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你怎麼還在上班?」他看著她身上的制服。「你不是日班嗎?」

「大夜有個同事臨時有急事,所以我幫她代了一下班。」

「你這樣不就一整天都沒休息?」微蹙的眉宇間滿滿不悅。

怎麼可以讓「他的若娟」工作得這麼累,不給休息,這什麼血汗醫院?「我傍晚有回家一趟,也睡了一下。」她笑笑。

「這睡一下有兩個小時嗎?」年輕的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勞累?

「有喔,三個小時呢。」瞧他關心的口氣跟她母親挺像,讓她的笑容情不自禁擴大。

「人每天的睡眠應該要有八小時。」他語氣嚴肅,嘴角都往下了。

「你一天有睡八小時嗎?」她微微張大了眼,存心吐槽來的。

這種上了飛機,仍馬不停蹄地繼續工作,旁邊秘書都睡死了的男人,她才不信他一天會睡足八小時,說不定還覺得睡覺是種浪費時間的事,所以這時才會出來閑晃。

邵禹道毫無意外被堵住了。

什麼八小時,他平均一天大概只睡五小時,假日才會多賴床一點時間,但也沒超過七個小時。

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但他只語塞了一下,立刻就反駁了。

「男人不需要那麼多的睡眠,女人才需要。」

「你這是性別歧視嗎?」熊若娟玩笑道。

「這哪叫性別歧視?」這帽子扣得可大了!「有足夠的睡眠才能有好皮膚,而且熬夜對身體很傷,你不應該一天接兩個班的。」

「你真的很缺秘書啊?」熊若娟偏了偏頭,莞爾。

挖角挖到異業去,還這麼積極,他現在的秘書到底有多失職,讓他急著想換掉?

「什……」他的確缺秘書,但他更想要的是當她的男朋友,而不是老闆。

「我是……就事論事。」

邵禹道沒發現他因抖了一下語氣也跟著微頓,但熊若娟察覺到了。

病人的衣服本來質料就薄,現在雖然是三月天,但寒流昨日才來,醫院為了抑制細菌生長以及藥品保存跟機器不易故障等緣故,冷氣溫度調得十分低,他僅穿這樣一件薄衣,哪頂受得住?

「你,」她上前一步,邵禹道立刻屏住氣息。「是不是會冷?」

難道他露餡了嗎?

邵禹道微微吃了一驚。

他以為他控制得挺好的啊,她是怎麼發現的?

「你幫我拿著。」熊若娟將她剛從外頭買進來的消夜遞向他。

邵禹道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消夜,剋制著好奇心,不要去偷看她今晚吃了什麼。

熊若娟脫下她身上的羽絨外套,披到他的肩膀上。

嬌小的她,外套自然也沒多大件,不過這件羽絨外套是長版的,長度約到邵禹道的腰際,衣內未散去的溫度,讓他身上的寒冷在瞬間消失無蹤。

邵禹道錯愕地看著她。

怎麼……又是他被照顧了?

怎麼辦?

他對她的喜愛又往上加了三級,如果追求不到她,他八成會辭掉工作,雲遊四海,放縱自己了。

「先回房裡去吧,外面比較冷。」她拿回她的消夜。

「衣服……」

「我明天早上再過去拿,對了,你住幾號房?」

「五……五一六。」意思是,明天早上她會過來找他?

「早點睡。」她揮揮小手,走進急診室。

「等等,」他急切地問,「下班幾點?」

「八點左右,或是你轉交給你的當值護理師也可以的……」

「我等你來。」他語氣堅定地打斷她。

開玩笑,她主動來找他呢(雖然不是他想的那種),他怎麼可能把外套拿給其他護理師轉交!

他那好像在給承諾的認真模樣,讓熊若娟心跳了一下,隨即調侃自己想太多,他應該是認為又多了一個可以挖角的機會罷了。

點了點頭,她指指樓上,要他快回去休息。

邵禹道頷首答應,但腳步並沒有移動,一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心甘清願地離開。

次日,邵禹道早早便起床了。

實際上,他幾乎一夜難以成眠,數著手機上的時間,不知數了多久才闔眼,然而不到七點,他就精神百倍睜開眼了。

因為要檢查的關係,所以他暫時不能進食,可是「他的若娟」可不能餓著。

這醫院附近他不熟,不曉得有沒有賣早餐的店?

地下樓的食品街他是完全不考慮了,他猜熊若娟一定都吃膩了,所以一定要往外求發展的。

他用手機google了一下,意外發現這附近賣早餐的還不少,可能是因為有醫院的關係吧。

不過還有個問題是,他手上的點滴怎麼辦?

拜託護理師先停打,應該可以吧?

他下了床到浴室刷牙洗臉,隔壁的大嬸還沒睡醒的樣子,但是兒子已經起床了,跟他在浴室門口打了個照面。

「不好意思,我趕著要上班,可以讓我先用嗎?」大嬸兒子很有禮貌地詢問。

他也很趕啊,「他的若娟」八點要過來呢。

不過他還是讓給他了,但也不忘叮囑,「我等等有事得出去一趟,也是有點急,要麻煩你快點。」

「好的,沒問題。」大嬸兒子趕忙進浴室了。

在門口發獃也不是辦法,是故,他推著點滴架走回病床,在手機上查這一帶餐廳的評價狀況。

過一會兒,大嬸兒子出來了,邊走邊擦著濕濡的臉龐。

「我好了,謝謝。」

「不客氣。」邵禹道連忙進去了。

漱洗過後,他拉起布簾換衣服,因為點滴的關係,上衣無法換,他瞪著針頭,索性拔了出來,刺回點滴包內。

等若娟來時,再請她幫他重打好了。

他覺得這主意挺不錯的。

換了上衣,套上褲子,扣子都還沒扣好呢,布簾猛地一下子被拉開了,他吃了一驚,雙手掩在鈕扣上。

「兒子啊,我聽說你胃潰瘍?」這很沒禮貌的沒有經過詢問,就將布簾拉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母親。

邵禹道橫眉豎目,心頭怒斥違反他交代的蕭品珺。

他一定要把她換掉,一定!

「媽-」他很是無奈地喊。

「我就說你不該搬出去的,不會照顧自己才會得胃潰瘍。」邵母一屁股在陪病床坐下。「看我買了什麼?pizza!」邵母雙手大張,一副等著被稱讚的樣子。

這種時間,她去哪裡買的pizza?

邵禹道錯愕不已。

況且,他一個疑似胃潰瘍的病人,就算不是因為檢查而必須禁食,也不能吃pizza這種高油脂高熱量的食物啊!

他倏忽可以明白蕭品瑤的白目源自何方,毫無疑問是母系遺傳啊!

下回若是遇到姨丈,他一定要問問,阿姨平常在家裡的表現如何。

「媽,我不能吃pizza。」邵禹道很無奈地提醒。

「為什麼?」邵母忙碌的打開pizza盒上的繩子,「你不是最愛吃pizza的嗎?」

他哪有最愛吃pizza?

他只有小時候,因為看到電視廣告介紹的關係,跟母親吵著要吃pizza,從此他就被貼上了「愛吃pizza」的標籤。

事實上,他後來就很少吃了,一年有沒有個一次都不見得。

「我晚一點要照胃鏡,不能吃。」

「是喔。」邵母張大詫異的眸。

這時,隔壁床的大嬸兒子已經準備要去上班了,經過他們床位時,點頭打了招呼,邵母立刻熱情的舉起piz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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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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