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她打了個激靈。「這個……其實我今日來不只送辭職書,還順道要還錢的。」她忙轉了話題,故意忽略他方才的話,假裝沒聽懂,趕緊由荷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栗。「謝謝大人救急,錢可以還給您了。」她將銀票遞給他。

大姊休夫,那驀允果然比她還狠,讓徐家倒台前先拿一筆錢給大姊當離婚贍養費,這數目在驀允盯著之下,徐家哪敢少給,給少了,之後想必會被驀允清算得更厲害,本來有命也變無命了,因此幾乎將家產都給了大姊,大姊成了富婆,自是有錢教養開平,自己後半生也無憂了,後來曉得她當初向侯冠景借了錢,大姊今早特意拿了錢讓她來還。

侯冠景卻沒接銀票。「你不必還,有人替你還了。」

「有人替卑職還?誰呢?」她訝異。

「是……殿下……」他苦澀的說,回想起他傷愈回大理寺上工的第一天,蘇槽便來找他——「春芸姝欠的錢為什麼要殿下來還?」他問。

「殿下的女人借的錢,自然由殿下來還。」蘇槽說。

「殿下與春芸姝……」他吃驚。

「是的,殿下讓我帶話,春芸姝只是暫時寄放在大理寺,你可以關照,但不要關愛,她不是任何人可以高攀的……」

「驀允替卑職還錢?怎麼可能,當初他明明不肯借錢救急,又怎麼會幫忙還錢給你?」她大為驚訝。

「殿下確實把錢給我了,你把銀票收回去吧。」他轉過身去,神情黯淡至極。

她看著他灰暗的背影,本張口想說什麼卻又默默閉上嘴了,將銀票收回懷裡,此時最好什麼都別多說,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畢竟自己對他無心。

不過,那姓驀的也真是的,錢都替她還了也不說……她眼眸輕垂,忽然就明白了,她問侯冠景借錢,這不踩了他的臉面嗎?難怪他會不吭一聲的把錢給了侯冠景。

嘖,這男人真小心眼!還有,為何老在她面前擺酷,明明不是貪贓枉法之人卻偏偏讓她誤會,讓她以為他是壞蛋,這個嘴硬的男人,果然是老派的古人!

雖心裡這樣想著,可她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翹,但當視線又投向侯冠景那落寞的背影時,嘴上的弧度慢慢沉重的收起了。

【第九章排行二十九】

今日是春芸姝進攝政王府的日子,驀允一早起來著裝后,步出王府便準備去接人了。

「殿下恐怕不能去接人了。」蘇槽上前說。

「出了什麼事?」驀允蹙眉。

「侯爺來了,他要見您。」蘇槽稟報。

「他捨得下山?哼,他想見本王做什麼?」

「聽說……那人失蹤了。」

「失蹤?」

「是的,侯爺急於找人,所以想請您相助。」

驀允冷笑。「他的寶丟了,本王為什麼要幫忙找,笑話!」

「這……殿下,那人好歹也是……先皇託付的人……」

驀允厲芒一射。「得了,不用提醒本王這件事,他在哪?」

「侯爺人在明凈湖等您。」

「明凈湖……這麼遠……」驀允再度皺了眉。

蘇槽曉得他為何嫌遠,主子想親自去接春芸姝讓她風光一回,但明凈湖在城郊,來回一趟需一整天,若去了就不可能趕回來接春芸姝。「殿下,春側妃那兒您就別親自去了,想春側妃是識大體的,她必能體諒您。」蘇槽說。

攝政王府里的每一個側妃都是自己坐轎入府的,身分低的還只能由後門進,從沒讓殿下親自迎娶過門,不過,對於春芸姝,主子卻是另眼相待,要親自走一趟以顯重視。

驀允冷睨他一眼。「你睜眼說瞎話嗎?那丫頭若能諒解,事後不給本王臉色看,那天就能下紅雨了。」

「這……殿下怕瞧春側妃的臉色?」蘇槽問。

驀允怒目掃去。「你說什麼?」

蘇槽馬上縮頭。「沒……蘇槽沒說什麼。」

「哼,本王不是怕,是不想聽人啰唆。去,還是讓本王的座轎過去,讓人以為本王就坐在裡頭。另外,讓太后賜衣、皇后賜轎,排場搞得越大越好,那丫頭愛面子,本王這次就給她個榮光。」

蘇槽聽了愕然。「要太后以及皇后都出面,這……」這是納側妃嗎?這是娶王妃的規格吧?

「還不去?」

「呃……是。」蘇槽在他催促下應聲,心想這陣仗一擺出來,那得寸進尺的春芸姝進府後不橫著走才怪。

主子一開始就這麼榮寵,將來誰還壓得住她?他憂心忡忡。

然而春芸姝確實教迎親排場給嚇著了,身上的衣服是金縷衣,坐的轎子是宮裡的鳳轎,轎子所經之處更是鑼鼓喧天,彷彿整個京城都震動起來,經此一鬧,無人不知她春芸姝今日入攝政王府這座高門了。

只是當她暈陶陶被抬進攝政王府後,一連四天居然都不見驀允的蹤影,又教她一股氣無處發,這是哪門子的老公,從結婚當日就搞失蹤至今,這是逼她離婚嗎?

可惡,可惡至極!她拍桌。

「二小姐,您別惱了,殿下紫綬金章,掌天下大事,公務繁忙也是正常,再說了,您瞧四天前那迎親排場,迎娶公主也不過如此,殿下已表現出娶您的誠意,您就別生氣了。」鳳佳跟著陪嫁過來,替她端來早膳后說。

「那傢伙別以為迎娶我時搞得熱熱鬧鬧,就能掩飾他轎子里空無一人的事實,想這樣忽悠我,沒門,他若不出現當初不如讓我嫁只公雞算了!」

「二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那是新郎有病或失蹤才用公雞代替拜堂,您這樣說殿下,不吉祥的。」

「我說錯什麼,他這不失蹤了?」她氣呼呼地說。

「這……」

「別說了,我還當他死了。」

「好個春側妃,才剛進門就敢詛咒殿下!」

屋裡突然擠進了一群女人,說話的是其中一個頭上別了朵大紅花的女子。

春芸姝聞聲朝她們看去,皺緊眉。「你們是誰,怎麼擅自進人家的屋子?」

驀允用座轎虛晃一招,除了給她面子外,應該也是不想讓人得知他離京之事,方才她與鳳佳的對話不好讓人聽見,可這群人忽然闖入,不知聽去多少?

她見那頭上別花的女人先朝屋裡瞧了一圈,見屋裡沒其他人,才仰鼻驕傲的道:「我是楊側妃。」

瞧楊側妃的動作,春芸姝冷笑,這是在找驀允,擔心驀允在她屋子裡,今日她故意放出消息說攝政王昨日半夜得知鄭武再度現身,立刻連夜外出緝人去了,她才能走出屋子,要不,人人追問她那傢伙的去向,她哪裡答得出來?且又怕掩飾久了反而露餡,不如先替那傢伙找個失蹤的理由,合理化此事。

而那女人瞧了屋裡一圈沒見到人才敢開始囂張,可見這票人只聽到她最後說「當他死了」的話,其餘的並未聽見,不知他已失蹤多日,只以為這幾日他都在她房裡。

這群人沒聽見什麼就好,讓她放心一些,惱歸惱,但她其實知曉那傢伙興許有說不得的事要辦才失蹤,而她不想替他惹麻煩。

「你是楊側妃?喔,我明白了,你是那傢伙的後宮,那其他人呢?」她理解后指著其他人再問。

「我是殿下最寵的趙側妃。」其他人見驀允此刻不在,那說話的態度之高傲的。

「我是殿下愛的李側妃。」

「我是殿下最喜歡的高側妃。」

「我是殿下最疼的……」

「夠了!」她大喊一聲,一票介紹下來,每個都是最最什麼的妃,但都是屁話,她壓根不信那寡情的男人能對誰最上心。

只是,她對這數量十分錯愕,這群女人算算居然有二十八個之多,據她所知,一般王府親王禮制上是一個正妃兩個側妃,而他竟如此不管體制,納了這麼多?!且照順位排下來,她居然是第二十九位側妃,表示眼前的全是自己的前輩,她不傻眼都不行。

好樣的,她早有心理準備攝政王府的後院必有女人,但沒想到居然有快三十位,姓驀的體力是有這麼好,能應付得了這麼多女人嗎?

她霍地站起身。「各位今日齊聚在這,不知有何指教?」她沒好氣的問。

「指教不敢當,是姊妹們等了你四日,等你來給咱們奉茶請安,可始終不見你出現,以為你病了,這是來探病的。」楊側妃代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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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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