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還有,主子用「交手」兩字形容,放眼天下就是太后與皇上等人也沒一個有資格讓主子用上這兩個字的,主子未免太抬舉春芸姝了吧?

【第四章當妾?呸!】

事實證明,驀允所言不假,在回京的路上,蘇槽瞪著後頭那輛春家馬車,心情實在不美。

以為主子與這丫頭的事在他們離開山東后便結束了,原來主子根本沒罷休的打算。

他腦子裡突然閃出了一道靈光,彷彿明白了什麼,自家主子對某人似乎動了難得的凡心?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主子的反常行徑。

這事若是真的,他便有些泄氣了,主子怎會看上那張狂的丫頭?

唉,好吧,自己只是看不慣她對主子不知敬畏,也不是真心討厭她,既知主子想玩便瞧主子怎麼玩,畢竟……他嘴角揚起,主子過去不是沒有上心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在引起主子的關注后,受寵的時間都極短……想來春芸姝也狂傲不了多久的……

春家的馬車跟在驀允的車後走,馬車裡春開平問:「二姊,咱們臨時決定上京,事前來不及通知大姊,就這麼貿然前去,不知是否會造成大姊的麻煩?」他是第一次上京,上路后先是興奮了一陣子,之後才想起該關心一下上京后的生活。

春芸姝與春開平的雀躍形同對比,她的臉色極為抑鬱陰霾,昨日她與姓驀的不歡而散后,回到家中不久爹即收到驀允的信函,說體念爹下獄期間身子大傷,平冤后當在家療養,等日後身子好了再報效朝廷,爹看了信自然明白驀允的意思,知道自己這輩子別想復職,感嘆前途已斷,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幾歲,她本想告訴他,小人當朝,不當官也罷,還沒開口,那送信的人又道攝政王有口信傳予。

而口信便是讓爹不用失意,春家還有獨子可栽培,希望送開平到京城磨練,他日好繼承父業貢獻朝廷,爹本來萬念倶灰,一聽又有指望,馬上讓開平打包上路,上京去投靠三年前出嫁至京城的大姊。

其實,只要那人當權的一天,她便不贊成開平步入仕途,且她總覺得那人不會這麼好心,收了爹的官位便用栽培開平來補償,這可不是那人的行事作風,越想越不對,本想阻止,但瞧爹那歡喜模樣,再加上開平自己也很想上京見識,與京城比起來山東畢竟是小地方,開平能到人文薈萃的京城去學習必有收穫,所以明知不對勁,可她反對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因此,她只得主動請纓跟著開平上京,一來陪伴,二來防著那傢伙對幼弟使壞。只是她與開平要出遠門,最不放心的是娘,雖說大姊嫁得好,夫家在京城有勢,他們姊弟上了京也吃不了苦,但娘就是捨不得,兩姊弟臨上馬車了還哭哭啼啼,讓她定要好生照顧弟弟,也交代她上了京城若覓得好人家,就請大姊做主嫁人,娘還是擔心盧升之事會影響她將來議不了親事。

好說歹勸的安撫了一會哭泣的娘后,近午兩姊弟才得以上路,一出山東的官道就見著前頭驀允的馬車,這人不是一早就離開總督府啟程回京了?都到了晌午人還在官道上,明擺著在等他們!

春芸姝可沒打算與他同行,所以讓車夫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不靠上前去,然而,她心下已有幾分明白自己讓那姓驀的給設計了,他讓開平上京只是幌子,真正想的是讓她主動跟著去,他的目標是她。

可惡,她竟自己跳入他的網裡!

不過,她不懂,這傢伙費心思讓她上京城做什麼,是小腸雞肚,仍不想放過她的意思嗎?

她鬱悶至極,但人都已上路了,到時候只得見招拆招了,別一不小心讓他給坑殺了去。

她朝弟弟勉強一笑,暫時拋去對驀允的惱怒與暗憂。「放心吧,既來之則安之,咱們身上也帶了些銀兩,若大姊夫家不方便借住,咱們也有能力安置間小宅,自己開個小門戶,不會流落街頭的。」爹為官多年,攢下的錢雖不豐,但姊弟倆出遠門,爹娘還是盡量拿出家常讓他們傍身。

且聽鳳佳說,大姊春湘茹個性和善,未出嫁前與她極為親近,因此她頗期待姊妹相會。

自己成為春家人的時間雖不長,但已深切的感受到這個家庭父慈子孝,手足溫暖,十足的和樂圓融,這與她還是孫明明時,家庭氣氛差很多,父母在她三歲時就離婚,她跟著父親,母親是名媛,社交忙碌,也另有家庭,偶爾才會來探望她,父親則忙於事業很少陪伴她,待她國中畢業就直接出國當留學生,父女倆見面次數寥寥可數,甚至連他過世她都是最後才知道的。過去自己難得享受到親情,想不到穿越后卻擁有了,因此她是真心融入這個家的。

「二小姐,前面殿下的馬車突然停下了,咱們是否也要停?」鳳佳也跟來了,坐在外頭與車夫一起,見驀允的馬車停下,馬上通知春芸姝。

「他們停下做什麼?」她問。

「好像是他們的犯人有什麼問題……」鳳佳說。她遠觀前方一群人正圍在押送犯人的鐵籠子前討論著。,

那犯人即是當日在總督府行刺驀允的人,此人姓鄭名武,驀允回京,自是要帶此人回去繼續審問的。

春芸姝心想,此人落入蘇槽手中,定是被拷打得生不如死,八成撐不住快死了吧?

而說起刺殺驀允的人,她也想起趙延與年之聲的下場,兩人經查並不是刺客同黨,在驀允離開山東前被放了,只是人雖自由了,但官也丟了,這不打緊,腿也讓蘇槽打斷了,以後得瘸著走路,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過,她不怎麼同情他們,誰教這兩人為虎作偎跟著盧信剛胡作非為,也該付出代價了。

「別理他們,咱們直接走。」她對鳳佳說。

「二姊,這好嗎?殿下回京雖低調,但仍有護衛隨行,咱們跟著殿下的馬車走,旁人會以為咱們也是與殿下一道的,一路不是比較安全嗎?」春開平馬上不苟同的道。

「咱們雖與殿下走同一條路上京,但也不好占殿下的便宜,借他的威,咱們還是走自己的路好。」她堅持。

「這條上京的路聽說沿途不時有匪徒搶劫,咱們一車四人,兩個是女人,我又年紀小,要車夫一個男人護衛咱們三人是吃力了些,若是能得殿下保護是最為恰當的,況且是爹送我進京,自當不會介意庇護咱們一程。」春開平再說。

她曉得他說的沒錯,為了安全起見跟著驀允走最安全,但她就是不甘心再讓這人擺布下去,臉一拉便道:「這你就錯了,殿下這人最是小氣,施恩他人必求回報,路上再危險也沒這人危險。」

「二姊,那盧家父子先對咱們不義,盧升更是在你下獄后沒多久即向別人求親,你不會至今仍對盧升念念不忘,因而恨上殿下在盧升死前閹了他,讓他含辱受死吧?」春開平一怔后問。攝政王為人雖狠,但在他看來卻是春家的恩人,他答應讓二姊翻案,他們一家才得以活命的。

「你胡說什麼?那盧升該死,二姊哪裡是為了他。」她不屑至極,斷然否認。她知道開平的想法,他對驀允心存感激,但他只知驀允施恩的一面,並不知這人才是真正陷害家人的主謀,然而這事說不得,那姓驀的心狠手辣,自己若聰明就別再讓這事泄漏出去,因此她連對爹也不曾提起過,只將一切惡事推給盧信剛,免得家人知道太多再度惹禍上身。

「可那時你不是高高興興要與他拜堂?還……要求洞房?」他提醒她。

「我、我那是氣殿下的。」

「為什麼要氣殿下?」

「因為那傢伙欠揍……呃……我開玩笑的。」看見弟弟聽見自己罵驀允時吃驚的表情,春芸姝馬上收口。這姓驀的在人前包括她弟弟面前,還是神聖不可侮的人物,自己罵他,無怪乎開平驚愕。「呃……總之,你想太多了,我對盧升早已沒了感情,不會為他氣惱的,不過二姊提醒你,攝政王不是好人,你這趟上京雖是他的意思,但到了京城也別指望他會照顧你,咱們凡事都得靠自己,對那人咱們最好能離多遠離多遠,別有接觸比較好。」她想想將話清楚說了,讓開平早早明白,免得他對驀允有過度的期待,之後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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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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