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不死的小強

第六章 打不死的小強

「小強」並不叫「小強」,他本名何嘉磊,是王逸帆大學同一個宿舍的兄弟。

在王逸帆和林芳菲的婚禮上,正好是他和湯一品擔任伴郎伴娘。初次見面就對湯一品驚為天人,之後便不斷的窮追猛打。

之後,也曾經和湯一品談過一陣戀愛,可半年不到,就被湯一品給「無情的拋棄」(王逸帆語)。

可他絕不放棄,隔三差五的就闖到湯一品的生活中攪擾一陣,叫囂著要和「前妻」「複合」。

不管湯一品是溫言相勸,或是冷言冷語,還是視之為無物,他都不改初衷。故而被譽為「打不死的小強」。

「老實說,我真的覺得人嘉磊不錯。」王逸帆是永遠的「挺何派」,「我們大學四年兄弟,那是知根知底的,十個人見倒有十一個都說他性格好的。

人又肯上進,我們本科學數學,人家硬是考上了哥大的金融專業研究生,正牌海龜呀。華爾街都不願意呆,回來投奔祖國建設,多高尚。

現在在銀行雖然只是產品設計室的主管,可前途不可限量啊。難得人家不嫌棄你張牙舞爪的,個性還這麼強,都追了你五六年了,你就從了吧。」

「是啊是啊,小強多好啊,多堅決啊,多打不死啊。」林芳菲也加入嘮叨大軍,「人又幽默,長得吧,也還過得去,重要的是對你絕不死心,多難得呀。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什麼叫『過得去』呀,根本就是儀錶堂堂好不好?」

「我也不是說他丑,只是他的長法有點懷舊,不太符合現代審美,不夠陽光帥氣而已。」

「你們現在這些女人就喜歡什麼奶油小生呀,什麼小鮮肉呀,人家嘉磊長得多大氣。你們是什麼審美眼光啊?」

「女人和男人的審美眼光本來就不一樣嘛。就像我們看美女先看臉,你們先看胸是一個道理。」

「胡說!我的眼裡就只有你,從來就沒有亂看別的女人,更不要說看胸了,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

到底有沒有天理呀。湯一品在心中吶喊。本來設想得好好的,是閨蜜一起欣賞帥哥之夜,怎麼變成了無聊地觀看老夫老妻耍花腔之夜啦?

她一揚手,招呼道:「Waiter,這邊再來一紮黑啤。」

「哎!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抬頭,出現在湯一品面前的不是黑啤,而是手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鮮花的何嘉磊。

「哇,好漂亮的洋桔梗!綠色的這種最好看啦。老公,你已經有多久沒有給我送過花了。」

「不錯呀,這大半夜都快12點了,你哪裡找得到花店買花呀。」王逸帆在旁邊不停的加火添柴。

「我們樓下花店老闆跟我很熟,我打電話又叫他開門了。」何嘉磊把花往前一送,「一品,好久不見,送給你。」

「不要。」湯一品乾脆的推開花,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啤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前幾天去看醫生,他說我得了選擇性花粉過敏症。」

「選擇性?那你說說都對哪些花的花粉過敏,下次我買花的時候不挑那些花。」

「醫生說我只對一種花過敏,叫NSD花。」

「NSD花?那是什麼花?」何嘉磊聽得一頭霧水。

那邊廂林芳菲卻笑得嗆咳了起來,「一品,你就別戲弄人家了。NSD花,就是你(N)送(S)的(D)花。只要是『你送的花』,她都過敏。」

湯一品也笑了。托著腮,歪著頭,微醺的她目光迷離,看在何嘉磊眼中卻分外的可愛。他也絲毫不以為忤,屁股一歪靠著湯一品坐下,「哦,這個意思呀。幸虧你對WMDD花不過敏。」

「WMDD花又是什麼花?」這次連林芳菲也猜不出來了。

「一品對我送的花過敏,可沒說對『我(W)買(M)單(D)的(D)』花過敏呀,那就好說了,下次我買單后讓花店的人送過去就可以啦。」

何嘉磊又笑著將花遞到林芳菲面前,「如果沒人反對,我可以把這束花轉贈給美麗的大嫂嗎?」

「當然沒人反對。他都多久不送花了,」林芳菲開心的把花接過來,順帶狠狠地剜了老公一眼。

王逸帆縮了縮脖子,半真半假的埋怨:「你看看你,好心買花來,沒討好到想討好的人,還帶累我也被老婆罵。」

何嘉磊替湯一品續上酒,問道:「好久都沒見你來DNClub了,今天怎麼想著來這裡喝酒?」

「之後公司有一個大案子要忙,可能好久都難得清閑了,所以今天出來最後醉一場。」

大家都知道,湯一品忙起公事來整個就是個拚命三郎,所以這次也是短時間內最後的狂歡了,便都陪著她開懷暢飲,盡興而返。

從酒吧出來已經1點多了,何嘉磊堅持要送湯一品回家:

「我知道你住得近,可大半夜的一個女生在路上遊盪,多危險呀。」

「我知道你是黑帶二段,可你現在喝得醉醺醺的,萬一不止一個壞人呢,好虎還架不住一群狼呢。」

「沒事兒,我的車先放在這兒,等會兒再來拿。你不讓我送,大哥大嫂也不放心呀。」

湯一品見他啰嗦那麼半天,也忍不住笑了,「好,好,好,讓你送。」

城市的夜晚也寂寂。

離開主幹路,沒那麼多路燈,居民樓的燈大多也熄了。反而襯得平日黯淡的月光分外的明凈。

湯一品喝得有點多,腳步微微的踉蹌。

秋風入懷,帶著爽利的寒意。

何嘉磊把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摟著她慢慢的往家中走去。

湯一品掙脫開他的攙扶,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在寂靜的街道里大聲吟哦,「新月娟娟,夜寒江靜山銜斗。起來搔首,梅影橫窗瘦。好個霜天,閑卻傳杯手。君知否?亂鴉啼后,歸興濃於酒。」

回頭笑著望他,「好聽嗎?」

「好聽。我雖然不知道這詩里說的什麼,可是我很喜歡聽你念,很美。」

「可是為什麼要閑卻傳杯手呢?」湯一品揚起手虛比了一個握杯的姿勢,「沒有觥籌交錯,沒有酒飲微醺,哪裡來這麼輕飄飄的心情。而且酒比歸興濃多了,我可一點兒都不想回去。」

「好好好,有酒當然好啦。你喝過酒之後就特別愛笑,比起你平日里張牙舞爪,盛氣凌人的樣子可愛多了。等我們結婚了,我天天拿酒伺候著你,怎麼樣?」

湯一品只覺得頭有點重,笑嘻嘻的把頭歪在何嘉磊的肩膀上,拍拍他的臉道:「你就是這點好,你永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可卻並不耽誤你和我一句一句的接下去。

如果我不那麼執著,也許和你在一起也算是不錯的一種選擇。你有一雙好耳朵,有一副好手藝,是一個大方的男朋友,甚至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床伴。

一個人同時兼具這麼多優點,應該是許多女生的『春閨夢裡人』了,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和你,就差了那麼一點,一點……」

「靈魂的火花嘛。」何嘉磊流利的接上去,「你不記得了嗎?分手那天你和我喝散夥酒,那次你就已經跟我說過了。你這個人呀,一喝多了就愛跟人推心置腹,醒了又斷片兒,什麼都不記得了。」

何嘉磊扶正了她東倒西歪的頭,「你分手時跟我說的話,我都還記得呢。你說生活的契合不等於心靈的契合。

沒錯,我是一個挺無趣的人,不煙不酒,不愛旅遊,不愛夜生活,不喜歡運動,除了自己專業方面的書籍外,我也不喜歡看書,甚至連遊戲都不愛打。就愛呆在家裡建建數據模型,做做產品設計。」

「喂,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了,你這到底是在自我檢討呢,還是在自誇呀?聽起來好像是在標榜自己是個事業型的五好男人呀。」

何嘉磊自嘲地笑道:「我這些個性,擱在別的女人那裡,也許是天大的優點,但到了你這裡,卻成了地大的缺陷。」

「老祖宗告訴我們,『人無癖不可與交』,你這個人呀,奔事業沒什麼不好,可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小小的癖好,『完美』得太悶了。」

「我知道,你是嫌棄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有時我提起凱恩斯,亞當斯密的時候,你馬上可以和我聊得頭頭是道,可萬一你說起李義山,說起什麼《金雲翹傳》,我馬上如聞天書。

可是一品,即使這些人我們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些書我們一本都沒有看過,也不會妨礙我們的生活呀。

能有生活上的契合已經不易了。我們都愛吃辣的,你愛吃,我也愛做。

你看過的那些書,我雖然沒有看,但我願意聽著你講得眉飛色舞的樣子。

就像你剛才念的那首詩,我雖不知道詩中的含義,可是我喜歡看你念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好聽。」

「那是一首詞。」湯一品溫和地糾正。

「這些都無所謂。還有你們所有的愛好,我都不反對。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陪你一起去聽演唱會,去看網球賽,去到處旅遊……」

「如果做這些是不是出自你內心的自願,那就是犧牲。」湯一品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兩個人相處,不能讓一個人一直犧牲,可以犧牲一時,但可以犧牲一世嗎?

再說了,夫妻之間,只做柴米油鹽的交談,卻沒有性靈的交流——雖然很多人就這樣也是一生,我卻不願做這樣的將就。」

「可是會有和你如此默契的人嗎?生活上契合,肉體上和諧,靈魂上還要有共鳴。三者居其二已然不易,你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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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逆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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