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姝兒,這事你可確定?」春湘茹正色的問,她畢竟年長,聽見這事,比春開平鎮定許多。

「我親自去問那男人,他沒否認。」春芸姝道。

「沒否認不表示就是啊。」春開平反駁。

她瞪了眼弟弟。「他不讓問,不肯說,還需正面承認嗎?」

「這……」春開平語塞,是這道理沒錯,若孩子不是他的,只需一句話否認就成,何必連解釋也不肯,分明有鬼。「好吧,就算是事實,對方是皇后,她都不在乎事情傳開會身敗名裂,你在乎什麼、走做什麼,這不就等於認輸了?」

「你不懂,二姊爭不過的。」春芸姝神情陰鬱。

春開平極少看見這樣垂頭喪氣的她,見不得二姊如斗敗的公雞,馬上道:「就是一國的皇后又怎麼樣,二姊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要你願意去爭的,沒有爭不到的。」

「謝謝你對二姊這麼有信心,但這回……」她眼眶泛紅,依舊黯然。

「這回怎麼了?二姊怕什麼?」

「開平,別說了,你是真的不懂,殿下之所以不說什麼,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要保護皇后,不讓皇後身敗名裂。若姝兒真要鬧開此事,先一無所有的人會是你二姊,姝兒就是明白這點,因此主動求去,不肯委曲求全。」春湘茹嘆氣的告訴弟弟這中間的厲害。

「啊!」春開平這才理解二姊為什麼非走不可了。

鳳佳是聰明的丫頭,何嘗不知這道理,但總覺得主子衝動了,不該輕言離去。「二小姐,這事難道再無轉圜,你非要走不可嗎?」她問。

「許緹兒今日會與我挑明說這事就是要我退讓,而那男人不肯明白告訴我真相,不也是用另一種方式要我離開?好,我成全他們就是了。」春芸姝一臉的決絕。

鳳佳知曉主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忍下這口氣,終於也不再勸了。

「姝兒,事情到這地步,姊姊唯有支持你一途,咱們這就回山東,日後再找機會變賣在京城的產業。至於開平,雲沐書院也別去了,回山東找間不錯的書院自己努力學習便是。」

春湘茹下決定的道。

春芸姝聽了對兩人充滿歉意,含淚說:「都是我不好,姊姊終於在京城能獨立了卻又得離開,開平也是,那雲沐書院是多難得才進得去的地方,也得被迫放棄,這都是因為我……」

「別這麼說,姊姊能不被徐家欺負,離開時還能拿到大筆的錢生活,且不受公公案子拖累而下獄,這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如今只是離開京城回自己的故鄉去罷了,算什麼犧牲。」春湘茹笑說。

「是啊,憑我想混進享譽天下的雲沐書院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是二姊用盡方法又湊足學費才讓我有機會去讀,開平能讀上一年已經覺得很慶幸,這一年的學習夠我回山東去耀武揚威讓人稱羨了。」春開平同樣笑得洒脫。

兩人都不在乎放棄眼前所有,願意與春芸姝回鄉去,春芸姝感激的抱著兩人,姊弟三人這是齊心了。

鳳佳見了也羨慕,春家姊弟的感情好,做什麼都能互相扶持,一同進退。

三姊弟商議完事,春湘茹與春開平旋即收拾了細軟,三姊弟帶著鳳佳與娟秀連夜回鄉去了。

「她離家出走?!」驀允回到府里后得知此事,臉陰得像要颳起風雨了。

「春側妃由戶部離開后直接去了西街的宅子,不久后,三姊弟即鎖門回山東去了。」蘇槽說。

「該死的女人!」驀允怒不可抑。

「要蘇槽派人去追回來嗎?」他趕緊問。

「追什麼追,那女人要走便走,本王樂得快活。」他拍桌。

「可是就這麼讓她走了,以她的性子恐怕不會回來的。」蘇槽說。

這回他可不敢像以前一樣隨意在春芸姝背後插刀,因為主子這回是真怒了,動怒的主子脾氣不可預測,自己若不噤聲,可能真會害得春芸姝倒大霉,他與春芸姝明面上不和,佴」父情是有的,她這人直來直往,說一是一,不會陰著來,可比許皇后好多了,若要選擇,他寧願選春芸姝做自己的女主子,所以這會他怎麼也不會對春芸姝落井下石。

驀允臉色陰沉無比。「那女人當本王非她不可嗎?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全是讓本王給寵過頭了,哼,敢與本王對著干,本王殺她都有可能!」他幾乎是暴怒了。

這讓蘇槽見了都怕,不得不為春芸姝捏了把冷汗,主子寵到極致后,不會對她說棄就棄吧?

「那……不如隨她去吧,也、也許她想通了,就會自己摸摸鼻子回來向殿下認錯的……」蘇槽大著膽子替春芸姝圓場,完全忘記他之前才說她會一去不回的話,這是自打嘴巴。

下一刻,蘇槽聽見了摔杯掀桌的聲音。

「派人去告知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命她即刻回頭,若不然,本王絕不輕饒!」

【第十三章追緝逃亡妃】

春家三姊弟回山東的途中,春芸姝接到驀允派人告知攝政王命她回頭,可她只是冷笑以對,對他的命令置若罔聞,繼續走,幾日後回到山東,終於見到整整一年未見的爹娘。

春冬山夫婦見兒女歸來,自是高興不已,尤其是謝玉娘,抱著三姊弟又哭又笑的,是想極了他們。

三姊弟在路上時商議過了,為免爹娘多操心,回來時並未多言在京城發生的事,只道想念爹娘了,所以回來探親。

但此番得罪了驀允,怕連他們一家在山東也不好待了,私下盤算要哄兩老離開山東,一家人到外地另起爐灶。

可這事還來不及與兩老商量,春芸姝回來的消息就先傳開了,春芸姝成攝政王寵妃一事,全山東都知道,並將此事視為山東之光,眾人得知她回來,爭相來拜見,想與她套上些許交情,這才好與驀允拉上線。很快地,春家大門的門檻幾乎被踏破了,四處送來的禮物也是一車接一車,春冬山夫婦見狀也感到困擾,但這群人馬屁拍得極響,說是他倆福德好才生出貴女,甚至福澤了鄉里,捧得兩老都笑開懷了。

兩老當初也沒想到二女兒上京後會與驀允有這番姻緣,這會二女兒也算衣錦還鄉,他倆是大大沾光了。

「姝兒,今日又來了四撥人都教爹娘替你擋了,可這會來的兩人你可不能再推了,他們是山東總督盧患與巡撫李民生,兩人都親自上門拜訪了,你說什麼也得和人家打打招呼,否則人家要說咱們春家得勢后就目中無人了,這樣爹日後也不好做人。」春冬山臉色為難的朝春芸姝說。

「是啊,你也真是的,怎麼回來后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對上門來的人一律拒而不見,這態度不是做人的道理,太過驕矜只會得罪人啊!」謝玉娘看不下去的叨念。

春芸姝嘆口氣。「爹、娘,這些人上門來無非是想與女兒攀親帶故討個好處,這樣的人,女兒有必要去應付嗎?」她無奈的問。真沒料到回來后,反而片刻不得安寧了。

她這話讓春冬山動氣了。「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爹自從卸了官職成了一介白丁,多虧這些人平日還瞧得起爹,肯來走動,在外對爹也是多有禮遇,爹才能在卸任後繼續順心遂意的過日子,可你卻自大地當這些人都是來佔便宜的,旁人不知,豈不是以為我是這樣教女兒的?」

春芸姝聽了這話多少明白了,她跟了權勢滔天的驀允,眾人當然對爹娘極盡禮遇,若非如此,誰會對一個身無官職,失意又家道中落的人多看一眼,她不禁再嘆一口氣,自己靠著驀允這棵參天大樹,一家倒是沾了不少好處,幾乎全都雞犬升天了。

唉,她與驀允的事看來是不能再瞞下去了,得讓爹娘知道真相,否則兩老哪裡願意離開此地。

她倏然站起身。「好,我去見兩位大人,不讓爹娘難做。」她說。

春冬山夫婦聽了高興,馬上跟著她一起往大廳去。

廳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接替盧信剛的山東總督盧患,另一個則是繼任春冬山之位,現任山東巡撫李民生,兩人一見她現身,立即笑容滿面的迎上去。

「卑職見過春側妃。」兩人連聲。

她瞧了兩人一眼后,含笑道:「兩位大人客氣了,都請坐吧。」她招呼他們坐下,也讓春冬山夫婦坐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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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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