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知暖,你走吧

第兩百五十九章 知暖,你走吧

第兩百五十九章知暖,你走吧

燈盞亮起的一剎那,被一把扣得單膝跪地的知暖,花容猛地煞白。

清寧伸出手,冰涼如水的冰心玉輕輕晃動著,燭火下光華流轉,不似凡塵之物。

在她僅有的印象裡面,這是原主她娘留下的唯一一件的東西。

價值不菲自然是不用說的,原主那樣的處境還可以把這冰心玉完好無損的留下來,也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

只不過清寧對美玉華石一直沒有多大的興趣,便一直閑置著。

她也在不久之前才發現,這東西居然可以放在她身上如此之久,而絲毫不受烈焰之氣侵蝕。

所以,這段時間才時常把玩在手中,不管是心理原因還是其他,能夠稍稍舒服一些也是好的。

「問你話呢!」

主僕兩陷入良久的沉默,知影已經是壓不住的火氣。

知暖低頭咬著唇,點點血跡沾染了唇邊。

清寧沉默著,翻身下榻。

鳳眸落在冰心玉上良久,然後開口問道:「這東西就真的那麼重要?值得你為奴為婢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

一片沉靜之中,她不輕不重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銘州、謝家,她已經給過知暖兩次機會。

脫離這種怪異的生活,天高海闊逍遙去。

這結果,總也不是那麼如人所願。

「我...」

知暖抬眸看她,大眼睛里含了淚,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落淚如雨。

小姐最見不得她哭,心腸一軟,便什麼都答應了。

今日這樣,兩人面容都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少夫人不必為難,我這就幫你解決了她!」

知影手上的長劍出竅,銀光一閃,便橫在低頭的知暖頸上。

劍鋒擦過雪頸,劃出一絲血痕。

清寧卻在忽然在這時候,伸手點在知影腕上。

後者一吃痛,動作不免就頓在了那裡。

知影有些不解道:「少夫人...」

知暖也在這時抬眸看她,同樣的不解卻摻雜了幾分愧疚。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打開了房門。

夜裡狂風卷葉,吹起青絲同衣衫無線飛揚。

「走!」

知影看著手下的人面色不善,收了劍一把將知暖也拽了出去。

「為什麼?」

清寧到底還是為了這麼一句。

她站在這裡的一瞬間,從碧水河邊穿越而來的第一眼,到這麼久以來無微不至的照顧。

知暖都是她心裡最最的暖心的小妹妹。

所以,就算是知暖平日露出了什麼蛛絲馬跡,同常人不同。

她也會在心裡,第一時間就自己幫她解釋。

或者應該,是清寧本就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可偏偏,偏偏知暖要做到這一步。

「為此而來,不得不為!」

知暖咬著牙,終於還是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你還有理是吧!」

知影也是惱火,恨不得一把將這廝掐死得了。

這就是仗著少夫人對她有義。

要是換了在容王府,就是抽筋扒皮也死不足惜。

「知影,我要單獨和她說兩句話!」

清寧鳳眸灰暗著,掰開知影壓制著知暖的手,語氣卻還是淡淡的。

天邊無星無月,只剩下屋內燈火半盞,明明滅滅。

「可是少夫人,她會武功的!」

知影不禁著重重複道。

這兩個有著超乎主僕的情義,她自然知道。

可就是因為這樣,一切有了其他的心思,才讓人更加不得不防。

「我知道。」

清寧也再次開口道。

知暖看著她,緊緊抿著唇。

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或許是禍害下聘的那一日。柔柔弱弱的知暖,竟然一把將武功不弱的平陽王石子推進了水裡。

或許是某一天的茶盞的飛落時,轉眼一瞬間,卻安安穩穩的握在知暖手裡。

原本以為不道破,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如今看來,全然是她想多了。

「起來吧。」

清寧沒有回頭,在知影不太放心,卻不得不沒入夜色里的那一瞬間,淡淡開口說道。

她從第一日的時候,就說過。

不必跪,不必自稱奴婢,不必覺得低人一等...

太多的不同,直到了今日,這些從來不曾改變過。

知暖咬牙站了起來,平日磕著碰著都要哭鼻子的小丫頭。

這次被險些被知暖廢了,卻是紅著眼睛死忍著。

她知道,清寧這人向來有氣有出、有話就說。

越是這樣面上平靜的,越是說明她已經對她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可知暖哪裡知道,清寧對她,已經到了極限。

「小姐...」

知暖咬牙半響,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不要在這麼叫我了,謝小姐。」

清寧清聲打斷她,直接一語道破對方的身份。

美貌過人,生性聰慧,還有常人所不及的忍氣吞氣之能。

頑劣難訓的謝小公子叫她姐姐,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而是知暖本就是...

後者瞬間臉色越發沒了人色,「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知暖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說,還是在問清寧。

只是一瞬間,陷入了十分驚駭的境地。

「或許吧。」

清寧抬眸望著,天邊墨色,不見半點曙光。

她們之間一直不是親人而勝似親人,危難之中多有相護。

即便是原主受人冷眼之時,也不曾離去的忠心小婢。

她是橫眉冷對權貴,從容如水,卻因自家小丫頭落淚,手足無措的奇葩小姐。

從異世之中難得一點的溫暖,到習慣因為對方存在的生活瑣事。

一點一點,不曾可歌可泣,卻暖心入菲的點滴生活。

就連連這麼一點,也要無情的撕碎。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高背著個同你人差不多高的筐子在採藥...」

知暖含著淚望天,顯然在努力不讓她流出來。

「我那時候就想啊,雖然那樣辛苦的活著卻還是燦爛著...」

那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清寧的記憶已經十分之模糊了。

卻也隱約記得,那樣慘痛的童年,缺衣少食,同一個奴隸沒有什麼區別。

「後來我爹問我,願意一直被藏在見不得人的別院,還是和你在一起...」

知暖忽然把目光落在清寧身上,說著說著都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頰,卻壓制著哭聲。

「你該知道,我不是她。」

清寧伸手,一點點擦去她的淚痕。

動作溫柔似水,語氣卻是寒涼的。

她一直都沒有瞞過知暖什麼,也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末了,收手回袖,緊握著緊握著,試圖以此壓制體內翻轉的烈焰之氣。

「你不是她卻也是她...」

知暖睜開淚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道:「我是有心接近你不假,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

即便清寧是一個全新的靈魂,這副軀體卻還是原來的軀體。

這一點如此之明顯,作為最為親近之人的知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兩人都是不到黃河不開口的人,今夜一話,卻是全盤托出無怨由了。

清寧指尖的三枚銀針,瞬間劃過她的肌膚,炙熱中帶著尖銳的觸感。

知暖僵直了身子,卻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眼淚卻止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下一刻,清寧手中的銀針無聲落地。

沒有任何前兆的,轉而將袖間的冰心玉拋給了她。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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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卿狂,毒女不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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