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我有些衣服上星期拿去洗,剛才去領回來了。」

這時,卧室跟客廳之間的帘子完全拉開,陽光灑了滿室,可以清楚的看到沙發椅背上掛著兩套西裝,跟數件衣服。

「副理衣服都送洗喔?」她都只敢買洗衣機能處理的衣服。

「部分。」

「那、那你等等要去住飯店嗎?」

「為什麼?」

他問她為什麼?

「因、因為你現在無家可歸了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有地方去。」

「喔。」她猜可能是親友家。

應該是鬆一口氣的,但沈士嵐不知為何又有些失落。

「起床吃飯了。」

「嗯。」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她抓來床頭柜上的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兩下,螢幕陡亮,當她看清楚上頭的時間顯示,猛然倒抽一口涼氣。

「快一點了?」下午一點?

她竟然睡到這個時候?

等等……副理既然都去拿衣服回來了,那他是什麼時候起床的?

她的睡相不會都被看光光了吧?

她慌忙以手代梳整理一頭亂髮,偷偷趁他不注意時,雙掌並在嘴前哈著氣,希望剛才講話時,沒讓他聞到口臭。

「快去刷牙洗臉。」還在賴床?

「是!」她不敢有所耽擱,匆匆忙忙跳下床,奔進了浴室。

手伸到牙刷架時,上頭掛著兩支牙刷,讓她差點拿錯。

有一支牙刷是副理的。

她呆了呆,不知怎地覺得有些尷尬害羞不自在。

自從母親過世后,家裡就未再出現過第二支牙刷了,而且還是副理的,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啊!

在牙刷上擠上牙膏,放入口中,她邊刷牙邊想著副理真倒霉,天降橫禍,還得在料峭春夜在路邊淋雨,然後陰錯陽差被公司最菜最笨的新人撿回來,睡了一晚的冷地板。

如果昨天出現在火災現場的是別人,說不定就不用可憐的睡地板了,要是剛好遇到的是暗戀他的人,不就順理成章,翻雲覆雨了?

她烏瞳看著天花板,腦子裡浮現一對裸體男女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清景。

哎喲,她是怎樣?

腦子裡都是色色的東西,一定是昨天晚上看到副理激突還有小雞雞,刺激太大了。

她以前也不是沒交過男朋友,但只到親吻那一個地步,據大學時交往的前男友說覺得她太單蠢了,年紀也不小了,表現得還是跟十幾歲的少女那般羞怯,害得他要找下手時機很難,就算接吻也找不到解鈕扣的機會,而且她的臉一看就是對這方面很抗拒,害他不敢染指。

她……她才不是這個樣呢!

她其實……其實剛開始交往,就已經想到那方面去了。

那其實很正常的不是?

小說漫畫電影,她都看過啦,男生的那玩意兒也在十八禁電影裡頭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每一次的約會,她都做好心理準備,內衣褲也一定都是穿整套,但每一次都是完整的被送回家。

莫非她臉上寫著「禁慾」兩字?

她納悶的咬著牙刷,揉著臉蛋,怎麼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側過身,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拋著媚眼,但這眼一眨,她自己都起一身雞皮疙瘩了。

不是個性感料,拋媚眼只會讓人嘔吐吧?

唉,她真的很想知道那種在身體上互相擁有的快感是怎樣啊!

聽說前一兩次會痛痛的,但是後頭就會很舒服了……

不知道是怎樣的舒服啊……

不知道她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體驗……

沈士嵐嘆了口氣,怕外頭的男人等太久,肚子餓了血糖低,會找她開刀,趕忙漱洗,並在浴室換上外出服,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包包,快步來到客廳。

「我好了……」咦?桌上的是什麼?

她是不是眼花了?

竟然在桌上看到兩份午餐?

「總算可以開飯了。」任軍澄折起正在翻閱的報紙。「坐吧。」

「副理?」她納悶抬首,「你怎有錢買飯?」

【第三章】

任軍澄心想,這小妞雖然天然呆,但也不是個笨蛋,小細節也是有在注意的。

「不是買的,」他淡聲道,「都是從你的冰箱拿出來的東西做成的。」

「呃……」沈士嵐一楞,當下覺得赧然。

她這樣的質問好像在懷疑任軍澄偷錢似的,她這個人的疑心病怎麼這麼重啊?

昨天,任軍澄要借住她家時,她腦子裡也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沒的,半夜被撲倒這種情節都曾經在她腦海里出現過,結果咧,人家也不過就在床旁的地板上打地鋪睡一晚,反而是自己不小心扯掉了人家圍在腰上的浴巾,還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滿天都是小雞雞的瞎夢。

沈士嵐,你真是太不知羞恥了啊!

現在人家家裡燒光光了,啥都沒有,竟還質疑怎有買飯的錢,從頭到尾,只有她自己的自以為是,只有她滿腦子邪惡思想,人家副理就真的只是因為發生火災,不得已借住,難道她還以為副理心存其他意思嗎?

真要有其他意思,也不會是放在她身上啊!

她根本是拿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吧。

她羞慚得幾乎要無地自容。

「對不起。」她低垂著頭,默默坐到茶几的另一端地上。

「怎不坐沙發?」

她抬眼,瞧見任軍澄「坦蕩蕩」的神色,更是覺得自己思想好骯髒。

「我……我坐這裡就好。」她有些難為情的調整坐姿,小腿並在屁股下正坐。

任軍澄也沒勉強,他以為她一如在公司里,懼怕著他,不知道她心思的千迴百轉。

「餐具。」他將叉子、湯匙遞給她。

沈士嵐默默接過,端起湯碗,喝了口玉米濃湯。

「真好喝,」她忍不住多喝兩口才又道,「這是哪裡買的……」不對,剛才副理說的是——

「副理做的?」

這會兒,她才將「都是從你的冰箱拿出來的東西做成的」這句話咀嚼出意思,心領神會。

「嗯。」任軍澄從草莓果醬罐里挖出一匙,抹在烤得金黃酥脆的吐司上。

「全部嗎?」

「嗯。」

她傻眼了。

「真難想象副理站在廚房裡的模樣。」她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在她的印象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任軍澄穿著西裝,面色凜然的模樣,雖然因為昨晚添進了百分之一衣衫不整的狼狽,但只要一提到任軍澄,第一時間出現的,永遠是自信自傲的副理啊。

就算他現在穿得一身休閑,一頭捲髮還是用發束在頭頂扎了個衝天炮,但他的形象依然不會變化的……

她忍不住偷偷瞅了瞅任軍澄的髮型。

為什麼他在下屬面前,頭髮綁成這樣,卻好像一點都不會不自在或扭,泰然自若地好像他們從剛認識,他就一直是這樣扎發趴趴走啊?

她可是將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及肩中長發梳得直直順順,才敢現身的耶。

任軍澄看她微張著小嘴,欲言又止,發現他注意到她,就連忙低頭猛喝湯,過一會兒,又偷偷自眼睫縫隙觀察他,像極了心底有秘密,不知該不該說的小朋友。

「你想說什麼?」他直接點明。

「嚇!」沈士嵐驚喘了口氣,「沒……」

「說!」

他命令一下,沈士嵐哪敢再掩飾。

「副理你頭髮是燙的嗎?」

「天生的。」

「自然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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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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