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柳煥看著少女慢慢的走進，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原來的一個洛羽慢慢的變成了兩個，再由兩個變成了四個，四個「洛羽」走到距離自己三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瞬間所有的洛羽都不見了。再一眨眼的功夫，四個洛羽就到了柳煥身前將他團團圍住，而這一切快到柳煥都不知是何時發生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柳煥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定心安神。

再經過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柳煥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只見柳煥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人是不可能一下子變出四個真人的，那麼剩下的那些應該就是幻影，如果真開眼睛必定會被幻影所蒙蔽，索性閉上眼睛憑自己的直覺找出敵人所在，才是明智的選擇。

少女看見柳煥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唇角，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欣賞之色。柳煥只感到疾風一起，就有四道劍氣同時朝自己襲來。讓柳煥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在第三十九招的時候，柳煥的炎月刀就被打落在地，而自己則被人點了幾處大穴動彈不得，而後便感覺一個冰冷的東西慢慢的從自己背後的脖子移到前面，那冰冷的感覺沿著脊樑透遍全身。洛羽將劍架在柳煥的脖子上，人卻從後面慢慢的繞到柳煥跟前。

「你輸了」洛羽看著柳煥平靜的說道

柳煥：「柳某技不如人，任憑閣下處置。」

「噢？那你想選擇怎麼死？是一劍了結了你還是讓你從這山頂跳下去？」洛羽饒有興緻的問道。

柳煥看著面前的俏皮少女，不知為什麼心中的恐懼漸漸散去。眼裡有的只是少女靈動的表情：「姑娘身上並無殺氣，我想姑娘並無殺在下之意。」

「臨危不亂倒是有幾分膽色，還能接我三十九招，比那些老頭子有趣多了。他們就沒能跟我走過二十招，而且刀架脖子上還一臉怕死的樣子，真是沒勁。」洛羽收了架在柳煥脖子上的劍無趣的說道。

柳煥：「那些老頭子？姑娘的意思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人？」

洛羽：「是啊，明明一臉很怕的樣子還裝出一副大義凌然慷慨就義的表情，真是虛偽得緊。倒是你還有些意思。」

洛羽的話讓柳煥心中大為震驚，不是說洛羽惜敗九大門派？怎麼現在變成了九大門派慘敗洛羽？而且還都走不過二十招？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想來其他門派的掌門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而打敗他們的卻是眼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她究竟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存在，若是要她想危害武林，恐怕武林從此都將是一片腥風血雨了。

少女看著柳煥一直不搭話，只是看著自己的眼睛閃過多種情緒，猜他估計是起了什麼心思，便直接問道：「你怎麼不說話？看你臉色變換這麼快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在下不敢」柳煥驚覺自己的情緒外露，柳煥忙收斂心神道。

洛羽將柳煥的變化看在眼裡，嗤笑了一聲說道：「沒有是最好，需要提醒一下，在我出師之前曾經答應過師父不可妄動殺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人若犯我，必將千百倍奉還。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倘若逼急了我最多也就是一條命，不過在此之前我不介意多拉幾個門派墊背，比如。。。你們玄武門？」

柳煥看著嘴上嬉笑，眼中卻裝滿認真的洛羽。他知道這個少女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她確實有能力能夠做到她所說的一切。所謂穿鞋的怕赤腳的，赤腳的怕不要命的。而洛羽就正是那種亡命不要命的，沒有任何牽挂就是最可怕的武器，她將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索性洛羽生性不壞，否則未來的武林必將因她而動蕩不安，這樣的人真的只能為友不能為敵。

柳煥：「姑娘說笑了，姑娘的風姿在下為之折服，比起與姑娘為敵，柳某更希望成為姑娘的朋友。」

洛羽滿意的點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個人確實可以作為合作夥伴：「吶吶，既然如此咱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柳煥疑惑的看著洛羽問道：「不知姑娘想要如何交易？」

洛羽：「我本對武林中的這些打打殺殺、爭名奪利無甚興趣，與其跟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打交道，還不如在廣闊的草原策馬揚鞭來得暢快。若不是我爹娘慘遭殺害，我需要完成父親重振玉扇門的夙願。我才不想跟你們有什麼牽扯，這也是我挑戰十大門派的原因，我需要再最短的時間裡揚名，而挑戰你們就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手段。

順道我也想看看有沒有能夠合作的夥伴，現在看來你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不會跟你們爭名奪利，不過我需要有人幫我重建玉扇門，而且我大部分時間會雲遊各處，所以比起權利和地位我更喜歡錢。再者，我不在的時間也希望有人能夠幫我照拂玉扇門。倘若我能夠助你當上武林盟主，我希望你能在我雲遊期間替我照看玉扇門，同時，我也會將各地尋來的奇珍異寶放在你玄武門的拍賣行寄售，所得利潤咱們三七分層，如何？」

武林盟主么？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誘人的交易，沒有人不希望登上權利的頂峰，柳煥也不例外，更何況能夠擁有這樣強大的盟友，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只是。。。

柳煥：「能夠得到姑娘垂青是柳某三生有幸，只是柳某有兩個疑問煩請姑娘為在下解惑。」

洛羽：「你說。」

柳煥：「既然姑娘已經挑戰了其他門九射門派，想必也知實力強於我的大有人在，為何會選擇我與你合作？另外就是，看今天姑娘的實力，恐怕整個武林都無人能夠與姑娘匹敵。但武林傳言卻是姑娘你惜敗於九大門派，這似乎說不通啊。」

洛羽聽了柳煥的話，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好整以暇的答道：「第一個問題，在所有的掌門中就只有你年紀最輕，想必不會太頑固，溝通起來會比較容易。而且活的時間也會比他們長，所以我不用沒幾年又要重新找合作夥伴，那樣太浪費時間。

第二個問題，所謂樹大招風，如果其他人知道我打敗了你們，估計會有一堆蒼蠅沒日沒夜的來煩我。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我需要的只是揚名而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再者，水滿則溢，輸贏於我並不重要，給別人留有餘地即是給自己留有餘地，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到處樹敵，只需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就行。所以一會下山，你也同樣找人放出消息，就說我以十招之差輸給了你。這樣對你來說也是好事，至少為你揚了名好為以後成為武林盟主做一下鋪墊。」

柳煥聽了洛羽的話頓時心中欽佩萬分，有這樣的實力再配上這樣的胸襟和心智，不得不讓人甘心臣服在她的腳下。如果能夠站在她的身邊，真是不枉此生。很慶幸自己與她是友而非敵，同時也期待起未來跟洛羽相處的日子來。

洛羽見達成合作意向，便解了柳煥的穴，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遞給柳煥道：「這裡面是一隻黑山蜈蚣，是我遊歷的時候捉到的。即可煉毒也可製藥是難得一見的真品，我先放在你這裡寄售，過兩天我會去一趟天山，據說六十年一開的雪蓮就在這半月將近花期。如果我能找到也會帶回來給你寄賣」

柳煥接過盒子小心放好，他知道洛羽已經認可了他的存在。那麼接下來只需要精心幫扶，自己也將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洛羽交代完一切看了看天色，就跟柳煥告了別往山下的月滿樓奔去。只是到了月滿樓門口，掏出錢袋數了數，就剩七個銅板。月滿樓的小籠包八個銅板一屜，本來想來一屜的，現在看來只有喝冷水吃饅頭的份了。再厲害的大俠也是需要吃飯的，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哎。

一直跟在洛羽身後下山的柳煥看到了洛羽數錢扁嘴的可憐樣心中一軟，不自覺的從後面走了上來：「洛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是否需要在下幫忙？」

洛羽恨恨的看了眼滿身錦緞的土豪柳煥，真是鬱悶至極。自己自小跟著師傅到處遊歷從來不擔心錢的問題，如今出師，師傅也悶摳了，就給了自己幾兩銀子做盤纏，說是他最近要買貴重藥材煉丹，沒多餘的錢財打發自己上路，讓自己省著點花。誰不知道其實是自己不小心偷喝完了他的桂花釀，這老頭子要對自己打擊報復。

奈何自己又打不過他，也只有灰溜溜的出了師門，一路緊衣縮食的回到了家鄉，還要餓著肚子為父母報仇，真是要多慘有多慘。如今連敗十大門派的洛大俠連個小籠包都吃不起，說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柳煥看著洛羽手中的幾文錢，心中有了計較。微笑著對洛羽說：「不瞞洛姑娘，在下今早起得太早也並未過早，如果姑娘不嫌棄在想下盡下地主之誼請洛姑娘到滿月樓吃一吃他們的小籠包。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洛羽定定的看著柳煥不應允也不拒絕，似乎想知道他到底什麼目的。

柳煥看著洛羽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知她對自己還心存戒心，不免有些失落。於是掏出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遞給洛羽道：「洛姑娘忘了我們是合作夥伴么？之前姑娘給我的黑山蜈蚣，少說也值千金。姑娘給了柳某這麼個掙錢的機會，於情於理柳某都應該請姑娘吃上一頓以示感謝。不過姑娘若是不喜歡，就請收下這些銀子，就當是柳某給黑山蜈蚣預支的定金。等黑山蜈蚣脫手后，再從利潤中扣除即可。再者姑娘不是說要到天山去尋雪蓮，若是不備些物資，想來上了雪山也是難熬。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洛羽聽了柳煥的一席話覺得在理，自己現在確實比較拮据。倘若身邊不多帶些錢，日後恐怕也難在江湖上行走，於是也不做推遲將銀票收下，道了聲謝揮了揮手便獨自進了月滿樓。

自此，洛羽與柳煥開啟了他們的合作旅程，同時也開啟了柳煥十幾年如一日的單相思模式。而整個武林也因為這兩個人的介入翻開了新的篇章。