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淚珠子一掉,我心都要化了

你這淚珠子一掉,我心都要化了

馮熙來正給他纏著紗布,嘴上數落著,「將軍怎那般衝動?眼見北燕的十三親衛布好了陣還眼巴巴地衝進去。別忘了您什麼身份!」

男人充耳不聞,只側臉凝望著賀樁,見她雖瞧也不瞧他一眼,不過手裡的絹子被她來回揉扯著,皺巴巴的,唇角不由溢出一抹笑意。

傷成這樣了還笑!不給他一點教訓就不長記性!

馮熙來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

那夜見他,賀樁並未瞧清楚,也沒有那個心情顧著他,只隱約瞧著他越發清瘦。清俊的面容,輪廓越加分明,骨節突出。

她正站在角落,眉頭緊蹙地盯著他,只見男人褪去鮮衣鎧甲,露出壯實的肩背,穿只一件灰突突的褻褲,連日來的打仗他也乏累不堪,他瘦了好多,深陷的眼窩之下,身上無半點贅肉,也黑了,連日來頂著灼熱的日頭與乾燥的西風,男人額角與臉頰似也被擦傷了,混著煙塵與汗水,嘴唇都乾裂了。

賀樁垂眸,見他的手背也被風沙刮出幾道擦痕來,指甲上也嵌著泥土。

這會兒見馮熙來惡作劇般,又聽男人發出低沉的悶哼,眼見那乾淨的紗布滲出血來,她看著都覺得疼,忍不住埋怨馮熙來。心疼道,「你輕點兒。」

馮熙來哪裡不知衛良和的把戲,只是這一傷,也忒狠了些吧?他渾濁的眸子一轉,試探一問,「要不,夫人您來?」

賀樁霍然抬眸,只見男人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二人近在眼前,卻是離心了,忙不迭地後退一步,一語不發。

男人瞧著她這般不情願,灼熱的眸子恍若被迎頭的一盆冷水潑來,直涼到心底,扭頭望向馮熙來,語氣里透著指責,「好好做你的事,哪兒那麼多廢話?」

空氣似乎被凝住一般,瀰漫著尷尬的因子。

馮熙來喉嚨的話被他一堵,只好默不作聲地繼續手上的動作,男人幽深的眸子凝著地面,眸子卻是渙散的,即便心口疼得難受,他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敷了葯,纏好繃帶,馮熙來想了一下,又道,「這兩日別碰水,將軍這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在如此下去,只怕扛不住。您就好生歇息!」

男人面色淡漠。語氣說不上什麼情緒,平靜道,「燕賊正四處作亂,我抽不開身。」

馮熙來好言相勸,「圍剿涼州燕賊之事,將軍大可交給王副將他們。」

男人背過身,找了件長衫披上,他動作極大,一回身,只見胸口處的紗布沁染的血色又擴大了。

賀樁瞧著,只覺心裡頭糾得慌。

男人眉目淡淡,顯然沒聽進馮熙來的話,掃了一眼賀樁,見她仍舊低著頭,心裡五味雜陳。

外頭王鋒在催了,男人默不作聲地過去披上那件透著硝煙的鎧甲,動作利落地繫上披風,看來仍是打算出去。

馮熙來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他有心勸說,將軍偏是不聽,而能令他言聽計從的人兒,卻不願開口,他又有什麼法子?

賀樁垂眸,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把赫赫有名的佩劍,心裡隱隱透著擔憂,他傷得這般重,還要去圍剿,不要命了?

眼見他就要走出軍帳,她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抓住那墨黑的披風,仍舊未置一詞。

男人只覺有一陣力道在阻著他,力勁不大。他估摸著根本無需他反抗,只消繼續往前走,便可隔開那陣力道。

可他知道是她,他捨不得。

她已跨出一步,餘下的九十九步,即便艱難險阻,他也甘之如飴。

她終究做不到袖手旁觀。

抓著那透著血腥的披風,賀樁只覺素手一涼,腳步竟有些踉蹌,面色發白,兩眼泫淚。

真真是好事多磨,馮熙來識相地退出去。

男人沉默著回身,見她眼淚一行行地往下落,心如刀絞,語氣沉沉而有透著心疼,「樁兒,別哭。」

她心一慌,就往後退,忘了身後掛著一張硬弓,眼見就要撞上去,卻又被他攔腰一把攬了回來。

她的心一窒,只覺得他的手鐵一般烙在自己身上,她驚慌失措地如落入陷阱的小鹿般只想往後退,誰料腰身卻被他摟的更緊,慌亂間卻聽得他聲嘆息。

「流汗流血我都不怕,唯獨怕你流淚。你這淚珠子一掉,我心都要化了。」

賀樁的面孔剎那雪白,慌亂地抬起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眼前的衛良和似乎變了一個人,那面孔在鋼盔的遮擋下浮上了一層淡淡陰影,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佩劍,冰涼的讓她只是害怕。

眼淚止不住地順著潤澤如玉的面頰一徑滾落下來,卻彷彿是流不盡一樣,模糊間聽得他又一聲嘆息,低聲說道,「你這般,倒真叫我無可奈何了。」

她哭得喘不過氣來,臉上都是淚,抽噎著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出去尋死,那我真帶著孩子離開,再也不理你了?」

他只一聲笑,「又說孩子話。」

她哭得再也說不出連續的話來,心裡的委屈和絕望海一般地泛濫著,氣惱他不顧著自個兒的身子,她恨死他了,只使勁地掙他的手,卻無論如何是掙不開了。

「誰說孩子話?你什麼身份難道不曉得?北燕擺明了想耗盡你的心力,你會不知道么?」

衛良和微微地笑著,眼瞳烏黑如墨,道,「你不願見我,我心都疼死了,哪還有心思想事情?你若是再哭,我真要親你了!」

他頓了頓,只看著她,忽地低下頭來,就往她的臉頰一側吻去。

賀樁嚇得顧不得什麼,伸出兩隻手用力地抵著他的胸口,眼淚倒真不掉了,威脅他道,「你若是再敢胡來,我真不理你了!」

男人只覺心頭的苦楚頓時煙消雲散,可一想那日那樣傷她,悔得腸子都青了,她那般柔弱,還懷著孩子,他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樁兒,對不起,以後我再不會那樣對你了。要不你打我?只要你解氣了,怎麼都行了!」

男人的執行力一向強悍,正說著,他就抓著她白凈的手,往心口上砸。

他的胸口還有傷,賀樁一急,眼眶又紅了,「疼,你快鬆開」

男人聞言。猛的收回手,見她嫩汪汪的手浮起一抹紅暈,心疼不已,「別哭,我聽的便是。」

賀樁撇著嘴,「你還要出去!」

男人立馬攬著她的腰往裡走,「不出去,今兒哪兒也不去,只陪著你!」

賀樁憋著笑,猶做苦悶狀,「你不想你的傷口好了?」

衛良和忙卸掉沉重的鎧甲,「小傷罷了,馮熙來他那是瞎說,故意唬你呢!也只有你這般好騙。」

賀樁登時不高興了,別過臉去,男人哪裡還敢出氣,趕緊解開衣裳,拿著繃帶和金瘡葯擱她面前,「上藥不成問題,不過纏這繃帶,還得指著樁兒。」

賀樁叫他方才沒輕沒重的,哪裡敢讓他親自上藥,只得抽掉他手裡的瓷瓶,拿剪子剪開傷口,染血的繃帶一掉,映入眼帘的是手指大小的淤紅傷口,中間還翻來一塊新肉來。

刺目的紅,賀樁只覺心如刀割,用棉花將他傷口邊的血漬擦乾淨,而後抖著瓷瓶,吸了吸鼻子,什麼也沒說,安靜為他上藥,再纏上繃帶。

他腰身寬闊,賀樁垂首,繞著他轉了兩圈,總算是把他的傷口包紮好了。

男人瞧著她通紅的眼眶,心知她難受,只道,「樁兒,自古以來,便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上陣殺敵,哪有不受傷的道理?你別多想!」

賀樁何嘗不知,只是一想到他那般勞苦,她卻還跟他鬧,眼淚「啪嗒」又掉了,她內疚得根本不敢看他,啞著聲音道,「相公,對不起。我明知你儘力了,卻還對你說那樣的話,只是一想到爹爹一生清明,他本該有一個極好的仕途,卻是因為我一生碌碌無為,最後還落得個如此凄涼的下場,我卻無能為力……若不是我嫁給了你……是我害死了他,卻反過來責怪你……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男人聽著她毫無章法的自責,心早化成一片,粗礪的拇指細細摩挲著她雪白的容顏,溫聲道,「樁兒,這不是你的錯,岳父大義凜然,想必他在天之靈,也不會責怪於你。」

賀樁捂著他的手掌,哽咽道,「碩兒說,那時你想著救爹爹,甚至連涼州都不要了,我卻和你大吵大鬧,那會兒我失了機智,說了那麼多傷你的話,是我不好。」

男人淡笑著,心裡早就釋然,想著她那會兒本就心憤難填,「我也有不好之處。明知你傷心欲絕,說著混話,卻還當真,氣得發瘋,迫著你做了那樣的事,樁兒可願意原諒我?」

賀樁的清眸里還掛著一泡淚水,想著連日來折磨,他險些成了北燕的刀下鬼,想想就后怕,她緊緊抓著他的手,點頭道,「那相公也要答應我,日後行軍打仗,切不可莽撞,要顧著自己。」

男人微微一頓,眉宇間透著幾分猶豫。

戰場上刀槍無眼,此次他也並非故意被對方所傷,臻帝撥給顏宋玦那十幾個親衛,身手了得。且擅長排兵布陣,稍有不慎,極易落入他們的陣腳。

打仗兇險,且越是打到後頭,越是艱難。他也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男人沉默片刻,柔柔地撫著她隆起的小腹,唇角漾起柔情,轉移話題道,「幾日不見,孩子長大不少呢。」

提及孩子,賀樁滿目溫軟,甜甜道,「這幾日孩子都很乖。」

男人面色溫和,「前陣子幾次站在你帳外,就想進去瞧瞧你和孩子,可又怕你見了我心煩。你都不知我有多想像現在這般,妻子在懷,人生快事。」

賀樁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深邃的眼裡有著隱隱的笑意,她低頭道:「那相公就快些養好傷,等趕走了燕人,咱們還一塊過風平浪靜的日子。」

衛良和一笑,說,「嗯,就如你所說,青菜豆腐我也只願與你過。」

賀樁也不看他那深邃的眉眼,低聲道,「相公可說好了,只我一人。」

衛良和笑道:「好,到時我還教兒子騎射。」

林杭景聽他,只輕輕道:「那若生的是女兒呢?我可不許你把她教成野小子!」

她說得平靜而認真,卻讓賀樁覺得分外好笑。竟大笑起來,道,「女兒我自也是歡喜的,只要是與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

她知道他故意逗著她說話,也不搭理他,只是那面頰微微地紅了紅,那唇角輕輕地揚起來,倒好像是含了絲笑意似的。

「樁兒,眼下外頭危機四伏,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會拘著你。」衛氏夫婦總算和好如初,衛良和見她總算有了一絲笑意,不過見她黛眉仍未完全舒展開來,只握著她的柔荑道,「那夜,我已替你為岳父守了孝,事出有因,也只得委屈了岳父岳母。不過你放心,日後,我定會帶你回慶豐鎮,親自向岳父岳母請罪。」

賀樁沒想到那夜他不宿在她那裡,是為了給爹爹守孝,心下感動,「相公,謝謝你。」

男人一笑,「說什麼傻話?日後只要你不嚇我,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賀樁認真地點頭,「我記下了。相公你也累了,快躺著歇會兒吧。」

她一說,衛良和還真覺得累了,點點頭。不過瞧著狼狽的一身,清俊的面容浮起一絲無奈,賀樁瞭然,只道,「你睡吧,你身上有傷,馮大夫說了,不可碰水,等會兒我動作輕些,給你擦擦。」

擦個身也不費什麼力氣,男人也由著她,他心裡放鬆,頭一沾枕頭,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沒多久,卻聽外頭一陣喧鬧,馮熙來瞧見匆匆而來的王鋒與匡勛。怒喝,「瞎吵吵什麼?將軍好不容易歇下。」

若非萬不得已,匡勛也不願此時來打擾衛良和,他一下衝到馮熙來面前,汗流浹背,揚聲道,「你不讓我進去,馥雲公主若是有個好歹,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馮熙來冷哼道,「匡大人莫不是誆我這個老頭子,馥雲公主本是由您護送,如今出了事,這將這帽子往將軍頭上亂扣!」

匡勛心急如焚,也沒法子拖延下去,直截了當地說道,「前幾日三哥叫我弄走馥雲公主,可那也是不安生的主兒,才一會兒沒盯著就沒了影兒。等我追過去,只留了一支針,裕王的人劫走了她!」

他一說完,主帳的帘子被人捲起,衛良和披著件單衣,倚在門框,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抹不易為人察覺地光芒,很快便斂入眼底,恢復如初,只問了一句,「何時發現人不見的。?」

「就前日,一不見了人,我立刻就趕回來通知大哥您了。」

男人聞言,卻是一笑,他當然曉得是馥雲公主故意和樁兒說了實情,這會兒要他去救她?

他唇角多了絲嘲弄的意味,道,「人是你丟的,匡大人不想著立刻去搜尋,卻來找在下。您未免太看得起衛某,?」

匡勛一默,半晌才道,「大哥,小弟知道您不待見我,但整個西北大營只有您有這個本事能把她撈回來,若您不救她,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衛良和轉過頭來看她一眼,那眼瞳烏黑的墨一般,那語氣卻是透著冷意,比窗外的秋風秋雨更要寒上幾分,只道:「我為何要救她?」

匡勛的手指一僵。幾乎脫口而出,「縱然馥雲公主嬌縱野蠻,可她怎麼說也是嫡出的公主,況且還是王鋒叫我弄走她的,如今出了事,大家都有責任,若聖上與皇後娘娘追究起來,你我都脫不了干係!」

衛良和一聲冷笑,「聖上難道就以為衛某一定保得住三州么?」

匡勛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胸口驟然一緊,竟是再也接不下去了,他的目光卻灼灼的,在他的臉上掃過之後,目光緩緩地望著賀樁。

他的眼眸里映著落寞,只道,「夫人,您也是女子,應該知道落入燕軍的手裡會是什麼下場?將心比心,難道您真的忍著不管么?」

賀樁聽得出他的話中之意,手心裡沁出一層細細的汗,不語地望著衛良和。

衛良和對匡勛已是不耐煩,利索地把話挑明,「既然你也不敢肯定滄州與羌州最後會落入何人手裡,甚至連聖上也不曾下旨命衛某護衛馥雲公主周全,那她是死是活,自是與衛某毫無瓜葛!」

匡勛道,「當年三哥找小弟,將馥雲公主帶出軍營,小弟可是本著一片赤誠之心,二話不說便做了,如今,大哥當真忍心置身事外?」

衛良和面色嘲諷,淡淡一笑,反覆嚼著那句,「赤誠之心……?」

他忽而望向王鋒與卓青,難以置信問道,「他也有赤誠之心,你們信么?」

匡勛一下變了臉色,往昔的兄弟情義是他親手摺斷的,大哥一直對他疏離,他原以為他也是在意的。

原來,錯了就是錯了,大哥疏遠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罷了。

王鋒暗自懊悔當初不該自作主張,雖說將軍沒有接到明令,可一國公主落入敵國之手,終究是叫大盛顏面掃地,以聖上的小心眼,日後難免給將軍下臉色。

不過,他與卓青自是向著將軍,對於匡勛,他早不視為兄弟了,遂冷著臉,偏向一邊,一句話也未說。

匡勛沒了逗留的借口,只道,「大哥如是說,小弟倒真無話可說了,告辭!」

望著他絕塵而去,衛良和臉色依舊,掃了一眼王鋒,冷冷開口,「你們去副帳等著!」

賀樁知男人要與他們議事,只默默轉身,為他找一件乾淨透氣的衣裳。不過她在屏風后翻來翻去,那幾件衣裳不是髒了就是破了,她哭笑不得。

男人倒是混不在意,拉住她道,「樁兒,別忙了,快坐下歇會兒。」

話音一落,他便拿過那身鎧甲往身上套,賀樁連忙起身,皺眉道,「相公要去救馥雲公主么?」

男人一笑,按住她的手道,「馥雲公主作惡多端,一心要強佔你的位置,她當我不知她的那點小心思。」

他隨即冷笑,「我晾著她,她反倒以為是我縱容。如今細想,我的態度若是強硬些,她興許就死了那份心,也不至於害你傷心欲絕。」

賀樁聽著他的弦外之音,那是不打算救了,她雖也不喜歡馥雲公主,可人家到底貴為公主,真傷了大盛的顏面,那她豈不成千古罪人了?

「相公,你不必因為我……」

男盆友自是知她想說什麼,拉著她坐下,只道,「不單是因為你。有一件事我沒和你說,柯景睿他叛國投敵了,憑我對他的了解,若是猜的不錯。岳父岳母就是被他擄走的。」

賀樁的臉色一下就白了,清眸含恨,站起身道,「那時候馥雲公主也來了,她究竟想幹什麼?」

衛良和早前之所以不說,就是怕她多想,輕輕揉著她的手,溫聲道,「樁兒,此事你只管放心交給我。她想要我尚主,趁早死了那份心!」

他滿目的鄙夷,賀樁心亂如麻,她當然不在乎什麼馥雲公主,只是……「相公,你不去救她,真的能夠全身而退么?」

衛良和淡笑,深眸蘊著果決,「放心。眼下,在聖上眼裡,為夫還有些用處。」

王鋒他們還在副帳候著,總歸不能讓他們等太久,跟她攤開了說,男人見她也不似糾結的模樣,便道,「你先歇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他又要套那件鎧甲,賀樁忙抓住他的手,蹙眉道,「這身鎧甲不透氣,你身上還有傷呢。」

衛良和也甘心被她管著,笑道,「好,就依你。」

賀樁又吩咐清蓮去她住的軍帳,送了件乾淨的長袍來。

她也知副帳狹窄,只待他換上,便把主帳讓給他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衛良和嘴上說著去去就來,不過涼州之戰在即,這一商議,又是到了半宿才回來。

他在會議上對馥雲公主被擄走一事隻字不提,末了,王鋒終是不太安心,生怕壞了將軍的大事,站起身道,「將軍,那馥雲公主……」

衛良和早知他要說什麼,抬手打斷他道,「老王,你別多想。馥雲公主私自出逃,誰也料不定她會去哪兒。她只是來了軍營,聖上可沒下旨要咱們護她周全!你日後做事,還需穩妥些。」

王鋒低低應了,不過回去一想,仍不安心,而匡勛也沒離開,二人一合計,還是決定去冒險一搏,救回馥雲公主!

等衛良和知道,人早不見了,他氣得拍案而起,「簡直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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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獨寵:嬌妻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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