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睡沙發。」看他眉頭似乎攢著不贊成,她忙解釋,「我那個沙發……我睡剛剛好,你別客氣,就、就睡床吧!」她迅速退出卧室,拉起帘子,「晚安了,副理。」
關上客廳的燈,她窩進了沙發,蓋妥了被子。
了無睡意。
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盯著天花板。
她回想著任軍澄一身可笑的裝扮,忍俊不住掩嘴竊笑。
她想她就算以後在公司看到一身西裝畢挺,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俐落幹練的副理,腦袋裡頭必定還是會浮現他現在穿著過度緊身的T恤,下半身圍著浴巾,頭上還扎著衝天炮的好笑模樣。
希望她到時能忍住,別不小心笑出聲來。
還有……她不小心看到他的小雞雞了……
天啊!她害羞蒙眼。
她拼了命的想要拒絕回想那畫面,可在毛茸茸堆里的大象場景,像是誰直接貼上她的眼皮,不管她張眼閉眼,影像都清清楚楚。
「要洗眼睛了啊!」她悄聲咕噥著不斷甩頭。
忽地,門帘拉開的聲響傳來,她大驚失色,怕被任軍澄看見她偷偷發神經的模樣,連忙將眼睛用力閉上,裝睡。
赤腳走在木質地板上的輕微腳步聲,來到她前方。
該不會副理還有什麼需求?
她張眼想起身詢問時,身軀忽然被抱起騰空,她吃驚的停止呼吸,怔楞楞瞪著自她的方向,可看清楚的完美側面。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副理要幹嘛?
「我只是借住,不能占你的床。」任軍澄大步邁向卧室。
「沒、沒關係的……」小手揪著身上的被子,不知所措的小臉紅紅。
就、就算想把床還給她,把她叫起來就好了啊,為、為什麼要抱她?
而且……而且還是她不曾經歷過的公主抱耶!
她覺得她不僅呼吸停擺、心跳停擺,就連思考能力也停擺了。
任軍澄將她安置在床上,為他準備的寢具,這時已經平放在靠窗的地板上。
他關掉檯燈,躺在打好的地鋪上,拉過另一半的被子蓋在身上。
「晚安。」
「副理。」她倏地坐起,「地、地板很硬。」
就算是木質地板,這樣躺一個晚上,受得了嗎?
她還有沙發可以睡,幹嘛跟她客氣?
「沒關係。你睡吧。」他翻身,面向牆壁。
小嘴抿得緊緊的沈士嵐,猶豫一會兒,才緩緩躺了回去。
總覺得,副理,跟她印象中,差很大啊……
屋裡多了個人,還是平日敬畏如天的副理,沈士嵐完全睡不著。
於是她便偷偷摸摸的挪移位置,靠近任軍澄打地鋪的那邊,觀察著人家的睡相。
相較於她精神大好,任軍澄看起來睡得可香了,一臉安詳的,也沒有打呼的毛病,睡得平平緩緩,扇子般的濃睫顫也不顫。
他人睡著,沈士嵐勇氣便大了,趴在床緣,偷覷著人家,仔仔細細的觀察那平時不敢直視的面孔。
早就知道任軍澄長得好看,仔細看來更是俊美。
那管細細長長的鼻子又高又挺,鼻翼開但不寬,線條優雅;上唇略略翹起的唇型輪廓顯明,人中又深又長,淡紅的唇色似快成熟的果實,難怪他雖然平日總給人難以親近的模樣,偷偷喜歡他的人仍一大把。
沈士嵐兩手托腮,心想,如果她的能力有副理一半……不,只要三分之一就好,在她與他同年的時候,至少可以當個主任什麼的吧?
可她沒有人家的才能,業績一直敬陪末座,一天到晚被罵,領的也都是基本薪資而已,獎金少得可憐,一到月底,只能靠著自己種的菜過活。
還好她還有十隻綠手指,否則就要餓成難民了。
不過她雖然沒有什麼才能,但她很努力,雖當不成天才,但也可以當個蔡依林那樣的地才,多花點時間、多用點幹勁,一定會時來運轉的。
周公找上了她,她垂死掙扎的抱著枕頭,喃喃自語,「我會加油、會努力……將來也要當副理……」
囈語聲漸低,人沒一會兒便沉沉入睡了。
睡在地板上的男人忽然睜了開眼,雙目灼灼,一眼便知未入睡過。
他起身,看向床上,抱著枕頭,左腿橫跨被子上,半趴著,睡姿實在不怎樣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莞爾。
他將人擺正,拉妥被子蓋好,從她懷中抽走枕頭時,她試圖抗拒了一下,他以為她醒了,故停止動作,不過沒一會兒,他便發現是多慮了,她只是下意識的行為罷了。
將枕頭抽走,安放在她頭顱下。
「會的,」他輕聲道,「你會有當上副理的一天的。」
他低頭,親吻她的發。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士嵐一個翻身,覺得她床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張眸,赫見是她最害怕的副理竟然半側躺在她旁邊,手托著頭,仿著貴妃側卧的姿勢,直直盯著她。
「副副副副副副理……你怎會在我家?」
「昨晚我家失火,你收留了我,忘記了?」
「啊對對對,我忘記了。」她真是個迷糊蛋。「可是副理,你不是……你不是打地鋪?怎會……睡來我旁邊?」
「地板太硬了,我睡不好。」他語氣帶著埋怨。
早說過地板很硬了,床要讓他,他偏不要的。
「那……那不然我床讓給你,我去睡沙發。」沈士嵐作勢起身。
「一起睡吧!」任軍澄抓住欲起身的她。
「這……這不好吧?孤男寡女……」她哪有膽子跟副理同睡一張床……不對啊,副理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要求?
「有什麼關係?」任軍澄勾起她的下巴。
「副理?」沈士嵐大驚失色。
副理這動作太曖昧了,他想……他想幹什麼?,
「反正你已經都看光了。」
「啊?什麼?」
「小雞雞啊!」任軍澄霍地抽開他身下的浴巾。
她看到了……
副理的小雞雞……
沈士嵐瞠目,赫然發現,滿屋子都是副理的小雞雞。
「你都看到了啊!」
「我的小雞雞啊!」
「看得很清楚喔?」
任軍澄的聲音不斷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沒有沒有,我沒有看清楚,一點都沒有!」她大喊一聲坐起,滿屋的小雞雞順時間消失無蹤,但她卻看到了小雞雞……的主人。「小雞雞!」她驚恐大喊。
「你發神經啊!」任軍澄瞪她一眼。
什麼小雞雞?
這女人昨天晚上一定看到了他浴巾底下的物事,然後不知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夢,才會沖著他喊小雞雞。
他假裝沒事,不讓兩人尷尬,但可能對她來說還是太震撼,做夢都是小雞雞。
他啼笑皆非,斥責也不是,恥笑也不是,只好端出平常的凶冷臉孔來。
「對、對不起!」沈士嵐迅速低下頭,額上冷汗直冒,臉色發青。
咦?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
她抬起頭,這才發現任軍澄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淋得濕透的那一套,也不是他穿起來緊繃得激突的那件上衣,而是一件米白色V領針織衫,搭配藍色牛仔長褲,十分家居休閑。
「副理,你怎麼有衣服可以換?」他家不是燒光了?
而且他還戴著眼鏡耶!
那是一副文青的黑框眼鏡,一般人戴上去是獃獃文青風,但為什麼戴在他臉上,卻還是這麼帥氣、這麼斯文,好像徐志摩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