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逃脫

第一百八十二章:逃脫

第一百八十二章:逃脫

楚清淺沒有回到玄靈的喜悅,她這會兒胃裡難受的很,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打坐一會兒。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懸在天上,刺目無比,讓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這什麼鬼地方,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她不由的嘟囔一句,心中不解這座山裡的靈氣明明不算少,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煙。

正自奇怪,就聽見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音,楚清淺機敏的躲到一旁,然後就聽見「釘」的聲音,只見一隻羽箭射進了厚厚的岩石壁,箭的尾巴還在微微的發出顫抖聲。

楚清淺轉過頭去,警惕的看著後方。

可是後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她等了半天都沒人說話,用神識去探查發現也查不到人,僵持了一會兒楚清淺慢慢轉過頭打算離開。

又是一隻羽箭飛過,這次離她的頭只有幾寸,依舊插在了岩石里。

楚清淺覺得自己繼續在這裡就是個靶子,現在她在明處敵人在暗處,想要擺脫只能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面,想到這兒便轉身飛奔而去。

她剛走就聽見身後有動靜,轉頭一看,心中暗道不好。

竟然有三個人在追擊她,兩個築基期,一個練氣大圓滿,這三人都是魔修。

楚清淺登時御劍狂奔。

她雖然修為上差了些,不過靈力充沛,比起尋常築基期的修士也不差,所以短時間內全力奔跑不用擔心靈力不夠。

後面的人緊追不捨,一時間四人形成僵局。

楚清淺邊跑心中邊閃過諸多想法。

花擦了,她這是到了哪裡,怎麼好端端的就有魔修在這裡埋伏著,難不成是哪個魔修門派的地盤?

若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她再怎麼跑都跑不出人家的手掌心。

彷彿真的是在印證楚清淺的想法,前方遠遠的出現了幾個人影正嚴陣以待的等著她,清一色的築基修為,而且都是魔修。

楚清淺知道這下是真的跑不出去了,乾脆停了下來,和那幾人呈對峙的架勢,那幾個魔修忌憚於她的突然出現,也沒有強行進攻。

「你是什麼人?」其中一個築基魔修開口問道,

楚清淺想了想道:「晚輩就是一個普通的道修,是通過傳送陣的時候出了些問題來到這裡,驚擾到各位還請勿怪。」

她之前就聽說過無極海的傳送陣不太穩定,可能回到玄靈之後會出現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可不成想就這樣直接掉在了狼窩裡。

不過現在也不是完全的絕境,道修和魔修之間並不是勢不兩立,這些人就算想要抓她,應該也只是為了錢,不存在非殺她不可的理由。

哪知道楚清淺這次卻是失算了。

一聽見她承認自己的道修,幾個魔修這邊炸開了鍋。

「就是她!」那個練氣期的弟子指著楚清淺,神情激動的喊道,「昨天晚上蔣師兄被人偷襲死的那麼慘,一定是這女人偷偷混了進來下的手!你們這些道修真是卑鄙無恥,禽、獸不如!」

楚清淺被罵的莫名其妙,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自從這個人說出這段話,周圍的氣氛變的詭異了很多,那些個築基魔修看她的眼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走到哪裡麻煩就跟到哪裡?

楚清淺解釋道:「你們的巡查有多嚴密,你們自己應該也清楚,我剛到這裡就被發現了,哪裡有動手的機會。」

哪知道幾人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法器紛紛向她打來。

「住手!」關鍵時刻,一個女子踏空而來,廣袖一揮將他們的法器彈開。

「付司主!」幾人紛紛行禮。

那女人冷淡的轉過頭看向楚清淺,目光中的冷意隨時會溢出來:「道修?」

楚清淺將手中淬了毒的銀針收起,平靜道:「不錯,我是道修。」眼前這女人面貌清秀,卻帶著女子少有的冷硬,而且她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

付紫楠上上下下將楚清淺打量了一遍,最終對著幾個築基期的弟子吩咐道:「先把她壓下去,稍後再說。」

楚清淺雖然不願意,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有個金丹期的修士在這裡,怎麼都沒有她反抗的餘地,只能被他們關入了地牢。

在她進去之前也被搜身,好在楚清淺在陣法啟動前就將乾坤袋中重要的東西塞到臨淵鐲里,只留了幾百靈石和一些丹藥,倒也沒有什麼損失,就是心下很不爽。

她現在急著回去琉光,可謂歸心似箭,好端端的就被這些人關了起來,算什麼事啊。

地牢裡面的氣息很污濁,每個牢房的門前都有一道光束用來禁錮他們的靈力,就算沒有人看守犯人也不可能逃出去。

楚清淺閉著眼睛開始打坐,順便平復一下煩躁的內心。

就這樣過去了三天,沒有任何人來過,楚清淺卻知道暗中有不少眼睛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你倒是怡然自得。」一個冷淡的聲音從牢房外面傳來。

楚清淺睜眼就看見了那日被稱為「付司主」的女子,假裝聽不懂她口中的嘲弄,笑了笑道:「前輩過譽了。」

那女人顯然不喜歡她的態度,冷冷道:「你是何門何派的弟子?」這丫頭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練氣大圓滿,絕不是散修,而且很有可能是大派弟子。

楚清淺沒有回答。

眼下情況不明,這個魔修門派中不知出了什麼事,明哲保身為上。

付司主見她這般,有些不耐煩道:「我沒多少耐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蔣堂主身上的傷口已經確認了,就是道修的手筆,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們道修接下來又打算做什麼?」

楚清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出來:「你既然都已經猜到,我也不瞞你了,你們蔣堂主的死的確和我有關,但不是我殺的。你想啊,他那麼高的修為我哪裡是對手,一定要有個修為和他相當的人和我一起才行,結果我們倆後來走散了,我修為太低才被你們發現。」

她現在受制於人,眼前這個女人又明顯是個很偏執的性格,只相信自己所思所見,她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還不如乾脆承認了,順便套出一些情報,再找機會逃跑。

那付司主一聽,立刻緊張起來:「你的同夥現在在哪裡?」

楚清淺滿臉無辜道:「都說了走散了,我哪裡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說不定就設了個陣法藏在了某處,實在不行你們就大面積搜山吧。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姓付的女人將信將疑的看著楚清淺,終是冷冷一笑:「最瞧不起你這種為了活命連同伴都出賣的人,卻不知在他人眼中你就是只搖尾乞憐的狗,現在連一點利用價值都沒了,還指望能活命?」

去你妹的。

人家不說的時候你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等說出來你再說瞧不上軟骨頭的人。

簡直是個自以為是的神經病。

楚清淺做好準備,打算這個姓付的一有動作就進臨淵鐲,哪知道她拍了拍手,從外面進來兩個人。

「都問完了,宮主那邊我自去回話,你們把她帶去蛇窟吧。」

「是!」兩個築基期的弟子齊齊回答。

楚清淺在聽見「蛇窟」的那一刻就打了個冷顫,想到一坨又一坨的蛇擰在一起吐著信子,還有那股腥臭味,身上的雞皮疙瘩就都起來了。

那兩個魔修一左一右抓住楚清淺,將她拖了出去。

出了地牢楚清淺才發現正值深夜,明月高懸在空中,周圍寂靜的沒有絲毫聲音。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楚清淺試圖和倆人交談,可他們卻緊繃著一張臉並不回話,只是推著她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你們這樣我很尷尬啊。」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從原地消失。

兩魔修一怔,瞬間警覺了起來。

兩人立刻背靠背的站著,將法寶拿在手上,雙目緊盯著周圍。

可那女子就像是完全消失了,沒有一點點蹤跡,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從乾坤袋裡拿出一物,打算召集附近的同門過來。

就在此時,一道符篆突然從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了他們倆中間爆炸,倆人被炸成重傷。

楚清淺從空中現身,浮影劍光華大盛,焚柳飛花使出,霸道的火靈力傾瀉而出,席捲道二人身上。

他們驚而不亂,使出水系法術打算滅掉火焰,卻發現那帶著幽藍色的火焰絲毫不受影響,沾到皮膚之後蔓延的極快,燒得愈來愈狠烈。

楚清淺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浮影劍乘勝追擊,直直的刺向其中一人,手中的粉末揚起撒向另外一人,不一會兒地上就剩下兩具屍體。

她一把將倆人的乾坤袋拿走,左右看了看挑了一條人少的路御劍狂奔。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後面吵雜的聲音,顯然是之前的響動驚動了其他人。

楚清淺本來就是路痴,分不清方向的亂跑,最終不出意外的走到了死路。

Y…&*!&*()

就在她忍不住爆粗口的時候,胤虛在臨淵鐲里對她道:「側面!」

楚清淺一回頭才發現旁邊竟然還有一條路,頗為崎嶇,便往那裡狂奔而去。

身後的追逐聲還在繼續,楚清淺知道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速度便更快。

那條小路十分難走,她只能放慢了御劍的速度,免得不小心撞到山壁上。

盡頭處,一道光冪閃動,楚清淺沒有猶豫的沖了進去。

不多時,十多人御劍趕來,停在了那個光牆之外。

「停!」領頭的付紫楠喝道,身後眾人都停了下來。

「怎麼不追了?」另一人連忙道,「她對這裡不熟悉,跑到了幻陣里,我們進去抓她就是手到擒來。」

付紫楠冷聲道:「不能追了,龍司主,這個幻陣的來歷你也清楚,追進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更不要說讓宮主知道后他倆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不甘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退下。

這個幻陣為早年的一位宮主所創,她是歷代宮主中唯一的女子,喚作洛傾城。

她所處的年代是凈離宮最亂的時候,幾個司主權力過大,將宮主的架空,幾人又明爭暗鬥,把凈離宮弄的烏煙瘴氣,也漸漸沒落下來。

洛傾城在金丹後期繼任宮主之位時,可謂一無所有,身邊又有無數虎視眈眈之人覬覦這個位置。

可她就是以一己之力將鎮、壓了叛亂,將權利收回來,踏著無數白骨坐穩了這個宮主之位,自己也在百年之後之後成功結嬰,凈離宮在她的手中發揚光大,重新回到了魔修眾多門派中中流砥柱的位置。

但這女人的一生,最讓外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她的情史。

洛傾城的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對人對物都有七分戒心,身邊面首雖然無數,卻並無能讓她真心相待之人。

直到她有次喬傳外出,被其餘門派的魔修首領設計打傷,和自己的手下失散,身受重傷的躲到了深山裡。

就在洛傾城快要傷重而死的時候,被一個小門派中剛剛築基,出門遊歷的醫修遇到。

那少年心思單純,並不在意她是魔修,找了個地方將洛傾城藏起來,悉心給她療傷。

洛傾城為了自身安全對他隱瞞了身份,只說自己是個普通的魔修女子,才結丹不久就被小人陷害,幾番血雨腥風才逃出來。

那少年信以為真,對她更是多了幾分憐惜。

洛傾城就在這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愛上了那個少年。

等到她傷好的那天,向少年表白心跡,希望他跟自己一同離開,可是他在門派中已經有了情投意合的師妹,只等著她築基兩人便完婚。

洛傾城霸道了一輩子,哪裡容得別人拒絕她,當下不容分說的將他擄到了凈離宮。

也是從那一天,洛傾城遣散了身邊所有的面首,計劃和他大婚,但少年卻始終不願意,在他心中愛著的只有自己師妹。

洛傾城大怒,竟然跑到了少年所在的門派殺了他的未婚妻,將首級帶來給他。

少年從此自然是恨死了洛傾城。

兩人相愛相殺了很多年,終有一日洛傾城對他說:「那裡有個幻陣,幻陣的那一邊便是出口,那幻陣與殺陣相結合,是我親手布置的,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安然出來,只要你敢走進去,並且有本事出去,我就讓你離開。」

少年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可再沒有機會出去……

洛傾城從那天起召回面首,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她,卻再沒有提到那個少年。

沒多久她突然宣布閉關修鍊,衝擊結嬰中期,最終衝擊失敗身隕。

這個幻陣卻被保存了下來,直到今日。

「怎麼了?」一個慵懶的聲音慢慢道。

付紫楠聽到后立刻轉過身,恭敬道:「參見宮主!」

「參見宮主!」眾人紛紛行禮。

就見一抹紅衣踏月而來,妖嬈的不僅讓人屏住呼吸,雌雄莫辯對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那雙眼睛,在看見的一刻就彷彿恨不得沉溺其中,再不能脫身。

「付司主,龍司主,本座不過閉關幾日你們就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打算造反了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倆。

「屬下不敢!」二人連忙道。

「宮主。」付紫楠小心的抬頭,「就是前兩天抓住的那個道修,她殺了咱們兩個弟子跑到了幻陣里。」她說這話的時候都在不自覺的抖,生怕一句話說錯就要丟掉性命。

紅衣男子看向幻陣的方向眯了眯眼,月光下那雙丹鳳眼如同有浩瀚星河流轉其中,過了很久才慢慢道:「不必管她了,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那裡,撤了吧。」

「是!」眾人低頭,一時間人群如潮水般散去。

天地間只剩下那抹紅色站在原地,盯著幻陣的入口,久久沒有離開。

————————

楚清淺穿過光束,雙腳落在了地上。

「清淺,愣著做什麼,還不來幫為師採藥?」一個溫柔的女聲喚她。

楚清淺回頭,看見一襲紫衣的承薰溫和的望向她,臉上是她熟悉的笑容。

「師傅……」楚清淺呢喃了道,下意識的拍了拍腦袋。

為什麼感覺這麼奇怪,明明昨天才見過師傅,為什麼覺得已經過了那麼久。

「你這孩子,愣著做什麼,還在怨為師不同意你和絲蘿出去?」承薰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草藥放下,「你師姐接到的任務是築基弟子才能完成的,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沒有,弟子沒有怪師傅。」腦中還是有些違和感,但楚清淺不願再想那麼多,她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承薰了,便跑過去坐到承薰身邊,因為跑得太快把腳下的蒲團都踢歪了。

「你啊……這麼大了還這麼冒冒失失。」承薰失笑,廣袖一揮便將蒲團恢復原位。

「淺淺!」門外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接著就看見某個笑的格外燦爛的臉。

「白玉。」楚清淺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忽然就流了出來。

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可是心裡有一塊地方忽然平靜了下來。

「咦,你哭什麼,我不就是答應你來找你玩然後沒來嘛,你別哭啊……」白玉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昨天是我師傅心血來潮,把我扔進了水裡,裡面還有很多隻會咬人的魚,我今天身上被咬的到處都是傷疤……算了不說這個了,都是我的錯,你……你別哭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還不行嗎。咱們去外面的鎮子上吃好的,什麼貴點什麼,你在那兒吃我在一邊看著,行不行?」

楚清淺破涕為笑:「好。」

承薰在旁邊看著二人這般,無奈的搖了搖頭,冰凰在此時也冒出來,飛到楚清淺的肩膀上停下來。

「那承薰師姐,我們就先走了。」白玉說完對承薰揮了揮手,拉起楚清淺就跑。

等出了水榭蘭汀,白玉邊走邊跟楚清淺道:「前幾天聽我師傅說,過段時間十大門派的會武就要開始了,這次我要是不能拿個好成績她非要打死我,還是承薰真人好,從來都不逼你,我這些天除了修鍊就是修鍊。這都不算什麼了,那天我師傅看著我突發奇想,說要給我娶媳婦,竟然立馬召集了好多個家族的未婚女子來,我一回去差點被那群鶯鶯燕燕嚇死!還有啊……」

楚清淺笑著安靜的聽白玉絮絮叨叨。

明明是這麼熟悉的場景,她為什麼在內心有這麼一些僥倖,彷彿已經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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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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