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再遇楚雲薇(萬更)

第二百二十四章:再遇楚雲薇(萬更)

第二百二十四章:再遇楚雲薇(萬更)

楚清淺從她出現就盯著她,當她抬頭之時才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你!」

那女子被這一聲呼聲驚擾,轉頭望去,目光停留在楚清淺的臉上,從初時的憤怒到疑惑再到驚詫,不過瞬間。

「是你……」她喃喃了一句,剛要說話就聽見身邊的醫修喜悅道,「夫人,小少爺沒事了。」

那女子連忙回過頭去,見床上的麟兒還在昏睡,上前握緊了他的手細聲道:「念兒別怕,娘親在這裡。」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呼吸平穩的不少,連睡夢中緊皺的眉頭都微微鬆開。

女子一下下的拍著男孩的身體,直到他沉沉的睡熟。

「將她們關起來。」她壓低了聲音,冷硬道。

一築基大圓滿的修士走到絲蘿和楚清淺的面前,正要伸手就聽見絲蘿的呵止:「不必了,我們自己會走!」說罷還不忘瞪了那女人一眼,才和楚清淺一起被帶下去關了起來。

「這女人真討厭,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就把咱們關了起來,這要是耽誤了師傅說定的期限可要怎麼辦。」絲蘿一進來就嘟囔道,又看了眼神遊天外的楚清淺,「你是不是認識她,要是有交情的話就去跟他們提一下,便說大家是一場誤會好了。」

楚清淺收回思緒,苦笑一聲:「算了,她不恨死我已經算好的了,怎麼都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我們的。」

絲蘿稀奇道:「她和你有過節。」

「是,也不是。」楚清淺頓了一下,「她叫楚雲薇,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那個孩子看起來是她的兒子。」

絲蘿睜大的眼:「姐姐?可是你的家族不是琉光下屬的小家族嗎,怎麼會將女兒嫁給魔修?」

她也聽聞過楚清淺和家中決裂,卻怎麼都沒想到楚家還有個女兒為魔修生了孩子,不過仔細想想方才那女子的眉眼間的確和楚清淺很像,只有眉眼中多了幾分滄桑。

楚清淺嘆了口氣:「是,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可剛才她也認出我了。當年我們來琉光的路上……」她將當年之事和絲蘿講了一遍,「……後來楚荇告訴我他親眼看著楚雲薇從萬張高空跌了下去,以她當時練氣四層的修為是覺得沒有活路的,至於她這些年為什麼淪落至此,我就不知道了。」

回想起往事,還是頗為唏噓的。

當年她能穿越而來,其實是因為楚雲薇將楚靈羲打死了,才讓她撿了便宜,但並不代表她會因此感激楚雲薇;而後在木蔚他們去楚家挑選弟子的時候,楚雲薇對她的出現百般阻撓,對她的出現極為不喜,卻還是沒有改變的了什麼;緊接著,楚雲薇在最滿懷憧憬的時候「死去」,彼時的楚雲薇也不到十五歲,正是準備綻放的年紀,卻就此身隕,讓楚清淺多了幾分感慨。

原來已經來到這個世上這麼多年了。

當初的自己才八歲,還是個孩子,如今楚雲薇的兒子都比當時的自己年紀大了。

修真無歲月,卻也過得忒快了些。

絲蘿見楚清淺想著想著就入了定,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這都可以?

絲蘿有些頭大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再看看楚清淺,暗自期盼在她醒來之前不會有什麼變故發生。

楚清淺心中澄澈,很多事情似乎看透了,又似乎依舊沒有,不過剛心境的修為卻提升了一大截,遠高於同階修士。

絲蘿默默的給楚清淺護法,不期然的聽見盡頭傳來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楚雲薇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楚雲薇似乎就是為了楚清淺而來,此時面色複雜了看著她,久久沒說話。

絲蘿眯了眯眼,手中的毒藥已經準備就緒,打算絲蘿一有異動就殺了她,這時候的楚清淺可不能為影響。

楚雲薇卻並沒有如絲蘿所想的干擾楚清淺,只是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直到楚清淺結束頓悟,睜開眼睛看向她。

兩廂無言。

「真的是你。」過了很久,楚雲薇沙啞的開口,「楚靈羲,你好,你好啊。」這幾個字牙縫中磨出,恨得不能自已,看著那個眉眼傾城的女子,心都彷彿在滴血。

曾經的自己才是楚家名正言順的嫡出大小姐,在楚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是三靈根,成功被選入琉光,和五靈根的廢柴楚靈羲可謂雲泥之別,當初失手將楚靈羲弄得半死都沒有人說她什麼,哪知時至今日兩人的境遇卻大不一樣。

現在楚靈羲表面上雖然是階下囚,可二十齣頭就已經築基,這種速度著實令人驚詫。

而相較之下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那天她從飛行法器上掉下去,落地的時候被層層樹枝阻攔,摔到地上重傷未死,正好暗魔派的人路過就將她帶回去當做爐鼎送給了門派中的玄陰真人。至此,她十多歲就被奪了元陰,當做爐鼎被豢養著,要不是運氣好生下了夫君唯一的子嗣,母憑子貴,現在早就被抽空元陰而亡。

就算是後來被尊為夫人之位,根基也已經被破壞,再多的丹藥也事倍功半,二十八歲才練氣六層,這輩子築基無望,再過幾十年就會成為一捧黃土。而自己如今視若珍寶的兒子又被楚靈羲和她的朋友重傷,險些喪命,想到這裡恨意就止不住的涌了上來。

楚清淺平靜道:「楚雲薇,多年不見。」這些年不知她經歷了什麼,已經把稜角磨得乾乾淨淨,再見不到曾經囂張飛揚的楚家大小姐,表面上看來只是個安分守己的婦人,唯有她兒子繼承了那霸道的性子,揮鞭子的樣子與她極為相似。

楚雲薇冷笑道:「是我,楚靈羲,你看見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

楚清淺搖了搖頭:「沒什麼失望不失望的,我自修我的仙,你的事兒和我本來就沒有關係,不過在今日之前我並不知道念兒是你的孩子,動手打傷了他,我跟你道歉。」

「跟我道歉?你為什麼跟我道歉什麼呢?」楚雲薇的指甲都要陷入肉中,「是險些要了念兒的命,還是搶走了我的一切!」

絲蘿在一邊看著,忽然覺得明朗了,難怪那孩子小小年紀會成那麼個性格,原來是血緣的力量太強大了。

這般想著,就同情的看了楚清淺一眼,同時傳音道:「有這麼個姐姐,苦了你了。」

楚清淺神色如常道:「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不過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包括楚荇也對那件事念念不忘,他在外門這麼多年修為一直卡著,就是放不下你,總覺得虧欠了你。」

「可是楚雲薇,天災人禍的事,你又能怪誰呢?」

「若你跟楚荇角色互換,你那個時候會不顧一切的拉住他嗎,要是你做不到這一點,現在有什麼立場將怨氣發散到別人身上?」

「而且我沒有搶走你的任何東西,也沒有在你「死」後代替你,屬於你的楚家,屬於你的父母,我都斷絕了和他們的往來,只要你願意回去,這一切都還是你的。」感嘆歸感嘆,話要說明白。

在楚雲薇的心裡,楚清淺再榮光也擺脫不了曾經廢柴庶女的本質,如今被她這麼一說,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過了好久才怒聲道:「是,你現在是琉光的內門弟子,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竟然這麼和我……」

「誰告訴你她是琉光的內門弟子了?」絲蘿終是聽得不耐煩了,在一旁懶懶的打斷,「我們倆是琉光金丹真人的入室弟子,就算對你兒子出手也是他冒犯在前,修真界的規矩便是如此,真殺了他也不為過,哪裡輪到你個練氣中期的的在這裡大放厥詞。這次順從著被你關進來,是我師妹不想讓你在下人面前太丟臉,不然你以為那些個築基修士能攔得住我們?現在到底要不要放了我們,估計你也做不了主,找個能做決定的人來大家挑明了說,我們沒那個功夫跟你在這耗著。」

她這是吃定了道魔剛剛休戰,魔修不敢隨意挑起事端。

楚雲薇被氣的半死,正要說話就聽見外面又有人進來,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人走過來對她道:「夫人,真人讓我們將她們帶去,說是有話要問。」

楚雲薇張了張嘴,最終看了楚清淺一眼,什麼都沒說的離開了。

絲蘿起身拍拍裙子:「那還說什麼,快走吧,這地方又臟又臭真不是人待的。」

築基修士沒說什麼,將她們從地牢裡帶出去,走了很遠的路來到一個裝修精緻的院子里:「進去吧,真人已經在等了。」

絲蘿和楚清淺相視一眼,落落大方的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周圍草木凄凄,她們剛走到跟前就見主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中的光線比較昏暗,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坐在書桌後面閉目養神,待二人進來之後忽然睜開眼睛,眼中精光閃動。

「見過玄陰真人。」絲蘿和楚清淺都行了一禮。

這人的名聲她們也聽過,金丹大圓滿的修為,為人心狠手辣,這些年暗魔派的幾位元嬰老祖紛紛閉關,他一人掌握著門派中的生殺大權,也是個實權派的人物,只是沒想到剛好是楚雲薇的丈夫。

玄陰真人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先是落在了楚清淺臉上:「你便是內子的妹妹?」他語氣雖淡,內心的驚動也不小。

面前這兩個女娃娃,左邊那個不過六十多歲,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右邊那個更是驚人,骨齡二十一就築了基,只比名揚天下的清止晚了三年,難不成天底下的天才都跑去了琉光?

楚清淺答道:「從血緣上來說,是的,不過晚輩早已脫離楚家,和他們再無往來。」意思也就是我和楚雲薇的姐妹關係是沒辦法改變的,但是實際上倆人已經沒有瓜葛,別用她的事來威脅我。

玄陰真人眯了眯眼,波瀾不驚道:「哦,這是為何?」

「不願被人利用罷了。」楚清淺笑了笑。

玄陰真人沒想到她這麼直白,頓了一下道:「小友倒是直爽之人,倒不知兩位小友在琉光師從和人?」

絲蘿笑著道:「回真人的話,晚輩二人均師從琉光承薰真人。」

玄陰真人將目光轉向絲蘿,見她紫眸中笑意嫣嫣,嘴唇微微一勾,不知道在想什麼。

隱隱有些僵持了下來。

楚清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真人,今日之前的確有些誤會,我們不知道令郎有頑疾,所以沒注意便給他下了藥粉,險些釀成大禍。索性一切還來得及補救,如今令郎已經沒事了,我二人還有要事在身,可否先行告辭了?」

玄陰真人淡淡道:「你和內子才見面,還有多聊幾句就著急著走?」

楚清淺靜聲道:「不瞞您說,我與尊夫人在家的時候關係就不怎麼融洽,大家也不是很合得來,恐怕話不投機。」她和絲蘿所依仗的並不是楚雲薇,而是琉光精英弟子的身份,所以說到這個不會有什麼顧忌。

玄陰真人的手指有規律的擊叩著桌面,語氣莫名:「是么?」

楚清淺看出了些門道,乾脆起身道:「真人,若是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能做的我們就去做,也算是盡一份心意。」

絲蘿也警惕起來,就怕這人趁機提出什麼為難的條件。

玄陰真人面沉如水:「不瞞楚小友說,這些年我從內子那裡也聽到過一些和你有關的傳言,據說你當年在楚家之時還是五系廢靈根,修鍊了三年都沒有引氣入體,才會被父母不喜。可是為什麼在琉光去招弟子的前夕變成天資卓絕的極品雙靈根,本真人實在想不出這個理由,還請小友解惑。」

楚雲薇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乖的,她剛開始到這裡的時候還叫囂著說自己出身修仙家族,是琉光派的弟子,要是不將她送回去就自求多福一類的,後來是認清了現實才變得乖巧起來。

在她生下孩子之後,玄陰真人就著人對她的家世徹查了一番,也是那時候才注意到楚家雖然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可這一輩裡面真的出了個極品雙靈根的天才。

楚清淺倒是很淡定,她靈根改變的事情不算什麼秘密,也一早就想好了措辭:「回真人,弟子的生母是個散修,後來被楚家家主買回了家,在她去世時就把自己的私藏全部給了我。那裡面有一顆變異的洗靈丹,我當年不明所以的服下,經過一番洗髓之後變成了極品雙靈根,現在說起來全部都是運氣。」

她浸淫丹藥之術什麼些年,對此已經有了很深的了解,這時候把事情往變異丹藥上推肯定沒錯。

丹藥在煉製時發生變異的概率很小,品階越高越不可能發生,像是洗靈丹這種八階丹藥,很多化神修士窮其一生都沒見過變異版的,自然她愛怎麼說怎麼說。

「那洗靈丹,你可還有多餘的?」玄陰真人眼神眯了眯,問道。

楚清淺失笑道:「前輩說笑了,那種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到一顆已經是彌天之幸,怎麼還會有多的?」

玄陰真人便不再說話。

楚清淺低著頭恭敬的站在那裡,心中也在猜測。

這玄陰真人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再去洗髓風險太大,也沒有那個必要了,他現在想要這東西很有可能是為了其他人,比如……念兒?

果然,玄陰真人的聲音響起:「本真人就直說了,念了是我唯一的子嗣,我也萬萬沒想到到了金丹大圓滿還能有孩子,對他自然百般疼愛,可是他的靈根卻讓我憂心。念兒這孩子是五系靈根,與當初的你一樣,修鍊起來很吃力,就算本真人用足夠丹藥還有天材地寶供著,他也很有可能無法成功築基。」

絲蘿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要洗靈丹,想到這裡不由道:「真人,這您可就為難我們倆了,洗靈丹那種東西,便是化神修士都得不到,晚輩這會兒怎麼給您找呢?」

楚清淺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

絲蘿說的句句在理,這並不是她們推諉,而是事實如此。

玄陰真人沉吟很久才道:「本真人知道,可是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是毫無辦法……你既然曾經服用過洗靈丹,想來體內還保留著洗靈丹的藥性,我這裡有一位客卿擅長蠱修之術,讓他取你幾滴心頭血,試著從中凝練出能洗髓的丹藥也未嘗不可。」所謂蠱修是毒修的分支,他們這種修士就是用各種各樣的毒蟲,並不為大多數修士所喜歡。

楚清淺心中一震。

原來他是打著這個主意!

想到這裡她警惕起來,口氣中也帶了幾分嘲諷:「玄陰真人比晚輩多活了幾百年,應該知道心頭血對修士的重要性,更別說在心室中放一隻蠱蟲證明著從此都要受制於人,再說就算僥倖成功,新成的洗靈丹也只能洗掉一系靈根,讓他從五靈根變成四靈根而已,為了這一點您要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是否太不近人情?」

她跟楚雲薇只有姐妹之命而沒有姐妹之情,說到底比陌生人還不如,讓她為了念兒犧牲什麼多,她真的做不到。

玄陰真人沉吟了一下,反問道:「說起來念兒也是你的外甥,他若是不能築基也就匆匆百年的性命,難道你真任性看他如此?」這件事讓這女娃心甘情願的做,總比自己動手來的好,蠱蟲也要穩定的多,到時候成丹的可能性更大。

楚清淺還沒說話,就聽絲蘿冷笑道:「我說今天一來東扯西扯的說了這麼多,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我說真人,你要是想動手不妨現在就來,我們絕不會束手待斃,也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這種事誰都不可能答應。」說著便將法器拿在手中,隨時打算動手。

玄陰真人見楚清淺也是一臉堅決的神色,臉色也冷了下來:「你們若是這麼自私,便也別怪本君不客氣了。」

楚清淺怒極反笑:「顛倒黑白!」

兩方正自僵持間,一陣敲門聲響起。

「夫君,念兒醒了,吵著要找你。」楚雲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玄陰道君緩緩收回手,目光卻緊盯著楚清淺,低聲回答道:「知道了。」說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臨行時對楚雲薇道,「你妹妹和她朋友第一次來,記得一盡地主之誼,這段時間就讓她們安心的待在這裡住下。」

「是。」楚雲薇恭聲道。

玄陰真人走了,卻留下了幾個金丹修士寸步不離的跟著楚清淺。

楚雲薇已經冷靜下來,不像在牢里時那樣激動,她對楚清淺道:「可願意陪我出去走走?」

楚清淺心中的警惕沒有放下,回應道:「好。」說著便給絲蘿使了個眼色,倆人與楚雲薇一起離開。

因為玄陰真人沒有說不讓她們走動的話,所以那些人沒有阻攔,只是都緊隨其後。

楚雲薇一路慢慢的走著,如今正值秋季,不少落葉從樹上掉下,在石子的小路上鋪的滿滿一層。

「我父母如何?」很久之後楚雲薇開口道。

「不知道。」楚清淺乾脆利落的回答,「到琉光之後我就脫離了楚家,這些年沒有回去過。」

楚雲薇眸色深深的望著她:「真的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又是一陣沉默。

「今日我夫君找你,可是要取你心頭之血,給念兒製成洗靈丹?」

楚清淺淡淡道:「是,可是我拒絕了。」

「我夫君不是那種能讓人違逆他意思的人,他真的想要,你是阻止不了的。」

楚清淺笑了出來:「若真到那一天,我寧可玉石俱焚都不會讓人佔了便宜。」

一片落葉被秋風捲起,碎成了粉塵。

楚雲薇深吸了一口氣,對楚清淺傳音道:「我能放你們離開。」

她這句話一出讓楚清淺和絲蘿都驚了一下,知道周圍還有金丹修士注意著,絲蘿故意大聲道:「就是,你夫君在痴人說夢,我們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條件?」楚清淺傳音問道,深知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

「回到琉光,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大哥。」楚雲薇不作聲色的遞過來一個小袋子,「這裡面都是一些極為名貴丹藥,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我那些年被採補的太厲害,生念兒時又虧了根基,現在這具身子已經算是空殼。你將這些丹藥給大哥,讓他好好修鍊,這樣等到將來出人頭地之後才能照顧好母親,父親是指望不上的……」

楚清淺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蕭索,有些遲疑的問道:「你……」依照楚雲薇的性子,這麼通情達理還真讓人不習慣。

楚雲薇平靜道:「我想通了。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不在乎楚家的生死,但是我不行。念兒雖然重要,但是就算用你的心頭血重新煉製成洗靈丹,也只能讓他變成四靈根,從根本上來說不會有多大的變化。夫君那麼在意念兒的靈根,是想培養一個繼承人,可我只想讓我的兒子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成為任何人的傀儡,開開心活著就好。」她說這一席話的時候眼底再沒有輕狂或怨恨,只是一個母親最深的期待。

楚清淺沉默一下,答應道:「好,我立下心魔誓,答應你會回去把這些東西帶給楚意。」她沒有說楚意被趕出琉光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楚雲薇鬆了一口氣,對她道:「我的房間中有一條密道,你與我來。」說著口中便大聲道,「你就住在我那裡,在我眼皮底下也安心些,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再跟我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人緊跟上去,絲蘿看著前面款款行走的楚雲薇,傳音對楚清淺道:「這女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楚清淺回道:「姑且信她,情況不會更糟糕了。」

……

三人進了房屋之後,楚雲薇大聲道:「等下我會在外面補下結界,你們不可以離開這間屋子。」同時傳音對楚清淺道,「就在床下有一個活板門,底下的隧道直通樹林外,可是能不能瞞過外面結丹修士的眼睛就看你自己的了。」

「知道了。」楚清淺高聲回答。

楚雲薇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頭離開。

倆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都假裝盤膝而坐的打坐修鍊,其實是絲蘿在藉機布置陣法。

只見她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小鏡子,默念口訣,屋中竟然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楚清淺和絲蘿,都在閉目打坐,看起來極為逼真,連楚清淺都分不出來哪個絲蘿才是真的。

「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讚歎道。

絲蘿得意的回答道:「我是水木雙靈根,和你用木靈根做輔助,主修火靈根不同,我是把木靈根作為主修靈根。木靈根的功法中有很多幻術,這一葉障目就是其中之一,配合著這個崑崙鏡更是好用,這會兒外面那些人用神識隨時看著我們,都發現不出端倪。」

「崑崙鏡?」楚清淺總覺得這寶貝有點耳熟,好像聽誰說過。

「就是重歸道君的法寶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小時候年幼無知把他的鬍子燒了嗎,後來燒上了癮,抓住一切機會都要去點他的鬍子,再加上你師姐冰雪聰明,秀外慧中,他被我煩的沒辦法了就把這個鏡子送我了,是挺好用的。」

「……」

倆人見時機成熟了,就屏息靜氣,慢慢將幻影的位置移動自己身邊,同時運轉功法靈力隱藏自己的身息,打開密道逃了出去。

「快。」絲蘿催促道,「一葉障目雖然厲害,不過我修為有限,怕是瞞不了多久,我們要在他們發現之前盡量跑遠些。」

兩人都用了全力御劍,像兩道流行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

「小心頭。」楚清淺打開另一端的出口跳了出去,對絲蘿叮囑了一句。

「還好還好,你那姐姐沒有騙我們。」

她們現在站的地方是一片樹林里,按照方才急速御劍的速度來算,已經在城外很遠的地方了。

樹林中到處都是落葉,橙黃的一片頗為好看,一陣風吹起將兩人的裙角吹得翻飛。

「我們現在去哪裡?」絲蘿問她道。

「我要先去楚家。」楚清淺很肯定的回復道,「無論之前和楚雲薇有什麼過節,這次她為了幫我們真的冒了很大的風險,我要去楚家把丹藥給楚荇,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要是還沒有築基就一天都耽誤不起。」

絲蘿想了想道:「那些行,反正我們的時間還算充裕,繞點路也不算什麼。」

倆人一經決定就朝著樹林外走去,走了沒多遠就聽見一聲微弱的呼救聲:「不要啊,救命!」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隔了太遠聽不清。

絲蘿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拽著楚清淺就向聲音來源的地方跑去。

楚清淺倒是沒說什麼,不過總覺得剛才那聲音有些耳熟。

等到倆人都走進,看見眼前的一幕不由的目瞪口呆。

一個築基後期的女人騎在一個少年身上,女人的衣衫都褪的差不多的,一隻手還在猛扯少年的腰帶,可那少年拚死抵抗。

「不要……」少年像只驚慌的小白兔,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辦,他的上衣已經被強行褪下,露出如玉的肌膚,手中還緊緊拉著褲帶做最後的抵抗。

「喊什麼喊,這荒郊野嶺的誰來救你?」那女人也是頗有姿色,千嬌百媚的橫了他一眼,「景汐,姐姐已經對你示好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找了個你大哥不在的時候,你就從了我吧。」見那少年掙扎的實在厲害,便從乾坤袋裡掏出一粒丹藥為他吃下。

「這丹藥可是好東西,等下看你還怎麼拒絕姐姐,哼。」

……

「這年頭還真是世風日下……」絲蘿感嘆了一句,瞄了楚清淺一眼,「哎,我說你怎麼看的目不轉睛的,不會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吧,你讓師叔怎麼辦,還有上次跟那個韓公子……」

「喂!」楚清淺怒視她,「這事要是再提,就別怪我翻臉啊。」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絲蘿又看了場中間一眼,「那這閑事我們到底要不要管,那男子元陽還在,那女人元陰卻沒了,說起來那男的吃虧,可是這件事怎麼想怎麼奇怪。」

楚清淺嘆了口氣:「管,當然要管。」有人被施暴總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那人還和她有一面之緣。

「什麼人!」那女人不愧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已經十分警覺,在楚清淺衝出來的一剎那就翻身起來,戒備的看著她。

楚清淺偷襲不成,也就走了出來,平靜的對她道:「前輩,強扭的瓜不甜,又何必強人所難。」

那女人冷笑一聲:「築基初期就敢管老娘的事,你是有多大的膽子,當真不想活了嗎?」

正說話間,絲蘿慢悠悠的走了出來:「我師妹她膽子小的很,所以你別嚇唬她。」

那女人抬頭一看,見又出來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心中一驚。

這倆人在暗處隱藏了很久的樣子,可自己絲毫沒有發現,現在以一敵二也不佔優勢。

想到這裡她立刻改變了策略,笑著與她倆商量道:「罷了,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這小可憐而來,他的純陽之體還真是個香餑餑,他的元陽便給你,我等下只求與他春風一度,如何?」

純陽之體!

楚清淺驚愕的看著那少年,只見他的眼睛里有著濃濃的絕望,還有一絲化不開的谷欠色,是那女子方才喂他的丹藥起效了。

這少年就是她曾經在道修聯盟的執事堂外碰見的名叫「景汐」的少年,難怪當年被自己碰了一下衣襟就大呼小叫,原來他竟然是千年難遇的純陽之體,想必被***擾的怕了。

自古純陽純陰之體的修士很容易被人當做爐鼎,沒想到今天就遇到這麼個膽大包天的女子,要是沒有遇見楚清淺和絲蘿,這會兒怕是已經得手了。

楚清淺只覺得對這女人的厭惡更深一層,這種女人跟要強、暴女子的惡霸有什麼不同,換了個性別而已,這一點上男女所受的委屈都是一樣的。

絲蘿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臉上依舊笑著,可是紫眸中帶了些許冷意:「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請你?」

那女人咬牙:「你們吃肉,連湯都不讓別人喝,未免太霸道……」

話音未落就見綠衣少女的身影如鬼魅般飄來,無數毒蟲就從她的袖口飛向自己。

毒修!

她嚇了一跳,自問不敵,卻不甘心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要知道那可是純陽之體啊,與他交合等於多修行了好多年,自己說不定還能接著那股靈力一舉衝擊道築基大圓滿。

越想越不甘心,便和絲蘿打了起來。

這邊楚清淺走到那少年身邊,先是幫他蓋上了一件衣服,然後用手指按住了他的脈搏。

「別……別過來。」少年的意識已經有點不清楚,只覺得那抹馨香和手腕上的清涼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的想靠近,心下卻厭惡這樣的自己。

「還好只是普通的媚、葯。」楚清淺鬆了一口氣,往他口中塞入一粒丹藥,「沒事的,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彆強行運轉靈力,忍一會兒等藥力過去就好了。」

少年迷迷糊糊的聽見了這句話,下意識按照她所說的去做。

另一邊,絲蘿和那女人已經分出了勝負,絲蘿的實力終究高了一籌,那女人見實在打不過只能狠狠離開。

「他怎麼樣了?」絲蘿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走過來問道。

「還好,除了多了些心理陰影沒有別的損傷。」楚清淺說道,「他還沒恢復神智,我們在這裡等他醒來吧。」

「心理陰影……」絲蘿失笑道,「你到底從哪裡知道這麼多歪詞?」

「無師自通。」楚清淺做了個鬼臉。

「你們幹什麼!」一聲怒喝忽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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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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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再遇楚雲薇(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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