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教堂的血字
沈慕卿一聽他說話的調調就知道他滿腦子都是十九禁影像，轉頭瞪了張遠琛一眼，這男人看上去溫文爾雅走禁慾系，怎麼到自己這兒這麼不正經。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嫌疑人……」安東想了想在警視廳里還是用這個辭彙比較不容易遭懷疑，「嫌疑人確定是誰了嗎?需不需要我們動手。」
剛推門進來的盧浩宇聽到安東的話后立刻接茬道：「嫌疑人？有案子嗎？要不要出動？」
「去去去，一邊兒去，我這兒講電話呢，」安東推開盧浩宇已經貼在手機上的耳朵，「接著說。」
雖然是在通電話，但是安東身邊有了旁人自然要注意措辭，張遠琛一想沈凱肯定早就把沈唯依轉移走了，短時間內自己動不了手，便答覆安東，說：「不用了，事情都處理完了。」
「好吧，」沒有自己的事最好，安東聳聳肩，一想張遠琛給自己打電話是來請假的，就覺得後續問題會比自己出手還讓人頭大，「你要休息多長時間？阿琦這邊……」
「我怎麼了？誰要休息！」把腳丫子翹在桌子上的張遠琦突然被點名，再加上聽到有人要休息后嗷的一嗓子，安東瞬間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那要看你編故事的能力怎麼樣了，」張遠琛聽到電話那頭安東痛斥自家弟弟的聲音后笑了笑，用一邊耳朵聽電話時間長了他覺得不舒服，剛想還手卻想起來自己另外一隻手還被繃帶吊著，「如果你能找到合適的借口讓阿琦相信我的傷是通過正規途徑受的，我現在就能去上班。」
「你傷到什麼程度？賈韶，有人受傷了跟你有什麼關係，敏才你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安東怒吼過後穩定了一下情緒，「描述一下，我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鼻青眼腫，腿瘸了胳膊上裹著紗布，」張遠琛難得沖安東嘿嘿的笑，「肚子被踹了一腳現在還直不起腰來。」
「你活該！」沈慕卿沖他使勁兒的甩了一下抹布，也不知道張遠琛是真疼還是裝的，肚子上的傷自己看在眼裡，可昨天晚上他那股瘋勁兒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直不起腰來。
「你真是……」安東的壓下聲音來，張遠琛以為信號不好加大了一下聽筒音量，緊接著那邊就傳來安東的咆哮聲，「你真當我是電影編劇啊！折騰成這樣我怎麼像上邊交代！影不影響形象！」
為保護耳膜張遠琛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兒，本想掛斷電話一琢磨還有事沒囑咐完，趕緊說：「我昨天徵用了一輛摩托，你幫我還回去吧。」
安東聽完后更是火不打一處來，站起身來沖著電話那頭的張遠琛喊道：「你大爺的張遠琛，你自己去還！昨天你還超速了吧，一會兒交警隊找我來我怎麼說！你……」
「嘟……」張遠琛掛斷了電話。
安東氣呼呼的盯著手機，只覺得背後刮過一陣陰風……
「安組長，張遠琛的大爺也是我大爺……」
不過安東也不是吃素的，收拾完沖他叫囂的張遠琦後跟重案一組的人解釋道張遠琛要支援別的組出差幾天，交警隊那邊自己又說了不少好話順便讓他們把摩托送回去了，張遠琦一聽自己哥哥出差還受傷了趕忙要給他打電話，安東怕說漏了嘴趕忙攔著他，說那邊正在執行任務，怕打電話造成干擾后張遠琦才算作罷。
張遠琛也就休息了兩天，眼圈回來的時候眼圈還青著，一進警視廳得到的慰問就是：
「阿琦啊，你又跟誰打起來了？」
「喂！要是換成我會被打成這樣？」張遠琦把自家哥哥拉到身後跟護小雞仔似的，叉著腰跟別的科室的警員鬥嘴道，「你是不是想常常張小爺拳頭的厲害！」
張遠琛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淡淡的說道：「那別人豈不是要叫我張大爺……」
辦公室里笑成一團，張遠琦沖著自己不爭氣的哥哥瞪眼，但張遠琦總不會胳膊肘朝里拐掉炮往裡揍，擼胳膊挽袖子跟別的科室的警員鬧成一團。。
如果阿琦知道自己和沈慕卿的事情，會是怎樣的表情，會做出怎麼的事情？張遠琛看著張遠琦神采奕奕的樣子，表面上沖著旁邊的人微笑，心裡苦澀的揪成一團，昨天張遠琦給沈慕卿打電話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沈慕卿以明天就要開始上夜班為由推掉了張遠琦的約會申請，掛斷電話后沈慕卿坐在床腳看自己的臉色，而自己只能任憑無措的尷尬蔓延在空氣中，卻想不出一個好點子。
看來真的需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了，張遠琛看著正關切捅著自己胳膊上傷口的自家弟弟，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哥，你今天晚上就別回家了，住我那裡，」張遠琦又撩起張遠琛的背心看他腹部的傷，「你這副樣子回去，非得被老媽的眼淚淹了不可。」
張遠琛趕緊把衣服整理好，看了一眼旁邊正欣賞他和阿琦互動的李萌，埋怨道：「阿琦，你注意點兒影響。」
張遠琦瞥了一眼李萌，不在乎的說：「你就把虎妞當老爺們，別說脫上衣了，你就是脫了褲子，她也不會羞澀的捂臉跑掉。」
「你當誰都跟你似的那麼厚臉皮！」李萌直接一個紙巾盒砸過來，張家小哥倆趕忙躲閃，李萌看著張遠琦用一雙滿是幽怨的盯著她看，柳眉一挑調笑道，「你跟你哥光著屁股滿院跑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聞見八卦味道的盧浩宇立刻湊上前來，被張遠琦黑著臉推倒在李敏才的懷抱里，恰巧賈韶推門進來，看到充滿基情的這一幕後他立刻捂住雙眼，邊往辦公桌走邊大喊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親愛的朋友，」張遠琦白眼翻的都快把眼珠子翻出了眼眶，「請你把你捂著眼睛的手指並起來好嗎……」
可惜繁雜的榮城並沒有給張遠琛和自家弟弟好好談談的機會，頭天晚上跟盧浩宇他們瘋到半夜，第二天早晨不到五點，電話鈴聲就吵醒了他們的美夢。張遠琛把睡在自己身邊的自家弟弟扒拉起來，兩個人眼睛都沒睜開就趕往案發現場。
案發地點是新老城區交界處的一個教堂，張家兄弟倆趕到的時候警戒線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屍體已經被王嘉瑞他們抬走，只留下白線畫下的屍體輪廓和滿地的血跡。
「死者錢博遠，男，三十三歲，職業是攝影師，」李敏才沖身後的幾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這幾位是第一發現者，他們和被害人是同一劇組的工作人員，今天要在這裡拍戲就提前到這裡準備，來的時候被害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教堂是案發現場，為了避免現場被破壞安東和賈韶帶著這幾個人到不遠處的一處咖啡廳錄口供，盧浩宇去檢查攝像頭記錄下來的影像，剩下的人在第一現場尋找線索。
被害人是頭朝下倒在台階上的，灰白的台階上一大攤暗紅的血跡，兇器是一把匕首，被扔在一邊，張遠琦站在台階上比劃，按照這個姿勢的話，兇手應該是從背後攻擊，拔出匕首后被害人順勢倒地，然後兇手慌忙間隨手扔掉兇器逃走了。
可是腳印呢？張遠琦原地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沾有血跡的腳印，拔出兇器后肯定會有大量的血液噴濺，兇手已經慌亂到忘記處理兇器了，怎麼能坐到鞋底一點兒血跡也蹭不到，第一個發現被害人的是同組的工作人員而不是清潔工，所以不會存在清潔工不注意處理掉的情況，張遠去看著被害人倒下的位置心想道：會有哪個清潔工膽子大到看見死人還去把地擦乾淨。
要擦乾淨也應該全部擦乾淨，至少不應該讓死亡信息留下，張遠琦蹲到張遠琛身邊，一起看著被害人指尖位置留下的兩個血字。
「師哥？」張遠琦捅了捅自家哥哥的胳膊，「被害人是說，殺了他的人是同門學長？」
「很有可能，但也說不好。」張遠琛捂著胳膊站起來，張遠琦這小子碰到了自己的傷口，韓彬那一刀子剌的不淺，雖說自家弟弟的力氣不至於再把傷口捅出血來，但是也挺疼的。
張遠琦發現哥哥幽怨的看著自己就知道自己又犯了錯，忙沖著張遠琛的傷口吹了兩口氣，諂媚的笑個不停。
不遠處盧浩宇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看到張家小哥倆一叉腰，怒氣騰騰的說：「攝像頭關了，居然關了！你們知道理由是什麼嗎？是怕粉絲把拍攝現場的情況發到網上造成劇透！」
張遠琦一翻白眼，嫌棄道：「這你也信。」
盧浩宇頓時一頭霧水，自知張遠琦肯定不願意跟自己解釋，便求救的看向張遠琛，張遠琛耐心的解釋道：「雖然劇組會有這樣的理由，但是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要是怕被劇透為什麼會有粉絲傳到網路上的照片，再說有的電視劇要去大學校園或馬路中央拍，總不能因為這個理由把攝像頭走到哪兒關到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