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兄弟情深
竹士節不知道如何正面回答，只是緩緩道：「自祖師爺開山一來，棲龍山到此一共有12代。棲龍山的歷史故事雖然代代相傳，然而卻是支離破碎，沒有一個真正的完整的歷史！直到最近五代，棲龍山才有了關於自己的完整記錄！最近五代，棲龍山人才輩出，星光璀璨。到鬼谷千刃的時候，劍族到達了巔峰！而每一位劍族族長的身邊，都有一位劍語者！每一個劍語者，都為一個星光璀璨的劍族族長，鍛造出一柄匪夷所思的劍！這把劍和主人之間靈性互通！只是可惜......」竹士節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可惜什麼」？
「棲龍山的每一代劍主都是天資縱橫之人，不甘行將就木。每一代的劍主在生命結束之前，都要進行一場生命的遠遊，他們雲遊四方，又不願有任何人跟著！最為可惜的是，這些劍主鍛造出來的劍，最終便落入了不同的人的手中！由於劍上附帶著前輩們的靈性，十足的靈性！所以，得到劍的人，可以毫不費力的擁有劍主至少六成的功力。然而，任何道學都是循序漸進孜孜以求的成果，凡是一朝僥倖，都會引發不良的後果和不正當的心。這些得到劍的人，短期之間，如同天上掉餡餅一樣，突然有了一般人十幾年才能修鍊來的本領，喜不自勝，忘卻了自己有幾斤幾兩，從此招搖撞騙，危害四方」！
「棲龍山為什麼不找回自己的劍」！
「棲龍山起初的時候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棲龍山的歷代弟子，都以有自己的劍為榮，沒有人會垂涎別人的劍！棲龍山的歷代弟子窮其一生，都在探索自己手中的劍，希望有一天，能夠真正的做到劍人合一，沒有人有閑心覬覦別人手中的劍，直到有一天......」
「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一年，風華絕代的四把劍齊聚棲龍山，每一個新的劍主都囂張跋扈，不可理喻！棲龍山本打算以禮相待，沒想到這些人心中另有打算！他們痴人妄想，居然想要成為棲龍山之主！那四把劍，便是震徹環宇的藤生、天門、血雨灼燒、冰封劍！沒人想到四把劍竟然同時齊聚棲龍山，更沒有人能想到，這四把劍會給大家帶來災難！直到最後才發現，這些都是被棲龍山驅趕的，不學無術的棲龍而寸倒得鬼！棲龍而寸學藝不精，常常喜歡投機取巧，沒想到到頭來一無所獲，於是，心有不甘，想要巧用不良手段奪得棲龍山繼承人的位置，沒想到事情敗露，被趕下棲龍山！心中不服，居然四處雲遊，不經意之間居然找到了擁有遺失的四把劍的四個人，於是，就和這些人勾結一起，一同攻擊棲龍山」！
「後來呢」？
「棲龍山陷入危機重重之中，居然沒有人是這四個人的對手，這個時候，鬼谷千刃正在閉關，終於和劍語者一起，通過了重重險關，練就了棲龍山的第五劍——百光千刃！鬼谷千刃以一敵四，力破四敵，可惜的是，最終還是讓四個人給逃脫了，四把劍還是流落他鄉」！
「一定要將棲龍山的劍追回來」！
「那是一定，這四把劍，是棲龍山一塊心頭病！遲早有一天，這塊心病會重新折磨棲龍山」！
「你是說，這四個人還會在回來」！
「他們不會，可是他們的子孫會」！
「這些劍是棲龍山的，就一輩子是棲龍山的，我一定要親自將這些劍奪回來」！棲龍海繼續道：「鬼谷千刃臨終之前沒有遠遊嗎，他的劍也遺失荒野了嗎」？
「鬼谷千刃沒有遠遊，他的劍一直寄存在棲龍山的聖地，也是棲龍山的禁地——三祭潭」！
「鬼谷千刃已經死去，為什麼不將他的劍像紫菱鳳鳴的師傅一樣，傳給自己的徒弟呢」！
「是的！鬼谷千刃是有這樣的打算，可是，人和劍必須匹配，才能相得益彰！這把劍，凝結了鬼谷千刃的靈氣，倘若一般人，意志稍弱，一定不能成為劍的主人，而只能成為劍的奴僕！棲龍山能成為這把劍主人的，只有兩人，那就是你的爺爺一枝六葉大師和你的父親棲龍九躍！你的爺爺的手中早就有一把劍，現在他正在煅造這把劍的靈魂，你的父親因為有重要的任務，不能隨身攜帶，所以，就將鬼谷千刃的劍重新放回三祭潭」！
「我的父親到底執行什麼樣的任務，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項任務是什麼，我不知道！即便我有一天知道，沒有族長的許可，我也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現在天下表面上看起來相安無事，實則，危機四伏，我們棲龍山的威脅不只是棲龍而寸這樣的叛徒，還有比棲龍而寸厲害幾倍的人存在，這些人隱忍不發，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一舉擊潰棲龍山！而你的父親，就是為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才甘願冒生命的危險」！
「威脅棲龍山的人都有誰」？
「好了，少爺，我想我今天講了太多的我不應該講的話，天色太晚了，還是回家休息吧，休息，也是劍道修鍊的一部分」！說完，竹士節揚長而去！
「竹老」！
「？」！
棲龍海叫住竹士節，卻欲言又止，他本打算打破砂鍋，追問到底！可突然又覺得，有些事情，不應強人所難，竹老是有分寸的人，該說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該說的，定會滴水不漏！棲龍海靈機一轉，道：「謝謝你，竹老，謝謝你今天給我講了這麼多的關於棲龍山的事情」！
「不客氣！我竹士節閱人無數，少爺，將來一定能成為超越鬼谷千刃的人」！
「我一定會，你放心，一定會」！
月光如水，照著棲龍海清晰明朗的理想！
月光如水，照耀著棲龍海清晰明朗的理想，也照耀著棲龍海心中的牽挂——弟弟棲龍松！
棲龍海靜靜的思忖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必須將這些全部告訴弟弟，他是棲龍山一員，有著一副承擔棲龍山未來的肩膀，這是責任，生來具有」！想到這裡，棲龍海迫不及待的朝著卧室之中匆匆跑去！
月光破窗而入，流淌一地！安詳而靜謐！
「弟弟」！棲龍海呼喚著破門而入！
卧室之中空空如也，了無一人，靜謐的月光輕籠其上，溫馨的鋪蓋給人一種月夜待歸的柔情！
「深更半夜去哪了」？棲龍海左右環望，不見人影，便開始四下搜索！
在迴廊的更深處，棲龍海聽見一陣腳步聲前後左右滑動，伴隨著一聲聲細微的，有節奏的自言自語：「感受敵人的攻擊，躲開，感受敵人的攻擊，躲開，感受敵人的攻擊，躲開」！
原來是弟弟在練習！
棲龍海欣慰一笑，沒想到弟弟背著自己竟然這樣用功！棲龍海放眼望去，只見，棲龍松的周圍用繩線懸挂著眾多的銅牌，銅牌垂直而下，有高有低，月色下，晶亮有光！
棲龍松用黑布蒙著眼睛，凝氣斂神，將自己的心神化作一陣風，朝著四周飛去，心中默默地叨念著：「專註，感受。專註，感受」！突然，棲龍松神色一定，手拈八子，驟然摔臂，呈大鵬展翅之勢，赫然發力，朝著周圍的銅塊倏然丟去，便聽見『噹噹噹噹......』八聲清鳴。
棲龍海放眼望去，不覺心中一贊：好手法，好力量，好準度！
只見八顆石頭，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銅塊之上！
棲龍海差一點叫出聲來：「好」，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將棲龍海叫好的聲音硬是壓了回去！
只見，三塊石頭敲在銅塊上反彈而回，朝著棲龍松劈面而來！
棲龍海心中一緊，屏住呼吸，環眼圓睜，凝視弟弟，靜觀反應！
石塊如電，朝著棲龍松飛逝而來，棲龍海屏息凝視，只見弟弟雙耳顫動，想必已經覺察！棲龍海放心的點點頭：「沒想到弟弟進步的這麼快」！棲龍海賞析的眼神靜待著弟弟出色的反應！
「啊」！一聲慘叫，「啊！啊」！三塊石頭，無一避開，全部彈在棲龍松的臉上！
看著弟弟對最後三顆石子無能為力的反應，棲龍海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棲龍海心中的器重之情陡然掉了一地！
如果弟弟真的通過了耳朵訓練這一關，一定能夠聽出石子的軌跡！絕對不會對最後三顆反彈而回的石子無動於衷！從對最後三顆石子的反應能夠看出，八子全中只是偶然而已！
棲龍海搖頭嘆息，多麼好的形勢，弟弟的反應本來讓自己眼前一亮，沒想到，臨了臨了，功虧一簣！
對著弟弟的身影，棲龍海只是原諒而寬容的笑笑！
沒想到這一笑，把棲龍海對弟弟的期望笑動搖了，還要不要將剛才竹老告訴自己的事情告訴弟弟？
其實應該告訴，棲龍松打一出生，棲龍山就賦予棲龍松這樣的責任！也確實應該告訴，這是自己對弟弟應有的器重！可是，轉念一想！弟弟從出生到現在，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令人著急！若是貿然之間，將自己的好心器重和棲龍山的責任驟然強加在弟弟身上，會不會讓弟弟難以消化！
春風習習，銅塊滄浪作響，沁心好聽！
「誰」！只見，棲龍松驚疑一下，石塊如脫弦之箭，朝著棲龍海眉心而來！
棲龍海登時一驚，卻並不遲疑，一副剪刀手，輕鬆隨意的便將石塊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哥哥」！棲龍松的聲音中總是充滿著兄弟情深！
「沒想到你在用功」！
棲龍松羞怯的低下頭，沉默一會兒，半響道：「我要像你一樣的厲害，像你一樣出類拔萃」！
棲龍松的聲音是那樣的堅定有力，剛正不阿，簡直不允許別人對他的話有半點遲疑和懷疑！
一時之間，棲龍海雲霧繚繞的心登時清澈，慷慨激昂道：「好，果然是我的弟弟，果然是棲龍山一脈」！棲龍海決意要將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棲龍松！
「哥哥，你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剛才，我遇見了竹老，他給我講了一些關於棲龍山的有趣的故事，我想講給你聽」！
「真的」！
棲龍松說話還是結結巴巴，只是，棲龍海完全不在乎了，她將棲龍山的責任，自己的期望，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全部講給棲龍松......
月影西移，迴廊影疏，春天的午夜靜的如同天上的月光！不知不覺之間，迴廊中的花花草草，都沾上了露珠，在月色下，晶瑩透亮，像珍珠，像水晶，像一顆信任的心，像一顆懷有夢想的心！
「原來我們棲龍山還有這麼多故事」！棲龍松津津有味的聽完哥哥的講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當然」
「你告訴我這些，是希望我知道，在你我的肩膀之上擔當著重大的責任」！
「那當然，你是我的弟弟」！
「哥哥，你覺得我行」！
「廢什麼話，不相信你，我能告訴你」！
棲龍松低下了頭，半晌不出聲！
「弟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是我的弟弟，你和我都肩負著重建棲龍山輝煌的使命，所以，你得和我一樣，我們得加倍的努力」！說到這裡，棲龍海赫然站了起來，望著天空的月亮，坦坦道：「我一定要成為第二個鬼谷千刃」
棲龍松說話沒有那樣的激昂，只是緩緩道：「我成不了第二個鬼谷千刃，我希望自己能成為比最厲害的自己更厲害的人」！
「我相信你，弟弟」！
「我也相信你，哥哥」！
「天色太晚了，明天還有訓練，我們回房休息」！
這個夜晚，有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