,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喪屍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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