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韋修恆的堅持,讓呂澄音心裡五味雜陳。
「有錢能使鬼推磨」還真是萬年不變的道理,他的大方似乎諷剌著她為夢想出賣自己的醜陋。
不知她垂斂著眼想些什麽,他接著從西裝褲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絨布方盒。「還有這個,看看喜不喜歡。」
「什麽東西?」
「結婚鑽戒。」
呂澄音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結婚鑽戒?」
他們因為相愛而準備結婚的決定不是只是掩人耳目嗎?一切不是為了取信於他的長輩才這麽做?為什麽他還要大費周章的準備結婚鑽戒?
滿滿的疑問在腦中不住打轉,呂澄音覺得自己快被韋修恆弄得頭昏眼花。
無法從她驚愕的表情讀出她的心情,韋修恆優雅的揚起嘴角,柔聲催促。
「大部分的女人喜歡鑽戒多過黃金,所以我托懂鑽石的朋友挑選,你先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雖然是假裝的,但為了讓老頭們相信,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十,該準備的一樣也不少。
用力握著韋修恆硬塞在她手中的黑色絨布方盒,呂澄音的心不受控制的為他瘋狂的評動。
自從與他做了交易、簽了合約後,他為她所做的一切,美好得像是她的一場夢。
撇開那些能用金錢買到的東西不說,他吻她、抱她,對她做盡所有情人間都有的舉動……她很怕,怕會陷在他刻意營造的愛戀氛圍中,真的愛上他。
想到這些,呂澄音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恐懼。
見呂澄音遲遲沒有動作,韋修恆只好開口催促。
「不喜歡鑽石?」
回過神,她搖了搖頭。
一打開手中黑色的絨布方盒,璀璨耀眼的光芒立刻映入她眼中。
單顆主鑽周圍鑲滿粉紅色碎鑽,樣式十分夢幻。
她對鑽石沒有什麽概念,但光看主鑽的尺寸也知道,這隻結婚鑽戒必定價值不菲。
「不會太大嗎?」也只有嫁給他這樣的人,才有辦法戴這麽極致奢華的飾品吧。
濃眉微揚,韋修恆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這很貴吧?」
「比起國內、外女星們的鑽戒,小巫見大巫。」
真是這樣嗎?呂澄音乖乖的閉上嘴,不再多說。
鑽戒的價格,絕對是她打工十輩子也買不起的,更別說他給她的信用卡及合約上所簽定的,生下孩子離婚後的贍養費以及BJ樂團的樂手之位,說來,她應該是個非常值錢的鑽石級孕母。
「不喜歡?」
見她臉上沒有出現半點開心的表情,韋修恆心裡感到有些失落。
以往他那些女伴,若是見到這種等級的鑽石,絕對開心的抱著他猛親,猛喊著「Hoeny你真好」之類的話。
他知道呂澄音和一般女人不同,但,她這麽冷淡的反應,會不會太平靜了些?
「很美。」美得讓她覺得這不是她所該擁有的,就跟韋修恆給她的感覺一樣。
「喜歡嗎?」他堅決想知道她的回答。
「只是充場面用不是嗎?」
他深深凝視著她。「是特地送給你的,你不喜歡,我就退掉。」
呂澄音垂下眼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總是這樣,只消他一句話,那不願面對現實的心,又悄悄鑽進他營造出的愛戀氛圍中。
「我不值得擁有這麽貴重的東西……」
「人家說自由無價,我砸下能力所及的財力,為的就是要個孩子,換取自由,而你的出現,換取了我的自由,所以絕對值得擁有這隻鑽戒。」
有一瞬間,呂澄音很想掐死他。
一句話可以捧得她上天堂,也可以瞬間讓她墜入地獄。
咽下心裡矛盾的感覺,她淡淡地道:「謝謝,我很喜歡。」
她知道,她若不說出確實的回答,韋修恆絕不會善罷甘休。
每當這種時候,她總不由得想,他對她這麽好,是不是想減少對她的愧疚?畢竟,天底下沒有一個孕母像她一樣,得做這麽多除了專心生小孩以外的「雜務」。
「就這樣?」
呂澄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掛在唇邊那一抹意有所指的笑,心不由得一顫。
她大概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麽了。
韋修恆揚起性感的笑,將她帶進懷裡,讓她每一寸柔軟的身體曲線緊緊貼著他。
「知道接下來我想做什麽嗎?」挺鼻蹭著她嬌俏的鼻,他低聲笑問。
「嗯。」呂澄音輕應著,嗓音因為緊張而微顫。她不喜歡這樣,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反應便會失去控制。
「那你想怎麽做?」
她詫異地望答他,不個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你人生中的好幾個第一次全都給了我,這一次,雖然也是給我,但掌控權給你,我會盡量配合。」
聞言,她的臉因為他的話而不受控制地燒紅。
既然是第一次,就是完全沒有經驗,就算拿到掌控權又如何?
「我……不會……」呂澄音羞惱地嬌瞪了他一眼,強烈覺得他分明是故意想看她出糗。
「求歡做愛是人的本能,不可能不會。」韋修恆啞聲低語,充滿情慾的黑眸直直凝視著她。
感覺他企圖誘惑她,電得她暈茫茫,她冷聲嬌斥。「我……真的不會!」
「那先幫我把襯衫脫了。」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笑著說:「這個總會吧?」
她抿了抿唇,認命地伸出纖長的嫩指,替他解著扣子。
當一顆顆扣子解開後,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身軀,呂澄音難掩訝異,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強壯的胸肌與腹肌。
韋修恆的身形看來英挺修長,當他捲起衣袖時,她可以看得出他的手臂肌肉很健壯,卻不知道藏在衣服下的身材也這麽好。
「輪到我了。」
在她盯著他出神時,他突然開口,直接將她壓在一旁的床舖上。
老舊的床因為兩人的體重,發出一聲嘎吱聲響。
「床不會垮了吧?」壓在她軟綿綿的身子上,他笑問道。「我不……啊!」
呂澄音還來不及回答,便感覺他將手伸進了她的T恤里,以帶繭的指腹捻起她胸前的蓓蕾。
她驚看著壓在身上的他,清靈的水眸睜得大大的。
彷彿沒看見她又驚又羞的模樣,他拉高她的T恤,扯下她所謂很醜的內衣,讓她那對白嫩的雙丘映入眼帘。
「真美……」眼底閃過一絲讚歎,韋修恆忍不住俯下身,伸出舌尖舔掃著綴在那片雪嫩上的蓓蕾。
濕熱感和瘙癢感同時襲來,她倒抽了口氣,身子敏感地一顫。
略微移開嘴唇,他邪邪地沖著她笑。「澄澄,你好敏感。」
敏感的蓓蕾被他溫柔的舌尖一逗弄,瞬間興奮地充血挺立,像是沾著春露的花朵,在兩人眼前綻放。
……
釋放的那一瞬間,韋修恆跟著發出一聲粗喘,與她一同攀上美妙的高潮頂端。
呂澄音嬌軟的身子癱軟在他汗濕的胸口,感覺他急促的心跳與她卜通、卜通的心跳相互呼應,有種說不出的親密。
雖然知道這只是他為了讓她懷孕而做的事,但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湧上一種捨不得離開他的愛戀之情。
「澄澄,你說……我們會不會一次就中獎?」韋修恆略喘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際響起。
呂澄音沉默了許久才懶懶地開口:「我不知道。」頓了頓,她又說:「若沒有中獎,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激烈?」
她從不知道做愛是這麽累人的一件事,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被他撞散了。
低低的笑聲在胸口震動,韋修恆無奈地坦承。「這個……我可沒辦法保證。」
以往在床上,他從不會如此失控,這一次,瘋狂的慾望支使著他的身體,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難道是因為這陣子為了找孕母,太久沒釋放的關係?
他的話讓呂澄音羞得滿臉通紅。
「我、我要起來了。」
激烈的歡愛結束後,她已漸漸恢復理智,兩人一絲不掛的抱在一起的狀況讓她有些不自在。
韋修恆還來不及開口,便發現她一起身,軟掉的慾望滑出她體內,屬於他的熱情便混著她的落紅從蜜-穴流出,將他的下腹弄得一片濕濘。
這樣的情況讓兩人同時一愣。
「怎麽辦……」呂澄音吶吶地問。
雖然他是射在她體內,但顯然的,這樣的姿勢會減少懷孕的機率。
看著她顯得不知所措的可愛反應,韋修恆伸手將她壓進懷裡。「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晚一點我得再進公司,你陪我躺躺,休息一下。」
這時,他只想抱著懷裡的女人,好好休息片刻。
靠在他健壯的胸口,呂澄音的心情卻突然間沉重了起來。
她與韋修恆的一切全是建立在交易上,她卻有種漸漸愛上他的恐懼。
等生下孩子後,她真的捨得結束一切嗎?
就如同飛蛾撲火般,就算知道受誘惑的結果是被焚毀,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投入他的懷抱。
她,該死的心動了……
一個月後,兩人在秋高氣爽的九月舉行了一場令人稱羨的盛大婚禮。
婚前,呂澄音先見過韋家三位長輩,老人家們見她雖非名門千金,但溫柔優雅,很有氣質,小倆口感情又穩定,便催她趕緊嫁進韋家。
她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卻也知道,局面的發展全在韋修恆的意料與掌握之中。
成為韋修恆「名副其實」的妻子後,她搬離他位在市區的住處,住進韋家大宅。
住進來後她才發現,韋家果然是豪門中的豪門。
位在山區的韋宅,前棟是歐式建築,她與韋修恆住在這兒;而越過一條兩側種滿竹子的石子小徑後,是風格迥異的中式建築,充滿了古典氣息,這幢僅有一層樓的屋子,便是韋家長輩們的住處。
雖然與老人家住在一起,但主體建筑前後棟的設計,給了雙方足夠的隱私與空間。
住進韋家後,呂澄音根本不用為了生活而煩惱,每天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待在家裡,乖乖等韋修恆下班回家,與他做愛,準備生小孩。
想來似乎很可悲,但她也因此多出許多時間練習小提琴。
而韋修恆為了製造疼寵她的假像,甚至為她買了鋼琴,讓她專註練小提琴之餘還可以彈琴自娛。
富家少奶奶的生活,美好得讓她覺得很不真實,比作夢還像作夢。
今晚,韋修恆較晚下班,等他回來時,呂澄音輕鬆的彈琴打發時間。
韋修恆停妥車,一踏進客廳,立即被她的琴音吸引。
無來由的,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回蕩在寂靜空間里的琴聲輕柔澄凈,輕易便洗滌他忙碌一整天累積的疲勞情緒,以及唐茜三天兩頭出現,被她糾纏不休的煩悶。
他的心情因此輕鬆了許多。
記得頭一次見到呂澄音,他也是被她的琴音吸引,沉醉在她如呢喃般的澄凈琴音中。
現在,她是他的老婆。
雖然兩人的結合只是彼此利益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