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看戲
第二百七十一章，看戲
葉涵要和黃飛鴻說的事情很簡單。辦學！趁著寶芝林修葺，在前院弄幾張桌子教授街坊商販一些簡單的洋文，以便跟洋人之間交流。
黃飛鴻打心底抵制這些洋玩意，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對未來無法預測產生的恐懼。
經過一個下午，黃飛鴻勉為其難答應。最大原因不是葉涵說的什麼大道理，而是九叔。
菜販九叔。當初九叔能夠辨明旗幟或者說上幾乎簡單問候語，也不會被槍擊。
……
幾張簡單條桌，幾條長凳，外加一塊刷了黑漆的門板。
模板一側畫著幾面旗子，旗幟下用中文註釋這代表的是什麼國家。
「你好，Howareyou。再見，goodbye。多少錢，Howmuch……。」葉涵逐字念著。下首坐著黃飛鴻，十三姨，牙擦蘇，林世榮，凌雲楷等寶芝林的人還有那些來看病的醫患和一些街坊。
葉涵與黃飛鴻交談過後，黃飛鴻答應葉涵利用早上，傍晚的空餘時間在寶芝林由葉涵和十三姨教授洋文。至於牙擦蘇，洋文頂呱呱，中文一個不認識，只能充作學生。林世榮本來不願意學，被黃飛鴻一頓訓斥之後沒辦法只好苦著臉一起學習。
今天是第一天上課，笑話不少，不過多少幾個人學會用洋文說一句『你好，再見』，下課後十幾個人依舊三三兩兩討論著。
「阿涵，洋人會什麼把你好叫做『哈瓦有』。明明只是兩個字就能說完的事情，一定要三個字才講完，真是奇怪，他們就不想彆扭？」黃飛鴻不解道。
「這是口譯問題。就像我們唐人說『吃飯』。師傅，你說為什麼吃飯叫做吃飯？」葉涵笑道。
「這……。」黃飛鴻反倒被葉涵問倒。
恰如此時，凌雲楷手拿著一張精美的硬皮請貼，蹭蹭蹭跑進來遞給黃飛鴻：「師傅，洋鬼子送來的。」說完看著葉涵：「阿涵，再見為什麼叫『哥都拜』？哥哥都得拜，那弟弟要不要拜？」
黃飛鴻拿著請帖敲了一下凌雲楷，現學現用喝道：「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哥哥弟弟的，這是口譯，洋人就是這麼說的，意思對了就行，你管他愛怎麼拜怎麼拜。還不去幹活。」
凌雲楷撓著頭憨笑著跑開。
「阿涵，你看一下請貼上寫的什麼？」黃飛鴻將請貼遞給葉涵。
接過黃飛鴻遞過來的請貼，打開一看，道：「師傅，積善送來的，他邀請您明天早上去戲棚看戲。」
黃飛鴻道：「看戲？怕就怕是鴻門宴。不過，人家既然盛情邀請，我豈能畏首畏尾？」
葉涵淡淡道：「師傅，明天我與你一同去。」
黃飛鴻沉吟少頃，點點頭。
吃過午飯，眾人各行其事。
葉涵叫住十三姨：「十三姨，有件事要你幫忙。」
十三姨奇怪道：「神神秘秘的什麼事？」
「幫我剃頭。」葉涵笑道。
「剃頭找剃頭匠……。」十三姨笑道。
葉涵曖昧一笑:「正因為不能找剃頭匠，所以只能找你……。」
第二天，葉涵沒有出門鍛煉，將兩根短棍用黑布包好，當做拐棍拄著。來到前廳，看到十三姨也穿著一身男裝坐在黃飛鴻的身旁。
有些奇怪打量黃飛鴻，挑挑眉。
黃飛鴻乾咳一聲，拿起洋傘:「走吧。」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十三姨蹭一下跳了起來，朝葉涵扮了個鬼臉，小跑著出門，直到與黃飛鴻並肩才驗收挺胸裝腔作勢走著。
葉涵嘴角微微一抽，也罷。拿著用黑布包住的短棍背著手跟了上去。
出了寶芝林，叫了兩把軟轎，一路朝著戲棚而去。黃飛鴻想給葉涵也叫頂轎子，只是葉涵強硬拒絕，只能任之。
葉涵不是故意耍帥，只是帶著百斤鐵棍上轎子，怕萬一事發露陷。
戲棚建在汾江河的支河上，來到戲棚外面，木道兩旁已經擺滿了賣小吃的小攤販，甘蔗、混沌、瓜子什麼的應有盡有，看戲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三人在戲棚前下了轎，走過木道，便可到不遠處用木竹搭的戲台，戲台的前面有一塊空地是給普通百姓看戲用的，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則坐在空地的央一塊離地高四五十公分的觀戲棚，上面還蓋著一層白色的遮陽布，就好像後世現代的vip座一般。
「嗯？」看著不遠處戲棚前坐在高位上收票的肥胖身影，葉涵暗笑。
「阿涵？什麼事這麼高興。」十三姨奇怪問道。葉涵給她感覺可是一向沉穩冷靜。
「沒什麼。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有些感觸。」葉涵回道，在看，戲棚高位處的林世榮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葉涵回答叫十三姨更加疑惑，看著葉涵小聲嘀咕:「古古怪怪。跟街上有沒兩樣。」
「我們進去吧。」黃飛鴻笑了笑拍了拍葉涵的肩膀，帶著他和十三姨朝著中央的觀戲棚走去。
走到觀戲棚，除了四周站著幾個腰板挺直的衙役外，美國的積善、英國的威根斯和鄭提督都到了。
「威根斯先生，請上坐！」提督滿臉笑容的請英國的威根斯將軍坐在上坐，這才轉過身對著坐了許久的黃飛鴻，抱拳冷笑道：「黃師傅，想不到洋人會請你看戲！」
「請！」黃飛鴻看像沒看到提督臉上的冷笑，微微一笑抱拳還禮，伸手指著提督身旁的椅子道。
沒過多久，神父也跟著到了觀戲台。
眾人落座，戲台的幕布緩緩拉開，鑼鼓齊鳴，一個穿著藍色戲服的長靠武生拿著兩把長劍從幕後演出，一人在台上輾轉騰挪的揮著劍，隨後幾個武小生和武旦緊張著登場，翻來滾去，好不熱鬧。
啪！啪！啪！好！
台下響起掌聲，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葉涵故意坐到最靠後的位置。黃飛鴻以為葉涵留洋回來，不太喜歡戲曲，再加上對葉涵伸手極有信心，也就隨他。
戲台上演的是大名鼎鼎的《白蛇傳》的話，梆子，缽盂敲打準確……
「哇！」
戲台之下突然傳出驚訝的喧嘩聲，拿著一個小望遠鏡正看著的十三姨突然「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豬肉榮啊……」
「白蛇變肥蛇了……」
「那我們不是沒有豬肉吃了？」
「哈哈哈！……」
台下的觀眾頓時轟然大笑，林世榮臉上被粉抹著粉白，粉白的，身上穿著一套似乎是演白蛇的小生戲服，但因為他人生得高大肥胖，使得身上的戲服緊繃在身上，被勒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肥肉條出來，再聽到台下觀眾說的「白蛇變肥蛇」，葉涵不禁咧嘴微笑。
黃飛鴻拿過十三姨手的小望遠鏡一看，眉頭皺了起來，有些失望的道：「又是世榮！」
「草，這樣也能讓你們認出來！」
林世榮一臉不甘心的被人託了下去，頓時又讓台下的觀眾轟笑出聲。
戲台的老闆也坐不住了，來到戲台前抱拳陪罪了好一會兒，這才觀眾平消了下來，戲再次開始。
咚咚咚，嗆嗆嗆，鏗鏗鏗……
這次先出來的是一個穿著藍色戲服的短打武生，拿著一面大旗揮舞了幾下，隨後又是兩個短打武生從幕後跑了出來，在台上不停的翻著跟頭。
陡然，台上兩個翻著跟頭的短打武生突然從台上跳下，兩人雙手一甩，兩道帶著長繩的飛鏢陡的從手上甩去，朝著黃飛鴻射來。
「小心！」黃飛鴻雙目一瞪，先是一把推開身旁的十三姨，雙手用巧勁一振飛鏢帶著的長繩，右手化掌為爪，抓住兩道長繩，一扯一拉，一道勁力直透兩根長繩，將兩個偷襲的短打武生被突然傳來的勁力一扯，整個人飛到觀戲棚下撞了進去。
事情發生得突然，所有的觀眾包括提督和威根斯都站了起來，衙役與威根斯的護衛隊便是提起了洋槍。
葉涵的眼角餘光雙眼鷹隼一般環顧四周，不遠處的人群跳起幾個蒙著面的人，手拿著飛刀似要前拋的姿式。
「咻！咻！咻！啊！啊！」
刀刃破空聲，緊跟著幾把刀狠狠的扎進幾個衙役的腹部，驚起一陣痛嚎之聲。
戲棚頓時亂了，原本正興高彩烈的看戲的觀眾頓時慌了神，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著戲棚外跑去。
泰格陰狠的看著黃飛鴻伺機而動，想過來卻被積善搖了搖頭攔了下來。
「立刻封鎖通道！」提督站在觀戲棚前，看著哄亂的戲棚，臉上怒氣騰騰的對著身後的衙役命令道：「來人，保護洋人安全離開這裡！」
「十三姨，小心！」黃飛鴻將十三姨扶了起來，正欲尋問她有沒有事時，陡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破空之聲，連忙一把將十三姨抓到身後，身子一轉，眼角餘光看到一個蒙面人拿著刀朝著他砍來，身子一側，右腿一招神龍擺尾直踹他的胸口，將他踹得倒飛了出去。
「殺！」
幾個蒙面人突然從四周跑了出來，拿著長刀朝著黃飛鴻砍了過去。
嘭！嘭！嘭！
黃飛鴻手腳並用，動作快到極至，左衝右突，每一拳一腳都擊敵人的要害，幾息時間，便將殺來的幾個蒙面人打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