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突然之間成了我的天地
我猛地坐起，和近乎失控的他對視。
五個中年男人被他嚇住，站在外沿，不敢動作。
而一旁的陳菲兒氣急敗壞：「你們五個，傻站著幹什麼！」
林辰上前，制止陳菲兒：「如果我擊垮陸也生，讓他一無所有，你還要拿起電話命人傷害佳音嗎？」
顯然，陳菲兒的怒氣沖沖，撞上林辰，全都不頂用。她有些怯場：「林辰，你……」
瞬間佔了上風，林辰回：「我說到做到。」
她忽然顛狂大笑：「林辰，你知不知道，看你這麼喜歡唐驚喜，我更要這麼做了！」
吼完，她就近踹了一個中年男人：「快上，不然我不給你酬勞！」
被踹的男人欺身而上，而我呆愣坐在原地。
陳菲兒瘋狂的聲音禁錮了我的手腳：「唐驚喜，誰幫你撐腰都沒有，但凡你躲，我就讓佳音遭罪！好好享受吧！讓這個世界上也許是唯一還能疼惜你的男人，目睹你被五個男人輪吧！」
男人的手捧住我的臉，我顫抖，卻不敢躲……似乎又有手落在我的腿上，腰上，手上……
我閉上眼睛，等待最為不堪的命運。
沒有等到濕漉漉的噁心的吻，我卻聽到搏鬥的聲音。我睜開眼，被眼前的場景驚住。林辰挽起襯衣袖口，正在和五個男人群毆。
幾秒后，我看到正在打電話的陳菲兒。趕緊起身，我衝到她面前，伸手搶她手裡的電話。她比我稍微高些，我幾次不得要領。
陳菲兒的腳，毫不留情踹我。
我痛得面部扭結，卻誓死不鬆手：「陳菲兒，別打，求求你，別打……」
陳菲兒高抬手，冷言冷語：「既然林辰幫你做出決定，我就勉為其難讓佳音受罪。」
電話通了，我發了狠地掐她的手臂，阻止她。
受疼痛折磨的她語速更快：「做你想要對小女孩做的事！」
說完，她扔了手機，又狠狠踹了我一腳。
我受之不及，重重跌在地上。我不甘心，連滾帶爬摸索到陳菲兒的手機，想要打電話，卻解不開屏幕鎖……
一雙手插入我的胳肢窩，「驚喜，起來。」
是林辰。
悲恨交加的我猛地起身，重重推開他：「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我後退，貼在牆壁上，泣不成聲。我無法想象，我小小的佳音，在遭受什麼罪。
陳菲兒涼颼颼插話：「林辰，你看，你就是幫了這麼個白眼狼。」
林辰眼神震懾陳菲兒：「那也比你好，你的所作所為，證明你沒有做人的底線，你根本不配我手下留情。」
說完，他再不看她，走向崩潰的我。他伸手抬起我低垂的下巴，不顧我的抗拒，輕拭我的眼淚：「佳音不在陳菲兒手裡。」
「你放屁！」陳菲兒張狂不已，「唐驚喜，林辰騙你！」
我睜大眼睛，滿是期許地望著林辰：「真的？」
「真的。」話音剛落，他已經將我打橫抱起。
條件反射圈住他的脖子，我心裡尚未平靜。想到可能沒事的佳音，又看了眼橫躺在地板上流著血的五個中年男人，我有些發懵。
出了房門，他走在安靜的走廊，字字句句告訴我：「我一直和江淮保持通話，江淮調查到，那個人並沒有按照陳菲兒的話把佳音留在原地，而是帶佳音離開。那個人，極可能是真正的人販子。他把電話卡扔下，江濯找到的，因此剛剛陳菲兒的命令，只是江濯聽到了。」
我有點難以消化他的話，不過如此近的距離，我注意到他別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所以說，」林辰有些沉重，「佳音脫離了陳菲兒的魔爪，但是落入了真正的人販子手中。」
人販子……我腦海浮現種種關於人販子的新聞，全身的細胞止不住顫慄。
林辰再次出聲：「人販子拐人是為了買個好價錢，你別擔心，他不會虐待佳音的。」
等林辰將我安置在副駕駛座上，他繞個圈，也坐到車內。
「放心，江濯知道他的火車站點在哪，他已經趕過去了。」林辰不急著開車，給我打定心針。
「林辰。」我眼前霧蒙蒙的，突然特別正經喊他。
他望向我，柔情似水般：「怎麼？」
「你帶我，親自去找佳音，好不好？」我生怕他不同意，抬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揉捏，「林辰。」
顯然，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停滯許久。
當我縮回手時，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好。」
我露出笑容：「謝謝。」
林辰不再多說，開車。
「江淮，你把人販子的目的地發給我。還有，大概告訴我對方和我的車程。」
「既然這樣，你也讓江淮別跟了，顧著這裡的事。」
「嗯，我要親自去找，公司有事，可以先找許先生。」
隔了許久，林辰又一句：「服從命令。」
然後就掛斷了。
我很緊張，一直關注他的動向。他又打通了個電話：「流光，通知你個事，這兩天江淮如果因公司的事找你，你必須全力以赴。」
不等對方回復，他便取下藍牙耳機。
我從他單方面的話推斷，他是臨時答應幫我去找的，然後正在交代S市公司的事。
在我得知婆婆唆使陳菲兒綁走女兒逼走我時，我已經是透心涼。而此時此刻，答應我任性請求的林辰，突然之間成了我的天地。
「對了，」林辰突然開腔，「那晚的許流光，不是鴨子是我的朋友。他本來說是送我個小情人，現在想想應該是他跟我開了個玩笑。」
「嗯。」我低低應。
這個時候，救出佳音是第一件事，其他的事不怎麼能激起我的情緒。
出了車庫，我猛然發現，天已經黑了。
可短短一個下午，我彷彿比我整個二十七年的人生都過得累。
「人販子的目的地在S市外，火車要明天中午才能到站。我估計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你折騰了一個下午了，要是累就睡。」林辰順勢開了車載廣播，是靈動的輕音樂。
緊繃的神經無法放鬆，顛簸中的我，卻抵擋不住睏倦。
*****
「驚喜，到了。」
我受到召喚般，在低沉性感的嗓音下睜眼。
林辰沖我笑笑：「這是火車站附近的酒店。離人販子到還有四個小時多，我們可以進去梳洗一下。」
奔來跑去，又是夏天，我身上確實有股汗味。
「好。」
林辰停好車，從後車廂拿出兩紙袋。
「是什麼？」我忍不住問。
「你和我的衣服，」約摸是感受到我怪異的目光了，他解釋，「自從何時何地都覬覦睡你，我就在車上備好了。都是新買的洗過消過毒的，至於尺寸，你要相信我的手感。」
「噌噌噌」，我彷彿聽到了我臉上火速變紅的聲音。
為什麼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嚴肅的時刻，都不忘調戲我？
一把扯過紙袋，我拔腿就走。
我洗完澡時，林辰已經買好早飯了。挺豐盛的，肉燒賣、灌湯包，還有豆漿油條。
「吃吧，你餓了一晚上了。」他說到，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他比我先洗，看樣子應該洗澡就去買早飯了，也沒來得及吹頭髮，
心頭一暖，我把那籠肉燒賣推到他跟前：「你也吃，你累了一個晚上了。」
「嗯。」
我和他挺默契，安靜吃早飯。
吃飽后，我扯張紙巾擦拭嘴角。我偷偷打量林辰，他正垂眸輕咬灌湯包，溢出的汁水，潤澤他的唇。
我當然不會錯過，他眼瞼下方掩不住的倦色。
見他差不多吃完，我提議：「反正現在還有兩個多小時，你要不要休息會？」
「怕夜長夢多，去火車站等著。」
「好。」
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有勇氣使喚林辰，怒罵林辰，懇求林辰……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眷思給我電話問我有什麼事，對有了新男友蘇致的事還很害羞。我不想讓她干著急，便說沒事讓她好好玩。
火車站很擁擠，我和林辰停完車走路時，就有不少人擁上來問我們去哪。
林辰側著身子，替我擋去大部分的騷擾。
我和他到出站口時，不算火車晚點，還要近兩個小時。四周沒有座位，我又擔心開了一夜車的林辰熬不住。
行動快于思維，我竟然不自覺伸手擁抱住林辰。
「怎麼？」我感覺他身體瞬間僵硬。
「你累了，」我說道，「抱著我睡一會。」
林辰沉默。
我費勁仰下巴：「就是，你再彎一點點腰，我要看著出站口。等那個人出現，我就提醒你。」
他依言降低他肩膀的高度，我調整雙手，選了個我覺得他會舒服的擁抱姿勢。
「你睡吧。」我跟哄佳音似的。
時間輕慢而悠長。
一批一批的人湧出出站口，我吃力地望著。
等到接近人販子出來的時間，我更是睜大眼睛。肩膀上的酸麻感更是明顯，我卻覺得自己終於有了用處。
「林辰，他出來了。」在看到熟悉的中年男人後，我推搡在我懷抱下彆扭休息的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