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你這個廢物怎麼不去死你現在就去死
86_86029容琛沉默聽她說完,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最後,平淡開口:「我現在就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就算你真的豁出一切鬧去北京,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他停了停,又補了句:「浪費時間去做明知道不可能有結果的無用功,是弱者最幼稚的舉動。」
蘇念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只是靜靜看着面前這個她曾經愛慕到骨子裏的男人:「那什麼才叫不幼稚?乖乖配合強/奸犯,做一個聽話的傀儡,最後還得對你們感恩戴德嗎?餐」
容琛看着她,面無表情:「蘇念,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論輩分,你算是我名義上的妹妹。今天我以一個兄長的身份,不妨教你一句人生哲理:骨氣這個東西,用得好,叫聰明,用錯了地方,就是愚蠢。明白了么?」
沉冷的聲音里,透著若有似無的警告。
容琛承認自己冷血。
非同尋常的家境,和這兩年生意場上的歷練浸淫,早就讓他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跟商場上那些老謀深算手段層出不窮的對手比起來,面前的這個女孩實在不值得一提。
但即便這樣,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他仍有一絲淡淡的於心不忍斛。
蘇念的心徹底沉下了去,一直沉到了深淵裏。
唯一的,最後的,那一丁點希冀也都在此刻被他徹底掐滅了。
她唇邊浮起一抹凄惻地慘笑:「你這是在恐嚇我嗎?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噁心……你弟弟毀掉我的一切,你還要當幫凶,逼我繼續做婊/子——」
他沉聲打斷:「不要用那種詞作踐自己!」
「輪不到你管!」蘇念現在恨極了他,再在這裏多面對他一秒鐘,她會瘋掉。
用力扯掉肩頭尚帶着男人體溫的西服,她伸手去推車門:「停車!我要下去!」
沒有容琛發話,司機仿若未聞。
「停車!放我下去!」她開始急躁,幾乎是一種崩潰般的固執,驅使着她拚命扳車門把手。
容琛鉗住她肩膀,「回家再說。」
「你滾!別碰我!」蘇念狠狠瞪着他,牙齒咬得咯咯響,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掙脫。
但他的手紋絲不動,牢牢將她箍住。
她目光憎惡,指甲在他手背上又抓又摳,倔強掙扎。
容琛措不及防,一時竟然控制不住她。
天崩地裂一樣的絕望,像是冰冷的針,一針針釘到她身體里去。
她情緒已到崩潰的邊緣,從他臂彎里掙脫出去,瘦小的身體滑進了車座的角落。終於無助地放聲大哭:「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我媽欠你們家的,為什麼要我來還……為什麼要我來還……」
眼淚從她指縫間不斷溢出來,車廂內響起她絕望的哭聲。
容琛嘴角微動,終於還是遲疑地伸過手,放在她劇烈顫抖的肩膀上,試圖給予她些許安慰。
指尖碰到她的額頭時,察覺到的熱度,讓他一怔。
她顯然正在發着燒。
「你在生病,我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蘇念才剛平歇下來的情緒,像是瞬間又受到某種刺激。
容琛不予理會,強硬地制止她的抵觸情緒。
她突然尖叫一聲,拚命打開他的手。
她異常激烈的反應,讓他很是意外:「不去醫院也可以,但你得回家,我讓何醫生來替你診治。」
蘇念不再說話,只將自己瑟縮在車座角落,彷彿只有這種方式,才能保護到她自己。
容琛深吸口氣,靜靜看着她。
忽然間發現,他讓自己再度陷於一個異常尷尬的境地。
上次他喝醉酒後,在那間公寓發生的那個不該有的吻,一直被他刻意屏蔽。
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和這個名義上是妹妹的女孩發生點什麼,更何況,她還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他特地搬出家,去外面住,為得只是避免大家在同一屋檐下碰面的尷尬。
在他以為事情已經可以徹底平息淡忘時,一個電話,讓他獲悉她被自己弟弟侵犯過的事實。
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的發展再度超出他的控制範圍。
而現在,看着她的絕望與脆弱,他忽然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和無力。
「每個人立場不同,我有我必須去維護的東西,對於你的遭遇,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他十分誠懇地說出這番話,同時認真地看着她:「今天的事,這是我欠你的,以後我會補償你,當然,你也有權拒絕接受,但我還是希望能幫到你。」
蘇念發了兩天兩夜的高燒。
她渾渾噩噩躺在床上,彷彿只剩下一口氣。
那天怎麼被容琛送回來,怎麼生的病,她全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身體每個關節都像是拆股剝皮一樣的痛楚。
對未來的
巨大驚恐,身體各方面奇怪的變化,無名的羞恥……只要她一閉上眼睛,這些就會變成揮之的噩夢,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上,讓她無法喘息。
她靜靜地看着房間天花板,聽見自己眼淚順着眼角,簌簌滑落到枕頭上的聲音。
忽然想,這大概就是走投無路吧?
接下來怎麼辦?
那張薄薄的化驗單仍舊放在她的書包里,如同一枚可怕的定時炸彈。
蘇念伸過手,在被子底下,輕輕將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這裏面,竟然已經有了個三個多月的小生命。
她一想起這個,渾身就像是掉進了冰窖。
掌心忽然發狠一樣地用力,恨不得就能這樣將不該來的孽胎就這樣摁死在肚子裏。
房間門卻這個時候被人推開,有腳步聲走了過來。
容磊走到床邊,居高臨下,靜靜看着她。
「滾出去。」蘇念別開臉。
容磊眼神幽暗,帶着商量的語氣:「你把事情捅到我哥那裏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念神色冷漠,彷彿視他如無物。
他吸一口氣,半晌,忽然抬起手,狠狠兩個巴掌用力扇在自己臉上:「這樣夠了吧?」
蘇念如舊冷漠。
容磊耐心用完,沉下嘴角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更沒跟人道過歉,你是頭一個。」
「哦,謝謝你的道歉。」
蘇念終於把目光看向他,淡淡道:「想要我原諒你啊?那好,你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諒你。」
「你敢咒我!」他勃然大怒,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漲紅。
她迎向他憤怒的眼神,幽幽笑了起來。
那種懾人的憎恨,也似乎已經凝固在她眼睛裏。
「我就是恨透了你!你去死啊!每天那麼多人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這個一年裏半年都得吃藥的廢物?就因為你是大少爺,就因為你家裏有錢?你去死!你這個廢物怎麼不去死!你現在就去死!」
蘇念一字一句,幾乎是惡毒地說出這番話,直到腹中一陣噁心湧上喉頭。
她痛苦地伏在床沿,一陣痛苦幹嘔。
明明胃裏什麼都沒有,偏偏還嘔得眼淚都出來了。
容磊打量着她的反應,目光漸漸變得複雜。
他很聰明,當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忽然一把拽起她肩膀,聲音低低地,啞啞地:「你是不是懷孕了?」
「沒有!」蘇念臉色瞬間發白,冷冷打開他的手。
容磊不信,沉聲說:「跟我去醫院。」
蘇念埋着頭,激烈反抗。
容磊才剛平息下去的怒火蹭地又躥了上來,抓起她手腕,一把將她從床上拽下來,「你他媽鬧夠了沒有!」
兩人一陣推搡。
從房間,一直到外面樓梯口。
容磊雖然身體病弱,要制服一個女孩還是沒問題的。
而蘇念發了瘋似的掙扎,伸手去抓欄桿,死也不肯跟他去醫院。
彼此各不相讓。
直到她沒站穩,後背撞到牆。
蘇念痛得弓下腰,好半天直不起身。
容磊一愣,立刻過去扶她。
察覺到他靠近,她想也沒想就反手一推。
他腳下重心頓時不穩,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頭部撞到大理石台階的尖銳角面,發出沉悶的低響。
容磊爬起來,怔了一下,才用手去摸了摸後腦。
滿手粘稠腥紅的液體。
他仍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抬頭朝樓梯口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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