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你若夠聰明,立刻放了我和其他姑娘,然後儘速離開,還可以保住一命。」姚芝穎清麗小臉沉凝,目光環視台上眾人,那清脆嗓音字字有力,透著一股威嚴,令眾人毫不懷疑她的話。

台下群眾眼看苗頭不對,為免遭到波及,瞬間作鳥獸散。

沈貴臉色鐵青地看着台下眾人火速散去,扼腕於即將到手的銀子全飛了,而這一切只因他抓了這個自稱是勤王的未婚妻,一股惱恨由心頭竄起。

「你錯了,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殺了你,死無對證!」沈貴眼露殺意,五指化成爪,眼看就要掐住她的咽喉姚芝穎不再佯裝無力,快一步掙脫他的箝制,防備地直視着他。

「精衛軍來了!」突然台上有人大喊,就見幾名大漢面露驚恐,紛紛放下架在姑娘脖頸上的大刀,急欲逃命。

台下,不知何時已被一群身着藍色勁裝的人給包圍住,幾名欲逃走的大漢提着大刀想殺出一條血路。

沈貴見手下被精衛軍包圍,心知要脫身不易,倏地出手欲捉住姚芝穎。

姚芝穎早有防備,側身閃過,兩人對打了幾招,沈貴一掌打中她肩頭,同時反掌擒住她,一手扣住她脖頸,打算趁亂將她擄走。

就在沈貴挾著姚芝穎離開廣場、欲拐進巷弄時,前方早有精衛軍等著。

「沈貴,還不快將人給放下,束手就擒!」高峰接獲線報,奉命率領精衛軍將沈貴一夥給擒下。

沈貴見大勢已去,只能奮力一搏,於是緊掐住身前人的脖頸,神情狂亂地朝眾人大喊:「讓開!你們若不讓開,我馬上殺了這個自稱是勤王未婚妻的丫頭!」「芝穎!高峰!快救她!」紅蓮站在精衛軍里擔憂地看着被挾持、神情痛苦的姚芝穎,慌忙向站在前頭的高峰求救。

高峰訝異地瞥了眼紅蓮緊張的神情;他今晚的任務是擒住沈貴,否則無法向六爺交代;至於沈貴所挾持的女子竟敢謊稱是六爺的未婚妻,並不在他護衛的職責內。

「沈貴,放了她,別再做無謂的抵抗。」沈貴垂眼衡量了目前的情勢,知道自己今晚恐怕難以脫身,微斂的眼底流露出殺機。

在眾人注目下,他緩緩放開掐住姚芝穎脖頸的手。

姚芝穎一獲得自由,即用雙手輕撫疼痛的脖頸,舉步欲走向面前的高峰。

電光石火間,沈貴倏地出掌擊向姚芝穎背後,姚芝穎身形一顫,水眸大睜,鮮血由嘴裏噴濺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高峰臉色大變,疾奔接住她向前軟倒的身子,同時朝趁隙欲施展輕功逃走的沈貴發出一掌。

沈貴在空中一頓,狂吐一口鮮血,身形不穩地疾掠離開。

高峰及時接住受傷昏迷的姚芝穎,朝身後精衛軍下令:「精衛軍聽令,立即將逃走的沈貴給捉回!」「是!」精衛軍極有紀律地散開,追向沈貴逃走的方向。

紅蓮疾步走到高峰面前蹲下,纖指搭上姚芝穎的腕脈,不禁面露驚慌。

「高峰,不好了,芝穎中的這一掌含毒,我們必須儘快回去,讓我爹來一趟。」聞言,高峰急忙將姚芝穎抱起,施展輕功趕回勤王府。

勤王府大廳里,姚承寬臉色沉重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一男一女。

一行人原該在明日午時才會抵達勤王府,可卻在人夜后急急趕到,且一見着他即跪地請罪。

「大少爺,對不住,是小的失職,沒有將小姐保護好。」石安實在無顏面對大少爺,主子們信任他的能力,交由他護送小姐來找大少爺,可人卻在半路上失蹤。

「大少爺,我們在圓通寺參拜完,小姐說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可我們等了好一會仍沒有等到小姐回來。大家

找遍圓通寺依舊找不到人,於是決定趕來勤王府找大少爺想辦法。」喜鵲低垂著頭,抽抽嘻噎地說。小姐不可能平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

姚承寬沉怒瞪着跪在面前的兩人,置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明白事已至此,責怪兩人已無用,現下只能想辦法儘快找到人。

「都起來吧。」「是。」兩人異口同聲,站起,仍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大少爺。

「在這裏等著,我去求六爺幫忙。」姚承寬疾步朝外走去,穿過曲折長廊、亭台樓閣,來到位於勤王府深處的月泉閣,毫不遲疑地走進月洞門內,直往主房右偏間書房而去。

「六爺。」姚承寬輕叩雕有祥鳥圖紋的木門。

「進來。」房內傳來渾厚的嗓音。

姚承寬推門人內。書房內除了坐在黑檀木案桌后的喬譽,還有站在桌前的高峰。姚承寬心下一喜!太好了,高峰迴來了。

「承寬,找本王有事嗎?」喬譽瞥了他一眼,沒錯過他在瞧見高峰時雙眼一亮。

「六爺,我小妹從梧桐城前來投靠,卻在路途中出事,希望六爺能出手相助。」姚承寬拱手懇求。只要喬譽肯派出精衛軍,一定能儘快找到芝穎。

聞言,喬譽一手支著顱側,俊逸臉上有抹意味不明的笑。

「承寬,你來得正好,本王剛好有事要問你。高峰,將今晚擒拿沈貴時所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告訴承寬。」「是。」高峰含笑轉身面對姚承寬。「姚總管,今晚在下奉命前往蒲塘捉拿沈貴,在被沈貴捉去準備私下販賣的女子中,竟有一女大膽聲明自己是六爺的未婚妻,姚總管可知那女子是誰?」「是誰?」姚承寬皺眉,不懂高峰為何有此一問,還有喬譽此刻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該不會是……「那女子名喚姚芝穎,姚總管該是不陌生才是?」高峰臉上的笑容擴大。

該死!真是芝穎。姚承寬此刻面色鐵青,小妹還真是會替他惹麻煩。

「承寬,本王的姚大總管,本王何時與令妹締結姻緣,為何連本王這個當事人都不知呢?冒充皇親國戚這罪責可不輕啊,你倒是說說看,本王該拿令妹如何呢?」喬譽說這話時俊臉上雖是帶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縱使私下他與姚承寬是好友,但姚芝穎竟敢冒充他的未婚妻,他是不可能輕易饒恕的。

姚承寬心下一凜,知道小妹既已惹出這禍端,身為兄長的他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這其中原由,等我問明事情經過,自會給六爺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處?」高峰收起戲謔神情,面色一整。「姚姑娘受傷中毒,如今人在雨花閣,紅蓮請來趙御醫為她診治。」「什麼!」姚承寬臉色大變,旋身便往外沖。

「高峰,本王也想會一會這個敢大膽自稱是本王未婚妻的女子生得是何模樣,走吧!」喬譽高大身形一起,負手大步往外走去,高峰尾隨在後。

長睫輕輕眨動,繼而緩緩睜開,映人眼帘的是房裏陌生的擺設。

這是哪裏呢?

「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請大少爺來!」喜鵲甫推開房門,即瞧見床榻上人兒已清醒,開心地轉頭就走。

大少爺?所以這裏是勤王府了?

姚芝穎起身的同時,胸口傳來一陣悶痛,令她秀眉緊擰,卻仍是勉強坐了起來;她虛軟地靠坐着,再使不上一絲力氣來。

她想起昏迷前被人打了一掌,想來應是那一掌的關係,才會令她此刻這麼疼痛難受。

「芝穎。」房門陡地被推開,走入一道修長身形,在瞧見她清醒,鬆了口氣的同時,俊秀臉上隨即浮現一抹嚴厲。

「大哥。」姚芝穎見他神色不豫,蒼白小臉揚起一抹討好的笑。

姚承寬走到床畔,雙臂環胸,由上而下緊盯着她。

「紅蓮都告訴我了,是你多管閑事才會捲入這場事件中,害得自己受傷中毒,好在趙御醫昨晚及時為你解毒,才保住你這條小命。你出門前相信大家都有叮嚀過你,切莫多管閑事,你可有做到嗎?」姚承寬語氣嚴厲地責怪不顧自身安危、做事衝動的小妹。要知道她從一出生就令家人每日活在忐忑不安、又喜又悲的複雜情緒中。

他對這個小妹的疼愛之心是有的,可又不想對她付出太多關心,怕一旦失去,自己無法承受那份傷痛,因此對她一直保持着距離,不似弟弟承翰對她毫無保留地疼愛,所以自小妹妹和承翰感情較好,對他這個大哥則是又敬又畏。

「大哥,對不住。」姚芝穎低頭認錯。

「嘖嘖,承寬,本王昨晚明明看到你在聽見妹妹受傷時臉色大變、慌張失措的模樣,怎麼這會一瞧見妹妹清醒,馬上就換了張臉,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也不看看她的臉色有多蒼白。你要教訓妹妹可以,但她同時也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可是會心疼不舍的。」喬譽斜倚門框,瞧了會裏頭長兄訓斥小妹的戲碼后,忍不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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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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